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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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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规规矩矩的坐上船。孟尺素看他就一惊,一只手已经伸向他的额头。
“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霍清录心里的羞涩瞬间被她不解风情的问话给打败,无奈的笑着说没有。
小船行驶在莲花中间。鼻尖嗅到的都是植物淡雅的香气。但是折下来的莲蓬的味道则更清晰一些。
霍清录摘过三回,成功的把孟尺素也挑的蠢蠢欲动。
然后两个人就跟没长大的小孩儿一样,比赛谁摘的莲蓬更多。
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快要中午了。这么折腾半天。胜负没有分出来,肚子倒是先饿了。
孟尺素看看时间,觉得这个时候先把肚子添一添。等到了晚上,那个蛋糕才不至于吃不下去。
她提议去找个酒楼垫垫肚子。
霍清录自然同意。
两个人就选了一个离湖边近的,往来的人没有那么多的小酒楼。
谁想到冤家路窄,居然又和那个暴发户一样的女人撞上了。
孟尺素揉了揉头。
那个女人也没有想到能再看见他们,眉毛挑了挑。脸上又摆出那副暧昧的表情,一个口哨吹的山路十八弯,骚里骚气的,引得其他的食客也都看过来。
不用她说,也能看得出来这个人在想些什么。
孟尺素琢磨了一下是先把这个女的踹进湖里再吃饭,还是先吃饭再把她踹湖里,最后还是决定先吃饭。
养足力气在踹她。
可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这女人却突然低声问了句:“哪点来的头牌?告诉姐姐我,我也去尝尝鲜。”
孟尺素觉得头上有血在逆流。
她二话不说薅住这女人的衣领,那女人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拽,险些要栽到地上去。
但是孟尺素不放手,就这么拽着一路要把她拖到湖边。
女人大怒,但是被酒色掏空的身子,一时半刻间竟然没有办法挣脱。
双手扑腾了半天也没扑腾开。只好扯着脖子怒吼:“小娘皮,你知道姑奶奶是谁吗?姑奶奶是同济堂张千大夫的亲闺女张思文!县令娘娘也受过我娘老子的恩!在这永宁城里,没有谁没有受过我娘的恩!你——放手!”
孟尺素偏不放。
揪住张思文颈子的手更用力几分。
她恶狠狠道:“所以你娘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这么个玩意儿横行无忌?我看这张大夫医术不精。竟连家中的人渣毒瘤都没能先剜掉。病情尚且有药可治。但败类却无药可医!”
张思文也没有想到永宁城里竟然有人不卖她三分面子。
她娘医术高明,经营的同济堂就是和仁安堂也能分庭抗礼。
她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出身,也没有功名利禄加身,可是只要是人就会有头疼脑热的时候。
若是得罪了一个医者,日后上门求助,该如何自处?
所以虽然他平日里有些贪花好色,但旁人也不会在她面前多说些什么。
就算有的时候嘴贱,对方也会尽量容忍。
当然,她也没傻到什么人都得罪。
只是孟尺素这张脸此前确实没有在永宁城那些富贵人家见过。而她身上的衣衫又不是特别名贵。就算家中有点儿小财,估计也会选择息事宁人,这才嘴贱了。
可是这个女的是疯了吗?
她不害怕生老病死,身有伤残?
孟尺素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以前遇见人嘴贱还要考虑考率这要是给对方一巴掌,会不会被人反告一通,现在虽说也不是失去了制约,但是能活动的范围就要大的多了。
于是她就这么揪着张思文,身后还浩浩荡荡跟了一批酒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这的人一多起来,就吸引了更多的人想瞧个热闹,于是等到了湖边,吃瓜群众已经围出一个小小的包围圈。
霍清录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就算现在收手,其实也已经结了仇,倒不如一黑到底,起码把先前被人瞎说八道的仇报回来。
孟尺素其实走到一半就稍微有一点后悔了,但她主要是后悔自己太冲动。
遇见这样的人就应该背后蒙麻袋,事后还要装的跟这件事情毫无关联一样。
现在这样闹得实在是太喧嚷。
但她跟霍清录的想法一样,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于是她心念一动,湖边渐渐聚拢起一群鱼。
有几只鱼明显不是在淡水生活的品种,那一口牙就让人望而却步。
她给异能点了个赞,然后笑眯眯的对张思文道:“你知道你今儿是因为什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吗?”
张思文没往水里看,她虽说带着柳巷的男娼一块游湖,但其实本人不怎么通水性,扔水里就沉底的货色。
但是她也不是实心的傻子。
孟尺素带着她大张旗鼓的回来总不至于是想和她一块欣赏湖光水景,这他爹的是想要拿她喂鱼啊!
