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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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里德尔日记本的四年级过得飞快，R提供给我的主线任务也暂时告一段落。它看上去还是不怎么愿意搭理我，只有在偶尔布置支线任务的时候才会大发慈悲地现声与我说上两句，很快便销声匿迹了。我知道它还在生我的气，或许只有当下一次完成主线任务的时候，它才会乐得与我多说上几句话。
1993年7月，我迎来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暑假。尽管弗雷德十分盛情地邀请我可以去他家度过这个假期，但我依旧是婉拒了他——哪怕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也不该自私地占用他与家人相处的短暂两个月的时间。弗雷德显得十分丧气，但他依旧是点头答应了。就这样，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悄无声息地用金加隆兑换了一笔英镑后，回归了我热爱的麻瓜世界的怀抱。
伦敦的夏天多雨，闷热而又潮湿。我是在去超市的途中见到艾伦的，这时天已经几近黄昏，大街上开始出现那些奇装异服的年轻人，他们哄笑着勾肩搭背，目的地无一例外是这条街上最热闹的酒吧。在这样一群穿着时髦的人群中，一身黑色燕尾服的艾伦就显得格外奇怪。他笔直地站在路边，身体的方向却正对着我，像是早已等候我多时。
“嘿，哥们，穿成这样是要去参加化妆舞会吗？”路过他的青年酒气熏天的嚷嚷，甚至还出手重重推了下艾伦的肩膀。我看见他乌黑的眼底慢慢浮起一丝凉意，他的手已经伸进黑袍内想要摸出自己的魔杖，我心下一惊，急忙跑了过去，趁他失控动手前先一步牢牢按住了他的手。
“怪人。”那群青年只是眯眼看了我们一会儿，无趣地转头离开了。我感觉自己按着的那双手十分冰凉，像是某种没有生命的冷血动物——只有他微微颤抖的指尖似乎是表明他仍活着的证据。我有些诧异地看向艾伦，他紧紧盯着我，突然扬起一个克制的微笑：“海莉，好久不见。”
我在他身上也闻到了明显的浓郁龙舌兰的酒气味，混杂着麻瓜烟草干燥的气息，十分呛鼻。我有些嫌弃地退离了几步，他却伸手牢牢扣住我的手腕，强烈的威胁感使我一瞬间就想到了德里安口中的“一年之约”。我立刻甩开他的手，警惕地后退到好几米远的地方：“你是来动手的？”
“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姑娘，从你八岁那年我就知道了。”艾伦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脑海里想的竟然是在麻瓜世界危险时刻使用魔法作为反抗是不是合法这种蠢问题。他每靠近一步，我就后退两步，不知不觉竟退到了一处没有人的小巷子里，我在心底暗叫不好，此时，艾伦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耐烦。
“你后退什么，我很可怕吗？”我一下子被他脱口而出的抱怨梗在原地，未等我回答，他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之前从来不是这样的——你很粘我，甚至喜欢整天挂在我身上，追着我喊哥哥。”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位大哥是真的醉了——喝醉了那种。
艾伦英俊的脸颊上浮上两团不符合他疏离气质的粉红，我轻轻松了口气，开始不动声色地询问起他来找我的用意。
“是——呃，你的主人让你来找我的？”安全起见，我还是没有直呼“伏地魔”这个名字，而是以“你的主人”作为替代。艾伦皱眉，他明显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没办法说出口，”
牢不可破的誓言。
我在心底这样推测，又问他：“那你可以告诉我些什么呢？”
“你还喜欢韦斯莱吗？”他沉默片刻，突然问我。我感觉有些无语，又有点讽刺，距离我和弗雷德公开都快一年了，他却直到现在还在纠结这个蠢问题。艾伦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麻瓜烟叼在嘴中，又摸索半天，却懊恼地没有找到打火机。我一直双手环抱在胸前静静欣赏他醉酒后失态的模样，冷冷地回答：“当然，这点永远也无法改变。”
“你是来动手的吗？”我又问了他一遍，艾伦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困惑，又有些疲惫。他靠着粘腻石砖墙的身体正不断向下滑，我连忙上前几步扶住他的身体，却感觉到他飞速将一个冰凉的金属物品塞进我怀中，随后用自己无比清醒的声音低声对我说道：“带着韦斯莱一起躲进去，我不会害你。”
他根本没有醉酒！
我立刻便反应过来，如果不是R随之响起的机械音，我或许会以为他说的这句话也是在欺骗我，然而R发布任务的声音却彻底打消了我的念头。
