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神者》诺尔空想

13、其疾如风

　　鬼岛抱臂靠在休息区的墙上，将香烟从嘴里拿下，瞥了一眼坐在长椅上的幸村。
　　“明明一直输给小老头，小鬼口气真大。”
　　“如果鬼岛教练只看到这些，那就是教练失格了。”确认真田热身完毕，幸村扯了扯肩上的外套，站起身，拿过自己的水蓝色球拍，向后露出一个侧脸，“要不重新再用眼睛确认下？”
　　然后转身，外套在空中甩出一个好看的幅度，来到了真田对面。
　　“哼。”鬼岛看得很明白，如果纯粹是技术角度，那么幸村的确超过真田许多，但还没有到能彻底压制的程度，而在体能力量等方面常年练习剑道的真田则领先太多，这也是之前幸村在练习赛中输给真田的主要原因。从练习赛的成绩来看，两人成绩逐渐拉近，几度平局，但幸村始终没有赢过真田，那么在休息了一周后的今天，幸村到底是凭借什么能确保胜利？
　　鬼岛对于接下来的比赛产生了一些期待。

　　第一局是幸村的发球局。他向上抛球，跃起，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正常的发球。
　　真田快速上前，和幸村打过很多场的他实在太清楚，幸村的发球不可能这么简单，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球在地上反弹的那一刻，他仍然被与自己预料完全相反的轨迹惊讶到。
　　但是这样难不住我！
　　真田迅速改变跑动方向，良好的身体素质在此刻完全体现，追上远去的球立刻挥拍击回。
　　“我也没有指望一个发球就能得分哦。”幸村仿佛猜到真田的心理，轻松将球打向真田的对角线，纵使真田再次发挥他的速度，也无法追上。
　　“15:0。”
　　真田停下脚步，拉了一下帽子，回到底线恢复准备姿势，等待幸村的第二个发球。
　　“呵——！”幸村再次发球，球循着与之前一样轨迹来到了真田区域。
　　这次真田学聪明了，稍微落后一点，想要分辨出球的反弹方向，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脚力不管哪个方向都能追上。
　　“真是可惜呢。”幸村笑着拢了拢有些滑落的外套，并没有在意对面的真田。因为这一球再次出乎真田预料，并不是朝某个特别的方向弹起，而是以极小幅度弹起后迅速落地，就像在地面上打水漂一般，稍慢一步的真田根本来不及触碰球。
　　“30:0。”
　　“下一球，真田你能击回吗？”幸村再次发球，仍旧是一模一样的轨迹。
　　“40:0。”
　　“game。幸村1-0领先。”
　　真田将胸中的郁气吐出，转了转帽子。之前和幸村比赛隐约感觉到的东西，这次真田终于能描述出来了，是恐惧，是这个球场仿佛被幸村支配的恐惧，幸村的发球每一招都可以算作绝招，但是每一招又都不是绝招，它们只是幸村的普通发球而已，将技术掌握到极致不外乎如此。更何况幸村那仿佛能预见自己所有的动作而选择的发球，真田有种自己被对方玩弄在鼓掌之间的窒息感。
　　但是以为他会认输就大错特错了！敌人无论如何强大，他都会一一正面击溃。
　　“下一次，我会击溃你的发球。”
　　“那我拭目以待。”
　　交换场地后，轮到真田第二局发球。他将网球从口袋中拿出，摩擦几下，直视网后的幸村，抛球，发出。球意料之中被幸村击回，真田跑到击球点，右手用力，狠狠一抽，网球被他的球拍赋予极快的速度，直直向着幸村球场冲去。黄色小球仿佛裹着一层飓风，呼啸着从幸村身边穿过，吹起幸村的头发和外套。
　　“15:0。”
　　“哦，新的招式。”幸村整理被吹起的外套，勾起嘴角，“高速击球吗。”
　　“其疾如风。”真田捏了下帽子。
　　“不过还未完成吧。”幸村一针见血地指出刚才那一招的破绽，“速度应该还可以提升。”
　　真田沉默，拿出口袋中的网球，再次发球。幸村击回，准备再次迎接真田的攻击。
　　看着落到地上的网球，真田再次使用风，将球呼啸着送了出去。正如幸村所说，这一招的确还未完成，为了保证控球力，他只能牺牲一部分速度，但是面对现在让他感觉到压力的幸村，这一招必须得拿出来，他必须打破幸村的掌控！
　　即使是削弱了一些，但是这一球的速度幸村是追不上的！
　　“真的吗？”幸村意义不明地吐出一句，双脚快速移动，挥动手臂，水蓝色球拍就这样挡在了球的前方。可惜的是，裹挟着巨风的网球在幸村水蓝色挣扎了一会儿，就突破了包围，落到了场外。
　　“30:0。”
　　看着落在场外的网球，幸村挑了一下眉，揉动右手手腕，这一球的力量有些超出他的想像。“这个力量的确很大。”
　　“幸村，凭你的手腕别想了。”
　　真田再度发球。
　　他的心里有些焦躁，‘其疾如风’的厉害就在于他的速度，而刚才幸村虽然并没有击回，但是的确追到了球！心底的焦躁让真田不由得在击球的时候加大了球速。
　　“OUT。”
　　“OUT。30:15。”但是这一次幸村没有移动，任凭网球带起的风吹动外套，他的声音和裁判几乎重叠。
　　“真田，不用急躁，比赛还没有结束。”
　　“不用你说。”真田搓了搓手指，沉下心来，拜他常年打坐静心所赐，他很快冷静下来，继续比赛。
　　这是他的发球局！他不会让的！
　　“40:15。”
　　“game。平局，比分1-1。”
　　“真田的力量果然厉害。”幸村并没有因为刚才两球的击回失败而感到沮丧，他兴致勃勃地掏出网球，开始了他的发球局。“那么我的发球局真田能破了吗？”
　　真田的回应则是狠狠的回球。
　　幸村向右移动几步，将球打向真田后场，真田立刻向后跑动，不得已回了个吊高球，而此时早早上网的幸村转身就是一个漂亮的削球。
　　“15:0。”
　　真田强压下烦躁，上一局最后一球幸村虽然回球出界，这代表他离完全破解不远了。深呼吸，真田再次提醒自己专注于幸村神秘莫测的发球。
　　“game。幸村2-1领先。”
　　“哼，下一次我一定能破了。”真田摘下帽子，用袖子擦掉额头的汗珠，对着旁边喝水的幸村放下狠话，便来到交换后的场地。。
　　幸村只是微笑，放下手中水瓶回到了球场。

　　“15:40。”
　　第四局如真田所想，幸村在丢失第一球后就正面就破解了自己的风，反手附上更加奇诡的线路，在来往几次后自己就丢失了分数。
　　“砰——”幸村再次击回其疾如风。
　　“哈！”真田用力驱动自己双腿，双手奋力击回死角的一球。
　　即使能击回风，也不代表我会认输！真田死死盯着黄色小球，等待着下一球。
　　“真田，放轻松嘛。”幸村微笑，转动身体，反手一击，就是一发高速球，但是这个速度，超越了真田刚才的风！
　　“什、什么？”追不上的球的真田看着在地上跳动的网球一瞬间失了神，汗水从额角留下。这怎么可能？刚才那一球竟然比风更快！
　　“game。幸村3-1领先。”
　　“可惜呢真田，”幸村看着仍然处在震惊中的真田，提了一下有些滑动的外套，“如果风能真正完成的话我也许就没法破解了呢。”
　　真田重新回神，转动一下帽子。“下一次就是完全的其疾如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