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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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行回了A市，江知又重新扣上颈环回学校继续上课，班主任和几个老师叫他谈话，说现在关键期尽量少请假，让他抓住最后冲刺阶段，别在最后关头掉链子。
回班之后程郁祁在座位等他，脸色不太好，眼睛有点红，活像江知是负心汉的样子。
程郁祁说：“你去哪了？怎么又好几天没来？”
江知懒得理他，心想忘了让钟行给他脖子上留点印子了。
“听说夏望发挥失常，但也没有复读，去了一所普通大学。”
江知不怎么清楚，最近一段时间也没空去了解，他想有空了问问钟行他要不要跟夏望联系一下，夏望给他姐戴了绿帽子，但对他确实不错，这是他一直纠结的地方，也是他一直讨厌的人性的两面性。
“以前我嫉妒夏望，以为你会和他选择同样的大学，但现在他也被你利用完丢掉了是吗？你会毫无顾忌去你的A大，我和夏望都是被你淘汰的选项。”
江知一头雾水地转向他，hello？
程郁祁倚在后桌上，面无表情一副被他抛下了的样子：“我明明说了可以为你做许多，可以前你选夏望，夏望走了也没轮到我。”
江知：“……”
老天爷，这都什么啊！
江知看到窗外的人影，给他指了指，示意他女朋友来了，上一秒还在对他剖白内心的深情男孩脸色变了，没再看江知一眼就起身出去了。
过一会程郁祁回来，忽然问江知：“她刚刚穿的衣服你看到了吗？”
江知完全没注意，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程郁祁看他表情恨得牙痒痒，提醒道：“紫色裙子，我买的，好看吗？”
江知一头雾水，感觉这人神经病似的，敷衍地点了点头不想惹他。
程郁祁说：“我觉得她没你穿着好看，她没你漂亮，没你有气质。”
“……”
天啊！！
江知确定他真的有病。
课间的时候苏信儿拿写好的小说来给他观摩，江知有气无力地在纸上写字，提醒她谈恋爱一定要擦亮眼睛。
苏信儿吓了一跳，说：“你和你哥吵架了？”
江知摇摇头，又不想在背后说程郁祁什么，苏信儿也不刨根问底，松了口气说：“那就好，你快看我写的老甜了。”
江知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也叹了口气。
她写的主角是直接以江知和钟行的名字代入的，江知看了没几眼就脸冒热烟，砰地把那本小说合上了。
苏信儿了然开导他，“别害羞嘛，ABO就是这样的。”
江知又不真的是未经人事的小丫头，他僵硬的点了点头。
苏信儿说：“我还准备写生子，你介意不？”
江知摇摇头，她说：“太好了！”
“你觉得什么性别好？”
江知怔了怔，在纸上写：一A一O吧。
苏信儿啊了一声，“你还挺懂的嘛，我还以为一般人听到性别会说男孩还是女孩呢。那名字呢？我还没有想法。”
江知写：盛世、盛惜。
苏信儿挤眉弄眼地笑他：“看来私下里早就想过了啊。”
没几天江知又去请假的时候感觉自己顶着多方的压力，生怕老师又围在一起教育他，或者程郁祁又发神经。
他这次请假是和钟行一起回基地，钟行说关于他眼睛里的芯片他有一个思路但需要分析其可行性。
在路上，江知把夏望的事告诉钟行，钟行说：“别联系。”
江知狐疑地看他，“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他是我姐男朋友。”
钟行无奈道：“我相信你，不是吃醋才这样说的。”
江知说：“好吧。”
江知拨弄着手机，说：“他发挥失常我不要关心一下吗？”
钟行说：“他已经做了选择。”
江知似懂非懂地哦了声，其实他明白夏望或许并不需要他的关心，而是宋遥安的。
他点进和夏望的聊天框又退出，重复了几次还没想好要不要问一下，他不小心点进夏望的动态忽然愣住了。
在他被家里的事搅得一团糟那几天，夏望发了新动态，有他和别的女生很暧昧的互动。
江知点进那女生主页看了看，甚至不是夏望劈腿了的那个郭艺瑶，他缓缓在夏望的聊天框打出一个问号。
那边不断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江知心头涌起一股无名火，他还在为当时和夏望说话的态度兴许不好而内疚，脑子里时不时浮现夏望被他说的通红的眼眶，哽咽着说他说的不算，宋遥安说了才算。
他倒要看看夏望怎么解释。
半天，那边发来无比简短的一句：我一直想要不要把你删掉。
江知又发了一个问号，心头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他看着顶端又浮起的对方正在输入，比对面更快的发了一句：删吧。