“检测到与艾伦·卡特的友谊值到达80，触发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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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目标：完成艾伦·卡特的请求
任务达成时间：24小时
任务地点：艾伦·卡特的记忆球
任务对象：艾伦·卡特
任务奖励：[隐藏]
您的现有金币为：20金加隆
您的现有等级为：9级
您还需300EXP能进阶到下一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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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您好运，卡特小姐。”
R告诉我的任务细则使我瞬间就明白，艾伦刚刚塞给我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他的记忆球。
“记忆球，顾名思义，类似于冥想盆，是保存记忆的地方。”R告诉我，“只不过，进入记忆球的人不仅能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还能参与其中，但冥想盆就不能做到后者。”
此时，我看到一簇簇黑色的烟雾突然降落在小巷子口，然后那些烟雾又变化成几个穿着黑色披风，戴着黑色兜帽的人。我不由得有些心惊肉跳，眼前的这一幕对于我而言十分熟悉——我甚至曾在游戏里数十次地见过它。
这是食死徒出现的场景。
我几乎是无意识地被艾伦拉进巷角的一件破屋子里，酒馆内嘈杂的人声涌入耳蜗带起一阵眩晕，黄油啤酒的味道却浓郁清晰。艾伦伸手将我推进角落的壁炉里，抓了把飞路粉撒在我身上。他紧盯着我的眼，乌黑的眼底有古怪而又克制的情绪，直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他才语调沉沉地说道：“陋居。”
一阵头晕目眩后，我整个人灰扑扑地从弗雷德家的壁炉中摔了出来，脑袋磕到了桌角，将桌上的瓷碗与餐具撞得“丁零当啷”作响。
“哦我的老天，是海莉吗——？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一副模样！”韦斯莱夫人惊慌地叫了一声，她拉着我的手臂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后，楼梯上便传来第二声不可置信的叫声：“喔——小海莉？”
十分熟悉的红色脑袋毛茸茸地从韦斯莱夫人旁边挤了过来，弗雷德瞪大了双眼，棕黄色的眼底有惊喜与讶异，他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你怎么来了——呃，是来找我的吗？”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失神地点了点头，下一秒弗雷德充满喜悦的脸就被莫丽一把推开，阻止了他喋喋不休的激动言语：“还不快去给海莉倒杯水来？”
“哦——妈妈，你不能这样对我！”弗雷德一声哀嚎，眼珠子有些坏心地四下转了几圈，见房间内一时也只剩下他一个人后，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挪动了脚步，“好吧好吧，为了海莉。”
莫丽一直等到弗雷德走开后才转向我，脸上换上了一副担忧神情：“你的脸色很差——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从怀中掏出了那枚记忆球，清了清嗓子说道：“艾伦——呃，我的哥哥说，让我与弗雷德躲进去先避一段时间的风头。”我指了指记忆球，又想到了R发布任务时艾伦对我高达80的友谊值——以及突然出现好几个不知目的的食死徒，神情有些苦涩莫测，“我恐怕他说的是真的，他将我推进壁炉前…我看到了许多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他们还戴着黑色的兜帽，我没有看清他们的脸。”
“食死徒。”不知何时出现的门口的韦斯莱先生一脸严肃，莫丽的脸色一阵惨白，她捂着嘴，不可置信地又重复了一遍：“食死徒？他们怎么——我是说，那个人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麻瓜世界最近发生了好几起古怪的袭击事件，许多目击者声称他们都看到了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骷髅头——他们以为是有人在放烟花。”亚瑟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走近我们，左臂揽住莫丽的肩膀，另一只手摊开伸向我，“能给我看看你手中的东西吗？”
