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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大雾(上) ...

  •   “不可能。”面前的女生话还没说完,我就冷下脸拒绝,“我是不会去替你相亲的。”
      易又又苦着一张脸:“姐!你是我亲姐!帮帮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去相亲啊!”
      “免谈。”说完,我看她还要闹,立即冷声道,“信不信我跟你妈好好报备一下?不想她老人家亲自过来活捉你的话,就不要再来找我说这事。”
      说完,我就迈步到车前,上了驾驶座,降下车窗,丢下一句:“既然你自己能来,就也自己回去吧。”
      而后发动引擎,徒留易又又一人呆在原地风中凌乱。
      (地点切换——审讯室)
      “城队,刚刚霖姐打电话来说案子破了她就先回去了。”
      “啧,怎么还是这样?等等,她……”
      “……霖姐还说——老规矩,报告你来写。”
      “………”
      沈翊刚从审讯室内出来,就听见了两人的对话,他动作一顿,随即低下眸子,似是没听见一般地走近了蒋峰和杜城两人身边。
      (时间分割线——讲堂)
      “老师!第三个谎言我知道!就是马拉之死本身对吧?问题的关键在这副画中马拉手上拿着的那张便签里。这里面内容写的是科黛在向马拉求援,马拉准备要资助她。但是现实却是——马拉留下的是一份处决名单。”
      沈翊略有些意外地看向发言的女生,她的语气中满是笃定,似是确信自己的话没有错。他点了点头,说:“没错。这份处决名单里写满了马拉要铲除的异己者的名字,而科黛孤身进入险地,就是为了阻止马拉的杀/戮。科黛曾经在法庭上说——我杀一个人,是为了拯救十万个人。”
      有些眼熟,五官中有部分微小的细节与轮廓似乎在谁的脸上看见过。
      收回飘散的思绪,沈翊的视线从发言的女生身上移开,缓缓走回了画架旁:“从远古的壁画,到伦勃朗的夜巡。画家一直在历史中担当着存留现场,还原瞬间的使命。可是在这里,原本的内容只是一处小小的改动。就让马拉从一个杀戮者变成了一个慈善家,让一个女英雄涂抹上了污名。绘画中的历史、现场,都是真假混杂的。我们可能要花上一生的时间去分辨。”
      (另一边)
      “谢谢啦~姐!”
      收到易又又的回信,我放下了手机,拿起已经好了的烧烤,开车回家。
      途中,就瞧见一辆显眼的车停在宽阔的大马路边,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
      我计算好安全距离,将车直直地横在了那人面前,调笑道:“什么情况啊城队,你这是知法犯法啊。怎么着,路边随意停车也就算了,还想横穿马路啊?”
      杜城停下了脚步,似是有些被人戳穿的窘迫:“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我?”我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在管理城市治安啊。虽然我不是交通那一块的,可我也是个警察好吧。”
      说完,我就顺着杜城原本看去的方向望去,是一面涂鸦墙,上面是一个手拿鞭炮的小孩和另一个孩子联手对抗怪兽:“可以啊,虽然有损市容,不过还算是在传播正能量。”
      突然感觉到杜城盯过来的视线,我摸了摸鼻尖,不由得暗想: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杜城眼睛一瞥,就瞧见副驾驶座上冒着热气的一次性餐盒:“本来就够胖,还吃那么多。”
      我抽了抽嘴角:“谢谢您啊,我觉得不多不少刚刚好。”
      “走了。”甩下这一句,杜城就直接上车发动引擎离开了。
      我觉得莫名,又看了眼那墙上的画,而后也驾车离开。
      —————时间分割线————
      休了个小假期,回来之后,我就听说沈翊和杜城搭档了,其间还去办了个案子,说是一个抢劫案,目击者四个人,三个画家,一个商店老板。
      好笑的是,那三个画家每个人都画出了一幅画,但是却画得各不相同。所以基本没什么用,但沈翊一来,就画出了正确的犯人,一下子破了案。
      (尸检室)
      “女性骸骨,死了得有十年了。左侧第五根肋骨下方有陈旧划痕,应该是狭长刀具所伤。内脏都已经腐化消失了。从位置上看,这一刀刺在心脏,是致命伤。”
      何溶月说完,杜城就发问道:“可以判定是非正常死亡?”
