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神者》诺尔空想

16、真田幸村

　　很快就到了约定的时刻。
　　当幸村和真田到达球场的时候，一之濑和二之宫已经在球场上等着了。
　　“你们也太慢了吧，我还以为你们要临阵脱逃了呢！”暴脾气的一之濑早就不耐烦了，要不是二之宫拉着他早就想走了，“竟然还要前辈等着，你们是不是皮痒了？”
　　“时间不是刚好吗？”幸村眼神示意挂在墙上的时钟，表示时间分毫不差，“而且前辈们也没有走啊。”
　　“哈？还真敢说啊！”一之濑被幸村的态度给激怒，正想给他点颜色看看就再次被二之宫阻止了。二之宫用手指推了推眼镜，他看向微笑的幸村说：“不错。希望你们的实力和你们的口气一样大，我们不会放水。”
　　“正好，我们也想击败全力的你们！”这次则是真田站了出来。
　　比赛还未开始就已经充满了硝烟味，惹得两位陪同的学员瑟瑟发抖。他们作为双打陪练，自然清楚昨天幸村两个人的双打究竟如何，坦白说，只能说不错，默契可以，能打出简单的配合，但也就仅限于此了。而对面的一之濑和二之宫组合，简称一二组合，两个人都是专攻单打，但是两个人一起练习的时间相当长，也经受过一定的双打训练，默契肯定比昨天才组成双打的幸村两人要好。
　　“请一定要加油啊！幸村君！真田君！”即使知道希望有些渺茫，两个人还是祈祷奇迹的发生。
　　只是他们所期望的并没有发生，在短短的时间内，场面就呈现一面倒的形式，是一二组合压制住了幸村二人，局数已经来到了5-2，还有一局，比赛就要结束了。
　　“不错，我承认你们两个人的实力超出了我的预料，在你们那个年龄层次已经是顶尖了。”二之宫手里拿着球，点评从开始到现在幸村两人的表现，“其疾如风，是叫这个名字是吧？相当厉害的绝招，只是你现在的身体素质限制了它的威力，对于我们两个来说，仅仅只是有些麻烦而已。”
　　“说这么多干什么？就是他们太弱了而已！”一之濑不耐烦了，他想早早结束这个无聊的比赛，“快点解决吧！”
　　“哈、哈，”真田喘着粗气，他再次感觉到昨天那种被全面碾压的感觉，那种自己无法赢过对方的绝望，“难道说，我们真的打不过吗？”
　　幸村低下头，看不清表情，汗珠从脸上划过，低落地上，他喃喃道：“果然……不行吗？”
　　即使声音很小，但是真田却一字不差地听到了，他猛然转头看向幸村，可是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他承认他刚才有一瞬间想要放弃，但是他身边站着的是幸村！幸村会放弃吗？幸村要放弃吗？不、不行！谁都可以，唯独幸村不能也不会放弃！他咬紧牙关，握紧双拳，猛然瞪大双眼，任凭汗水流进眼睛，“不！不到最后都不要放弃！”
　　隐藏在阴影下，幸村勾起了嘴角，还不够，还差一把火！他抬起头来，看向前方，“真田，你知道为什么我会一直叫你真田吗？”
　　幸村转过头，这次真田终于看清了幸村脸上的表情，不是失望，不是疲惫，不是绝望，而是微笑，坦然无惧的微笑，而他也听清了幸村的下一句话：
　　“因为这样我们两个连起来，就是真田幸村了啊。”
　　真田——幸村？真田幸村！真田幸村！！真田眼睛逐渐睁大，心脏仿佛与这个人名相呼应，开始加速鼓动，他仿佛听见自己血液奔腾的声音，好似千军万马！
　　真田幸村是谁？是战国名将！是日本第一兵！是天下第一强者！
　　“是的，我们两个就是真田幸村！日本第一兵！”真田感觉自己的身体重新充满了力量，不再惧怕网后面的对手。
　　“没错真田，所以用尽你的全力上吧！我和你毫无死角！”幸村也重新面向对手，对接下来的赛点局充满了期待。
　　“叽叽歪歪说些什么啊！看招！”一之濑耐心耗尽了，他从口袋中拿出球，向上一抛，打出一个暴虐发球。一之濑的网球和他性格一样，暴躁，血腥，每一球都带着极大的力量，每次都能在场地上留下黑色印迹，而前面几局也是让幸村真田两人吃到了苦头。
　　但这次不一样了，真田冲了上去，双手持拍，全力击球。一只手不够的话我就两只手！他怒吼着与球拍上僵持的网球较劲：“给我过去！！！！”
　　网球终究抵不过真田的球拍，再次返回原来的球场。
　　“哼！一次又怎么样？再来一球！”一之濑看到自己的球被打回，更加生气，转身一发比之前更加强劲的回球，而真田也不甘示弱，再次击回，真田凭着一腔热情，愣是一个人从高年级手里抢回了几分，将比赛推至赛点。
　　“30:40。”
　　听着裁判的报分，二之宫决定不再只是辅助一之濑进攻，在下一球的时候突然上前，代替一之濑的位置，挥拍，用旋转消去网球上的力量，放出一个小球。“虽然不想打断你们，但是如果这一局丢了那也没面子了。”
　　轻巧的小球仿佛和刚才那猛烈的姿态完全不同，仿佛在在空中旋转舞蹈般翻过了球网，精巧的球路，复杂的旋转，都展示着二之宫高超的技术，他轻吐名字：“死亡螺旋。”
　　二之宫在这个精英场馆里是出了名的技术帝，力量体格都远逊他人的他能占据实力前列，靠的就是他过人的技术，在他手里，网球的旋转不仅仅只是网球的润色，而是致死的毒药。
