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风》一面墙

3、缘由

　　进了屋里， 顾浓眼圈红红的，眼泪要掉不掉一副委屈害怕的样子，哭哭啼啼道：

　　“祖母，我昨天和刘成几个去半山亭喝酒，喝醉了在那睡了一宿。做了一个梦......

　　“你这孩子，我说咋就找不到你，竟是跑村外去了，唉，竟在那荒天野地里睡着了，也不知......

　　”顾浓见她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忙道：“没事的，祖母，我好好的！就是梦见我借他们的银子去赌钱，越赌欠的越多。我还不起债他们就把我打的半死，你和长依出来护着我却被他们给……打……打死了……后来我又气又病也……也跟着你们去了…躺在屋里半个月才被发现，身子都臭了……

　　还未说完，抱着祖母大声哭了起来：
　　“祖母，太吓人了！太吓人了！我虽然不听话……但是我不要你死……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挣……挣了银子养活你……再也不和他们混在一起了……”

　　顾大娘听完又气又笑，正纳闷这孙女儿平日里混账去了，今天咋就转性了呢，原来是做了噩梦了。

　　做噩梦也罢，不管怎样，她只要能改掉以前的陋习努力上进就行。再说自己的孙女一表人才学富五车还中了童生，以前谁不羡慕她老顾有个好孙女儿？只是后来……唉，但愿她是真的痛改前非好好上进，自己也可以少操点儿心，要是再和长依生几个孩子……

　　呃，想的有点远了。

　　连忙打住念头，又趁机吓唬自己的孙女：
　　“这回知道谁对你好了吧，平日里让你少跟那些狐朋狗友来往你总是不听！你做了这样的梦，说不得以后会变成真的！想想梦里的下场，往日的坏毛病可都改了罢！”说完想起什么，继续道：
　　“我是你的亲祖母，为你做什么我都认了，可你夫郎呢，人家可不欠你的！以后可不许再打骂他了，对你夫郎好一点，听见没有！”

　　顾浓见她信以为真，顿时在心里松了口气。抱着顾大娘站起来头埋在她肩上，一边在她身上扭麻花，一边嘟囔：

　　“祖母……我昨天吹了一夜凉风浑身没有力气，头晕的很……”

　　任谁酒后在半山腰睡一宿都不好受，没发热已经很不错了。

　　到底是自己一把拉扯大的，见她双眼红红萎靡难受的样子顾大娘的心就又软了，赶紧招呼萧长依端饭。

　　因临时多了一个人，萧长依多抓了把面粉把粥熬的浓浓的盛上三碗，配上刚好的拌豆腐轻轻的放在石桌上。

　　顾浓见他过来，不好意思再撒娇弄痴，伸手摸了一把脸，收了声儿在祖母身边坐下，端起饭碗一言不发的开吃。

　　顾老娘看她一眼，让顾长依坐下，一边吃饭，一边却想到：“这个孙女婿虽不爱说话，但力气大干活麻利，性格也温顺体贴，浓儿梦里还知道护着妻主，倒是没有白娶。”
　　顿时看他更顺眼了。

　　遂夹了块儿豆腐递到长依碗里，笑着道：“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她在山里睡了一宿，许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吓着了。但她也说了，以后会对你好，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你可不许往心里去！我孙女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万里挑一的读书人！你可得惜福，不能生气！以后你们和和美美的再给我生个小重孙女，就更好了……”

　　因着祖母发话，萧长依也不辩驳，只低头装着一脸羞涩的样子。
　　嫁进来几个月他多少也知道自己的妻主虽然不着调但并不妨碍祖母疼爱她。自己是没法跟她的亲孙女比的。

　　饭罢，顾浓自去补眠。再睁开眼天已经微黑了，不知不觉睡了一整天。醒来头也不晕了，身体很是轻松。她打个长长的哈欠，提上鞋子往外走，顾大娘听到动静迈进屋里：
　　“饭菜在锅里热着，一会吃完了洗洗，看你身上一股子的酒味！”

　　顾浓咧嘴笑笑，趁祖母不注意在她脸上嘬了一口，胡搅蛮缠：
　　“您可是我的亲祖母，怎么能嫌弃自己的亲孙女？”

　　顾大娘伸手在自己孙女儿身上拂过，推她：“多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再胡咧咧看我不揍你！”

　　顾浓笑着走开，拿了饭菜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和早上一样的稀饭配了一盘凉拌黄瓜，不同的是还多了三个白面馒头。顾浓拿起咬了一口：我去！差点儿磕到牙。便随口说道：“这回蒸的馒头可有点硬。”

　　老顾氏在给她烧洗澡水，闻言笑骂：
　　“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哪有多余的白面给你蒸馒头。这是我特意花了三文钱在镇上买的，已经是难得的好东西了，搁平常谁家不是吃高粱红薯的窝窝头！就你，白面馒头还嫌硬！”
　　说着想起孙女儿平日里作为又来了气：
　　“您倒是见多识广好酒好肉的不稀罕，啥时候让我也享享清福？”

　　顾浓一听三两口扒完了饭，赶紧给老祖母熄火：
　　“您放心，我定让您过上好日子，再不叫你……你们吃苦。”
　　“哼，你可得说到做到，我和长依擎等着呢。”

　　顾浓自然又是一番甜言蜜语外加各种保证，哄得老祖母跟喝了糖水一样甜。

　　祖孙俩热闹完，长依过来收了碗筷，把热水倒进浴桶又拿了顾浓换洗的衣服，见一切准备妥当，顾大娘就催着顾浓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