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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既生来,为何不解疑惑?(2) ...

  •   南昭国,凭借一双白手,摸爬滚打下了一份家业。他认识的字不多,但认识的朋友越来越多,‘朋友比文字实用’他这样想。因为往日里,很多事都有朋友主动帮他处理好了,当然他也很乐意在他们需要的时候伸出他那双白手,渐渐地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暗示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最初他的立场怦然有力,言行充满正气。
      意志坚定的人什么都能抵挡的住,除了诱惑。于是,他开始沦陷,于是‘正气’变成了‘正好串通一气’。他也曾感到过痛苦,来自道德的批判,来自良心的拷问,就像吸毒的人都懂毒品带来的危害,但仍然乐此不疲,因为它还带来了快感,而且是绝无仅有的。
      ‘快感’将那些‘痛苦’杀的片甲不留,于是施施然越过道德良心的防区,踏过律法条规的防线。直到有一天脱下外套,戴上手铐那一刻,人们才看到他那双白手早已染上了红与黑。
      人们不自觉伸出手看了看,怪不得自己那么穷,原来自己的手都是洁白无瑕的,就是苍老一点、沧桑一点罢了。而此时在人们的脑海中跳出来的第二个问题就是:“如果有机会,是否愿意给自己的手上色”
      最初,南昭国后悔、绝望、歇斯底里的。他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时光,无论如何他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他想到了死,如果他够勇敢的话。
      “恐惧”现在只能这样形容他,恐惧一个有一个明天。有时候人会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坚强得多,南昭国不敢相信自己竟这样熬过了十八个月,熬过了逮捕、提审、过检,熬过了起诉、开庭,然后熬来了判决。无期徒刑。
      他发现其实并没有当初那种末日来临的感受,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是一定不能接受的结果,相反,经过这段时间的煎熬,他竟感到了解脱。
      “牢友,判几年”室友问。
      “比命长。”南昭国笑笑。
      接着房间里是一群人的笑声,如果用这个笑声作命题,让听见的人和看见的人所交的答卷,前者会写着幸福,而后者会写着心酸。
      当看守所将他送进监狱时,当监狱的大门“哐”的一声关上的那一刻,是前半生的结束还是后半生的开始?南昭国说不清。
      他熬过了最初的痛苦,熬过了心理的崩溃,熬过了跌下深渊的坠落感,但就像身处北极之圈,熬过了冬天,却没有等来春天。
      第一次会见。
      妻子说:“从前有个爱流鼻涕的女孩,脸脏脏的,衣服也脏,口袋里总是没有糖,人们总是不太喜欢她,伙伴们也是,大多数时候她总是一个人,不爱哭,哭给谁看呢从那时起她便学会了坚强。”
      “后来,认识了男孩,‘他和别人不一样’女孩当时想。男孩没有讨厌她,他带她去看月亮,去看星星,去看山岚,去看谷溪,把摘来的水果送给她,还打跑了欺负她的人,他让她感到快乐,她觉得男孩是好人,好极了,不是因为他像书本上写着的善良、正直、诚实、勇敢……而只是因为他对她好。”
      “长大后,男孩说‘我要去闯荡了’,女孩说‘带我去’,男孩答应了。”妻子接着说:“其实,女孩非去不可,她是多么害怕男孩不再回来,哪里会在乎有什么苦累?哪里会在乎有什么危险后来男孩带着女孩出发了,他们走了一路,男孩爱护了她一路,女孩想‘这辈子应该不会再遇到比男孩对她更好的人了,即使还有,她也不稀罕了,她只想要这个男孩,于是便嫁给了他。”
      南昭国静静听,沉浸在故事里,微微笑着。
      “直到有一天,男孩不见了,但是过一阵子他一定会回来的,女孩无比相信”,妻子接着说:“印象中,一个人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于是女孩又拿出儿时学到的坚强,她觉得储存了那么多年的坚强,现在应该已经积累到足够等待男孩归来了。”
      第一次会见,她说,他听。
      南昭国泪流满面,有时候,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柔软的多。
      “女人来了”同改A问,南昭国点点头。
      “想了吧”同改A继续问,南昭国不语。
      “我觉得那么多年,早些放下,你不痛,她也不苦,到这里刚刚好,不是吗?”同改A说。
      南昭国沉默,其实他心里挺感激和敬重的同改A,不是因为同改A已是头发花白的年纪,只因为这个先进犯在南昭国沮丧时给过这个后进犯一点慰藉。
      “没错,没错,俗话说‘第一年人等心等;第二年人等心不等;第三年人心都不等。没准,这会儿,她正风流快活呢。”Z犯挤过来贱贱的说道。
      南昭国盯着他,感到憎恶,怒由心生。
      “哐”一声,饭碗就扣在了Z犯的头上,架便打了起来。
      “打吧,哪天打死人了,你也解脱了”管教边说边将南昭国关进禁闭室。南昭国沉默不语,只要有下一次,他仍然会毫不犹豫的扣上那个碗。他坐在地板上感到冰凉,黑暗的房间看不出模样,就像自己人生看不见的未来,而现在他已经不再有那种想一死了脱的想法,即是不想死也是不敢死,即便苦痛再大十倍。是因为害怕去面对死去后的另一个世界还是不舍得离开这个还有众多牵挂的世界南昭国说不清。
      反正,时光就这么荏苒着。
      南歌六岁后就没有再见过爸爸,他总是问妈妈“爸爸去哪里了?”
