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象牙之塔》野姣

14、Chapter 14

　　学校对帕金森的处罚在我醒来的第二天正式下达执行——潘西帕金森因为使用禁咒被要求停学整整一个学期，直到她在家中深刻反省，并且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才能再回到学校上课。这对于整个帕金森家族——尤其是斯莱特林的纯血家族而言，无疑是一个令人耻辱又难以忍受的打击。整个休息室的气氛在这几日迅速降至冰点之下——几乎人人自危，这样的情绪尤其在一天夜里，波特发现了墙上的血字后被推到了高潮。

　　“斯莱特林的后人打开了霍格沃茨的密室，杀戮——开始了。”

　　一时间，整个学校的学生似乎从未像现在这样讨厌过斯莱特林，毫无疑问，矛头被指向了低年级学生中原本气焰最为嚣张、同时也最厌恶泥巴种的德拉科。他似乎并没有把别人对他异样而又疏离的眼光当回事，而是将这一切全都化为自身最锐利的武器，讥诮地嘲讽着每一个这样看他的学生。

　　“哦？你真是这样认为的——认为我是斯莱特林的后人？那我求之不得。”

　　“哈，没错——下一个就是你，你这个肮脏的泥巴种！”

　　“那只怪物做得很好，是时候该清理一番霍格沃茨的血统了，不是吗？”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又发出哧哧的笑声，尖锐而又刺耳。弗雷德听到这些时激动得几乎要冲上去向他们扔去好几个粪蛋，但我却拉着他迅速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这是R给我的警示——也是我给自己的忠告，永远不要在收到主线任务之前过多地插手主角们的事情。

　　“我该给他一个教训的——至少能堵住他那张乱喷毒液的嘴。”弗雷德紧紧攥着拳头，深棕色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有些不满地看了我一眼，语气低沉，“亲爱的，你刚刚为什么要拦着我？”

　　“你忘记帕金森给我施的禁咒了吗——？幸亏那并不是一次完美的施咒，不然你也不会看到如今仍活蹦乱跳的我了。”我扯了个听上去很有道理的谎，弗雷德听后立刻就忘了那些令他生气的事，又开始体贴地问我这几天恢复得怎么样了。我亲昵地勾住他的手臂，毫不吝啬地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托我亲爱的男朋友的福——我已经好多了！”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门口，在看见那个对我怒目相对的胖夫人的时候——我总算是想起了这些天来一直感觉自己隐约忘记的事，梅林的三角裤！我还要替这位可怜的夫人找到她遗失的项链！

　　我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冲她笑了笑，她立刻瞪圆了眼睛，里面的愤怒几乎要跃出画框。我连忙扯住了弗雷德要回到休息室的身形，他困惑地看着我，然后像意识到什么一样，欢快地扬起嘴角，自认帅气地眨了眨眼：“怎么了——？小海莉，是舍不得我吗？”

　　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舔了舔嘴唇小声说道：“嗯…是这样，我有个事可能需要你和乔治的帮忙。”

　　“什么事？”他凑近我，习惯性地勾住了我的肩膀。

　　“我答应了胖夫人，要替她找到她遗失的项链。”说完，我看了他一眼，见他眼里没有出现譬如惊讶、疑惑这类神情之后，又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我已经连续找了好几天了，都一无所获。”我指了指不远处胖夫人怒气冲冲的表情，有些无奈地摊开手：“如你所见，显然这位值得尊敬的夫人以为我在欺骗她，所以才会这样生气。”

　　“原来是这样。”弗雷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我以前也听说过胖夫人会请求一些格兰芬多的学生帮她做点事情，没想到连你一个斯莱特林也逃不过她的魔爪。”我装作无比真诚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明明是我自己主动钻进圈套的，这还真的不能责怪那位可怜的夫人。

　　“你应该早点来找我的，她可是在壁画里丢的东西，用那些平常的方法肯定找不到。”弗雷德看上去也来了兴致，我一点也不奇怪他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不然又怎么能称他为——与皮皮鬼相媲美的韦斯莱兄弟呢！

　　与弗雷德约定好时间后，我便回到了休息室——尽管他的主意看上去并不是那么靠谱。他说他可以先和乔治去费尔奇办公室捣鼓些东西来，毕竟他们在此之前就从那儿找到了——

　　他的声音就此僵住，我饶有兴致地凑过去仔细打量他有些尴尬的神情，忍不住调笑道：“找到了什么？”