但她多多少少觉得眼前这个女的既然没第一时间把她推下去,就说明还是在犹豫,还是放不下那点被伤害的面子。
张思文向来挥金如土,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用钱办不了的事情。
于是她轻蔑的一笑,艰难地挣脱一只手从怀里摸银票:“这位小……小娘子,不就是说了一句实在话,你看你至于吗?来来来,手放开,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孟尺素就盯着她。
张思文的笑容里有一种‘我都懂你’的猥琐感,就像那些男同事在私底下拿女同事做人情,或者是聊到一些关于性之间的话题时的那种表情。
孟尺素就这么看了一会儿,突然用一种懒散的听不清喜怒的语气道:“原来人渣是不分男女的。”
张思文皱眉:“什么——啊!”
她‘么’字的m音还没发完,孟尺素的手便轻轻一松,张思文本来就悬在岸边上的身子一个没站稳,就掉进了水里。
张思文又惊又怒:“你这个——咕噜咕噜咕噜——我要把……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救、救、我错……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吃瓜群众们豁然一退:“嚯!”
那个被张思文包下的娼儿则是惊叫:“哎呀!张小姐!”
他不是对张思文情根深种,而是担心张小姐她母亲秋后算账。
风月场上的人没有真情实感,他们更担心自己染上花柳病没人问诊。
就算他这种行业的请不来张千大夫亲自出诊,但总归不得罪人才是生存的铁律。
可话又说回来,客人先前自报家世,这个姑娘也依旧没有留手,谁又知道她是不是什么不能得罪的权贵人家呢?
小男孩急的四处打转,最后还是苦涩的哀求:“这位姑娘,张小姐年轻气盛,不大会说话。得罪了这位公子于情于理都该先行赔罪。我人微言轻,但张小姐情况紧急,权且由我先行赔罪,小公子,先前多有冒犯是我们的不是,您大人有大量,还望高抬贵手,别和我们计较了。“
他看起来像是在求孟尺素,实际上最后几句话却是和霍清录说的。
他看得分明,这位姑娘不过是在给这位小公子出气。
虽说他一开始也觉得这小公子漂亮的不像凡人,但是眼下看来,说不得还真是个良家公子,那之前张小姐说的话确实冒犯。
二来,既然这气是为别人出的,那此人若是希望她收手,眼下的这个局面说不定可以破解。
孟尺素瞬间看了他一眼,显然已经明白对方的小心思。
但是她也没戳破,教训给够了也就算了,难道还真的要把人溺死?
霍清录见状顺坡下驴,朝她点点头。
孟尺素就稍稍让开,示意船家把人捞上来。
张思文见着一根船桨顺过来,便连忙手脚并用的缠上去,等她终于被捞上岸,整个人浑身上下湿哒哒的往下淌水,腿脚酸软的往地上一瘫,疯狂的呼吸新鲜空气。
她先前落水的时候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于是不计较脸面痛哭求饶,但是眼下人被捞了上来,生命安全有了保障,就开始不愿回想自己哭的那么凄惨的模样。
她心中惊恐未消,余怒又重新回到身体之中,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拿出个什么样的表情,因此整张脸显得十分狰狞。
偏偏又在围观群众之中看到几张平日和自己有仇的面孔。
就算隐在人群里,也不难想象她们此时是何等的幸灾乐祸。
张思文扭曲着脸,狞笑道:“老娘记住你了。”
孟尺素挑挑眉,忽然一脚踹过去。
她动作来的急,张思文又因为落水没多少力气,大惊之下竟没能躲过。
被一下踹在肚子上,险些连饭都呕出来。
张思文怒喝:“你!”
孟尺素道:“别以为捞你上来是白捞的,你还欠我们孩子一个道歉知道吗?”说着把霍清录往前一带,一下子把人卡住。“来,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张思文脸上又黑又红,表情精彩极了。
她明显是不愿意道歉的,但是孟尺素在只有她能看见的角度,悄悄活动了一下手腕。
张思文想想被她这一路上拉过来都反抗不得的力气,再想想被人踢下水时的无奈,只得先忍了这一口气,心里却想着,你等老娘带人来整死你的!
然后声如蚊呐不情不愿的说了声:“对不起。”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再然后她挣扎着爬起来,恨了围观群众一眼,硬生生扒出一条出路,一路去的远了。
人群渐渐散开,孟尺素也带着霍清录离开了。
王竹清却站在原地,忽然噗嗤一乐。
“张思文这厮,活了大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