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玩个游戏》山行云起

5、第 5 章

　　第二日中午，红彤彤的太阳发出温暖的光线。
　　一身布衣的牧心台，走在这条幽暗肮脏的小巷，有些愉悦的想到，那人过得一定不是很好。那人过得确实不好，如同过街老鼠般逃窜。每每觉得藏身在一个安全的场所，过不了半天就被发现。死里逃生几次后渐渐发觉，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一切。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只是对生的渴望让他撑到现在，绝望而疲惫。
　　牧心台推开了陈旧的大门，锈迹斑斑的大门发出吱呀的声音，惊起了院子里觅食的小鸟。荒草萋萋，这个院子已经被荒废很久了。里面荒无人烟，好似没有一个人。
　　对待仇人，良心这种东西还是没有的好。只见牧心台低垂着双眼，显得很是伤心和悲哀，“小浩还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呢，你身为他的父亲，不给他饭吃，他就要饿死了。”听闻这话，躲在暗处的二长老猛然颤动了一下，里面的仇恨和畏惧几乎要溢出来。
　　依旧没有人回答，牧心台笑得一脸无奈，“看，又犯病了不是。小浩是你儿子啊，我出来的急，只好让村头的张大妈照看一下。现在好多天没有回家，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二长老惊恐地出了声，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好，我跟你走。”
　　“不必走了，便在这了结了。”阴暗潮湿的房间，满是灰尘的桌面上已经摆好了毒药。二长老看着那碧绿色的小瓶子，问：“只要我喝了它，你就真的会放过我儿子？”牧心台站在门外的阳光耀眼处，“我是悟医谷的人。”一句话就足以打消二长老的所有疑虑。牧心台看着脸色灰白的人，谁能想到他有一个善良可爱的儿子，一个不知道自己父亲是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的灭煞帮二长老的小孩。“其实你可以赌一把，赌我没有找到你儿子，赌我不会下狠手。”牧心台很是好心的给出了建议。
　　二长老仿若未闻，“这是碧骨毒吗？悟医谷果然以牙还牙。”牧心台看向庭院中长的正旺的野草，目光微凉。“不是，这是痒麻散和碎骨散的合成品。”此药味道奇怪无比，就是为了折磨人而调制出来。先是奇痒无比，后是奇痛无比，偏偏最后全身僵硬，只能忍受而全无解决之法。老五方良说他忙着制药，出不了谷，特地要让他把这药带着给二长老用，也算是他报了一份仇。“这不比碧骨毒的毒性，却比它痛苦百倍千倍。”二长老惨然道：“就算这碧骨毒毒性再强，你们悟医谷的人不还是解了。”
　　牧心台盯着他，笑了，“你觉得是缥缈阁厉害，还是悟医谷厉害。你放的噬心散是稀释又稀释的东西，能伤的了谁？”此言一出，二长老惊慌的连毒药都握不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刚巧，我也把痒麻散和碎骨散洒在了空中，你坐的地方。”
　　破屋的门逐渐关上，屋子里有人来回翻滚的声音，还有那压抑不住的哀嚎，后来呼吸声逐渐减轻、消失。时辰到了，牧心台在门外看了一眼，把特制瓶子中的化尸水打开，扔了过去，看着尸体上一阵白烟冒出。
　　之后走出院门，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孩子躲在那里，偷偷看着。牧心台来的时候就看见他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但牧心台没管他，转身就想走。小孩看了他一眼，猛然冲进了破房子里，看到了那人的尸体。牧心台看了小孩一眼，青烟阁里的资料没提黑煞帮的长老逃亡还带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又冲了出来，跪了下来，“好心的大哥哥，你救救我弟弟好不好？”“弟弟？”他没感知到这个地方还有别的人，“在里面，那个坏人把我弟弟抓走了，要我帮他找吃的，他打我弟弟。可我只偷到一个包子。后来他要我偷药，我偷不到，不敢进去，怕他还打我弟弟。”话说的颠三倒四，牧心台却听明白了。
　　牧心台皱了皱眉，走了进去。尸体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可这里，没有一个孩子。小孩子没找到他的弟弟，急疯了，“弟弟，弟弟，你在哪里啊？”牧心台耳朵一动，去了后院。后院里有一个井，被草掩盖，却有人走过的痕迹。牧心台走去，往下看了一眼，眉眼一肃。里面有个更小的孩子，看样子才五岁，闭着眼睛，脸色青紫。小孩子扒着井也看到了，顿时就想直接跳下去。牧心台拦着他，纵身下去，把孩子带了上来。所幸孩子浑身骨头没什么事情，只是腿骨折了，浑身上下受了不少皮外伤。呼吸已经十分微弱了，晚找到一会儿，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
　　牧心台给他服了一枚药丸，让药丸在嘴里化开，“不怕我也是坏人。”站在旁边握着弟弟手的孩子呐呐开言：“那个坏人身上有一股血腥味，曾经杀过很多人才有的血腥味。你身上没有。”牧心台闻言一笑：“那是因为我杀人从不亲自动手。”算了，给一个不知事的孩子解释什么。
　　“他吃了药，睡一觉便没事了。”想着俩孩子遭罪，他也算是有一点原因，便掏出一些碎银，“带你弟弟去医馆看看腿。”走了几步，回头看那孩子抱着弟弟，殷殷地望着他。就好像以前的自己一样，站在那望着前面的人，期盼的那人回头看一眼。
　　牧心台烦躁的挠挠头，想了想，随手扔过去一个成色很差的玉佩，“这个给你，如果你能带着你弟弟活着去到悟医谷，我就收你为徒。”虽然现在不能收徒，但不代表看中的弟子不能去悟医谷。“谢谢师父。”原本老成的孩子倒真的显出一股活泼劲来。
　　花香氤氲，阳光正好，美好的仿佛世间一切都顺心顺意。

