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要解甲归田》妖都某腐

51、番外 少爷（三）

　　修愿走开，房间里只剩章谦益一人，依然在思索修愿的异样。
　　突然脑里一道闪光，章谦益犹犹豫豫地想着：难道……修愿喜欢男子？
　　修愿怎么可以跟除自己以外的男子要好？！章谦益有些气愤地想着。然后他想起被自己厌恶的“臆想中的修愿妻子”，再结合现在的情况，恍然有所悟——莫非，自己对修愿有独占欲？换言之，自己对修愿的喜欢是爱人的那种喜欢？
　　“少爷，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章谦益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修愿带到了浴桶旁边。
　　修愿伸手帮他解衣带，章谦益虽然习惯性地配合着，但总觉得比以前多了一丝羞涩。偷偷瞅一眼，修愿是一如既往的认真。
　　嗯，仔细看看，修愿长得还不错，气质也好，一点都不像个仆人，虽然他正做着伺候人的事。毕竟，是与他同吃同住同读的人。
　　入了浴桶，让修愿擦洗手臂，章谦益走着神。如果修愿喜欢我……嗯，虽然有点羞涩，但是觉得心情很欢畅。所以，果然自己也喜欢他吧。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背后痒痒的，就像有人在盯着看一般。
　　是……修愿在看吗？
　　“修愿？”
　　修愿正在帮他按摩头部，“嗯？”
　　“你喜欢我吗？”
　　手指一顿，而后又接着动了，“喜欢呀，少爷那么好。”
　　章谦益抓住他一只手，往下拉，按在自己胸前，“哪种喜欢？”
　　可以感觉到修愿僵了一下，而后略略颤抖，再然后便听到身后一声深呼吸，修愿俯下身子，嘴唇擦着少爷的耳廓停住，“少爷希望是哪种喜欢，便是哪种喜欢。”
　　章谦益不由翘起两边嘴角，把人放开，“今晚一起睡。”
　　“好。”
　　耳垂一热，不可描述……
　　他们经常一起睡，但今晚显然不同。
　　章谦益躺在床上，瞪着上方的床帐。修愿脱了外衣，在他旁边躺下。两人静默了一会，章谦益终于忍不住问：“我们，今晚做什么？”
　　修愿轻笑一声，翻身过去把人抱住了，正当少爷开始紧张的时候，轻轻说道：“我们今晚什么都不做。”
　　“啊？”少爷是目瞪口呆的。
　　修愿轻抚少爷的脸，道：“咱们现在年纪还小，太早泄了元阳，对身体不好。”
　　少爷一阵失落，“咱们都十六了……”说完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好像色中饿鬼似的，有点不好意思，脑袋往修愿怀里钻。
　　“别动，别动。”修愿赶紧把人按住，再蹭下去他就要把持不住了。
　　少爷听他声音已有异样，嘿嘿一笑，扳住他脑袋往上一凑，先亲一口再说。
　　修愿的呼吸顿时重了许多，“少爷……你真的……我只是你的仆人。”
　　黑暗中少爷眉心一蹙，而后舒展，平静地道：“是仆人也是恋人，这样才算全身心都属于我。”
　　黑暗里静了一瞬，而后修愿覆了过来，唇舌翻涌，动作温柔，力道却重，久久不停歇。失控之前修愿终于克制住，少爷大口喘着气，差点怀疑自己的生命力被修愿从嘴里夺走了。
　　修愿也一边喘着气一边给少爷抚背，缓过来后似喃喃自语，“再过两年，等咱们十八了……”
　　“嗯……”反正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况且即便不做到那一步，亲嘴这种事，也是可以经常做的。
　　自此，修愿不再睡耳房，夜夜宿在少爷床。

