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你笑起来真好看》莫八千

7、007

　　一日之后，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被刺死。

　　千葵跟随着蓝染隐藏在了地下议事堂的大灵书回廊。

　　她是一个话很少的人，沉默地看着蓝染一样一样地查阅资料，甚至已经看出了他在调查“王键”，却依然毫无波澜，仿佛这件事与她毫无关系。

　　蓝染回头，看着她那副神情淡漠的模样，“知道了我想做的事，你不想去告诉静灵庭的人么？”

　　“尸魂界与朽木家是我过去的信仰，早跟着过去的我一起死了。”千葵说话间，把蓝染手中的资料拿了过来，垂眸看了几眼，只轻声说道：“蓝染队长，你是第一想要与灵王为敌的死神，我想看你，到底能走多远。”

　　说着，她抬起了头，冲着蓝染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

　　这个人没有求生的欲望，没有立场，也没有任何在乎的事。

　　恍然之间，蓝染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又莫名成了这个女人的一颗棋子，而她，则是冷眼看着他将尸魂界闹个天翻地覆，只当做她饭后茶余的即兴节目。

　　但他不想杀她。

　　他第一次遇见这么有趣的人。

　　或许……心死了的人，都是这副模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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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雏森，真的很谢谢你。”

　　蓝染的声音很是柔和，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

　　“蓝染队长稍微对她好一些吧。”

　　毫无波澜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了一遍，他默了一下，一个反手将雏森桃敲晕在了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逐渐滑落到了地上。

　　“蓝染队长演技惊人。”千葵翘着腿坐在一旁，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在嘲讽。

　　身为朽木家的人，她从前永远是规规矩矩的，而如今……枷锁褪去了，她跟市丸银这样一个看起来吊郎当的人相处了一阵，竟然也是变得懒散了不少。

　　“千葵不喜欢我刚刚那么做么。”蓝染轻轻扫了一下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有人来这边了。”

　　“我以为蓝染队长会杀了她。”千葵起了身，“那才符合蓝染队长一贯的作风啊，看了蓝染队长还是对她有些感情的。”

　　蓝染顿了顿，千葵太了解他了。

　　他都不懂，为什么会有人这么了解他。

　　“感情？你想多了。”

　　蓝染有时候是个话很多的人，千葵听着他跟日番谷冬狮郎交流了一番，仅用一刀就将卍解的日番谷击败。又听他跟四番队的两位队长级别解释了自己的斩魄刀，最后她听到蓝染轻轻问：“千葵，你还要躲在后面多久？”

　　卯之花烈的双眸睁大了一点。

　　千葵从台阶上缓步而下，来到了蓝染的身边，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她与卯之花是熟识的，因为她那时修炼，总会受伤。

　　卯之花知道她那时是一个多么热爱尸魂界的人，正因为如此，才会对她毫不犹豫地站到了蓝染身旁而惊讶。

　　朽木千葵是跟黑崎一护一起来到尸魂界的旅祸啊！

　　为什么会……

　　“千葵，你若有什么难言之隐……”

　　“卯之花队长，”蓝染忽然打断了卯之花的话，他的声音是冷的，“千葵已经不是百年之前的千葵了。”

　　在蓝染的轻声言语中，白色的束带将他们围绕了起来，转瞬之间就来到了双極。

　　尘烟散去，蓝染和一脸懵怔的阿散井恋次对视在一起。

　　“把朽木露琪亚放下，退下去吧，阿散井君。”

　　在他温厚的声音中，阿散井恋次的双眸瞪大，一脸震惊地出声，“蓝染队长？！您为什么……还活着？不对，应该说，您刚刚在说什么？”

　　千葵上前两小步，站在蓝染身旁，稍微低垂着眼眸，看着半跪在地上的阿散井恋次，“把朽木露琪亚放下，退下去吧。”

　　阿散井恋次揽着露琪亚的手紧了紧，“朽木队长的姐姐……露琪亚也是您名义下的妹妹啊！”

　　“你不也说了么，名义下。”

　　千葵话音未落，蓝染便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名义上也不再是，千葵只是千葵，早就不是朽木家的千葵了。”

