《我想去你在的地方》吃肉的胖猴子

16、徐起

　　姚婵再次知道路斯和的消息已经是十二月份，他现在到底算是个商人，棋盘上相互博弈并没有舒宁之前透露出来的那么轻松，经过几轮谈判，山市政/府终于在网站上公示了招商项目中标企业。
　　舒宁给她发来了截图，告诉她:“工厂在工业园，办事处在依湖路，年后开始投入运营。”
　　依湖路算是山市位于新区的一个小商务圈，那里全是高矮错落的写字楼，走进一栋楼的电梯里，可能就有人在聊上百万的生意。
　　总之，那地方不算寸土寸金，但也算不上便宜就是了。
　　依湖路除了商务圈还有一个地标就是莲花湖。
　　山市建设新区的时候有意向把山市打造成旅游城市，假山假水做了很多，绿植占地面积也很大。但不知哪里聘来的设计者明显忽略了风景之所以美丽，恰是因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当一处景区的人为干涉过多时，那份美就失了韵味。
　　新区建成后，政/府又投入广告大势宣传，但因景色一般，又没有其他可供成人游玩的项目，山市旅游城市的招牌并没有立起来。
　　那些被分割成区区块块的风景区倒成了本市人闲逛的好去处。
　　莲花湖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莲花湖的北岸就是商务圈的楼群，从临湖的写字楼高层俯瞰莲花湖整个景观，会发现南侧与东西方向的草坡和垂柳呈弧形环绕着莲花湖，形成了半抱着莲花湖的姿态。垂柳的外侧沿线是两排已经参天的白杨树，遮天蔽日的树下就是一条很宽的柏油路，这条路叫傍河路，算是与依湖路隔湖相望。
　　依湖路的名字缘由莲花湖，傍河路的名字则缘于二百米开外路北堤下一条宽涌而过的省河，莲花湖的水就源自这条省河。
　　莲花湖冬天的时候热闹程度不比夏天。
　　夏天这里莲花盛开，修剪整齐的灌木丛以及大片大片的草坪郁郁葱葱，有人支着帐篷享受时光，有人拍照留下美的影子，河面和湖面的风裹挟着凉意扑面而来，去了浑身的燥意和暑气，这是件十分惬意的事儿。再加上傍河路又是一条天然氧吧的长廊，早晚都有跑步和遛狗的人来来往往，所以夏季莲花湖的人说一句络绎不绝也不为过。
　　但冬天就不太行了。
　　北方的冬天，室外的植物除了松柏几乎没有绿意。树枝上的叶子通通掉光，露出了本身灰突突的颜色。湖面和河面都冰封了几层，外面木制的指示牌上写着警告语:冰面不实，禁止入内。
　　姚婵牵着花生来这溜达的第一秒就想掉头回来。
　　空荡荡的一条路连个人影都没有，寒风萧萧，今天还有点阴天，有那么一点要下雪的意思。
　　真的太傻了。
　　姚婵四顾环视，确定真的一个人都没有才抬头看向湖对面的写字楼。
　　陆氏财大气粗，已经把临湖的那栋十一层楼买了下来，现在里面还在装修，但陆氏（北）总部的牌子已经挂了出来。
　　陆氏的全名并不带这个“（北）”，姚婵有些闹不清楚现在这是什么意思，但好在这跟她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不管他们陆家怎么折腾，只要路斯和每个月打进卡里的给小宜的抚养费没有断，那陆氏是更名还是成立分公司，跟她姚婵关系都不大。
　　花生扭着屁股颠颠跑了两步就开始赖赖唧唧地不动弹。
　　姚婵这几天就发现花生一出门就不爱动，开始她还认为是它犯懒，但次次都这样显然是有些问题。
　　姚婵把花生抱上车就翻手机里ID是升起大太阳的人。
　　花生和桂圆挺让她省心，接回来之后一直都没出过什么状况，这期间她也就没联系这个徐阳。
　　终于找到人，姚婵问：“徐阳，你现在在店里吗？”
　　升起大太阳：“？”
　　姚婵以为他是问什么事儿,于是说：“花生最近一出门就不爱动，你帮我看看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升起大太阳：“OK。”
　　傍河路为了便于交通上的管理，一整条路都设置成了由东向西的单行线。这条路不算短，姚婵绕了一圈，过了三十分钟才到官哥家的宠物中心。
　　官哥和徐冉都不在，接待姚婵的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姑娘。
　　姑娘身高约一米六五，瘦瘦的，束起的高马尾被挽成了一个丸子挂在脑后，虽然戴着眼镜但也挡不住那双流光溢彩的笑眼，姚婵心里想：“不知道口罩底下有没有一对小梨涡，那可真太甜了。”
　　四十个加号的姑娘甜笑着问：“是要做检查吗？”
　　姚婵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花生，回道：“对，徐阳呢？我有跟他预约。”
　　“徐阳？”
　　姑娘皱皱眉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正巧二楼有人下来，边套大褂边看着姚婵似笑非笑地说：“我妹妹没来？好久不见，怪想的。”
　　上次来接花生和桂圆还是八月份，男生陪姚小宜玩了两三个小时她们才走，到家姚婳还跟姚婵嘀咕：“这便宜外甥还挺帅。”
　　姚婵也笑：“还没到放学的时间点儿。”
　　男生接过花生用专业的手法检查了它的鼻头和四肢，尔后又逗了两下，花生很给面子地冲他吐舌头，嘴角裂开的弧度很像是在微笑。
　　男生把花生交给那姑娘才转头对姚婵说：“没什么大问题，应该是缺钙了，等下检测一下就知道了。”
　　姚婵略略放了心。
　　姚婵目测自己应该比男生能大出八九岁的样子，三层楼宽的代沟，她并不想盲目跨越，于是也不没话找话，等待的时间里，就自己找事情做打发时间。
　　家里的桂圆是个醋坛子，上次姚婵摸了两下邻居的猫，这小祖宗就给她甩臭脸不让摸了，所以宠物区那边是不能去了。姚婵跟舒宁聊了会儿天，就去物品区选了几样宠物玩具，安排完花生就安排桂圆的，还挺有乐趣。
　　姚婵把东西都放到收款台时，男生放下手机看了看，问：“粮呢？”
　　姚婵有点囧：“之前网上活动，囤了好多。”
　　男生挑挑眉，问：“质量好吗？”
　　说实话，虽然姚婵当时也翻阅过相关资料，但该不懂还是不懂，只能说：“它俩嫌弃了两天，后面也吃得挺香。”
　　男生静了片刻，说：“下次还是在这儿拿吧，又不会多收你钱。”
　　姚婵这下更尴尬了：“小包的来回麻烦，大包的……有点重。快递可以送到家里。”
　　男生愣了愣，“啊”了一声，表示明白了，他忘了她家里没有男性这事儿，他刚刚话都说得直，瞬间就有点不好意思。
　　好在很快那姑娘就带着花生和检测结果出来了，果然如男生说的那样，有点缺钙。
　　男生开了药，最后看着姚婵付款时，憋了一句：“我不叫徐阳，我叫徐起。”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我战胜不了困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