　　真田因为和一之濑的对轰而驻扎后场，此时的他完全来不及，可是他不怕，因为有幸村在！
　　“可是前辈忘了，这可是双打啊！”幸村快步上前，无论多精巧的多复杂的招式，说到底还是网球，致命的旋转对他来说不过是裹着网球的华丽外衣罢了，而他双眼所看的，是内里的那颗黄色小球！幸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同样回了一个小球。
　　“game。一之濑二之宫5-3领先。”
　　裁判员的判定及时打断了一二组合的惊诧。
　　“有两下子。”二之宫压下心惊，推推眼镜，平静回到原位，心里却敲起了警钟：自己，或者说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开始忽略了幸村？
　　从前面的比赛来看，真田才是主攻手，而幸村则担当辅助防守，中规中矩，没有出错，却也没有亮点，而刚才那局也是，他们两个忌惮着真田的爆发，结果就这样忽略了幸村！明明传闻中，幸村是和真田一同进入这个场馆，甚至幸村比真田还强！
　　是故意吗？还是因为不熟悉双打？二之宫探究着幸村笑容之下隐藏的真意，不过没关系，既然你主动暴露出来，那么这一招也就没用了！眼前需要注意的还是真田，能够和一之濑打得有来有回这个力量和爆发不可小觑。
　　二之宫沉下心思，在回球中加入旋转，迫使真田打出一个吊高球，一之濑趁机上前，高高一跃，用力向下一扣，“陨石扣杀！”
　　杀球宛如陨石一般向地面砸去，这一招曾令所有与之对战的对手们都心惊胆战，也让幸村和真田吃了一番苦头。
　　本来十拿九稳的一球却被一把水蓝色的球拍拦住，幸村转动手腕，借此消去扣杀骇人的威力，将球送了回去，同样让措手不及的一之濑给真田送出一个机会球。
　　“能将我的扣杀打回去值得称赞，可是你的手腕没办法再来一次了吧！你已经废了！”
　　幸村并没有理会一之濑的嘲讽，手腕因为刚才一球而有些颤抖，他却只笑着，等待着后方的真田。
　　因为此时的真田，浑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那是无我境界的光芒！
　　真田看着空中的网球，在他眼里，时间仿佛凝固一般。
　　他在想什么？
　　他什么都没在想。
　　他的眼里只有那一颗网球。
　　他的脑里只有那一颗网球。
　　他的心里只有那一颗网球。
　　在幸村让自己使出全力之后，他就已经逐渐遗忘一切。
　　我们是真田幸村，是日本第一兵，怎么能失败！
　　他握紧球拍。
　　我们是真田幸村，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们没有死角！
　　他跃动双脚。
　　击球！击球！击球！
　　他猛力挥拍。
　　他不再关心球场的分配，不再限制身体的力量，不再担忧存在的死角，他的眼前只有网球。
　　平球？打回去！高压球？顶回去！上旋球？把旋转削掉！
　　击球！击球！击球！只要击球就好了！
　　这是一个吊高球。
　　吊高球要怎么打？
　　只要扣杀就好了。
　　就像那个人一样的扣杀。
　　他身体自动模仿着一之濑，起跳、挥拍、扣杀，相差无几的陨石扣杀出现在球场，在一之濑脚边印下一个黑色的印迹。
　　“40:40。”
　　“混蛋！混蛋！混蛋！”一之濑被真田模仿激起了怒气，开始破口大骂：“混蛋！那是我的扣杀！该死的混蛋！”
　　“无我境界吗？”二之宫脸色一沉，“这么小就能开启，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你们了。”
　　幸村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发了一球，在进入无我境界的真田的强势攻击下，艰难从失去理智的一之濑和时不时用旋转做手脚的二之宫的双重围剿中拿下两局。
　　“game。幸村真田5-5平局。”
　　“原来无我境界就是你们的杀手锏吗？”二之宫平缓呼吸，看向球网对面的幸村，“不过他才刚刚觉醒吧？明显还不能完全掌握无我。”
　　“我还没有天真到认为靠无我就能赢过前辈们呢。”幸村笑笑，接下来却做了出乎一二组合的事情——他把真田唤醒了，从无我里唤醒了！
　　“凭借无我才能和和我们旗鼓相当，现在却把他唤醒了，看来我们真的是被小看了呢。”二之宫这下真的是不解了，若说是害怕无我耗费体力，可是没有无我的真田要如何和他们抗争？
　　“放心吧，接下来才是我们的杀手锏。”幸村淡淡一笑，询问旁边的真田：“这下准备好了吧？”
　　“啊，准备好了。”真田压低帽子，有些难为情道：“谢了，幸村。”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但是最好也别太小看我们，因为你们唤醒了不该唤醒的东西。”二之宫推推眼镜，眼角余光望向自己的搭档。
　　此时的一之濑全身血管暴起，隆起的肌肉展示着庞大的力量，已经完全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