他三下五除二先一步把夏望删除了，然后有点茫然地坐着，钟行不放心地看了几眼，问他：“怎么了？”
江知把这事说了，然后说：“我发誓我对他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感情，但现在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嗯，我理解。”钟行一针见血：“你以为他把你当妹妹，所以把他当做哥哥——我是说正常的那种，结果发现你只是前女友的妹妹。”
“是啊。”江知茫然地点头：“对，我以为抛开我姐的关系，我和他也是朋友，而不只是依附于他们恋爱关系的衍生品。我和他也认识五年了，和他相处比我姐和他还多，甚至比我姐和我还多。”
钟行索性把车停到路边，暂时听他说话，江知好像很受打击，说：“甚至比我认识的任何人相处都更多更亲近，他几乎是近些年我唯一交流过的人，我甚至想过把我最大的秘密告诉他。”
江知仿佛如坠冰窟，嘴唇失了血色，不知是后悔还是后怕，“你知道的，不是女装这件事，是陈彦和陈宝京的事。”
钟行抚着他的脸听着。“人和人的情感是很难对等的。”
这话残忍但他很温柔地说了。
江知揉了把脸，说：“嗯，走吧。”
沉默地开了几公里，江知忽然低声说：“后悔把他删了。”
钟行一顿，又听他喃喃道：“应该先骂他一顿。”
到了基地，江知先下车，钟行走近他的时候听他又说：“算了。”
钟行失笑又有淡淡的心疼，揽着他往基地里面走。
钟行的父亲也在，钟信遂还是上次见时那种严肃的表情，蹙着眉不赞同地看着钟行。
他看了一眼江知，又转向钟行：“你既然去过30世纪就该知道脑子里眼睛里有芯片很正常！折腾什么！”
钟行说：“30世纪很正常，因为那边有随时能取出芯片的科技和医疗设备，有能保障人生命安全的技术，所以很正常。”
钟信遂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再说什么，摆摆手让他去。
江知悄悄抓着他的衣角说：“30世纪是说ABO那个时代？有这种技术吗？”
“不是那个30世纪。”钟行说：“每个时空的发展速度都是不一样的，我去过一个30世纪，那里科技兴盛，有悬浮车和空间车，全息技术已经发展很成熟，AI简单扫描就能透析出身体的各种数据，开颅也像家常便饭一样简单。”
联想到前几天在陈家被蚊子咬的经历，他说：“甚至蚊子在那时已经灭绝，只存在于实验室标本中。人类发展的速度是难以估量的，我们这个时空到30世纪说不定比那些要更超前。”
江知也有点憧憬，“会不会已经征战太空了？”
“说不定有外星人大战。”
江知笑起来，说：“那我觉得还是现在好，是不是听起来很没出息。”
钟行说：“和平万岁。”
“所以你准备怎么取这个芯片？去30世纪偷设备？”
钟行听出他是开玩笑，也确实笑了笑，“设备偷不来，去偷技术。”
江知其实自己没什么感觉，说：“对我来说还不如去偷点治我妈脑梗的。”他说：“或者治江宏超脑瘫的。”
江宏超的地下产业全都被挖出来，一代芯片也找到了，江知吃那些抑制体内芯片运作的像糖一样的药丸甚至还有灰色代工厂。
更骇人听闻的是江宏超流水线般研制了多枚芯片，似乎有大规模做人体实验的计划。
只是他暂时还模拟不出中央系统，模拟一代芯片而生的仿制品们同江知身体里那枚一样，触发穿越极具偶然性，这也许也是江宏超迟迟没开启实验的原因之一。
钟行没有再去研究他那些药丸，而是想永远把那枚仿制芯片取出来扔掉。
“系统是哪来的呢？他为什么仿不出系统？”
钟行说：“系统来自某个时空遥远的40世纪。”
江知吃了一惊：“40世纪？”
这个答案他无比意外，他知道他们这个世界的系统是钟行的爷爷和他的团队研发的，之前钟行说什么搭载他其实有点似懂非懂。
“我爷爷来自40世纪，是那里的一名普通的任务者。”
江知脑子有点僵了，傻乎乎地说：“是吗。”
钟行笑了，说是。
“他执行任务的时候和系统断联了，所以只能在陌生的世界生存，寻找回去的办法。显然他成功研发了系统并搭载到了主系统上，时空仿佛是并联的几条线，而主系统监控着这些时空的发展和任务者。”
“你爷爷很伟大，他的团队更是。”
他们在为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东西而日以继夜地坚持，并且成功了。
“那你爷爷……”
“遇到了我奶奶，所以不想回去了。”钟行揽着他进入一间操控室，很认真地说：“等到百年之后若他在这个世界老去，他的灵魂或许依旧会回到40世纪，而我奶奶却是真的死去了，所以他们一直在寻找办法，或许是在追求永生。”
“从前我认为他们过于贪心。”他说：“但我希望他们成功，更想成为其中一员，因为想和你活到30世纪、40世纪，看看时代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变得贪心了。”
