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神者》诺尔空想

15、双打决定

　　春去秋来，窗外红叶纷飞。
　　这个秋天对于幸村家而言是特别的，因为这个三口之家即将迎来一个新的成员。
　　“妈妈，祖母，那我去俱乐部了。”幸村站在病房门口对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挥挥手，得到母亲的回应后便轻轻将门关上，离开了房间。
　　新生命的出现固然是惊喜的，但是伴随来的也有苦恼，那就是幸村妈妈的身体。她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算特别好，幸村小时候也是遗传了母亲的体质，三天两头就要去医院一趟，幸好学习网球后，身体素质逐渐上去，不再经常生病。据幸村爸爸所言，幸村妈妈这次怀孕和怀幸村一样，无法负担婴儿的需求，身体变得极端虚弱，不得不提前入驻医院，就连华原祖母也从乡下赶过来照顾入院的孕妇。
　　幸村从医院大楼出来，走到了花园里。
　　不管来几次都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啊。
　　幸村闭上双眼感受花园里淡淡的花香，借此洗去身上沾染的消毒水味。从医院离开的路有很多，他独独选择这一条就是因为会经过医院的花园，让心情可以随着植物气息放松下来。
　　“下午好，幸村君，今天的花香不错吧，我刚刚看了又有几朵木槿花开了呢。”
　　一个温柔的女声打断了幸村的思考，他转头向发声人望去，发现是坐在轮椅上的女性。
　　“有栖川姐姐下午好，难怪今天感觉花园这么舒服呢。”幸村十分有礼貌地和轮椅上的女性，也就是有栖川花子问好。
　　幸村和有栖川是在母亲入院后认识的，身患重病只能依靠轮椅移动的有栖川唯一的自由活动区域便是这块小小的医院花园，而也因此和在此呼吸新鲜空气的幸村相遇了。有栖川只有二十出头，人生有一大半都是在医院里度过，但是意外的在她身上感觉不到病气，而是一种勃勃生机，她温暖的笑容让人忘记了脸色的苍白和身体的枯瘦，只有轮椅还在提醒别人她是个病人。
　　或许正是因为常年呆在病院，有栖川十分热衷于和人交谈，不论年龄，不论性格，再加上乐观积极的态度，她在这间医院结交了许多朋友，而幸村也是她在这个医院结识的朋友之一。
　　“有栖川姐姐今天也在祷告吗？”幸村靠近轮椅上的有栖川，发现她双手合十，膝盖上放着一本圣经，显然刚才是在祷告。
　　“是的哦，必须每天都跟主道谢呢。如果不是主的话，我今天都不能出房门呢。”有栖川松开合十的双手，轻轻抚摸着胸前的十字架吊坠，似乎想起什么开心地补充：“而且，之前医生和我说了，如果之后的手术顺利，我就能彻底离开医院了！”
　　认识有栖川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十分虔诚的教徒，只要条件允许她都会在花园里祈祷，或许这也是她乐观的性格来源吧。
　　“那真的是太好了，恭喜有栖川姐姐。”不论如何，这都是个好消息，幸村真诚祝福道。
　　“谢谢幸村君，哦对了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我记得你这个时候都要去网球俱乐部来着？”
　　“没有，和有栖川姐姐交谈十分愉快，而且来探访妈妈已经和俱乐部告备过了。”
　　“那就好，我就怕耽搁你了。对了，我带你去看那几朵刚开的木槿花吧！”
　　“花子！到时间了！该回房间了！”还未等幸村答应，远处就传来了护士的声音。
　　“啊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有栖川感慨一句，便一脸抱歉和幸村道歉：“对不起啊幸村君，看来只能下次带你看了。”
　　“没事，身体要紧，有栖川姐姐赶快回房间吧。”
　　“嗯，那下次见。”有栖川转动轮椅准备离开，又似乎想起什么，又重新转身面向幸村。“愿主保佑幸村阿姨能够顺利诞下孩子。”
　　幸村向有栖川道谢，目送她被护士接走后便离开了医院，前往俱乐部。
　　从上周开始，幸村和真田双双都升上了俱乐部的精英学员，进入到被人戏称为精英领地的场馆进行练习。在新的场馆里，大部分都是高年级的精英学员，他和幸村凭借最小年龄和精湛的技术广为人知，也因此和他们有了些许摩擦，还好平常都是相安无事。
　　不过今天有些不一样。当幸村来到场馆后，便看见一群人围着球场在看一场双打比赛，场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真田！
　　“发生什么了？”幸村询问旁边一脸紧张的学员。
　　学员一眼就认出幸村，急切地和他道歉：“都怪我们，要不然也不会连累真田君替我们强出头了。”