　　“没什么。”他有些心虚地垂下眼没有看我，我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毕竟他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活点地图嘛！从前玩这个游戏时我最爱的游戏道具！

　　他摸了摸鼻尖，又说起了计划的第二部分——也是我最讨厌的部分，夜游霍格沃茨！弗雷德在说起这些时眼底隐隐闪烁着激动与兴奋，他拉着我的手无比真挚地和我说道：“亲爱的——相信我，没有在霍格沃茨夜游过的学习生活是不完整的！”

　　“没有被费尔奇关过禁闭的夜游也是不完整的，不是吗？”我睨了他一眼，他不乐意地撅了撅嘴，气鼓鼓地反驳：“可那是唯一的办法了——生活总该有些冒险精神。”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被分入了斯莱特林而不是格兰芬多的缘故。”我意有所指的回答道，但正如弗雷德所说，白天的霍格沃茨到处都是呱噪玩闹的学生——只有夜晚才适合做这种费心思的寻找的活儿。我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回到休息室后，我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写过给D先生的回信了。但达芙妮与德拉科的关系一向亲密，我上次对德拉科十分冒犯而又恶劣的举措肯定给她留下了糟糕透顶的印象。我躺在床上左右打滚了好久，终于还是决定起身给他回一封信，毕竟，现在D先生或许是我在斯莱特林里唯一可以说得上话的人了。

　　我提起羽毛笔，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地开始写起回信。

　　亲爱的D先生：
　　我实在有很多话想与你说，但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但是，请你务必要原谅我对你的朋友——马尔福的冒犯，毕竟他以更加恶劣的态度侮辱了弗雷德。我很高兴能收到你的支持，但不是所有斯莱特林都像你这般善解人意。我很遗憾，同时也很困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僵硬与脆弱？我能明白两个学院争夺第一的野心与斗志，但——难道剩下两个就没有这些上进的优秀品质吗？我敢打赌，小鹰和小獾们一样渴望着学院杯，怎么就只有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会变成如今这样近乎水火不容的局面？
　　关于你上次与我说到的——父母指定你未来结婚对象的这件事，我对你的观点再认同不过了，这也是我时常庆幸自己家庭并不完美的原因。我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乐于奉献的人，如果有谁要求我与弗雷德分手来成全某些事情的话，我想我会毫不客气地向他丢一个死咒。这是他应得的，不是吗？
　　最后，我真诚地希望还能再收到你的来信。毕竟，你一直都是我在斯莱特林里唯一的朋友。
　　你的，海莉。”

　　写完这封信后，我又在床上躺了会儿，这是我在这个世界难得安静的片刻。没有人来打扰我，就连总爱在我休息时冒出来的R也闭上了嘴。冰冷的黑湖水如柔顺的丝绸般流淌过石头，飞溅在我的手臂上，我盯着水流的方向开始发呆。最近在霍格沃茨的生活算不上是一次良好的体验，正如R所说的那样，游戏中的一切都乱了套——无论是剧情还是我的心。我本以为自己能在游戏结束时洒脱地离开，可我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说他们只不过是一堆冰冷的数据。

　　我无法自拔，也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他，弗雷德韦斯莱。这是我从未经历过的——完美到近乎不真实的感情。即使是有第二次机会，我也毫不怀疑自己会再一次深陷入这枫糖似的甜蜜爱情里。

　　晚餐又是我最爱的香草鲑鱼和南瓜派，尽管离我最近的斯莱特林依旧和我隔了好几个位子，但这也没办法阻止美食给我带来的愉悦心情。我朝格兰芬多长桌的方向看了一眼，奇怪的是，一向准时来大厅吃晚饭的弗雷德与乔治此时却迟迟还没有现身。

