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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三生- 抉择 ...

  •   一朝不辞离我去,六月风亦凉,音难寄。天涯无影何处觅,对镜似君颜,知相忆!

      “发什么呆呐?”菱靛毫不避讳地扯我的脸。
      我随意地打一打哈哈:“只是觉得你把我画得很像一个人而已啦……”
      菱靛狡黠一笑:“你是说,和你一起的,那个银发的极品?”
      “喂,那哪是能用‘极品’可以形容的啊,应该是‘神品’!”我居然很小肚鸡肠地同她争了起来。
      “嘿嘿,我本来就是依照他的样子画的。可惜我技术还没神到连你这种货色都能塑成那种样子的地步,只能画到这个程度啦!”菱靛碎大石似地拍拍我的肩。
      我故作正经地退一步,道:“我怎么觉得你在损我啊。”
      菱靛望望窗外,拿袖子捂住脸:“你也别伤感啦。虽说比起他来你只是个连次品都算不上的废品,但跟某些人比起来,你还算俏的啦!”
      “某些人?”我怀疑她说的是不是邻村的独眼、隔壁的癞子一类的货色。尤其是在我戴上眼罩后,整个人看起来就一流氓地痞。
      “这个,你在这儿住着慢慢儿瞧,武林大会上的歪瓜裂枣多的是。”菱靛从身旁翻来一张纸,“嗯,我看看,菱家尚有空房二十八间,你就住最里面那间好了……那间现在正堆着柴呢,记得先把柴腾到竹林里那间小屋里去。”
      我恶寒:“你家柴房呢?”
      菱靛平静地答:“放着收尸工具呢。”
      看来这次武林大会,菱家是做足了出人命的准备。我又一打哈哈,照着她的话搬柴去。

      话说逆天不就是华荼阙的师父么,我这样子真不会让他给瞧出来么……话又说回来,现在离九月九日还有一个多月,一个月不洗脸还是有点可怕。
      到头来,还是时间验证了一切。脸上的伪装居然是透气防尘的,比人皮面具还先进。一个接着一个住进菱家的人则是良莠不齐,有的看似普通却很厉害,有的看着一般功夫确实也一般,更多的则是看着清爽不知深浅……估计歪瓜裂枣们长相都没过菱靛的关,被她撵到客栈去了。
      早早来到了菱家的人,有几个算是和我认识了,他们都叫我“独眼兄”。奇怪的是,一直没听说有回魂或是莫名的人来搜查我。