　　两年时间在两人的日夜期盼中慢慢度过，期间自然不只是亲嘴，别的什么技能也慢慢解锁，几次差点擦枪走火。
　　随着年纪增长，修愿的身体也越发康健，几乎看不出一点虚弱。
　　离着章谦益十八岁生辰还有两个多月，两人终于按耐不住，在准备充分的条件下，开始尝试那美味的禁果。
　　由于被进入的那方总是要承受更多的痛楚，第一次的床笫之欢，修愿当仁不让地选择做接纳的那一个，并且照顾了少爷体力较弱的情况，还是他主动坐上去的。结果嘛……嗯，还行，两人都尝到了乐趣。
　　巴巴等了两年，一朝开荤，就有点刹不住车，没几天，两人又做了一次，这一次少爷坚持要让修愿进入他。结果到了后半夜，少爷就发起烧来，把修愿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少爷都多少年没生病了，突然发烧，肯定是跟房事有关。好在修愿到底伺候了少爷多年，终于稳住了情况。
　　少爷拦住了他不肯叫郎中来，“不过是发烧而已，普通人谁还没点小病的，我现在身体很好，马上就会好的，你不要着急。”要是请郎中，他们俩的事恐怕就瞒不住了。
　　修愿心里有点乱，有点沮丧地点点头，“先等天亮了再看。”
　　在修愿细心照料下，少爷的烧到早晨便降了些，找了个借口不过去主院吃饭，修愿在小院的厨房给他熬了粥和药，吃下去后，下午继续睡一觉，到晚上基本退烧了。
　　有惊无险熬过一次，只是之后修愿再不肯做进入的那个了。少爷也没有异议。不管是你中有我还是我中有你，在这场令人动情的结合中，他们都是一体的，快乐的。
　　章家大少爷十八岁生辰，府里大办了一场。当晚，又是一场不为人知的鱼水之欢。
　　隔日，章老爷把大少爷独自叫去了书房，谈论——亲事。
　　“什么？要给我娶妻？”章谦益惊讶得温润之风丝毫无存。
　　章老爷有点奇怪他的反应，“所谓男大当婚，你年纪也不小了，正该娶妻。”
　　“可是父亲，我……我的寿元……”若他真是活不过三十，岂不是要妻子早早守寡？
　　章老爷有点黯然，“不管怎么，你留下一点血脉，我和你娘也有个念想。咱们也不耽误好人家的女儿，就找个家境一般般的，多给点彩礼……”
　　章谦益打断了他的话，“父亲，请恕孩儿难从命。”
　　章老爷睁大眼看着他，这还是这个儿子第一次违背他的话，“可是怕耽误了人家姑娘？我和你娘可以把她当女儿看待，若真是你……咱们也可以出一份彩礼让她风光再嫁。”
　　章谦益犹豫了一下，咬咬牙，抬头与父亲对视，“父亲，孩儿不喜欢女子。”
　　修愿本来站在书房外等候，听到里面传来老爷发怒摔茶杯的声音，立马推门而入，只见少爷已跪在地。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修愿还是二话不说就和少爷一起跪了。
　　老爷指着两人，声音因发怒而发颤，“你……你们……逆子！”
　　能让老爷如此生气的事……修愿大概猜到了，八九不离十就是他跟少爷的事。
　　家丑自然不可外扬，老爷没有多说，只是让人把少爷“带”回东边小院，把修愿打了几板子后关到主院的柴房。
　　“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这是修愿入府以来第一次离开少爷超过一天。身上打的几板子算不上疼，但是他心里焦虑少爷的身体，每次有人来都要问一问。
　　第一天，据说少爷表现得很平静，该干啥就干啥。
　　第二天，少爷依然该吃吃，该喝喝。
　　第三天，少爷时不时就会发呆。
　　第十天，少爷突然精神不济晕倒了，郎中看过之后说，郁结于心。
　　第十一天，夫人来了，把修愿带到了少爷面前，眼含热泪，又是心疼又是嗔怪，“人还给你，不要在心里赌气了，你这是要疼死娘的心肝啊。”
　　少爷握着修愿的手，也是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娘，“谢娘成全。”
　　修愿牢牢抓住少爷的手，对他这副虚弱模样也是心疼得厉害，脸色怎么能这么差呢？
　　修愿回来了，白天自是尽心尽力的伺候，晚上便是抱在怀里温声细语地说着悄悄话。
　　“父亲本要我娶妻，我不愿耽搁别人，便只好来耽搁你。”
　　“少爷没有耽搁我，少爷是成全了我。我再也不会跟少爷分开了。”
　　“若我真的活不过三十……”
　　“不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出一点事。”他顿了顿，在少爷继续说话前，低低说了一句，“少爷在哪，我便在哪。”
　　少爷被他抱在怀里，不由露出一个笑来。笑容里有甜蜜，有苦涩。
　　修愿细心照料了半个月，才把少爷又养回原来的样子。
　　章老爷秉持眼不见为净的原则，把人打发出去学着掌管书局。“你好歹是家中长子，也长到这把年纪了，便出去见见世面。家中产业众多，你既然喜欢读书，书局和各地书肆就交由你来管着。”
　　少爷于是带着修愿，去跟书局的老掌柜学了一年，把各事务都理清楚了，也结识了一批创作者，自家书局出的新书，他也一一都过目。
　　天华十六年，二十岁的章谦益带着修愿到地方上巡查各家分店的情况，看到了一部出色的作品《三国演义》，而后结识了其作者罗庭桑，交谈之下，相见恨晚。
　　修愿还是第一次见少爷能跟谁一见如故，越聊越投机，说起话来都生动了不少，他在旁边看着也觉得很高兴。
　　在新墟镇住了几个月，少爷跟罗庭桑的交往越发密切，少爷心心念念的便是罗小郎君的新作。那些作品修愿自然也看了，颇有新趣，难怪少爷喜欢。
　　其中有一本《葫芦济世》，最令人向往，那个有着神奇葫芦的邋遢郎中，若真的存在该多好，他愿意付出一切，去换他葫芦里一颗能救少爷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