　　方城里摊贩众多，叫卖声不绝于耳。来来往往的人流、车马川流不息。
　　写意一身普通的青衫，连腰间的剑都卸了下来，不知放在何处。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调侃道：“小一，你这身装扮，是十成十的像个小丫鬟了。”写意低眉顺眼，温柔一笑，“少爷满意就好。”萧瑞奕听着这声音，莫名其妙的抖了抖，在她耳边低声说：“好歹也是悟医谷的人，这么能这么低调。”写意拉开距离，真诚的说：“要那虚名作甚，平白扰了清净。”“虚名，人汲汲一生，要的不还是这虚名吗。”萧瑞奕说完，就带着写意、战秦走向那最豪华的客栈。
　　要了三间上房，写意和战秦跟在萧瑞奕的身后上楼梯，一个俊逸青年倚在二楼栏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因为写意很少出谷的缘故，江湖上很少有人认得写意。方秋承站在二楼盯着来来往往的人，随后目光锁定在那两男一女的主仆身上。那侍女身姿灵巧，很有可能身怀武功。不过传言悟医谷的那位弟子身配利剑，高傲异常。怎么也不可能是这温柔的侍女。写意浑身散发着温柔、好欺负的气息进了房间。
　　萧瑞奕来到客栈，没有让小二上饭菜，也没有睡一觉补眠，而是先洗浴，战秦守在外间。过了半个时辰，萧瑞奕带着战秦出来，“小一，我要去个地方，你去逛逛街、赏赏景。”写意独自用过饭，此时温柔小意的答：“少爷去哪，奴婢就去哪。”萧瑞奕带着战秦已经走到二楼的楼梯边，闻言看了她一眼。又不巧的看了一眼，过了半个时辰，还在那倚着的一个青年。萧瑞奕猜测着青年的用意，突然扬起声音：“战歌，本少爷要出去一趟，你在这好好待着。”写意顿时觉得一道锐利的视线探寻过来。
　　写意没有执意在跟，但也不想一个人和那个可疑的青年待在一个客栈，要知道她现在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侍女。而且，写意总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许多十分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出了客栈们，看着摊位上各种好吃的，写意笑颜逐开。虽然之前吃饱喝足，但这么多美食实在是不可辜负。买了好多东西在怀里，余光一扫，看那个青年还在后头不紧不慢的跟着。看到一丝线索就抓住不放，这样的做派，倒有些像连星楼的弟子。溜得差不多了，写意故意加快速度，走到一个僻静的小巷。用袖子拂了拂石阶上的落叶，坐在那里歇歇脚，顺便啃着吃食。
　　不一会儿那个青年就找了过来，站在他面前。写意抬头，细细打量他的容貌。一双桃花眼，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可他面无笑意，反而急迫的想要求证什么。“姑娘，在下方秋承，想问姑娘一些问题？”方秋承，连星楼的方秋承，是那个和战歌打了一架的方秋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