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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机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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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有各种各样的垃圾堆积,贫民窟紧拎着几个垃圾场,很多贫民窟里失去工作的人都依靠着垃圾场为生。
垃圾场的地已经被污染了,在这样的评估标准下,是根本不能有食物生产的。
也就是说阙婵可以轻易地买下这块地,但是问题是买下来之后,她不能在这里种菜,否则会被指控起诉,到时候赔了钱不说,对鹤见归的影响也不好。
阙婵陷入了沉思。
玛利亚看着她沉思的样子,继续在一边嘲讽:“你连捡垃圾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怕什么被指控呀,要是倒霉了就让他们告呗,再怎么着最后也是鹤见归倒霉,和你有什么关系?”
阙婵看了她一眼,虽然不想理她,却还是解释说道:“既然结了婚,就算是一体,不能给她找这种麻烦。”
阙婵继续翻看着条例。
很快,她就找到了一丝漏洞。
按照这上面说的,这片地不能用于生产食品,但是可以被出租。
土地被污染了,生产出来的食品不能确保干净,可是贫民窟的人连饭都吃不上,怎么会在意植物里面有没有有毒物呢?
阙婵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她可以把这些土地买下来,然后租给贫民,让他们去种,按价收购他们手上的菜品,再出售给没有租到土地的贫民。
贫民窟中的家庭结构往往是一个家里好几个孩子,父母之中交换着打临时工,或者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工作,这些人有的时候有钱,有的时候没钱,但是时间一定是有的。
阙婵喜滋滋地想着这个方案,说出来一讲,觉得自己真聪明。
玛利亚在旁边无情地泼冷水:“这种行为以前叫做地主,叫剥削,剥削你懂吗?”
阙婵说道:“我这怎么能算剥削?我把土地从帝国主义手里收购,实现空置土地再分配,而且还包办风险,收购贫农手里的农产品,我简直是扶贫好不好?”
玛利亚说道:“贫民租了你的地,为什么不自己直接售卖菜品,要卖给你?你跟我说说,为什么?”
阙婵一阵沉默。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阙婵说道:“你说的对,如果我收购菜品,那法律就要算我买卖不合格蔬菜。但是如果我不收菜品,任由他们自己交易,我有的赚,他们有的赚,而且由于贫民自己没有身份,不受法律保护,所以一点不算犯法。”
阙婵说完之后,又继续思量:“但是很多贫民虽然手上有钱,根本看不到土地的价值。我应该先假装收购菜品,通过再捐给一部分贫民,让他们去卖。时间一长,买卖的市场产生了,有钱的习惯买菜了,就有人想要抢这些地了,那时候我再高价租给愿意出高价的人!”
玛利亚看着她自言自语,主动推理,在旁边拍手鼓掌:“好,好,真是当代剥削第一人。”
阙婵:……
她懒得跟玛利亚解释。
第二天,阙婵就去那几个土地拥有者那里买了几块地。
这些人虽然坐拥这块地,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如此糟糕的地界竟然有人愿意买,立刻就愿意买出去。
阙婵怎么能罢休呢?她自然是把价格谈到了最低。
这样的土地,没有升值的空间,而且时刻面临被不断扩张的贫民窟吞没的风险,拥有者也知道这样下去土地就没有价值了。
因此,虽然阙婵开价极低,这些人还是迫不及待地将土地出手,很高兴地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冤大头。
玛利亚看着她这如同行云流水一样的操作,不由得为她竖大拇指,说道:“厉害,真是厉害。你们一家两口子,一个侵略,一个剥削,真不愧是一家人,一家亲。我不佩服你们我都做不到。”
阙婵收到土地之后,开始出租。
贫民窟的人听说可以要花钱租一片地,一开始都不愿意来,但是阙婵提出了最开始一个季度不收费,而且还出钱购买所有的菜品,这些人就相当于可以打一份闲工,反正都不亏,很快就有人来了。
这里有很多人都是来自乡下打工、最后因为经济危机被滞留在这里,连家都回不去的农民,很快土地就分了出去。
在帝都这样的大城市,由于权贵们对生活质量的要求很高,法律也相应地为他们服务,要求水果蔬菜通过一级一级检测,战后土地污染又严重,很快,在法律出台下,生鲜变成了食物中的高价品。
流落在这里的贫民,连基本食物都难买,更别说买蔬菜了。
但是如果没有帝国的那些标准的话,蔬菜的生产是很廉价的,几乎可以说有了土地和时间,成本为零。
这一笔钱花出去了,收钱回来就慢了。
