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河童》霏童话

12、三

　　苏梦婉没想到这个年代还有这样的情书，从她读初中开始就已经没有什么人写信了，80后的不是勇于大胆的面对面告白吗，怎么到最后都羞藏于这一封封密封着的信件里？看着桌面上一堆数不清的漂亮信件，她心里直感慨。虽然她是个很理智的人，但也不代表大家同她一样理智，犯花痴的人还是大有人在。这几天大家过得十分平静，让她不禁纳闷这么个美人摆在这里，怎么没人行动顶多就是个眼神交流。原来是大家将闷骚进行到底，都憋着，只是这么憋着也是有底线的，这不一封封早准备好的情书齐齐摆上桌。这么久的底线也挺为难的，真是辛苦大家了。
　　这一大堆的信，成功的蔓延到她苏梦婉的桌上，占据了半片江山。并且在信件中一封信封粉红的非常显眼地摆在最上方，她甚至可以猜测里面的信肯定也是粉红色的并散发着清香。
　　少女情怀总是诗呀！
　　“吃醋了？”一个声音在她背后陡然响起，苏梦婉吓了一跳，转身对着张梁嚷嚷起来，“干嘛！吓死人了！”
　　张梁拍拍胸口，一脸惊吓的表情，“你才吓死我了！吼那么大声。心里肯定有鬼！”
　　苏梦婉给了张梁一个白眼，抱着书包径自坐下，瞅了瞅旁边的空位。
　　冯凉昨天那么晚才回来，今天一大早又不见其影，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难道是跑到乔伯家去探查了？
　　“冯凉呢？”
　　“不知道！”刚说完就觉得不对，“他在哪你干嘛问我？”
　　“不问你问谁啊？他不是住在你家吗？”
　　“别说得那么暧昧，他是租了我家的一间房子。再说了他是他，我是我，他干什么去了在哪里关我什么事，难不成我还要把他拴在身边？”
　　“此地无银三百两！”张梁坏坏的笑。
　　苏梦婉看着他的笑容眯起眼，恨不得将手中的书包丢在他的脸上，大男生的那么八卦。
　　“说什么呢？”冯凉适时出现，将一个空空的书包丢在椅子上，转而面对一桌子的信，“哪来这么多信？”
　　“此信非彼信，情书也！”
　　“情书……”冯凉眉头皱起，颇为为难的样子，然后在貌似空空的书包里掏出一个大塑料袋，将一封封信装入袋中。
　　黑黑厚厚的塑料袋，长得挺像那著名的垃圾袋。
　　“你要扔了它们？”
　　对于这个问题很冯凉意外，莫名其妙地望着张梁，“扔了？为什么要扔了？”他啥时说过要扔掉的，只是要装起来而已，这么大堆东西堆在桌上怎么上课？
　　张梁指了指他手中的“垃圾袋”。
　　“你的袋子很像垃圾袋……”苏梦婉嘴角抽搐，眼睛一直盯着这貌似垃圾袋的东西。
　　“我只摸到这种袋子。”找到症结所在，冯凉解释。这是他所能找到的袋子中最大的，最厚实的，唯一能装下这一桌的信的袋子。
　　摸？苏梦婉好奇的瞅了瞅他椅子上那干瘪瘪的书包，里面有些什么啊？！
　　最后一封信装进袋时不小心落到了地上，正好是那封粉红粉红的信。苏梦婉替他捡起，递给他，终忍不住好奇问：“这是谁的？”
　　冯凉看了眼封面落款，“王懿。”
　　“什么‘Yì’？”苏梦婉和张梁不禁异口同声的问，但各怀心思，却也异曲同工，一个想不会吧，另一个想原来如此。
　　“懿旨的懿。”
　　两人一愣，然后以某种冯凉不太懂的奇异眼神望着他。
　　冯凉被看得汗毛直竖，“怎么呢？”
　　“学校只有一个王懿，三班的，那个常来我们班借资料的瘦瘦小小的男生……”
　　这人果然美到男女通吃！
　　苏梦婉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瞅冯凉的书包。
　　看似空空如也的书包，冯凉至少拿出了四本书，三个本子，一个笔盒，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他在空闲时间把那一封封的情书看完，看完后又一封封放进书包……而书包，始终是那轻飘飘、空荡荡、干瘪瘪的样子。
　　苏梦婉偷偷伸手戳了下那书包，没多大劲手指就那么一点，那书包却差点歪歪斜斜地倒了，跟个空布袋一样。之后又捏了捏，整个不过一厘米厚，没感觉里面有东西。研究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她悄悄扯了扯冯凉的袖子，躲在在书后小声地问：“诶，冯凉，你看过多啦A梦没有？”
　　“多啦A梦？”他在脑子里搜寻了下记忆，“好像有，怎么？”
　　“多啦A梦的神奇百宝箱知道不？”手背到后面，拿过他的书包，抱到前方，“帽子、字典、圆规……七七……”说什么，伸进书包的手就摸到一个类似的东西，拿出，果然是自己所说的。
　　台下的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台上老师的眼睛，然而苏梦婉是老师眼中公认的好学生，看着她翻出一堆笔尺圆规字典之类的东西，想来她可能在找什么与学习相关的东西，老师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瞟两眼那堆了一桌子的东西，然后睁一只闭一眼的继续上自己的课。苏梦婉摸着摸着，直到摸到七七的龟壳，讪笑一下，空手出来，将书包开口按得死紧。她可不敢讲调皮捣蛋的七七拿出来。