　　当神枪毫不犹豫地刺向朽木露琪亚的时候，千葵搭在刀背上的手忽的紧了一下。

　　不过也只是那么一下。

　　她感觉到了朽木白哉的灵压，便顿住了想要握刀的手，并且将那只手垂到了身侧。

　　神□□穿了白哉的身体，她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敛了一下。

　　市丸银见她一直板着脸，轻佻开口，“啊呀，不好意思呀千葵，我忘记你这个正牌姐姐还在现场了呢。”

　　千葵是正牌姐姐的话，那朽木露琪亚就是冒牌妹妹。

　　市丸银话里的意思一目了然。

　　朽木露琪亚紧紧地抓住了朽木白哉的衣裳，听了市丸银的话，她那声“大哥”在喉咙里梗了一下，最终还是叫出了口，“大哥！你没事吧大哥！”

　　白哉的身体早就伤痕累累，又被神枪一刀穿透了腰腹，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依靠着露琪亚的搀扶，硬撑着站在原地，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他的眼中少有的翻涌着情绪，“千葵姐姐，你要与蓝染为伍么？蓝染是在与你热爱的尸魂界为敌，守护尸魂界，这难道不是儿时你教给我的么。”

　　“大哥……”露琪亚尽力撑着白哉，她第一次见到自家大哥的脸上带有这样强烈的情绪。

　　果然，正牌姐姐才是唯一能让大哥流露出情绪的人吧。

　　蓝染缓步走向了他们兄妹二人，右手搭在了腰间斩魄刀的刀柄之上，“请你不要在扰乱千葵的情绪了，朽木队长，你这样的话，可是让我很难办呢。”

　　他稍稍侧过了头，看向千葵的眼神温和，“千葵，我若是动手，你会介意么？”

　　刹那之间，两个人影窜入了视线，蓝染明明可以瞬步闪开，却为了愚弄他人似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怪怪地被四枫院夜一和碎蜂两人桎梏住。

　　他轻声地笑，“真是令人怀念的面孔啊。”

　　夜一没有理蓝染，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蓝染身后的千葵，额头上有冷汗滑落下来，“千葵，你……”

　　果然不应该叫喜助再去招惹千葵的吧。

　　他们明明知道千葵……可能并不想再次回到尸魂界的。

　　“如果你们每个人，都要来问候一遍千葵，我真的会很烦恼的。”蓝染的唇畔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容，仿佛被人桎梏住的不是他一样。

　　夜一的眉头紧皱，金色的双眸隐隐有杀意涌出，“你笑什么？你们已经无处可逃了，我也决不允许你这样的人将千葵带走！”

　　双極之上，无数身着死霸装的身影出现在四周。

　　他们四人已经被静灵庭的队长们完全包围住了。

　　千葵也在那一瞬间被京乐春水握住了手腕，她听到京乐轻声说道：“天才千葵妹妹，这可不是个上好的选择啊。”

　　没有以往那种不正经的强调。

　　浮竹十四郎喊了一声“蓝染”，向前踏了一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忽然出现了一股失力感！

　　“唔！”

　　在场的死神，就算是山本总队长都忽然之间感到了身体的不适。

　　那股异样的灵压回荡在双極，众人都抬眼向那灵压的方向看去。

　　千葵站在原地，一只手自然垂下，一只手被京乐桎梏着，就连自己的斩魄刀都没有去触碰，她低垂着眼眸，轻声说着，“死神就是高灵子浓度的生命体，灵压强度低于我的人，此时身体都很难受吧，甚至是几乎无法站立。”

　　就算是总队长都已经不适了，副队长级别的死神已经有单膝跪地的。

　　扶着白哉的露琪亚也支撑不住，腿上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朽木白哉忽然想到了千葵的始解语，「游离的灵子，为我所用」。

　　他的双眸瞪大了些许，始解是可以自如控制空气之中游离的灵子，那卍解的话，难道就连组成了死神身体的高浓度灵子都可以控制？！

　　不一定是可以控制，但至少是可以影响，不然露琪亚也不会难受到这个境地。

　　“抱歉，千葵，似乎忘记告诉你我们的离开计划了。”蓝染此时忽然开口，“卍解太损耗体力了，解除了吧。”

　　千葵默了一下，解除了卍解。

　　其实她的卍解并不会耗费体力，因为她的斩魄刀本就可以吸收灵子，并且将灵子补充给使用者。

　　四枫院夜一的双眼瞪大一圈，语气急促，“碎蜂，快离开！”