我点点头，将记忆球递给亚瑟。他仔细研究了一番后，神情有些微怔，抬起头来奇异地看着我：“我从没见过这个魔法物品——是卡特先生给你的？”
“艾伦·卡特。”我说道，又飞快地补充了句，“他虽然——呃，可能对弗雷德有些偏见，但他绝对不会害我。”
毕竟艾伦对我的友谊值足足有80那么高，而且这还是R给我布置的支线任务。
“我明白了。”亚瑟回答，他拍了下不知何时躲在身后偷听我们讲话的弗雷德，后者怪叫了声，慢慢挪动自己的身子站在我们中间，有些不情愿地支吾着附议：“我也觉得他不会害我们…不过这是因为我百分之百相信海莉！”
“那我就更没有理由去拦你们了。”亚瑟拍了拍搂着弗雷德的肩膀，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我们的儿子长大了，是该有自己的主意了。”
“永远不会长大…”我听见弗雷德小声嘟哝了声，他看上去有些不舍，然而情绪更加激动的还是莫丽。那个可怜的夫人声音有些哽咽，我不动声色地推了弗雷德一把，后者抓了抓头发，连忙扬起一个安慰似的灿烂笑容：“哦——妈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就当是我和小海莉去度个假，这可是我一直所期待的——甜蜜而又浪漫的二人之旅。”说完，他冲我眨了眨眼，我立刻会意地上前几步揽住他的胳膊，与他宽厚温暖的手掌顺势十指相扣。
“我的弗雷德…可你从没离开过家里去那么远的地方。”莫丽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真的非去不可吗——？或许那些人并不是冲着海莉和弗雷德来的呢？”
“艾伦一向不会说自己没把握的话。”我沉吟了片刻，有些艰难地回答道。虽然只与他相处了两年，但他过分严谨的态度早已深入人心。我摊开右手，记忆球就那样静静躺在手心，展示在大家眼前，“其实——也不算很远的地方，我和弗雷德就在这颗球里，说起来还需要你们好好保管它呢。”
“我们会的。”亚瑟神情凝重，严肃地说道。我点了点头，然后望向弗雷德，他琥珀似的棕黄眼睛也回望着我，小声与我咬着耳朵：“说实话，小海莉，我有点紧张。”
“原来一向胆大冒进的弗雷德也会紧张呀——”我眨了眨眼，故意调侃他。弗雷德懊恼地看着我，右手紧紧与我的左手十指相扣：“只、只有一点点罢了，我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随时都可以。”我感受到他微微有些冒冷汗的掌心，湿漉漉的。说实话，我也说不准进入记忆球后会是什么样子的——毕竟艾伦也没有告诉我他保存在这里面的是哪一段记忆，不仅如此，我们还能真真切切地参与其中，真实而又疯狂。
“我觉得在杂物室会比较好——或者是没有人的房间，如果出现上次的情况——将你父母也不小心吸进去的话，那可就出大问题了。”我补充了句，弗雷德赞同地点点头。
他拉着我一路来到了他房间，乔治并不在房间内，这里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使用道具的最佳地点。几乎是在我们进入房间的那一刹那，弗雷德就将我猛地推到墙边，两只胳膊抵在墙上，把我围在中间。他低头与我鼻尖相对，彼此炽热滚烫的呼吸也相互纠缠在一起：“我爱你，海莉。”
“又不是生离死别。”我把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心跳，不知怎么也开始紧张起来，与他简单交代着我上次进入画像世界时的注意事项，“为了世界运转的合理性，我们在那儿或许会有一个新的身份——也就是说，我们可能并不会落在同一个地方或者同一个时间点，但一定不会相差过远。”
“那我祈祷我的身份一定不要有一个蠢得像头驴的双胞胎兄弟。”弗雷德笑着耸耸肩，一只手放在我头上，亲昵地拍了拍我的脑袋，“还有什么吗？”
“还有——”我突然踮起脚，在他的嘴角边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我也爱你。”
然后，未等他有回应，我便从口袋里又一次拿出了记忆球，低声对着它念了句“艾伦·卡特”后，四周的场景开始转换，像之前那次一样——如光影般的景象在我四周不断被飞速抽离。明明上一秒我还与弗雷德十指相扣——下一秒我却什么也感受不到了，只有不断闪过的画面如浪潮般疯狂地向我涌来，将我的衣袍拍打得“棱棱”作响。
一阵尖厉的声音撕破了四周的寂静与光怪陆离，好似一阵可怕的哀鸣。我喘息着睁开眼，刺耳的闹钟将我从深邃的不断坠落中救起。
我十分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变小了——胖乎乎的小手与掀开被子后同样胖乎乎的脚丫。我从床上坐起，把被子推到一边，踩着那双打着补丁的棉拖鞋来到这个不过几平米大的小房间里唯一的一面镜子前。
像是看到了恐怖片一般——我极为缓慢地，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镜子里的小女孩不过七八岁的模样，而且，我竟然认得她是谁。
她是我自己——海莉·卡特。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