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盛鱼

131、番外四：不省心的二子

　　A岛空无一人的街头，两个人影从透明渐渐显出，一个耳垂有痣，一个颈间有痣，正是跃迁而至的江知和钟行。
　　江知反复确认，“你确定系统调过了相对时间流速，盛世盛惜他们还在世上，对吧？”
　　钟行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懒懒地搂着他往前走着。
　　“对对我的宝贝，你问了无数遍了。”
　　江知紧张道：“摄像头也全部撤下了吗？我们忽然出现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钟行停下来吻他让他放松。
　　江知怕他笑话自己，狡辩说：“我近乡情怯嘛，不像哥哥那么得心应手。”
　　钟行哈哈大笑，惩罚似的咬他，江知慌忙求饶，“好了好了，我们还要去神圣的校园报到，不能留下罪恶的痕迹。”
　　钟行又是笑得不行。
　　A岛已经撤销了全程直播，岛上的分化者不再被当作怪物看待，虽然还没有大规模地回归大陆，但也不再禁止未分化者上岛。
　　他们二人的身份是转学生，现如今AO群体已经不允许再分等级，信息素也越来越纯粹单调，3S还有复合的信息素也只有信息素博物馆才能见到。
　　他们二人原来的身体都是3S，信息素在博物馆都有备份，因此他们没有用原来的身体，而是由系统帮他们用数据堆砌了新的未分化者身体。
　　进入班级之前，江知说：“哥哥，关于他们俩的感情问题我觉得你必须有个心理准备……”
　　钟行听他说过，老大搞AA恋，老二整天想搞OA恋。
　　进了教室，江知一眼就看到后排长相肖似盛行的长子，老师介绍说他们是新来的转学生，盛世只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的移开了目光。
　　江知搜寻了一圈没看到盛惜的影子，只看到二排中间有个空位置。
　　江知心里一紧，盛惜呢？生病请假了？
　　老师让他们暂时坐到最后一排，江知在出神，钟行就微微拉了他一下，前排立马有人八卦地问他们是什么关系，A岛向来氛围宽宥，老师也不制止，钟行含笑说是情侣。
　　有人指着长发的江知问他是男生还是女生，钟行眨眨眼说：“是男生哦。”
　　底下有人哦哦叫着起哄，其实他们对男男恋的反应没那么大，只是搞气氛欢迎他们。
　　江知无语地拽了一把钟行的袖子，“走了。”
　　盛世才又看了他们一眼。
　　老师在发上次月考的卷子，宣布周五要开家长会，家长都必须到场。
　　盛世看着窗外出神，江知目不转睛看着长子的背影，心里钝钝的疼，他们两个走的早，留下兄弟二人相依为命，连家长会都没得人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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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早上，江知和钟行落了座，班里大部分学生的家长都来了，盛世忽然转头看他们，说：“你们有家长来吗？”
　　江知像他说的近乡情怯，一时僵住不知说什么，钟行笑着说：“我就是他家长。”
　　盛世哦了声，江知也在心里哦了声，这男人就是淡定哦。
　　他想跟盛世说几句，但又不敢反问他有没有家长来。
　　过一会快上课时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声响起，“小盛世！姨姨来了。”
　　江知睁大了眼睛看因为差点迟到，气喘吁吁冲到前排的粉发女生，郁幼渔！
　　盛世很司空见惯地拿纸杯去给她接水，无奈道：“不用这么着急。”
　　钟行在旁边也略微挑了下眉，江知僵硬地小声说：“忘了跟你说，盛世的男朋友就是她和查新承的儿子，随她姓，郁止阑。”
　　钟行缓缓把视线挪到郁幼渔脸上，听她神采飞扬的说：“小巫去前边了！”
　　后排的二人：“……”
　　哪个小巫？
　　他们的视线落到那天空着的那个位置，盛惜没骨头似的倚在那里，旁边一个仪态端庄的男性omega好似在教育他什么，正是令他们吃惊的巫乐仪。
　　江知神色复杂地听完整节家长会，主要是讲孩子未来的职业选择问题，结束之后他还坐在座位上缓不过神来。
　　放学后盛惜跟他哥打了个招呼便要先走，视线掠过江知二人只当他们是新来的转学生，江知猜他急匆匆地是不是要去见他男朋友。
　　盛世叫住他说：“我们一起回去。”
　　盛惜有点意外，然后说：“那你载我，我去跟池政说一下让他先走。”
　　盛世说好。
　　江知又有点欣慰，两个儿子互相在意对方，不会为了男朋友扔下对方不管。
　　到家之后，盛世熄了火但没动，盛惜解了安全带才觉出不对，“哥，你这两天怎么了？”
　　盛世喉结微动，外面的灯光打在他半张脸上，勾勒出他的五官，他们二人脸上都有爸妈的影子，他看着盛惜精致的脸庞缓缓说：“惜惜，我好像看到爸妈了。”
　　盛惜瞪大了双眼，摸了摸他哥的额头，温度正常。
　　可盛世很认真地说：“我还不确定。”
　　盛惜耳朵里嗡嗡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觉得自己是不信的，他宁愿相信是盛世在他爸妈走后终于失心疯了，可他听到自己说：“在哪啊？”
　　盛世说：“我还不确定。”
　　他说：“没关系，不确定也跟我说。”
　　江知带钟行去看了郁止阑和池政，又目送郁幼渔和巫乐仪出了校园，“要不要跟他们说啊？”
　　钟行说：“这是超自然现象，普通人很难接受。”
　　江知靠在他身上说：“我想回原来的家看看。”
　　钟行说：“我们偷偷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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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知假装自然地跟盛世搭话，说：“那天的alpha是你男朋友啊？”