      何溶月点了点头,继续说:“从耻骨联合发育的情况上看,死者不超过二十岁,但从臼齿的磨损程度上看,年纪应该是在四十岁以上。虽然同为女性,但应该是分属于两个人。一个是青春期少女,一个是中年女性,骨头是不会骗人的。”
      “所以……”
      杜城话没说完,我就接了下去:“这是由两个人拼接而成的骨架。”
      话落,我就察觉有人看了过来,抬眼望去,是沈翊。
      见我看了回来,沈翊又垂眼去看骨架,回想起之前的那个女生,先前的猜想有了几分确信。
      (办公厅)
      “这具骨骼分属两个不同的死者。目前我们最重要的就是尽快确认死者身份。”
      杜城说完,我又道:“如果做DNA对比的话,要是死者的样本没在数据库里就行不通了。”
      蒋峰想了想,说:“骨架这块已经出动了所有的能力来查找失踪人口。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
      杜城摇了摇头,说:“我认为应该先从头骨查起。”
      闻言,蒋峰望了一眼低着脑袋坐在不远处,拿着笔似是正在画着什么的人,意有所指地开口:“如果有人光凭头骨就能复原人脸的话,那我们应该能找的更快一点吧?”
      我挑了挑眉,迈步走向沈翊,在他身后站定,双手撑在他所坐的椅子靠背上:“这个简单啊,让沈翊画出来就行了呗。”
      所有人都看看蒋峰,看看沈翊背后的女人,又看看杜城,最终视线落定在话题中心人物——沈翊的身上。
      杜城早在蒋峰说出这话的时候,就看向了他,而后又见女人走向沈翊,似是帮腔般的笑眯眯地说出照骨画像这种事,让人觉得她是在和蒋峰一起为难沈翊,可面上坦荡的笑意却又令人觉得没那回事,像是相信沈翊能做到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默了片刻,杜城问:“沈翊,你能不能……”
      还没问完,沈翊就笃定地开口:“能。”
      “……”杜城看着沈翊,眼神中含着质疑,还是又开口说了一句,“你想清楚再回答。”
      我收回手,说:“沈翊都说能了,那就一定能。而且,他画的时候,我们也不用光等着,可以去再查查这个案子的线索,这样两边都不耽误嘛。”
      杜城看了我一眼,似是还没明白面前人这样帮腔是在搞什么名堂,他继而看向沈翊:“希望不要等我们案子破了,你再画出来。”
      话间,杜城迈步走了过来,将头骨的照片丢在了沈翊身旁的桌上:“散会。”
      说完就离开了,而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散开了。
      我留下一句:“加油。”
      而后也迈步走了。
      闫谈声见坐着的人将视线从女人离去的背影上移开后,悠悠地端着杯子,喝了口茶,盖上了杯盖,站起了身:“小沈啊,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听到这话,沈翊只是笑了笑。
      第二天一醒,我就收到李晗的消息,说那个头骨是捐赠的真人头骨,而杜城已经带着沈翊和何溶月去了七中。
      我翻了翻手机,看见了杜城的未接来电,直接回拨了过去。
      (与此同时——七中美术室)
      “这个颅骨我们需要带回去,调查死者的真正身份。”
      何溶月一说完,室内兀的响起一阵电话铃声,看向声源处,是杜城兜里的手机。
      他拿出手机,看都没看屏幕,直接滑下了接听键:“喂。”
      “杜城,不够意思了啊,行动不叫我?想当初我俩可是队里的黄金搭档啊,现在有了沈翊,你就喜新厌旧了?”
      电话那头的女声清晰地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杜城立即看了看手机屏幕,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到了免提。
      众人脸上都是想憋却憋不住的笑,就连沈翊也忍俊不禁。
      杜城取消了免提,将手机贴回耳边:“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想写报告就直说。”
      “OK。”我立即止住了玩笑话,毕竟自己是真的不想费神去写报告,“那你们现在在哪?”