　　桎梏着他们四人的死神全都立刻离开了他们的周身，天空之中有金黄色的光束直直地照射下来，将他们四人全都罩在了其中。

　　紧跟着，脚下的土地也跟着一起升起，直直地往空中而去。

　　“千葵姐姐，你这是要背叛……不，你这是要放弃尸魂界了么！”

　　朽木白哉挣扎了一下，眉头紧皱，脸上的波动不大，但语气却少有的急促。

　　升到了空中的千葵垂眸看着浑身是伤的白哉，轻轻叹了口气，“能让我觉得愧疚的人，都已经去了，如今我的一切抉择，若要说愧对的话……”

　　“便只愧对于你了，白哉。”

　　“对不起呐，白哉，再见了。”

　　她这张脸平静到叫人感到害怕，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像是佛祖垂眸，淡看众生。

　　白哉的手紧握成拳，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他如今已经是朽木家第二十八代家主了，他可以保护姐姐了，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会是这样！

　　蓝染……惣右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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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随着蓝染来到虚圈，所有虚都主动撤散开来。

　　蓝染一边领着他们往虚夜宫中走去，一边为千葵解释道：“有了崩玉，就可以将虚死神化，创造出破面了。”

　　千葵往四周看去，纯白的宫殿，一眼望去叫人觉得有一种虚无感。

　　她道：“虚的死神化，死神的虚化……最终呈现出的状态，其实是差不多的吧。”

　　“是啊。”蓝染点点头，忽然停下脚步。

　　千葵险些一头撞在他的身上，稍有疑惑，她仰头，“怎么了么？蓝染队长。”

　　蓝染轻声地笑了出来，似乎很是愉悦，“我已经不是什么蓝染队长了，不是么？千葵就也一样……叫我的名字吧。”

　　他说完，没有给千葵说话的机会，回到了自己的话题上，“这次我已经有了崩玉，会让千葵突破死神的极限的。”

　　“不会再失败了。”

　　一百多年前的实验，全部都是失败品，包括他曾经的队长，平子真子。

　　所以千葵也不会是个例外，是不完全的破面。

　　“不必了。”千葵偏了偏头，再次回过头来时，半张脸上已经带上了半张纯白色的面具。

　　那张面具闭着眼睛，跟千葵本人一样，一张脸上毫无波澜。

　　蓝染的双眸稍稍睁大一点儿。

　　“在我学会了卍解之后，通过斩魄刀的能力就已经发现了自己体内的不同，并且捋顺这股奇异的灵压，当时觉得奇怪，没有敢和喜助他们讲明，后来见到了蓝染队长，我就已经全都明白了。”

　　不用依靠崩玉，通过控制自己体内的灵子，自行改善了么。

　　眼前的女人，还真是……一次又一次的叫他感到意外呢。

　　不过……

　　“就连破面的面具都是面无表情呢，千葵，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

　　蓝染说话的时候，唇畔始终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走。

　　空旷的虚夜宫中只余下沉稳的脚步声。

　　沉默了两秒，一旁的市丸银带着面具式的笑容，看向了千葵，“我就说呐，蓝染队长对千葵一直都不太一样啊。”

　　千葵淡淡地道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似乎从未笑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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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葵觉得自己拥有看透人心的能力。

　　从千葵第一次见到还是副队长的蓝染的时候，她就知道，蓝染惣右介是一个既温柔又残忍的人。

　　对自己有用的人，他可以温柔到叫人难以抗拒；而对自己无用的人，他可以残忍到视而不见般斩杀。

　　“这么说来的话，我应该对于蓝染队长还有用处吧。”千葵坐在纯白的石质椅子上，冲身旁的市丸银问道。

　　“唔，这么说的话也没错，但是千葵的话，总归和其他人不一样啦。”

　　市丸银操着一口京都腔，不太正经地坐在一旁。

　　从他还是个孩子开始，就每年都随着蓝染这个男人去祭拜朽木千葵……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不一样的。

　　至于为什么不一样，他还真是摸不清蓝染的想法。

　　这么多年下来，真是一点儿也没能加深对于蓝染的了解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取回乱菊被拿走的东西。

　　“每个人都会期待自己与旁人不同，但期待越多的话，失望就越多。”

　　“期待很多，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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