      “工作忙,没有时间回来”妈妈说。
      十岁时南歌问:“爸爸去哪里了?为什么总不回来?”
      “爸爸工作忙啊,离家里又太远了,等工作完就回来了”妈妈答道。
      “妈妈你骗人,那他从来不打电话回来,你知道嘛,同学都说我和妹妹是没有爸爸的人”南歌说。
      “才不是,以后爸爸回来了,就让爸爸去赶走那些坏蛋,爸爸可厉害了”妈妈说。
      南歌十一岁时,母亲阮玲珑将他和妹妹的名字改了,随了她的姓,母亲的解释是:“爸爸现在执行的是很重要的秘密任务,为了保证秘密的安全,你们不能用原来的名字了,而且不能和别人提起,你们能做到吗?”妈妈问。
      “爸爸是警察吗?”南歌期待的问。
      “嘘……对,但不能对别人说出来,一定要保守秘密,知道吗?”妈妈说道。
      “耶!”南歌开心极了,他早就觉得爸爸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知道了、知道了,这是我们的秘密,我和妹妹一定会藏好的”南歌继续说着……现在应该叫他阮离歌了。
      十三岁,阮离歌读初中,他感到很自豪,因为在他心里有一个了不起的爸爸,唯一不能畅怀的是他不能说出来,他多希望爸爸早些回来,这种有话不能说,憋在心里的感觉是很难受的,他很认真读书,想要做一个像父亲那样了不起的人,这是他现在的理想。
      全世界所有的人,在儿时都会有过各种理想,比如想做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想做一位传道授业的师者,想做一个勇敢正直的警察,又或者是发明家、科学家、作家,又或者是工程师、药师、设计师,又或者是一位工匠,一个普通的农民……我相信,那些梦想一定都是了不起的,因为那些梦想都曾是我们人生中某一阶段的灯塔,都曾照亮过我们前行的路,都曾是我们衡量人生的一个标准。可是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会因为这个或那个原因,将我们的梦换了一个又一个,又会有这样和那样的理由,把当初的标准一改再改,于是我们今天向这个妥协,明天向那个妥协,最后,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成为儿时所喜欢、所向往的样子,或者说我们其实都不记得儿时想要成为的是什么样子了。就像每一个男人都曾有一个身骑白马的梦,但出于生活的压迫与现实的欺凌,一小部分人只能骑上黑马和棕马,另外的一大部分人,连马都没得骑。
      这个时候,再回过头来讨论是我们的错,还是这个世界的错,已经没有意义了,再去调整方向重新来过,绝大多数人也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只剩下一声又一声的叹息,于是这个世界声声慢不息。
      阮离歌今晚有些伤感,没有理由,很突然的这感觉便袭上心头。下了晚自习,他独自一个人呆在六楼教室外的阳台上,俯瞰着这校园由放学的喧闹渐入平静,他远眺阑珊的灯火,入眼处全是模糊的影子,月亮半遮半掩,轻风拂面,可是没有吹散他那股莫名的失落,这种感觉让人不太舒服,但却又让人有点欢喜,这种寂静与寂寞的感觉,好生奇妙。
      阮离歌矛盾着,他重重呼了口气,接着转身、下楼,他要赶在寝室关灯前回去。
      经过高年级教室楼时,他的心被悸动了一下,脚步随之停了下来。阮离歌寻声而去,越靠近来源,内心越不安份,心跳越来越快,血液越流越猛,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的体温在升高……转过墙角,瞬间,他整个人便麻酥了一下。
      他看见一个男人的手从衣服的下摆伸进一个女生的衣服里,他看见女生露出的肚脐,露出的细腰……如果衣服再往上一点,他能看见更多。
      “啊!有人!”一声轻吟,女生迅速将衣服拉了下来,显然,女生发现了偷窥者。
      “谁?”一声显得有些幼稚的低沉,男人转过身来。
      阮离歌落荒而逃,狂奔而去,在守门人逮到他之前,在低年级宿舍区熄灯的前一刻,终于赶到了寝室。他那装满脑浆、现在有如浆糊的大脑,惊讶于自己竟有如此的奔跑速度,但,这一晚可不是个令人安睡的夜晚,至少对阮离歌来说是如此。
      多亏了那淡淡的月光,他认出女生就是主持学校文艺汇演的二年级学姐,陈有容。她那秀丽的长发,还有在台上主持是甜美的脸蛋与笑容,当然会令见过的人轻易就能记住。
      “她认出我了吗”
      “可是她也不认识我啊!”