　　“还真是多啦A梦的神奇百宝箱……”
　　冯凉沉默地看着她，不做表态。
　　苏梦婉脸颊流汗，无比庆幸现在是上课时间，没什么人注意他们这边。她将书拉近压低身子躲在后面悄悄问道：“你把七七带出来了！你准备干嘛？”边说边瞅了眼台上的老师，迅速将满桌的东西往包里塞，阻止某个试图往外钻的小家伙。
　　“夜探乔府。”
　　“……”手一停，盯着他，“你还没有死心啊——”
　　“他家真的是很奇怪……”冯凉给她说了个大致。苏梦婉听着有些沉默，只是扯了扯他的袖子，“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虽然乔雄也会带着他女儿晓晓出来逛逛，但是看到晓晓的次数并不算多，很多人都记不住晓晓长得是圆是扁，反正就是在普通的小孩子，任凭苏梦婉自诩记忆力惊人，也只能模模糊糊描述出一个戴着副大墨镜的肥嘟嘟的小婴儿的形象，记忆里那大大的墨镜直接盖住了晓晓大半张脸，晓晓长到底啥样倒真没谁见到过。
　　兴致勃勃的跟着冯凉到张梁家，正想着冯凉准备用什么理由去楼上的乔雄家，就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正是乔雄。
　　“乔伯？”张梁看门望见是乔雄，左看右看，只见乔雄两手空空的站在他家门口，有些奇怪。
　　乔雄往里看了看，“同学都在啊！”顺便给苏梦婉和冯凉打了个招呼，那个热情，就像是冯凉昨晚没有出现在他家，就像昨晚发生的都只是冯凉眼花做的一场梦而已。“今天晓晓生日，想叫你上去撮一顿，既然同学也在正好一起上去！人多热闹！”
　　可巧，想找机会，机会就自动送上门。
　　“晓晓上个月不是过了生日吗？”张梁感到奇怪。
　　“那是阳历，晓晓她妈那边讲究农历，今天偏要再过一个生日。”乔雄说完，摆摆手，招呼大家，“走，我们上去。”
　　农历的生日不是在阳历的前面吗？苏梦婉愣了下，有些不解，但没多想便跟着大伙上楼了。
　　一伙人风风火火的上去。乔雄家好几年不见客，如今看样子似乎走出了晓晓被拐的阴影。
　　还是冯凉昨天进的那间房间，与之不同的是房间不再是一片漆黑。天花板上的日光罩在一层纱幔后，灯光通过纱幔照下光线柔和了很多，也暗了几分，倒是很舒眼。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大圆桌，精美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置于大圆桌上。
　　桌上好生摆了六套碗筷，四周安放六张椅子，一张椅子上架上了张小凳子，安稳稳地坐着个四五岁的小娃。乔雄的老婆陈芳不在，估计是在厨房，隐隐可以听见门外厨房油锅里发出的呲呲声。
　　站得远还未发现，走近了才看到晓晓稚嫩的脸上架着副眼镜。可怜的孩子，才两岁就戴上了厚重的眼镜！
　　“坐！坐！”乔雄指着椅子让大家坐。
　　因为晓晓喜欢漂亮的姐姐，所以苏梦婉被安排坐在了晓晓旁边。
　　苏梦婉坐下，看着面前摆着的碗筷觉得有些不自在，隐隐的背后似乎就觉得冒着寒气。乔伯就请了他们三人上来，加上乔伯一家正好六个人，六个人六套碗筷，就像事先准备好了一般，知道谁和谁会来。但是她和冯凉来张梁家谁也没事先打招呼，更不知道晓晓今天过农历生日，而且乔伯会请人去陪晓晓过生日本就让人意外。
　　是不是她多想了，也许他们来时被乔伯看见了，但是心里又想起那句“同学都在啊”怎么都不像知道他们的到来，又或许只是碰巧而且。
　　苏梦婉自我安慰，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冯凉和张梁。冯凉泰然自若，尽管是他说乔伯家有问题，但是表现的最自然最自在的也是他。而张梁一副粗线条的样子，虽没觉得任何不正常，但也因为很少来乔伯家，显得有些拘束。
　　视线再次转到乔伯身上，正好对上乔伯的眼神。乔伯对她笑了笑，还是往日那般慈爱。
　　最后将视线转到另一边的晓晓身上，忍不住对她笑了笑，小孩子嘛总是讨人喜欢的，而且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问题！
　　晓晓对上苏梦婉也笑了起来，露出一排小小的漂亮的小贝齿，脸颊也漾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倍显可爱。
　　苏梦婉见着这可爱的娃儿打心里喜欢，可偏觉得哪儿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在正待此时，陈芳端着一锅东西上了，放在圆桌中央，“最后一道，上桌了，咱们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