不过由于成本还是很低,阙婵对他们的盈利能力压根就没有什么期待,因为无论怎么样她都是赚钱的。
搞定了土地,阙婵很快又发现了另一个办法。
城郊的土地可以生产蔬菜,而城中的地方可以生产药品。
由于生产药品的人是有要求的,为了确保他们的质量,阙婵要给他们开出稳定的工资。
因为城中符合法定要求的蔬菜都昂贵不已,而城中心的贫民窟密度可以说是巨大,基本上一个小小的地方会挤着一家五口人居住,绝对是没有地方出来再种地了。
但是城中的贫民,也需要一定的蔬菜和水果呀。
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实在是太短缺了,才会使得当初姚大娘开在贫民窟门口的肉铺,成为整个地区最赚钱的地方。
阙婵决定先种植产生长周期最快的蔬菜,然后再运往城中心,用更高的价格把这批菜卖掉。
毕竟城中心有固定工作的人,收入比较高,可以用更高的价格来买这一切。
她想出这个办法之后,世代侯爵的玛利亚在旁边拍案叫绝:“你厉害,海绵里面挤水还要挤两次,真是厉害。”
阙婵想出这个办法之后,明白过来,再穷的人手里,也是可以赚到钱的。
不仅仅可以赚到钱,甚至可以为他们提供生活的急需,变成一种价值的输出。
再混乱的地方,只要有共同的需要,就可以建立起新的秩序。
办完了这些之后,阙婵回到了家里。
在家里真是十分的不习惯,白天在□□争抢地盘、满是乞丐和流浪汉的地方呆着,回家之后看着奢华到不可想象的宫殿,令她无法适应。
鹤见归这些日子格外忙碌,所以回来以后很难见到她的身影。
阙婵正准备上楼的时候,忽然发现楼顶上,希尔女士站在台阶的尽头,小小的身体包裹着裹尸布一样的黑衣,惨白僵硬的脸像是死人一样看着她。
阙婵见她站在那里不动,也不想和她起冲突,只是沉默地从她身上走过。
她经过希尔女士的时候,那个身体矮小,皮肤干枯的女人忽然开口说:“喂,荡|妇。”
一听到她的声音,阙婵就觉得很难受。
沙哑又沧桑,像是被什么撕裂过一样的声带,从干瘪的嘴里发出哑火炮弹似的声音。
阙婵决定忽略她。
她继续向楼上走去。
穿着黑衣的希尔女士紧紧抱着圣经,转过身来,对她说道:“我听说你在贫民窟搭建了学校,还为那里的孩子提供了药品。”
阙婵已经到了楼梯的尽头,消失在走廊里了。
希尔女士追了几步,站在楼梯上扶着扶手,固执又封闭地自言自语道:“你终于做了一件人干的事情,你这样还不算太糟,但是你也别想赎清你的罪过……”
阙婵压根就懒得理她。
身后的希尔女士抿嘴抿了又抿,才用那刻薄的声音说道:“我想谢谢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走廊那头咣当一声关门的声音。
不仅门关的响,而且立刻反手锁门,咔嚓一声上锁。
希尔女士站在楼梯的上,低头默念经文。
“主啊,原谅她。”
“她毕竟还是一个……算是有良心的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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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另一端,上锁的房门里,有良心的荡|妇还在盘算着怎么赚钱。
药店的钱是日结的,一天三到四万左右,收入还算稳定,但是由于牲畜批量用药是分季节的,只能这几个季节之内赚钱,之后就赚不到了。
食品救济的是一个月一结的,一个月将近四十万,数目还算可以。
目前所有的荒地都被开辟用来蔬菜种植,最近的一次收割至少也要在两个月以后,还不知道要定价多少钱合理。
从贫民窟赚钱的办法再多,说到底那边的金钱能力有限,基本上赚不到什么。
阙婵仔细衡量,开始把计划转到了市民的身上。
那天工人们打架,给产妇治病的时候,阙婵偶然想起缪虹说,去基因大学的接生课的人,一天两千。
基因大学的医学院可以说是整个地区最赚钱的地方了。
有钱人看病,有的时候一个手术上千万不再话下。
学生们毕业找工作的时候,简历上要写明做过几次手术。
各个医院的应聘标准不一样,高等私立医院的面试机会一票难求。
但是学生们没有毕业,要去哪里找手术来做呢?
贫民窟有很多生慢性病的人,哪怕是直到病死都吃不上药,更别说是急性病要做手术的人了。
医院的简历上要求手术场次,患者恢复率,还有患者身份ID方便查询。
之前的学校为了提高本校的手术率,不是没想过去贫民窟做公益手术。
但是那边太乱,学生去了压根就不安全,风险实在是太高,学校也就放弃了。
阙婵很快又打上了这一片领域的主意。
如果她可以同时为生病的人提供医生,又能为学校提供病人,并且在中间收取两边的费用呢?
阙婵按照之前的算,学生集体参加妊娠围观的价格是在两千块,那按照一半算,每救治一个人,她可以从中间得到一千。
手术后的人需要药品,可以从她的药厂来生产,用低于市场的价格售卖给这些人。
……果然,这个世界上赚钱最简单的就是中介。
掌握了信息差,就掌握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