      “我们现在要把找的的颅骨带回局里,你不用赶过来了,直接去局里就行。”
      “好。”
      得到了我的回答,杜城利落地挂了电话。
      ————时间分割线————
      (办公室)
      由于李晗利用AI技术复原的人像不是很明确,所以就只能边排查,边等着沈翊那边的画像。
      “城队,这是本市近十年失踪人口的照片,二十五岁一下的,我全择出来了。”蒋峰将照片都递给了杜城,而后暗戳戳地开口,“我觉得这个沈翊啊,肯定画不出来。就凭头骨,倒不如让嫌疑人自首。”
      话间,杜城翻照片的动作顿了顿,他看向杜城,而后又盯着照片。
      “那可不一定。”李晗在一旁反驳道。
      我笑道:“到底画不画得出来,之后不就知道了吗。可别过早下了定论。”
      蒋峰一脸遭受“背叛”般的表情:“不是,霖姐,你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吗?怎么还……”
      杜城大致翻阅了一遍后,递给了蒋峰,打断了他的话:“把这些人脸照片都记下来,身份信息也都背下来。破案最后还得靠我们自己。”
      “好的。”蒋峰应了下来,最后默默用眼神控诉我。
      我耸了耸肩,意为:“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对了。”杜城抬头看向李晗,“你给沈翊也拿一份去。”
      “给他干嘛?”/“不用给他。”
      蒋峰和我的话同时出口。
      话完,蒋峰立即转头看向我,一脸“姐,你果然还是跟我一边的”的表情。
      我开口打破了他的幻想:“如果把照片给他看的话,只会影响他的判断,说不定会让他产生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不用给他了,让他自己按着骨头画出来就行了。”
      说的跟你很笃定沈翊能画出来一样。
      杜城暗自腹诽完,又说:“公平起见,去问问他自己要不要。别到时候输了说我欺负他。”
      “好的!”李晗说完,就转身出了办公室。
      (地点切换——406)
      “咚咚咚——”
      “请进。”
      李晗一进来,就看见坐在那目光专注的男人:“怎么样了,沈老师。”
      “我在标记骨点。”沈翊边回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噢。”李晗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又问,“城队那边已经排查出了近十年二十五岁以下的失踪女性,他让我来问问你需不需要看看那些照片。”
      “谢谢,不用了。”沈翊礼貌性地回道,其间抬头看了一眼李晗以示尊重。
      “为什么?看到真人照片不是容易更有感觉吗?”说着,李晗又想起了什么,她问,“难道是因为看了照片会影响判断?”
      沈翊点了点头,继续标记着骨点:“如果没有这个颅骨,只是凭空想象,我也没有把握。但现在有了这个颅骨,我就可以通过软组织厚度测量法,来确定肌肉的走势和薄厚。不看照片,确实是因为怕会影响判断,受到干扰。我现在脑子里已经有她的样子了。”
      “沈老师,你太厉害了!”夸赞完后,李晗又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愧是霖姐啊,料事如神。”
      沈翊闻言,看向李晗:“什么?”
      “啊?噢,其实刚刚城队是想让我把照片都拿过来给沈老师你看。可是霖姐却觉得不用拿了,说是看了照片会影响判断。但是城队说公平起见,还是让我来问问沈老师你需不需要看照片。”李晗三言两语就解释完了这事。
      见沈翊垂眼看向正在标记那个的骨点,似是有些思绪飘远,李晗立即开口道:“那沈老师你先忙,我就先撤了。加油!”
      话音响起,才把沈翊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礼貌性地笑了笑:“谢谢。”
      待李晗离开后,沈翊定了定神,继续开展他的工作。
      (夜)
      整理好这个案子目前已知的相关情况,我站起身走了出来,就见406那边同样还有着亮光。
      于是朝那迈步走去,刚到门边,就看见沈翊站在一旁拿着东西,而杜城站在桌前低头看着什么,嘴角带有讽刺意味的笑僵在那,缓缓收起,一瞬间的怔愣过后,是严肃的神情。
      “完成了?”我边说边朝桌边走去。
      沈翊点了点头,应道:“嗯。”
      目光落在桌上的画像,那张脸一下唤醒了我的记忆,跟刚刚整理过的照片的其中一张对应上了。
      “任晓玄。”/“任晓玄。”
      我和杜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沈翊闻声转身朝身旁两人看去: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两人有些相似,特别是在破案的时候。不过也对,毕竟——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次日——办公厅)
      “任晓玄,一九九六年七月九日出生在本市,十年前失踪,失踪的时候十五岁。二零一零年的九月份转入北江七中上高一,二零一一年的六月转学离开。报案的时间是在二零一一年的六月二十四号晚上,报案人是她的母亲——梁俊秋。法医鉴定结果,任晓玄遇害的时间很有可能就是在二零一一年的六月份。”
      一早,蒋峰就收集全了有关任晓玄的资料。
      “所以她很有可能在失踪的时候就已经被杀害了。”
      听着蒋峰的报告,杜城说出了他的结论。
      “是的。当时派出所走访得知,任晓玄六岁时父母离异,她一直跟着母亲生活。据说她从小就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同学和老师都觉得她很敏感,不太好相处。”
      蒋峰说完,闫谈声就叹了口气,说:“这案子可复杂了,青春期的孩子本来就敏感,又是单亲家庭,更容易形成孤独型人格,缺少密切关系人,很难得到更多的有效线索。再加上这么多年过去,那有些人可能不在本市了,都有可能不在国内了,这调查范围太大了。”
      话音刚落,沈翊突然站起身,作势就要走。
      “你干什么去?”杜城及时喊住了他,问道。
      我见状,也朝沈翊看去。
      “我去学校找人打听打听。”
      说完,沈翊就转身离开了。
      “无组织无纪律!”蒋峰看着沈翊的背影,见缝插针地就说道。
      闻言,我悠悠地看向蒋峰。
      收到面前女人的视线,蒋峰才发觉说错了话,毕竟面前这个人刚来警局的时候,也是个不太爱遵守纪律的人,他悻悻地闭上了嘴。
      “他真有本事,就带点有用的线索回来。”
      杜城这么说着又继续看向板上记录的线索。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不对啊,沈翊找谁打听去啊?