　　在学员的解释下，幸村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在这个场馆里，每个球场都是需要学员去预定使用时间，这个时间点本应该是他和场上真田的双打搭档一起使用这个球场的，但是却来了两个高年级精英学员，也就是真田面对的对手们，强行和他们交换使用时间，霸占了这个球场。即使同为精英学员，每个学员之间的水平也是参差不齐，围观的学员本来想着息事宁人，答应高年级的条件，但场上的伙伴却气不过，和高年级精英学员吵了起来，而真田也是这个时候来到球场，他正直的性格看不下去，再加上对手的嘲笑，便热血上头和同样气不过的当事人不顾围观学员的劝阻组成双打和他们开始了比赛。
　　“对不起啊幸村君，一之濑和二之宫可能因为要准备全国青少年比赛所以心情不好，我们应该答应交换使用时间才对，如果我们两个能退让的话就不会连累真田君了。”围观的学员再次向幸村道歉。
　　“不用道歉，我理解真田的选择。换做是我也会看不惯。”幸村安抚他，将注意力重新转回赛场上。
　　幸村到的时间还是有点晚了，此时比赛已经进行了大半，高年级组合遥遥领先。
　　真田之前并没有正式进行双打的练习，而和他搭档又是不如他的陌生人，可想而知表现得有多差，即使依靠真田勉强挽回了两局，可还是被高年级组合毫不留情地碾压，最终输了比赛。
　　“弱者就滚到一边去吧，这个球场是我们的了。”高年级组合之一，剃光了耳朵一侧头发的一之濑如此宣告。
　　“你——”真田被激起火气，还未说完便被梳着小辫带着眼镜的二之宫打断，“好了，你们比赛也输了，按照说好的，只是交换使用时间而已。”
　　“一之濑！二之宫！你们在干什么！”此时姗姗来迟的两人担当教练终于赶到，阻止了即将爆发的混战。
　　“切！”高年级两人还是迫于教练威严而离开，一之濑不甘地撂下狠话，“这次就放过你们了！”
　　“两位前辈请留步。”
　　本来以为事情就要结束而散去的众人没想到，幸村走出了人群，站到了真田旁边，直视两个高年级，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扔下了战书，“刚才多谢你们指教了，明天还要麻烦两位前辈陪我和真田再打上一场。”
　　“幸村！”真田也被幸村的直白吓到，想要说些什么就被他一个眼神阻止，只能拉拉帽子表示沉默。
　　“喂小鬼，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之濑首先忍不住，转过身来直接怼上：“如果不是教练在场别以为今天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们！”
　　“那明天不就是个很好的机会吗？”
　　“哈？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低年级的说话？！”一之濑忍受不了幸村的挑衅，转身就想教训，却被二之宫胳膊拦住，他推了一下眼镜，回应幸村：“好了，停下吧。我记得你叫幸村君是吧？明天就这个时候吧。希望你们不要逃跑。”
　　说罢，二之宫拉着一之濑离开，留下的众人互相看看，也逐渐散开。
　　“幸村！”看着人走得差不多，真田急忙上前询问：“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挑衅他们？”
　　“那你是怎么和他们对上的？”幸村不答反问。
　　“那、那是……”知道是自己冲动的真田只好抓抓帽子，避开话题，“可是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们虽然不是专修双打，可是明显比我们厉害很多。”
　　“怎么真田，你怕了？”
　　“不是，双打我们根本——”
　　幸村转身看向事件起端的两名神色惴惴不安的学员，“那么就麻烦前辈你们当我们的双打练习对手了。”
　　“啊、好！没问题的！”两名学员本来就带着愧疚的心情，立马答应下来。
　　“诶，等下幸村！”真田这下慌了，他和幸村根本就没怎么接受过双打训练，而且看这架势，真田有种糟糕的想法：“你该不会要——”
　　幸村看穿了真田的想法，只是微笑道：“一天掌握双打，有问题吗？”
　　“不、不是这样——”真田努力挣扎。
　　“还是说，输给除我以外的其他人，”幸村收起脸上的笑容，眼睛似乎要看透真田内心，“弦一郎，你，甘心吗？”
　　真田被这句话镇住，不由得沉默下来。甘心吗？不！他不甘心！输给幸村以外的人他当然不甘心！他的目标是幸村，怎么能先被其他人打败！
　　真田再次抬眼，这次他的眼里充满坚定。“当然不，就让我们两个打败他们吧！我和你一定可以。”
　　幸村重新恢复笑容，便重复刚才的问题，“一天掌握双打，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真田还是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