　　或许是因为研究魔法把戏而忘了时间？

　　我又在盘子中挖了一大勺土豆饼，有些胡乱想着。没过多久，大厅门口突然冒出一个红色的脑袋焦急地朝斯莱特林长桌的方向张望，我认出那是弗雷德弟弟——罗恩韦斯莱，飞快用方巾擦了下嘴角后，便快步来到他身边。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身后还跟着哈利以及铁三角的最后一位成员——格兰杰小姐，未等我友好地与他们打个招呼，罗恩便扯了扯我的袖子示意我跟着他们离开大厅，他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与我说道：“海莉…我想你需要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我心底隐隐觉得接下来他与我说的一定会是个糟糕透顶的消息，罗恩看上去面色很差，艰难地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答案。我将目光移向哈利和赫敏，他们全都用一种十分遗憾的表情看着我。直到我跟着他们来到医疗翼——其中一张病床上正躺着弗雷德的时候，我这才明白他们口中那句“做好准备”是什么含义。他琥珀色的眼睛睁大着，但里面已经没有看见我时的亮光，一头红色的短发也失去了明亮的色彩，显得暗淡无光。我伸手轻轻抚摸上他的脸颊，一滴眼泪毫无察觉地落到手背上，滚烫得使我立刻就缩回了手。

　　“他怎么了？”我听见自己的嗓音微微有些发颤，坐在床边的乔治抬头看了我一眼，回答的声音沉重：“石化，他偷偷潜入费尔奇的办公室想要再找些有用的东西，我在门外替他望风，等了很久却没有再听到里面有动静。等我再推开门进去时，就只看见他这样了。”

　　去费尔奇办公室找东西…

　　我突然就想到了弗雷德与我说的计划——其中第一部分就是他与乔治先去费尔奇办公室捣鼓些东西来。我感觉自己有些头晕目眩，弗雷德与我说起这些时的明媚笑容一直在眼前片段式地不断浮现，仿佛要将我溺毙般，使我喘不过气来。

　　我没忍住，突然转身扶着墙壁，低头吐了出来。

　　“海莉！”赫敏惊呼一声想要过来搀扶我，我轻轻摇了摇头，自己撑着墙面狼狈地站稳身子后，双眼通红地低着声音说：“都怪我——要不是我想让弗雷德帮我一起找到胖夫人丢失的项链，他就不会再冒险去费尔奇的办公室，也就不会被石化。”

　　“他会去的——他甚至比我还要热衷于这些。”乔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他起身让出了弗雷德床边的位子，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他背对着铁三角，从怀里掏出一张牛皮纸样式的地图，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偷偷塞给我，低声飞快地说道：“很抱歉——可能需要你一个人去找项链了，我还要忙着与哈利他们找出那该死的斯莱特林继承人到底是谁。不过——我想你可能需要这个。”

　　“我庄严宣誓我不怀好意。”

　　我盯着那份牛皮纸，不自觉地轻念出声。乔治有些讶异地看了我一眼，又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弗雷德，他显然是又误会了这些都是弗雷德告诉我的。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半推半扯地将铁三角带出了医疗翼，用一个十分恰当的借口：“我想海莉可能需要一些与弗雷德两个人的时间。”

　　乔治走后，庞弗雷夫人又走过来确认情况。她看上去似乎还记得我，尽管板着脸，但语气还是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只有十分钟，超过一秒钟我都会把你赶出去。”

　　“十分感谢您，亲爱的夫人。”我冲她感激地笑了笑，庞弗雷夫人一走后，我便着急地喊出了R，劈头盖脸地将它臭骂了一顿：“你所说的由弗雷德触发的支线任务——就是让他看见蛇怪的眼睛然后被石化？你他妈——”

　　“禁止辱骂系统。”

　　我气得恨不得将它从自己脑子里拎出来，扔在地上狠狠暴揍一顿，浑身发抖着握紧双拳，却又不得不控制自己说话的音量：“你快找找商城里有什么可以令弗雷德立刻醒来的魔药！我记得好像是什么曼德拉草——”

　　“你的余额为零，卡特小姐。”R无不遗憾地提醒我，而且还适当地为自己辩解了番，“弗雷德韦斯莱被石化并不是任务中设置的情节，我想，这可能也是因为你而产生的剧情偏差。如果你要责怪的话，其实也应该去责怪你自己——”

　　“滚开，R。”我恶狠狠地关闭了面板，目光落在躺在病床上的弗雷德身上，他的鲜活似乎还没有完全散去，好像下一秒就会跳起来吹一个口哨，搂着我的腰笑眯眯地凑近我说：“哈！小海莉，你又被我骗到了！”

　　我感觉视线又开始模糊起来，抬手抹了抹脸颊上的眼泪，嘴角却微微翘起。我俯身凑近弗雷德，额头轻轻抵在他冰凉的额间，然后缓缓向下，在他颊侧落下一个温热的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傻瓜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