      到九月八日,我终于找着了天晚——不,应该说是天晚找着了我。
      一见面,天晚便是一句:“小何,你这妆不错,谁画的呢?”
      我奇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天晚嗤笑一声:“凭你眼睛里……呃,没什么。”说着又装模作样地捂嘴,分明是故意说漏的。
      我一把拉住他,诘问道:“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要跟在下站一边儿。”天晚还算正经地与我商榷。
      “此话怎讲?”
      天晚将手指搁在下巴上,道:“这么说吧。如果在下说这个世界即将被毁灭,你会随缘进入轮回转世为仙魔,还是拼死留住这个世界?”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懂……
      我有些畏惧地问:“毁灭了……会变成什么状貌?”
      “嗯,你先别激动,听在下慢慢说。因为有件能改变时间的上古神器被某个家伙从很高很高的地方抛下来,贯穿三界致使时间错乱而后退了大约两千年,造出了你所看到的这个虚幻世界。然而,那件神器却没有改变空间的力量,所以没有发生改变的世界也正与现在的这个世界平行而重叠着。本来这样也没多大的事,不过由于有人破坏了平衡……呃,下面的在下可不能再说了。”天晚难得不嬉皮笑脸。
      我迷迷糊糊听了半天,就明白了那么一件事——我必须做出抉择,而结果将会决定天晚对我的态度。最后,我竟然说出了那样的一句话:“我想留在这个世界,也想看看所谓的‘现实世界’。”
      天晚对我挑挑眉,笑道:“那你姑且可以算是和在下同一战线的。”
      “你继续说。”我想起了逆天常提的“虚幻世界”,以及那个叫算乾坤的道士所说的话,不得不重视这一问题。
      “好吧,那就从在下说起。在下本来应该在公元二零零八年初开始的那场神魔大战中就死了,但由于时间倒错,两千年前的在下与那时的灵魂重叠,所以在下又活了……不过嘛,由于在下是个那场神魔大战的关键人物,如果不及时将时间纠正,时间就会继续错乱而不可收拾。然而,在下很不幸地爱上了这个虚幻世界的一个人,不想走了。”
      我大约猜到了:“安牡书?”
      天晚苦笑两声,算是默认了。接着,又板起脸继续道:“让在下复活的人是杨柝,其间他还化名贤攸,以血脉与这个虚幻世界建立联系。不过,这个‘联系’已经让人给砍了。于是他……”
      “先有鸡和先有蛋那两个人?”我忽地想了起来,这两人都死后,我才看到我的剑上被加了印——等等,景无忧说了,这剑在沸水中浸过一天一夜,而贤攸记的死却是在我看到咒印的当日!我拍案而起,道:“不对!贤攸记和贤攸淡的死,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恐怕是有意要灭掉这个世界。”
      天晚一把按下我,道:“废话,郑天下曾是他家禁*,你别插嘴行不。他之所以要灭世,是因为他要的东西即将到手了。”天晚意味深长地抬起头,伸手直指我的眼罩——哦不,右眼。
      风霁?绯夜?还是别的什么……我觉得他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他以你的眼睛为介质将风霁的绯夜补完,加上风盏的和含笑的,一共三颗,打算将其分别置于天地人三界,联合打破空间限制……至于他的最终目的,在下可就不得而知了。”
      我取出腰带里藏着的绯夜,问道:“这个呢?”
      天晚鄙夷地盯了我一眼,道:“这个是风盏的那一颗,杨柝把它放到这里来忽悠你,顺便引起那么点儿江湖斗争,多死几个人多积累点怨气,好早日将你眼中的东西补完啊。”
      我觉得差不多该我发话了,便问:“你知道风霜华是谁么?”
      “不知道。”
      “那风霁呢?”
      “就听过他的名字。”
      “含笑呢?”
      “在下的同事,一个气质像仙人的女魔头。”
      呃,大概此含笑非彼含笑,毕竟含笑这名字并不罕见。我如此想着,便不再追问。转而拿起腰上那把叫我好不心急的剑,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怎么让逆天出来?”
      “先解印,然后以灵物建立联系将其引出。这个在下可没办法帮你,你得从心底呼唤,懂么?”天晚拿起剑端详了半会儿,“貌似你已经解掉锁魂印,却没解锁灵印,这样的话虽说也能将他呼出,但你必须找到用于‘铺路’的灵力代替物。这个……也许在下可以帮你。”
      说着,天晚在身上摸出一个盛着暗红色物体的透明小瓶,道:“魔君路止和神君叶池他妹生的神魔混血儿的血,可谓极品中的极品,至于怎么用,老实说在下也不知道。”
      管他呢,带在身上再说!我接过小瓶,将他与脖子上挂着的收心绑在了一起。接着,我又想起一件要事,便问:“你知道千触怎么解不?”
      “千触?”天晚再一次鄙夷地盯了我一眼,“千触是一种生活在地界与人界夹缝中的灵物,靠吸食人的精气神为生,顺带将其转化为纯清的灵力。这种东西很喜欢怨气,但本身并不将怨气作为食物。当年的可亭给你下的药当中,被杨柝混进了千触的幼体,进而杨柝又将夕日山庄上下三百余人虐杀至死以收集怨气补完绯夜,此后十年,几乎这个虚幻世界的所有怨气都被这东西引到了你身上。而根据‘缘’的定理,你的声名自然也不咋的。”
      可亭……我十二娘!天,差点就把这名字给忘干净了。
      “哎呀呀,时间不早了,告辞!顺带一提,清磐也成在下这边的人了——”天晚一闪身,化成乌鸦便飞了。
      如果说清磐、天晚以及我是一伙的,那么另一边是谁啊?杨柝么?

      既已找到天晚,徐州也无需久留了吧。于是我便打算向菱笑庭和菱靛告辞,然后动身去洛阳。
      结果,菱笑庭说,明日便是武林大会了,再多留几日也无妨。这样也好,这次武林大会,我还是做一个单纯的看客吧。