      但转念一想,七中是个美术学院,他之前是学艺术的,应该有认识的人,我又不觉得奇怪了。
      ————时间分割————
      (办公厅)
      蒋峰说:“昨天去了任晓玄家,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现在有几个疑点。”杜城站起身,走到了玻璃板前,“通过任晓玄母亲的表述,任晓玄性格孤僻,那凶手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第二,为什么要更换头骨?这两点……”
      让人意外的是,杜城边说边拿着记号笔在板上记下时,沈翊出声打断道:“还有,嫌疑人选择在操场埋尸,他和学校的关系是什么?”
      杜城动作一顿,随即点了头:“对。”
      说完,他又在板上记录,而后站直身,刚要说话,又被沈翊打断:“尸体白骨化至少要一两年,他又是什么时候换的头骨。”
      杜城张了张嘴,而后还是只说了一个字:“对。”
      在板上记录完后,刚要盖上笔的他,又看向沈翊:“你还有问题吗?”
      “我问完了。”
      沈翊刚回完,又有道清澈的女声插了进来:
      “任晓玄性格孤僻,人际关系也简单,几乎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一般这类女生都会有一个自我情绪的宣泄方式。从她的家庭关系来看,不大可能会跟母亲交流她的内心想法。鉴于她还处在青春期并且是个美术生,极有可能会写写日记或者以画来表达之类的,但是从她家里带回来的画不是素描练习,就是风景写生………”
      说着,我站了起来就朝外走去,只留下一句:“我再去任晓玄家里走访一趟。”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杜城,而杜城一脸习以为常,神色无异地开口:“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我们目前得关注的重点。第一,我们要走访任晓玄以前的同学,尽可能地找到有线索的关系人。第二,尽快确认头骨的更换时间,以此来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杜城一说完,沈翊就突然站起身,也向外走去,离开了办公厅。
      蒋峰看了看沈翊的背影,喊道:“城队,你看这人什么意思?这会都还没开完呢!”
      “你懂什么?艺术家都这样。”李晗秉着沈翊头号小粉丝的原则立即反驳说,“再说了,霖姐不也这样吗?”
      “那哪能一样啊?”蒋峰不满地回道,“霖姐那是替我和城队查漏补缺,再进行一轮搜查!要不是昨天你拉着霖姐跟你一起整理资料,霖姐早就跟我们一起去任晓玄家走访了,还用得着今天去这一趟吗?”
      “好了,散会。”杜城及时止住了两人的话头,再听下去,他都要头疼了。
      (时间分割——办公厅)
      “你画那么多头骨是要干嘛啊?”
      蒋峰见沈翊回来一趟带了那么多张头骨的画像,问道。
      “这些都是任晓玄头骨的临摹作品。”沈翊边说边将画贴在板上,“从这些画作的时间能推断出任晓玄的头骨是二零一七年十月前后被替换的。”
      杜城闻言,提出了猜测:“任晓玄失踪是在二零一一年,时隔六年又回来更换头骨。那这个人会不会是学校里的人?”
      “我问过瞿老师,能够在美术室自由出入的人只有美术老师和美术生。”沈翊转身面向众人继续说了下去,“也就是说,能更换头骨的人,很可能就是这个时间段里的这些人。”
      沈翊话音刚落,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就径直走了过来。
      我举了举手中的本子:“这是任晓玄的日记本。”
      李晗见此,瞥了眼蒋峰,明显带着吐槽的意味:“还是霖姐出马才行啊。”
      “哎你……”
      明明还在记着刚刚的事,蒋峰默默腹诽道。
      我笑着打了圆场:“这本日记是用语文书皮包裹起来的,确实很难引起注意。”
      说着,我翻开了日记,将内容中的画面向众人,当然,主要还是沈翊:“从日记内容来看,似乎有个男生一直陪在任晓玄身边。”
      看了眼似乎想起了什么的沈翊,我又继续说:“我大致整理了一下,这本日记一共二百二十四篇,上高中以后是八十九篇,大概六万字。具体内容……李晗,交给你,你去多打印几份出来。”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说完,李晗就拿着日记走了。
      (时间分割)
      “刚才呢,我快速浏览了一遍日记,发现了几个关键词……”
      李晗在板前边走边看着手上已经打出来了的日记内容,说着她的见解。
      杜城环视一周,拍了拍蒋峰,低声问道:“何溶月怎么没来?”
