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河童》霏童话

11、二

　　之前发生的几桩命案确实是有些玄乎，不过冯凉细细看了看确定是人为，如果是妖怪所为，在照片上会呈现出人类无法识别出来的淡淡的红光，要是更明显一点照片的色彩就会偏暗，就同那些闹鬼照片看起来差不多。看到最后的一桩的资料，他顿了一下，照片正好是那晚准备侵犯自己的人类的停尸照，没想到那人居然还是死了。难道是现在的救人技术退步了吗？他暗忖着，瞥了眼相关的资料，便随意的丢在了一旁，又嫌恶地瞅了一下，拿起另外一本资料压在上面来个眼不见为净。
　　两人边吃边聊，没多久张梁的父母就回来了，冯凉见差不多告辞离开。
　　“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了。”张梁送他到大门口，不着痕迹瞧着他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再三叮嘱。
　　“我又不是女生，担心什么。”
　　张梁额上三条黑线，“客道话而已。”望着他，心想，你这模样可不比女生安全到哪去。
　　冯凉点点头，望着张梁进了屋，抬头看了看三楼。三楼有两扇窗户，一边灯火通明，另一边黑漆漆的。突然一个黑影在那漆黑的房间里一闪而过，速度之快不像人类所为。他向周围望了望，大热天的依旧有许多人还在外面乘凉，于是转身往旁边一条无人的小巷里走去。
　　在小巷里刚走了两步，察觉身后有什么跟着自己，回头，是那只一直神出鬼没的金毛黄鼠狼。
　　小家伙见他发现自己顿了下像人一般立起，仰着头望着他，歪了歪脑袋，思考了片刻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转身一阵风似的跑了。
　　这只黄鼠狼搞得他莫名其妙，不知其用意。想着要追过去，但是对方早跑得没影没踪，只得讪讪作罢。
　　打量一下巷口确定不会有路人看见自己，他一跃而上轻松跳到旁边的房顶上，轻手轻脚地从一个个紧挨着的房顶走到张梁他家上方。
　　脚底下方便是那间黑漆漆的房间，望着踩在脚下的那历经多年的旧式砖瓦，掀瓦而入？他倒是入过，不过是穿墙而入。瓦与房之间可有一层厚厚的木板，这瓦不过是层起保护作用的架构。可是现在，下方兴许还有人，他考虑着是否要真穿墙而过，要是被发现，没找到妖怪自己反倒是先被认作妖怪了。他很清楚这种老房子都有一个的专门的入口让主屋与房顶想通，方便屋主随时可以上去更换坏了的瓦梁或清扫屋顶的树叶灰尘。
　　冯凉四下寻找，一眼就瞟间屋顶中央的一小平地，一米见方，有个小木门。
　　开门，入口大小刚好只容一个进出却没楼梯，望了望下面没人便跳下去，身轻如燕，稳稳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连着脚步同猫一样，不带一点声音。
　　三楼的结构与二楼完全不一样，两间房，后面是楼梯，前面是一个公共的厨房，感觉怪怪的，像是站在审判的天平中间，左边是温暖幸福，右边是截然相反阴冷诡异。
　　右边的房间内依旧黑漆漆，而且门没有关，半敞着，斜着望进去可以看见房间侧面的窗户，窗外月色明亮，清淡的月光照进来却在窗户处拦腰斩断隔绝在外。
　　冯凉侧身闪进去，里面一点光线也没有，像是被什么吸进走了一样。他的视力再好，没有一点光，他能看清的事物还是有限的。
　　走了两步，估摸是房中央的地方，想打量一下房中的情况，然而一转身却突然发现身后站着个人。那人的眼睛在这黑暗中异常的醒目，目光带着戒备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你是张梁的同学吧，怎么到这里来了？”
　　是乔雄，声音带着生冷，说是当警察特有的习惯也不像。
　　乔伯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的？无不心惊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到。“嗯……我要回家了，过来打声招呼，谢谢您刚才送的卤味。”冯凉勉强憋出一个笑容说着，凭他那么好的视力都看不清他，他又是怎么看清自己的呢？人类的视力可没他的一半好。“看着门没关，就擅自进来了，对不起！”
　　“嗯。”乔雄应了声，拉开一旁的房门。
　　房门口有盏小灯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门完全打开的瞬间昏黄的灯光流淌进来，照亮了房间。冯凉侧头对站在门侧的乔雄表示歉意，视线越过乔雄房无意间看到间的右边还有扇门，一室的黑暗如又生命般顺着门缝往里钻。