      “那个男的是谁?”
      “她怎会是这样的呢”
      ……
      阮离歌辗转反侧,天渐渐破晓,他才慢慢睡着。第二天,早上,广播体操响起之前,他朝操场狂奔而去。幸还是不幸呢落在后面的他竟又看见了昨夜的她,此刻,两个人都朝着操场的方向奔去。阮离歌又想起了昨晚的画面,顿时,她那甜美的脸与笑容变得狰狞起来。
      阮离歌这时的感觉就像是看见一大块人人都喜爱的蛋糕掉进粪坑,摔的稀烂,觉得可惜又恶心,从喜爱变成厌恶,最后只能发出一声叹息,这样形容此刻阮离歌的内心应该更贴切。
      “第八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
      随着广播声起,阮离歌冲向他的位置,令他感到挫败的还有怎么都跑不出昨晚那样的速度了。‘应该是没吃早餐,饿肚子的原故’他想。
      阮离歌好不容易挨到晚自习下课,正准备与同学们回宿舍楼,但鬼使神差的脚步却将他移到了阳台外,他又在俯瞰学校的喧闹了,又在远眺阑珊的灯火了,微风也还吹着,月光仍如昨夜的依旧,唯一不同的就是此刻他的心里有些急促。
      转身、下楼,在熄灯前赶回去。行走着的阮离歌忽然停下了脚步,又到了昨天的转角,似乎一切都还如昨夜般,他慢慢往墙角儿去……心情很复杂,又有期待又有憎恶。
      阮离歌转过墙角,但再笨的贼也不总在同一个地方行苟且之事啊!况且,贼有笨的吗?
      他看见空落落的墙角,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又有些微微的失望。
      第三天晚自习后,阮离歌重复了第二天干的事,当然结果也如同第二天一样……夜里翻来覆去,他越想越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再也不能做这事了’阮离歌决定结束这种可耻的行为,但到了第四晚,他再次重复了前一天晚上的那些动作,虽然感到可耻,但那晚女生的肚脐、女生的细腰……似乎魔力更大一点。
      在往后的一段时期内,他成了最后离开教室的人,但是并没有能如愿。
      但是有一晚,走在最后的他发现一个夜巡的门卫大爷从女生厕所里走出来,他觉得别扭极了;又有一晚,他看见几个学长在揍一个学弟,他当然想路见不平,如果他能像蝙蝠侠那样会变身的话;又有一晚,他听见守门人对一个学生说“不想让学校知道这件事也行,就看你自己醒不醒目了!你干的那些丑事,可是很有价值的!”
      又有一晚,他听见一位教师对另一位教师说“昨晚我介绍的那妞不错吧!今晚还去爽吗?”他虽不经人事,弦外之音却也还能听得懂一点。
      又有一晚,他瞄见另一个与他同样晚归的少年从老师办公室里溜出来,第二天学校就传出某位美术老师的照相机不见了,某位数学老师心爱的手表也丢了,最不可思议的是某位老师的袜子竟然少了一只。看到这里,请允许发表一下观点:这位聪明的贼先生应该是先将您不算太臭的袜子套在头上,然后再行事的。没错的话,您间接给他提供了作案工具!但是办公室里为何会有袜子?当我还在好奇您的袜子是什么颜色的时候,我身边的朋友说您一定没有去过香港!
      阮离歌感到很懊恼,生活里的这些样子,与书本上写的美好,与老师们说的浩然,与自己想象的样子,根本就格格不入。他想问妈妈,可似乎难以启齿;他想问老师,可自觉又让他住了嘴。他在想‘父亲在儿时是否也有他这样的困扰?父亲是如何处理的呢?’
