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7 ...
-
“挚友。”
朔尧如是说道。他隐去长发后会改变瞳色，是一种很漂亮的浓茶色，长长的睫羽遮住了眸底的情绪，但能让人察觉到他的认真。
互相陪伴，互相治愈。他无法很精准的描述两人间的关系，但他们维系了很长一段作为伙伴的时间，说是挚友并不为过。
老爷子一愣，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这孩子眉眼澄澈，表情真挚，不像是撒谎，那只可能是自家孙女……单相思？
但扭过头看看自家傻孩子，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并且还赞同的“嗯”了声。
“……”行了，这俩都没开窍，他瞎凑什么热乎劲。
老爷子轻咳一声，告诉初余她小舅舅找她，忙乎完这边赶紧去。
初余应了下来，等老爷子和送餐的佣人离开后，凑到朔尧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的手心。
“还疼吗？”
朔尧愣了下，不知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
“虽然知道你们妖怪不喜欢人类的食物，但是这个养生粥应该能喝吧？”
初余端起放在桌边的热粥，舀起来吹了吹。
她拿着勺子，想了片刻后小声的说了句：“这是我煮的。”
其实不是所有的妖怪都不喜欢吃人类的食物，只是朔尧的味觉不同常人，尝不出太多味道，吃过几次人类的东西便作罢了。
知道是她亲自煮的后，朔尧还是给了面子吃了一口。
好半晌，他的神情都有些微妙。
初余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吃，急忙拿了张帕子过来。
“难吃就吐了吧，不要勉强自己。”
朔尧喉结微动，把粥咽了下去。才温吞开口：“没有不好吃，味道挺好的。”
就是因为味道好，他才明白了小鱼的厨艺水平。
也不知她加了多少盐，让几乎尝不出味道的自己都辨出了咸淡。
怪不得以前她从不亲自下厨。
然而初余却以为自己的厨艺真的不错，端起碗想尝一口。
却被朔尧伸手拦住，一口气喝完了。
他抹了抹嘴角：“抱歉，太好吃了我没忍住。”
初余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倒没想那么多，心道昏迷了七天确实该多喝点补的，于是开始思考下午给崽崽烧点什么好吃的，顺便也给外公他们送一点。
她端起碗筷美滋滋的往外走，却被朔尧拉住了衣角。
她杏眼一翘：“怎么啦？”
朔尧神色有些复杂的开口：“以后能只做给我一个人吃吗？”
我怕你这个量能把别人毒死。
但又不好打击厨房小白做菜的积极性，于是他特地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谁知初余闻言，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甚至还坐了回来同他讲起分享是美德的大道理。
朔尧：“……”行了，我无所谓了，你爱毒死谁毒死谁。
初余注意到少年不耐烦的小动作，他一不高兴眼尾就会压着，于是见好就收。
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脑袋：“这里毕竟是人类世界，我希望你能懂得一些人类的情感，妖怪生活是很随性洒脱，可人类是群居动物，分享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朔尧心下微动，但面上无异，只是点了点头。
“好啦，其实锅里还有很多养生粥，我去尝尝，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
初余小声嘟囔着，就推开房门出去了，朔尧拦着拦不住。
…………
果然不一会儿，小姑娘脸色不太好的抱着一个保温杯回来了，她坐下来没说话，只是“吨吨”地又喝了一大口水。
眼尾泛着红，潋滟着水光。
她好半晌开口：“要喝水吗？”
＊
初余后来总算知道朔尧为什么能面不改色的喝完她煮的粥，纯粹是味觉不发达，不同常人，她长吁短叹好久，才遗憾的收回了给全家人做饭的念头。
后记起小舅舅找她的事，忙完了这里叮嘱朔尧好好休息她就去了主楼的书房。
清晨的阳光正好，书房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暖洋洋的光照了进来。戴着金丝眼镜的秦遇南坐在书桌前，对着笔记本电脑敲着什么。
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他没有抬头，淡淡开口：“进来吧。”
初余磨磨蹭蹭的挪了进来，有点心虚。
“长本事了？”
秦遇南这几日忙着和妖管局的人接洽事宜，都没来得及教训家里这个不听话的小孩。