　　盛世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是。他又看了看钟行加了一句：“盛惜是我弟弟。”
　　钟行顿了顿说：“听说了，双胞胎。”
　　说多了江知怕越界，也不再继续追问，反而是盛世问：“你们怎么会来岛上？”
　　钟行说：“来这看看。”
　　江知说：“嗯嗯。”
　　盛世哦了一声，“待久了会分化，你们应该知道吧？”
　　“知道。”钟行说：“AA恋辛苦吗？”
　　盛世顿了一下，说：“还行。”想了想他又说：“我妈妈曾经研究过的一种仿生腺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江知说：“是吗？好像在电视上看过呢。”
　　“嗯，我和弟弟在研究这个项目，如果成功AA恋会更轻松些。”
　　江知看到盛惜频频往他们这边回头，他跟盛世说：“你弟弟是不是找你有事？”
　　盛世也回头看了一眼，说：“没关系。”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他比较像我妈妈，脸上藏不住事。”
　　江知：“……”
　　钟行说：“哦，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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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惜拿着不会的问题来后排问他哥，江知听到盛世很无语地说：“这么简单的问题，你确定要问这个？如果爸妈在的话我不保证他们会不会为你的智商担忧。”
　　盛惜恼羞成怒：“你管我，就讲这道。”
　　盛世顾及到他的面子讲的很小声，反正盛惜都会，也不会真的听他讲。
　　江知靠在钟行身上看兄弟两个讲题，有新认识的同学起哄道：“你们俩感情真好！”
　　江知后知后觉起身，钟行笑着跟人说谢谢。
　　盛惜的注意力仿佛被喧闹吸引到他们这里，他好奇地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钟行温声说：“半年多了。”
　　盛惜哦了声，又看着江知说：“你好漂亮哦，是omega吗？”
　　江知无奈道：“我是普通人，未分化者。”
　　盛惜又哦了声，他哥好像看不下去，把卷子给他让他赶紧回去。
　　盛惜连忙说还有一题。
　　盛世给他讲着题他又问：“你们住……你们这些未分化者住在哪里啊？”
　　江知说住在租给未分化者的低价公寓里，他又哦了一声。
　　盛世低声警告更像是提前找补：“盛惜，不要随便邀请别人来家里。”
　　果不其然盛惜说：“你们要不要来我家玩？”
　　四人均是沉默。
　　钟行笑了下说：“没关系，不方便就算了。”
　　盛世好像又有点紧张，“没有不方便！”
　　江知问他们：“那天给你们开家长会的人是？”
　　盛世说：“我爸妈的朋友。”
　　盛惜说：“也是哥哥男朋友的妈妈。”
　　江知说：“给你开的那位也是吗？”
　　盛惜也有点紧张：“是啊，是妈妈的朋友，应该。”
　　江知逗够他了忍不住笑出声。
　　盛惜解释说：“原本小满哥要来的，但他临时有事，就换成小巫哥了。”
　　江知脸色很是古怪，这两人比他当时年纪还大吧！居然叫哥？
　　盛世实在看不下去了，拍拍他弟的脑袋说：“回去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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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可能遗传江知都不怎么会烧菜，钟行怕暴露任他们在外面买了做好的。
　　江知看到他们曾经的全家福忍不住在拿到手里摩挲，盛惜看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江知吓了一跳问：“怎么了？”
　　盛惜哽咽着说：“想我爸妈了。”
　　江知一下无措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一边沉默的长子忽然道：“爸妈，欢迎回家。”
　　江知睁大了眼睛看钟行，见他虽然意外但还是点头承认了长子的猜测。
　　“怎么认出来的？”
　　盛世说：“之前找奶奶拷贝了以前的直播，每天都看了好多遍，所以一见到你们就认出来了。”
　　钟行招手让两个孩子过来，江知在一边傻愣愣地消化盛世的话，他心里狂喊救命救命，所以自己当时那么丢人地追盛行的视频被长子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是吗？救命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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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个世界流速和他们原来的世界流速几乎调到了1:1，他们二人不能待太久。
　　准备离开的时候盛世仿佛有预感，忽然说：“可以抱一下吗？”
　　江知看了看钟行，踌躇着抱住比他还高的长子，盛世在他耳边说：“妈妈，还会来看我们吗？”
　　江知一僵，眼眶里冒出泪水，遂即沉默着把他抱得更紧。
　　钟行也轻轻抱了他一下，说：“儿子辛苦了。”
　　盛惜大老远冲过来，给江知一个熊抱，江知差点泪洒A岛，接住冒冒失失的小儿子，吻了吻他的额头，说：“宝贝辛苦了。”
　　又一碗水端平吻了吻情绪内敛的大儿子额头，说：“宝贝辛苦了，照顾惜惜辛苦了。”
　　盛惜不指望他爸会亲他，于是主动在他爸脸颊上亲一口很豪放地说：“爸，你们能不能不走啊？”
　　钟行说：“你妈要回去高考。”
　　盛世和盛惜陷入诡异的沉默，江知有点窘：“嗯，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