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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   这事儿看起来虽然已经尘埃落定,然而孟尺素心中却仍然仿佛有一股恶气耿耿于怀。

      好像高考考场忘记带重要的准考证,没有带伞,却偏偏大雨倾盆。蓬头垢面的时候,遇见了喜欢的人。

      怎么偏偏是今天这个时间撞上了这么不开心的事情?

      她有一瞬间有那么一丝半点的后悔,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冲动。但是想了想又觉得好像没有什么不好的,反正都是不开心。起码现在还把对方怼回去了。

      于是她整理了一下心情。转身问霍清录:“讨厌的人已经走了,你还有什么其他想玩的没有?”

      霍清录本来也多多少少有些委屈,但是孟尺素甚至不顾可能会得罪人,也帮他出了这口气,那委屈也就像是蒲公英。吹一口上面的伞花就飞走了。

      他道:“你能为我出气,我很开心。”

      孟尺素就一楞。

      霍清录真情实感:“虽说这个人嘴贱刻薄,但是有些话其实也不算是完全没有道理。如果我今日不曾孤身一人与你泛舟湖上。或者说如果我今天没有邀你一同出来玩儿,你本来也不应该因为我而坏了心情的。到底也是我连累了你。”

      孟尺素皱起眉:“啊?”

      霍清录只是笑。

      孟尺素却不干了,她往前一步,脸上的表情像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方便说的再明白一点儿吗?”

      霍清录道:“我在家中时不太受宠是真的。性格多少散漫了一些,有些寻常人家的公子哥不应该做的事情,我往往不太放在心上。可我若只是孤身一人,这样便罢了。今后却要仰仗你的身份,入你的后宅,便不能再这样给你添麻烦了。”

      霍清录可以不在乎旁人对他的指指点点。但不能因此连累孟尺素。

      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孟尺素不行。

      孟尺素只觉得无语:“是谁在CPU你?老天!大清——不是,啊!弟弟啊!你没必要自己束缚你自己呀!”

      孟尺素能在得知这是一个女尊的环境下还能很快和霍清录正常的相处,一方面是因为这个人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人多少有些雏鸟情节。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霍清录自己本身性格还算对她胃口。

      要是霍清录从一开始面对她的时候,畏畏缩缩,小心翼翼,说不定他俩之间的关系就不像今天这样。她也不会答应那什么假结婚的请求了。

      她有心想把被遗弃多年的裹脚布从他脑子里面抽出来。但有多少觉得自己又不会一辈子留在这里。

      最后只能绞尽脑汁,想尽办法,费尽口舌去表达自己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

      “人活着就已经被许许多多的东西束缚住了。有的绳子你解不开,有的绳子没有必要去绑。被别人绑住还能劝自己说是力有不逮。可自己绑住自己岂不是脑干缺失?”

      霍清录本是有感而发,闻听此言却有些五味杂陈。

      他一直自诩自己比霍清缘清醒,同情他,为了情爱作茧自缚。可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从别人的眼中意识到,原来作茧自缚的也包含自己。

      他道:“西街有家铺面,叫故里春深。老板是捏泥人的,在铺子里头还允许客人自己动手,只要出钱,点了材料就行。你想去看看吗?”

      孟尺素:“哈!当然要去!”她家附近从来就没有捏泥人的。有好多东西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失传了。当然要玩!

      于是孟小姐最开始明明是想给某人庆贺生日,到最后她自己倒玩儿的最欢快。

      直到日暮西沉,天开始黑了,两个人才意犹未尽。

      孟尺素还惦记着蛋糕。说什么都要送他回去。

      霍清录这个时候别说是中午的那点不愉快了。简直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个精光。

      他没想过孟尺素会记得他生日,但谁又能拒绝和自己的心上人多待那么一两分钟呢?