      周末。
      “哥哥,你那个学校好吗?”阮从惜问。
      “不好”阮离歌脱口而出。
      “不好玩吗?是哪不好呢?”阮从惜接着问。
      “反正就是不好”阮离歌答。
      “我以后还要不要去你学校读书呢?”从惜问。
      “不要……不要来”阮离歌生怕妹妹发现什么秘密似的。
      “我也不喜欢现在的学校,感觉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从惜说。
      阮离歌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看着妹妹那头秀发‘你千万不要变成陈有容那样的人’他在心里想。
      “要不,我们不读书了,以后你嫁给我,我娶你”阮离歌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说给妹妹听。
      从惜哈哈笑。

      “能吃吗?”小老鼠指着农夫撒在墙边的新奇食物问道。
      “能吃”它妈妈思索片刻,说:“但是因为有毒,可能一辈子只能吃一次,你还要吃吗?”
      “世间所有的美味我都吃遍了,这可能是最后一种了”小鼠继续说:“我想要尝一尝。”
      它妈妈忧媚,说道:“但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阮从惜从梦中醒来,她总是做这些奇奇怪怪的梦,可是她不想将那些梦告诉任何人,至少现在不愿意。她是个有秘密的人,她在心中欢喜。
      她问妈妈关于爸爸的消息,妈妈总说一样的话,从惜知道妈妈一定是骗她的,一定是,一定是的……女人的第六感往往都很正确,奇怪的是她是不想知道原因的,她没有缠着妈妈要答案,也没有将自己的认知告诉哥哥。这也是她的秘密,但,人心里装的秘密多了,人又是会不快乐的,她又不知道该把它们放到哪里去于是她将它们写在日记里,又因为担心被发现,她总是写完之后又将它们撕掉,奇怪的是她感到当自己将它们毁掉的时候,似乎又有些意想不到的快乐,而事后又有些后悔。
      也许,女人那些莫名其妙的怪脾气就是在那些年纪开始的。
      夏天的时候,从惜跟随妈妈回外婆家,外公养了条小狗,纯白色的,从惜可喜欢了,她问外公小狗的名字,外公说它没有名字。从惜感到有些讶异,‘没有名字?平时怎么唤它呢?’从惜心里想着,但没敢问出声。她觉得外公有点凶,让人感到很严肃。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好奇,况且,这里还有好多好多新奇的事情呢!至少在她看来是新奇的。
      外公还养了一头水牛,但也没有名字,从惜总想骑到牛背上,但外婆说那是男孩子干的事。
      “那……女孩呢?”从惜问。
      “女孩”外婆思索片刻,说“女孩听话就行了。”
      从惜跟着外婆去菜园,要走一段小路,怕她跟丢,外婆牵着从惜的手,紧紧的。从惜觉得外婆的手似乎比妈妈的还要有力。
      “外婆,你的手镯好漂亮。”从惜指着外婆手腕上的白色镯子,外婆很突然的停下了脚步,她静静的看着镯子,时间与阳光轻轻的打过……
      ‘已经很多年没人这样夸她的镯子了’外婆心里想着,嘴角轻轻扬起。
      “这是你外公小时候自己做的,不值钱”外婆说着往前走去。阮从惜分明感到外婆的脚步轻快了起来,她感到有些奇妙,莫名的。
      来到菜园,从惜被菜地里的一切吸引住了,与课本上写的一样,美极了:有花、有果、有蜜蜂、还有稻草人,有风吹过,还有蝴蝶轻舞……“外婆,全部是你种的吗”
      “嗯!对呀”外婆答。
      ‘要不是图个方便,要不是平时有空,要不是你外公喜欢吃……’外婆心里这样想着。
      “喔!我知道了”从惜得意的说:“男孩骑牛放牧,女孩应该锄地种菜。”
      外婆笑。
      午后。阮从惜偷偷溜到拴着牛的树荫下。“哞……”牛儿眨着大眼睛……
      外婆家不远处是河流过,浅着的,蜿蜒而上。从惜随岸而去,过了一座山,过了一座村,她行走着,过了很多山,很多村,她停下来,问人们:“它从何而来”
      大人们说:“不甚知,但觉如岁月,不源不尽。”
      她问水中鱼儿:“它从何而来”
      鱼儿答:“不曾知晓。”
      她问:“它去往何处”
      鱼儿说:“未曾到过。”
      她问:“你呢?”
      鱼儿说:“随波来,随波去。”
      阮从惜随岸而归,走在来时的路上,虫鸣、鸟叫、犬吠、蝴蝶飞舞、草木轻柔……还是来时的样子,变的不知是何物,她已不觉得纠结。
      阮从惜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趴在牛背上,午后的阳光洒满大地……牛尾巴有规律的甩着。
      “你是在给我扇风吗”从惜问。
      “哞……”牛喊。
      阮从惜笑。这也是她的秘密!
      跟母亲回城的那一天,她看见外公忙上忙下,给妈妈整理物品,她发现这是外公说话最多的一天,她闻见空气中弥漫着别样的气息,这让她感到温暖,莫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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