见人来了，他放下手里的工作，双手随意的叠在一起，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语气冰冷。
“都不用妖管局出手，你一小孩子全解决了，我是不是该为你感到骄傲？”
初余沉默的摇了摇头。
小舅舅和妖管局那边有联系，“弯月”最后的驱邪和清理大阵的事情都是妖管局解决的，局长虽然乐得解决了这么大一件事，并且还给自己记了大功，却还是……
可恶的告了家长！
“其实主要是朔尧帮的忙，我也没干什么……我也是担心外公和秦黎哥哥出事……”
“那也不用你一个女孩子冒这么大的危险。”
秦遇南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那晚消失的毕竟都是他们秦家的佣人，妖管局自然毫无隐瞒的告诉他了，上头会做一定的处理，当然也需要他们秦家出面。
他得知那个邪阵吞并了十余条人命的消息后，便感到一阵后怕。他不敢想如果小余真出了什么意外……
初余瞥见了秦遇南阴沉的脸色，识相的闭了嘴。
良久，才听见一声长叹。
秦遇南明明年纪也不大，但一向是他们之间最稳重的，连平日最活泼好动的秦黎都有些怵他。
他说：“抱歉小余，我刚刚的语气可能不太好。”
“但我这次并不想端着长辈的架子来教训你，无论如何，你救了爸和小黎的命，我们都应该感谢你。”
秦遇南顿了顿，接着说道：
“只是我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你想救人的初心是对的，可是如果你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要是出了什么事，爸和小黎以后知道了，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初余低着头眨了眨眼，这些她都明白，但有些时候情绪上头，行动就快于理智，她也没办法。
秦遇南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看她耷拉着脑袋，眼睛眨个不停的样子就知道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也不知道能听进去几成。
他挥挥手让初余出去，就在她快迈出去的时候，又把人喊住了。
“等等。”
初余探着脑袋：“？”
“你是不是和那个小子谈恋爱了？”
初余：“？？？”谁？
秦遇南想了想名字：“朔尧。”
“……”
不知道什么情况，明明是纯洁无比的革命友谊，家里人怎么都以为她和崽崽有一腿。
初余眨了眨眼，正色道：“他是我的好朋友。”
小姑娘骗人的时候总会有摸耳朵的小动作，但这回她眸眼晶亮，表情认真，恐怕说的是真的。
即便那小子对她有什么念头，她也没有开窍。
秦遇南安了心，这才放她出去了。
＊
才下楼逛着花园的初余接到了来自妖管局的电话，她叹了口气。
怎么大家今天都赶趟吗？全凑一块儿了。
来到豪华贵宾房前，初余礼貌的敲了敲门。
外公知道崽崽是救命恩人的事后，就把人转到了接待贵客的大房子里，本来还想请家庭医生来看的，被初余好说歹说拦下了。
只是跟妖管局那边要了妖族的特效药，私底下偷偷喂给他吃。
妖管局当然也知道朔尧其实才是这次秦家大案的主要功臣，他们想要了解案子的细节，但又跟人家非亲非故的，只好求初余来当说客。
“进。”
里面传来少年清泠的嗓音。
见来人是初余，他的冷冽的眉眼才稍稍缓和，刚刚来了许多年轻女佣，一趟一趟送些无用的东西，眼睛都快黏在他身上了。
若不是这里是小鱼家，他早就发火了。
少年靠在床边，手上绑着绷带，另一只手握着一本书，是初余特地带来给他解闷的。本来身体已无大碍，但她执意让他多躺会儿，说是人类世界的习俗。
他在人界待了不少年，但也没听说过这么无稽的规矩，不过他还是答应了，在这里躺了一上午。
初余露出一个甜笑，求人办事先笑笑总归是没错的。
不过朔尧掀起眼皮看了眼她的笑，又垂眼继续看书。
“什么事？说吧。”
初余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明显吗？”
朔尧“嗯”了声，“你平常不是那样笑的。”
行吧。
初余觉得他还蛮了解自己的，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但比起自己的亲人们来却丝毫不差，真不愧是自己的好朋友，于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把妖管局的请求跟他说了。
“唔……就是这样，他们想请你去喝杯茶，顺便聊聊这次的事情。”
“行。”
初余惊讶：“这就答应啦？”
“你哪次求我我没答应？”
“说的好像很多次一样，也就那么一次呀。”
朔尧没有反驳，合起书页，看着她的眼睛，突然笑道：
“姐姐，还需要我在外人面前这样称呼你吗？”
“……”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02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