      于是孟尺素就一路将他送进霍府、送进内院、送进他居住的院子里。

      小院儿里面灯光洒落。

      灯笼上面糊了五颜六色的彩纸,勉勉强强将灯光映照成五颜六色的。

      四周的树枝上系着彩带繁花。地上摆了一圈儿竹筒。

      孟尺素朝着已经看呆了的霍清录笑了笑,走上前去,摸出一个火折子往那竹筒上边儿一点。五颜六色的烟花,咻咻咻的升上天空。

      青竹推着个手作的小推车出来,推车上头放着白日里霍清录见到的那个盒子。

      孟尺素把盒盖一掀,露出里面的蛋糕来。

      不得不说用椰子做出来的奶油可能还是不比现代社会里的那些奶油保持时间更长。

      现在看看蛋糕上头已经稍微塌下去一点了。

      不过用奶油画上去的人名和生日快乐字样都还在,水果又是青竹新切的。

      这里以前又没有生日蛋糕这种花样。虽说看起来有些简陋。但对于霍清录而言已经是足够的惊喜了。

      ——原来她还记得我的生日;这东西是她亲手做的吗;我好像从来没有被谁如此重视过生日……

      一连串儿的想法争先恐后的涌上脑子里。最后随着他眼角的一滴泪水啪嗒流下来。形成了一句话。

      我好幸福。

      辛恕人一半儿藏在阴影里,另一半则被烟花与光照的半明半灭,脸上的笑容像是回忆,又像是怅惘。

      其实孟尺素派人传话过来的时候,他心里多少还有些不可置信。

      毕竟一般来说,男子除了成人礼之外,只有做了一家主君,且十年一过寿。

      剩下的若是想要庆贺生辰,还要期望儿女孝顺,在自己的小院儿里偷着过。

      录儿虽说今次是十八岁成人礼,但瞧瞧前院儿的家主尚且没有什么表示。不论如何,这女子肯把他的成人礼放在心上,多少也能说明确实是有用几分真心的。

      辛恕今日准备的小宴甚至没有在屋里,打算就着这个气氛和这个景色带着孟尺素一起,好说说体己话。

      孟尺素这边还没完。

      正常吃生日蛋糕的流程应该是跑到蛋糕店去订个蛋糕,然后盒子里面会赠送一个纸做的小皇冠。

      但问题在一个皇权制度下,小皇冠什么的要是拿出来,简直可以被视为大逆不道。要造反的征兆。

      所以孟尺素从简了。

      而正常外面蛋糕店卖的那种蛋糕里头还带五颜六色的蜡烛。他们这显然不可能有。

      只好尽量选那种瘦瘦细细的蜡烛来凑数。

      孟尺素道:“我们那儿过生日是要唱生日快乐歌,然后吹蜡烛许愿的。”

      她唱歌倒是不跑调,只不过估计这里的国情很难适应她唱生日歌的调子吧。

      不过也无所谓,有的时候过生日过的就是那个氛围。

      孟尺素吼完一曲生日歌。催霍清录许愿吹蜡烛。

      霍清录闭上眼睛的时候睫毛长长的。不知道他许了个什么愿望,但蜡烛吹熄,这一场对于他而言仪式感十分浓烈的生日将会永远记在他心里。

      给大家分完蛋糕。孟尺素就拿出了生日礼物。

      算不上乔斯,但注重的是心意。

      辛恕越看她越觉得满意。不得不承认,自己儿子并不是随意找个人交代终身。

      酒足饭饱,说说笑笑。

      辛恕便叫霍清录先回去。

      他从自己的房间摸出一个小盒子。这盒子大概是有些年头,上头的色彩并不像最开始那样鲜明。但是它周身上了一层奇妙的油光。应当是有人长年累月摩挲出来的。

      辛恕看了看盒子,神情有些怀念。

      他目光放远,像是在回忆着些什么:“我还记得当年嫁给我妻主的时候,公公对我颇有微词,因为相貌太过姝丽。难免会惹得旁人窥视。”

      “公公说,女子不指望相公长的国色天香。但势必要贤惠持家。我有这般颜色,未来势必要惹出祸事。”

      “可那年冬月,公公的病来势匆匆。妻主又因为做工,被大雪拦在城外进不得。我一男子势单力孤。家中又没有多余的银钱,于是只好当了自己的陪嫁。才凑够公公的药钱。这枚玉镯便是那之后公公给我的。说是家传之物,虽不是什么名贵的玉种,但是这样一代一代传下来,本身便已经足够珍重了。”

      孟尺素若有所觉。

      果然辛恕话头一转,看向她的神色变得缓和:“我只有录儿一个孩子。虽然嘴上没说过,但我也知道这孩子的性格多少有些孤僻。看似随波逐流,但心里面有自己的主意。我自知亏欠他良多,有些事情不是弥补的上的。”

      “但如今我相信你人品,这只镯子原本应该是传给录儿的,我如今交给你。今生今世我不求这孩子富贵滔天,只求他平平安安。”

      我只要他平安。

      孟尺素忽然抬头,不知怎的觉得眼眶中竟有些泪意。

      她忽然觉得自己和霍清录企图欺骗这样一个一心为了孩子着想的父亲,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

      霍清录有一句话说的不对。

      这世间谁都有可能不在乎他。但是他的父亲绝对不会。

  •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们 有没有同样被发烧干倒的 人快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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