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神者》诺尔空想

12、最重要的事物

　　“砰——”网球撞击在墙壁上的闷声宣告了练习的暂时告落。
　　幸村把球拍夹在肩下，活动一下有些酸麻的手腕，回想着刚才的练习。刚才的练习成果和之前比起来实在差得太多，控球力明显下降，状态实在不行。这种身体不听使唤的感觉实在令人厌恶。幸村感觉到身体传来的疲惫信号，回到休息区坐下，狠狠喝了几口水。
　　“小鬼你在练绵绵球吗？”再次跑到这边偷懒的鬼岛教练独自霸占一张长椅，叼着根没点着的烟，斜眼撇着幸村。自茶水间一遇之后，鬼岛教练和幸村因为某些相同的看法而颇有些“臭味相投”，跑到这边偷懒的鬼岛教练偶尔会损幸村几句当做点评，虽然并没有深交，但是幸村心知肚明他的好意，会虚心接受靠谱的建议，当然，大部分不靠谱的就当没听过了。
　　“只是今天状态不太好而已。”幸村并没有在意，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到：“我刚刚好像看到美子姐姐了。”
　　“哼小美子今天要出门不可能出现的。”鬼岛教练虽然嘴巴说着不相信，但是身体立马坐正起来四处观望，确认扣工资狂魔的确不在后，长吁一口气，“哼，球打得不怎么样，嘴巴倒是挺会说的。”
　　“多谢夸赞。”幸村显然已经习惯这样和鬼岛教练打交道，笑容不变。
　　“小鬼——”
　　“鬼岛教练！你怎么又在偷懒！”同样结束练习的真田一返回休息区就看到了令他头痛的鬼岛教练。恪守礼节的真田实在看不惯成天偷懒到处损人的鬼岛，即使他是退役职业选手，也实在尊敬不起来，更令真田想不通的是，鬼岛竟然和幸村关系不错？他实在担心幸村被鬼岛带坏。
　　“小老头别皱眉了，要不然真的会变成老头。”鬼岛教练也显然习惯了真田的怒吼。
　　“我不是——算了。”真田放弃交流，转头和幸村开始交流刚才练球的想法。
　　鬼岛教练咬了咬嘴上的香烟，看到真田兴致勃勃地谈论而并没有注意到幸村的异样，忍不住嗤笑：“小老头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眼神不好使啊。”
　　“什么？”顾不得鬼岛教练对自己的称呼，真田顺着鬼岛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视线前方是自己的小伙伴，仔细观察，这下才发现，今天幸村的确较起往常显得有些憔悴，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真田在心里狠狠把自己骂了一通，开始着急起自己的小伙伴：
　　“幸村你没事吧？你看起来似乎不舒服？要不要紧？要不然今天就到这里吧？”
　　“真的没有事，只是今天状态不好而已。”幸村无奈地瞟了一眼挑眉的鬼岛，耐心回答明显着急过头的真田。
　　“幸村你真是太松懈了！你看看你的脸色！”真田虽然知道幸村在温和的笑容下面藏着倔强，但是没有想到在自己健康问题上都这么顽固，再联想起最近开始骤降的气温，这个温度对于常年练习剑道的自己没有影响，但是瘦弱的幸村就不一定了，他直接询问：“你是不是着凉感冒了？那我们直接去医院吧！”
　　“训练还没有完成。”明显被说中的幸村心虚了一下，试图转移话题。
　　真田显然也没有想到幸村这么顽固，干脆直接上手想去摸幸村额头，幸村则做起了抵抗。
　　“呵，果然是个小屁孩。”旁边围观的鬼岛忍不住嗤笑一声。
　　争执的两人不得不停下幼稚举动，而真田也趁机摸上幸村额头。确认了温度的确有些偏高，真田看着有些心虚的幸村实在说不出来话，放下狠话让幸村不要离开，他直接去收拾两人的东西等会儿直接带去医院。
　　“鬼岛教练，看够了吗？”看着生气走远的真田，幸村不由得没好气起来看向旁边以揶揄眼光瞄着自己的罪魁祸首。
　　“热闹总是看不够的。”鬼岛拿下叼着的香烟，夹在手里，恢复了一贯的凶恶脸，然后用香烟指着幸村，勾起嘴角，“小鬼，你知道身为运动员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幸村速答：“求胜心。”
　　“呵。”
　　“…基础？”
　　“呵。”
　　“……技术？”
　　“所以说你还是个小鬼啊。”鬼岛料到幸村回答不出来，将香烟重新叼回嘴里，深吸一口没有点燃的香烟，才说出答案。“是身体管理啊笨蛋。”
　　鬼岛从座位上站起，向前几步弯腰看向幸村，“不懂得身体管理的运动员啊，最终都会被胜利无情地抛弃。”
　　说罢，鬼岛转身离开，随意地挥挥手表示告别，只留个背影。
　　幸村不由得将目光移到鬼岛教练的膝盖上，作为离自己距离最近的职业选手，他自然也有查阅过鬼岛的资料。鬼岛教练，或者说鬼岛治，正是因为膝盖旧伤复发不得不早早结束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停下了征战世界的步伐，了解他的评论员都对这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职业选手表示深深的遗憾。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仿佛千钧之重。
　　“幸村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即使你不——”背着两个包回来的真田正想放狠话威胁幸村，却看到他已经相当配合地站了起来，让他在路上辛苦准备好的威胁完全没了用处。
　　“放心吧我这就去医院。”幸村笑着接过自己的网球包，向着门外走去。
　　真田虽然不知道幸村是怎么想通的，但也没有深思，追上幸村并重新把包拿了回来，美名其曰护送实则监视他去医院。

　　一周后，确定症状彻底消失的幸村回到了俱乐部，刚做完日常训练后就被刚来到的真田给按下了场。
　　“真田我真的都好了，完全没有问题的。”幸村看着横在自己身前的小伙伴，无奈解释道。
　　“不行，幸村阿姨上次跟我说了，让我多看着你，不要又勉强自己，你看你又勉强了。”将幸村妈妈的叮嘱当做重要命令执行的真田坚决不让幸村上场，还拿起幸村的运动外套让他穿上。
　　“那只是妈妈的客套话，而且俱乐部有空调。”
　　“有空调也不行，快穿上外套免得又病了。”
　　“真田你自己都穿着短袖。”
　　“你和我怎么一样？你这么瘦。”在常年练习剑道的真田看来，幸村实在太瘦了，纤细的身材再加上柔和的面容，再加上上次感冒的事情，直接给他打上一个弱不禁风的标签，“快穿上外套！别再着凉了！”
　　“真田，”被再三强调身体瘦弱的幸村，一把拿过他手上的外套，披在肩膀上，脸上突然扬起灿烂的笑容，“我觉得我刚好需要一场比赛复健一下呢。”
　　“外套——”
　　“不是在身上了吗？”
　　“你这副身体——”
　　幸村用手指抵上真田嘴唇，阻止他说出更多令人生气的话语。
　　“即使披着外套，我也能赢了你。还是说，”幸村歪歪头，嘴角加深，看着脸色涨红的真田补充一句：“你、怕、了？”
　　直到热完身站在球场上，真田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同意幸村的比赛。不过看着对面即使披着外套也不减风姿的幸村，真田默默握紧球拍，在球场上，不论对手是谁，他都会正面迎战，更何况，他们两人之间也好久没有进行正式的比赛了，或许在心底他也一直期待着今天。
　　不过幸村就不能把外套好好穿上吗？真是太松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