      次日一早,我便被武林大会参赛众人的喧闹给吵了起来。看着他们临阵磨枪的样子,我不禁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孤迥。
      整个武林大会分了南门、北门、菱家三个初赛点,每个点选出前十,最后在菱家演武台上进行比武排名。而最终的胜利者将得到“天下第一”的称号,新任武林盟主也将在前五强中以比文的形式产生。
      这日,我从南边一直逛到北边,除了在路边的小吃摊上的几个菜包子外,对啥都没兴趣。初赛挺无聊的,还是在菱家坐待决赛吧。
      结果,在菱家的客房里睡了个午觉起来,决赛竟然已经完了,只剩下最后的“不服者挑战赛”。
      挤到里演武台足有十丈的距离,便再也挤不过去了。
      一看台上,赫然立着的竟是衣摆上沾染了少许血污的郑天下。
      “还有谁,不服的?”郑天下淡定地道。
      只见一道暗红的影子越上演武台,顿时整个场上起了一阵寒意。两旁挂着的灯笼也随之一摆,和着秋风吹出一片飒飒的肃杀之意。
      上台者一头飘扬的青丝,绛红与乌青的锦缎裁出一种华贵而暴戾的气势。并无刀剑,捧在手中的是一把泛着杀气的黑木箜篌,叫人看着不自觉地联想到了清焰的那把攸夜。
      “醉月楼艳英,前来求教。”
      “鄙人看阁下年少轻狂,还是让阁下一招吧。”面对艳英的挑战,郑天下只是轻蔑地一笑。
      “那,晚辈就不客气了。”艳英语罢,衣角轻扬,一跃而起,手中箜篌顿时流出阵阵弦音,惊艳四座。
      这曲调……与清焰的竟有着几分神似,但琴技赶清焰还是差了三分。
      空气渐渐凝结,随曲子一波又一波袭向四周,和着血液也一起跳跃起来。渐而震动越发强烈,心口一阵钝痛。
      我连忙利用右手阵法凝注周身空气以自保,转而定神细看台上。
      只见郑天下面色铁青,手中长剑亦跟着战栗。而艳英,不过是一起一落,脚尖刚刚着地。与此同时,郑天下眉目一闪,跃至艳英身侧,一剑将艳英划向台下,这才脸色一变,吐出一口鲜血,道:“小子,琴技不错,可比起鄙人的剑术,还是慢了点。”
      一道白光划过,只见一人衣着雪色纱衣,跃起身来将艳英稳稳接下。不是别人,正是醉剑销影阁的落花知——知冷。
      艳英口角淌出一注鲜血,冷笑道:“不愧是当年寒堤惨案的幕后黑手,出手快、下手狠。这么多年,真是一点儿没变。”
      “阁下何意出此言?”郑天下面不改色地道。
      “你心知肚明……”艳英还未说完,便被知冷捂住了嘴。
      知冷没有多说半句话,只是充满杀意地瞪了郑天下一眼,安置好艳英,上台打算找郑天下麻烦。
      要让他们这么一打,再出个人命,醉销和莫名刚刚建立的美好友情岂不是要立马告吹?!看在华荼阙的份上我还是出面吧。老天爷,你成心不让我做个安分的看客是吧!
      我故作镇定地走上台拉开这俩,学着景无忧的口气对知冷道:“小冷,你别跟这人一般见识啦,快下去给你家艳英疗伤,免得失血过多见阎王了。”
      知冷狐疑地盯了我半会儿,终于恍然大悟似地跳下台去,径直带走艳英。
      再转身一望郑天下,我却没话了。
      “这位兄台,你上台来有何贵干?”郑天下轻蔑地望着我。
      “啊哈,就是觉得看知冷跟你打没多大意思,想上来找你切磋切磋。”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上次不也是在这地方,被这家伙逼得节节败退的么!何绛曦啊何绛曦,我叫你管闲事!
      “那好,兄台先出招吧。”郑天下故作恭敬地一退。
      气势,气势,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我深吸一口气,冷静一下头脑,一边与他对视一边思索战略。单靠剑法,我速度比不过他,而右手刻着的阵法则是能守不能攻,那么,就凝结空气制住他……
      我虚张声势地一笑,道:“还是阁下先出招吧。”
      郑天下嘴角轻轻勾起,不再啰嗦多话,直起向我杀来。
      我凝住周身空气使得他的剑从我身畔滑过,再趁机一转身,拔出名为银烬的剑,直夺他心口。
      郑天下一个仰身避过我的剑,又一剑刺向我腹部。
      多亏了风霁刻的那个阵法,我几乎是作弊一般地一次又一次让郑天下的剑刺歪。拔出腰上的另一把装饰剑击向郑天下右肩,心中默默忆起银华剑法第九式御火。
      郑天下也发觉了些不对,眉头微锁。转身避过我左手虚招,却险些被我右手剑上迸出的银色花火烧着了衣袖。
      银华剑法在神而不在形……我默默感知左手装饰剑的整体,随心舞起,剑上亦窜出了与右手银烬一般的火焰,下落截掉郑天下右手袖摆。
      郑天下一个后空翻退开,作出防守的姿势,惊道:“这剑法……你是夕日山庄的人?”
      被看出底细了么……我在心里苦笑两声,脸上却摆出一副自傲的神情,道:“小生不是夕日山庄的人,仅仅是何绛曦而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三生-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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