　　里面藏着什么？
　　“对不起！”冯凉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冯凉的动作本就没什么声音，而乔雄却轻声强调道：“动作轻一点，我女儿在睡觉。”眼睛死死地盯着冯凉的一举一动，像是有深仇大恨，与在张梁家门口见到的简直是判若两人。
　　冯凉点点头，在乔雄的视线中下楼离开。
　　他很想回头看看，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能望着前方。出了楼，他才回头望了眼，却见乔雄的那间房间依旧没有什么灯光却没刚才那番黑暗，有些微光可以望见天花板上的吊灯，而乔雄正站在窗口，向下地盯着他。
　　公安局局长乔雄，公安局……冯凉瞥了眼不远的公安局，或许这局里真有什么。
　　冯凉在陆面上的方向感是真的不怎样，两家也就十来分钟的距离，虽然离开张梁家时也十点多了，但是当他到家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上了楼，一眼就看见苏梦婉正坐在他房间门口，一手拿着书背着英语单词，另一只手牵着根绳子跟七七玩拔河。乌龟王八鳖力大无穷，一口气可以拉下九头牛，这拔河不是纯属闹着玩是什么！
　　苏梦婉背着单词，一手拉着绳子，每次都是她赢，只要一点点力，七七就输了，并被她拉得连翻几个跟头。可这次她扯了好几下，另一边都没任何反应，稳拉不动，低头一看，七七咬着绳子纹丝不动，眼睛正盯着楼梯那边。
　　她顺着看去，“你回了？”说着，站起，将正背着的一个单词看了几眼，合上书。
　　“嗯。你怎么还没睡？”冯凉颇为意外，苏梦婉是个乖宝宝，没有什么事的时候跟她奶奶一样十点不到就睡了，但是现在十一点都过了她却坐在这里没去睡。
　　“英语还没背完，顺便……”她抬起左手，还咬着绳子的七七被她吊起递向他，“陪七七玩。”
　　很拙的理由。被单词背到他门口，背到十一点，把明天的任务都一并完成了。苏梦婉的脸颊微微有点发烫，同冯凉说着话，眼睛却盯着七七看。
　　冯凉似乎没意识到苏梦婉的尴尬，哦了一声接过七七，轻轻一甩，七七一个筋斗稳稳的落到了他的肩头。
　　苏梦婉瞟了眼他毫无反应的反应，心里闷闷的，分不清是庆幸，还是生气。
　　“怎么这么晚。聊了些什么？”苏梦婉问。
　　“就几宗未解的案子。”冯凉说着准备进房，像是想到什么在门口停住，问：“张梁家楼上的乔伯你认识不？”
　　“乔伯？公安局局长？认识啊，这里没人不认识乔伯的，人挺好的，张梁就是他看着长大的，对张梁那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苏梦婉的态度很奇怪，不像邻居，不像崇拜对象，亲切得有如乔雄是她至亲亲人一般，冯凉不禁多打量了她两眼， “估计是之前一直没有孩子的原因吧。四十多岁的人了，在前年才得了个女儿，记得叫晓晓。问他干什么？”
　　突然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又觉得没必要隐藏，缓了缓，说：“我觉得他有些奇怪。”
　　“奇怪？”苏梦婉皱了眉，“挺正常啊！”在她的印象中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他家晚上为什么不开灯？”
　　“他家晓晓眼睛不好，不喜欢太亮的地方，连白天出门都会戴着墨镜。”不开灯有问题吗？那她是不是应该把家里的灯全开着？
　　“他不喜欢别人去他家吗？”
　　“你去他家了？”苏梦婉睁大眼睛问。似乎这事是个天大的消息，比太阳从西边从来还惊人。
　　“嗯。里面黑漆漆的。而且他看到我在里面，显得……很不友善。”那眼神简直就是嗜血的目光。
　　“呵呵，你触碰了人家的禁地，他能不生气吗！你能活着出来已经不错了。”
　　冯凉不解。
　　苏梦婉继续说着：“他女儿在满岁时曾被人拐走，好不容易找回来，你说他能冒那风险吗，女儿在家时，那里就是禁地，特别是晚上，不能随意靠近。”
　　冯凉略有所思，然后蹦出句：“这样会不会不利于孩子的发展？”
　　“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你也别想那么多。乔伯是不会有问题的，他要有问题，那这里的人可都有问题了。”说完，将脚边的小凳子用脚踢到一边，往对面的房间走。“我背完了，去睡了，晚安。你也别想太晚，明天记得按时上学。”
　　门快要关住，冯凉叫住她：“小苏……”
　　“什么？”
　　“谢谢！”
　　嗯？她头一歪，很快会意，脸一红，“邻居嘛！”闪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