“没成功也好，你说更喜欢这里。”
江知被他的描绘很是震撼，半晌说：“能成功更好嘛，是男人就该星际大战。”
仿佛刚刚说害怕战争爱好和平的人不是他一般，钟行被他逗笑，没骨头一样挂在他身上。
笑够了他吻了吻江知的额头，把他的颈环取下，低声说：“穿内衣了没？”
江知一阵无语，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一拳，钟行说：“去那边床上躺下，一会就好。”
钟行在操作台敲敲打打，提取他芯片里的信息，江知僵硬地躺着，眼睛大大地睁着。
钟行说：“可以闭眼，没关系。”
江知连忙闭上了眼睛，直到他听着键盘声快要睡着了，才听到钟行说：“好了。”
他从床上下来，看到钟行把他的颈环放到一个被蓝光笼罩的小台子上，然后继续敲敲打打。
江知看也看不懂，百无聊赖地坐旁边等他。忽然机械音在房间响起，江知甚至感觉从其中听出了雀跃：“A01，你捡到了个宝贝！”
江知吓了一跳，钟行眼盯着屏幕，闻言哼笑。
系统说：“别忘了你们要想自由跃迁必须组队，完成规定的任务次数，否则我随时收回你这项权限。”
“嗯，我们同意。”
他回答的太快，系统有点噎住，说：“好吧。”过了一会又说：“他的感情好浓郁。”
江知不知道它在说什么，此时操作台嘀声响起，钟行微微松了口气，说：“好了。”
他拿起颈环给江知戴上：“你的追踪器。”
江知说：“和你这个耳钉是一样的么？”
“嗯。”钟行说：“走，去能量馆。”
江知联想系统刚刚的话，猜测他们此时去能量馆的原因，不是吧……
东绕西绕地进了能量馆之后，江知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里面的蓝色能量似乎比上次来要更充沛了些。
钟行让他站到识别的位置，机器扫描成功后嘀了一声，随即墙壁上四个对应的格子依次弹出，分别代表着江知去过的四个世界附之感情最深的东西。
江知深吸一口气站上了梯子，那个智能机器缓缓升高把他送到第一个格子前。
江知拿出里面的物品给钟行看了看，钟行有点微微愣住，那是一枚普通的门牌，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小苑二字，是他在起冥医生那一世的诊所名字。
那是个古色古香、烟雨朦朦的地方，落着风雅的名字，成了江知那几年的避湾。
钟行想起陈家的浴室外面也挂着写有这两个字的牌子，感觉心里一阵钝痛。
江知已经去看第二个格子，里面静静躺着在姚卓去世以后他一笔一画绘的那本回忆录，他毫不意外这个是他感情最深的东西，又或者是他大婚时的凤冠霞帔，总之不会是钟行的格子里那样的肚兜之类，江知如是想着。
钟行没见过这个东西，毕竟那时他已经回到了这个世界，他招招手说：“宝贝，拿来给我看看。”
江知抱着那本画集下来，递给钟行。上面依旧被莹润柔和的蓝光包裹着，钟行慢慢翻开，小心摩挲着里面的内容。
二人吃饭的、睡觉的、笑闹的过往都活灵活现地跃然纸上。
江知去看了第三个格子，说实话他有点想不到和梅景闻那一世会带回来什么，难道是梅景闻辅导他的那些练习题么？还是宿舍睡过的那张床？
站在第三个格子外他睁大了双眼，钟行抱着回忆录走近，问他怎么了。
江知无言从里面拎出一把钥匙。
这钥匙他们都记得，是他们苦过一阵子之后，梅景闻向他求婚，拿的不是钻戒而是这串钥匙，梅景闻说：“钻戒会有，但我觉得更需要给你这个。”
搬进新房的那天，江知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心脏像被棉花一样的东西填到鼓胀，预示着他和梅景闻从此有安定的家，接着他就拿出一对钻戒跟梅景闻求婚，说：“钻戒我有，哥哥你愿意嫁给我吗？”
钟行那个格子里的对戒正是那天他送的两枚，看来他们还是有些心照不宣的情感默契。
如那天看到钟行的对戒一样，江知轻轻吻了吻那串钥匙，然后放回格子里。
第四个格子，钟行曾说预感里面不会是和他相关的东西，盛世盛惜或是他的研究哪个钟行都不感到意外。
江知心虚地眼睛半闭，祈祷要不要是盛行的信息素，但他完全不抱希望，因为他也有觉得里面可能会是他研究的仿生腺体之类，毕竟他确实整天泡在实验室。
但是他站在第四个格子前，看到沐浴在蓝光里的小红本，然后缓缓咧出一个傻乎乎的笑。
他拿出来展示给钟行，是他们二人的结婚证，证件上他笑得毫不矜持，盛行绷着脸看镜头，不知情的人或许会以为他不情愿。
江知终于有了底气，恶声恶气地马后炮：“我是不是说，除了跟你有关还能有谁？”
作者有话说
第130章 尾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