      提起这个蒋峰也很无奈,他小声地说:“她说她不会写日记,只会写尸/检报告。”
      杜城:“(语噎)………”
      他又看了看,问:“那宋霖呢?”
      蒋峰一脸纳了闷的表情:“霖姐说她去汇总一下日记里的面部信息,方便沈翊画像。”
      杜城:“(无语)………”
      (地点切换——七中美术室)
      我迈步进来,有些好笑:“是我们局里的工具用的不顺手?怎么在这画起来了。”
      沈翊转头一看,才发现是我,似乎有些惊讶。
      我把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他:“这是有关任晓玄日记里的那个男生的所有面部信息。”
      沈翊接了过来,随即坐下翻看了起来:“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任晓玄课桌上的那个男生就是日记里写的那个人。”
      他这么一说我才回想起来刚刚来的时候经过一条走廊,一片墙面上全挂着课桌:“嗯。对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沈翊闻言,抬眼看向我:“哪里奇怪?”
      我放在资料夹上的指尖轻点,说:“不知道。”
      沈翊:“……”
      看着沈翊似是无言以对的模样,我轻笑一声,说:“看完任晓玄的日记之后,我就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的来源是里面的内容。但是具体奇怪的地方我说不上来。”
      我又耸了耸肩:“不过也不用在意,只是感觉而已。”
      说着,我又想到了什么,笑道:“要是杜城听到了这话,没准还会批我一顿。”
      “为什么?”沈翊看着我,问道。
      “因为破案不能光凭个人的主观,得靠证据。”说完,我站起身,“我还得回局里,先走了。”
      沈翊看着女人的背影径直走出室内,半响,又低头去看资料。而后,他站起了身,拿起包,走出了美术室。
      (途中)
      我接到杜城的信息,他找到了猥/亵任晓玄的人,让我带着沈翊一起去他发过来的地点那汇合。
      而后我将方向盘调转,车子又朝离开的方向驶回。
      进了七中,一眼就望见了坐在操场边台阶上的沈翊,没有多想,我直接走了过去,他画的入神,似乎也没注意到身旁愈近的身影。
      “画得怎么样?”
      一道清澈的女生突兀地响起,直接打断了沈翊发散的思绪。
      他偏头看去,只见刚刚走了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你?”
      他的画作已经快要完成了,但我的到来似乎打扰到了他:“抱歉,打断了你的思路。”
      “没事。”
      沈翊只是这么回道,却见面前的女人突然伸出了手,她身着的是一件较为宽松的女士衬衫,衣袖轻且快地抚过了沈翊的侧脸,带来几份痒意。
      “谢谢!不好意思啊。”
      原来是几个学生不小心把球踢了过来,她伸手拍了回去。
      我没把这小插曲放心上,向沈翊说明了来意:“杜城让我带你过去和他一起找个人。”
      (到达画廊)
      停车后,我才发现沈翊又睡着了,伸手拍了拍他:“到了。”
      说完,我就下了车。
      走到了车子副驾驶座的那边,替他打开了车门。
      沈翊睡眼朦胧地下了车,似是意识还有些迷糊,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他眯着眼,似是还有些睁不开来,倒显得此时的他有几分软糯的感觉。
      我:“………”
      系统:(看着宿主直线上升的心跳)啧啧啧,女人。
      我轻咳一声,试图让自己从美/色中清醒:“那个,之前送你的风油精没带在身上吗?”
      “嗯,放在家里了。”
      沈翊还有些迷迷糊糊,说话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些奶音。
      不知为何,此情此景,我脑海中想起了一个动物——猫。
      “杜城应该已经进去了。我们也快点走吧。”说完,我立即转身迈步走进画廊。
      再不走我都感觉要控制不住自己想顺毛的冲动了!
      (画廊内)
      “你好。”
      前台小姐姐面带微笑地打了招呼。
      “我找人。”
      言简意赅地说完这两字,我就看见了在那转悠的杜城。
      “来那么慢。”见两人朝这走来,杜城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你以为我俩开火箭来的啊?”我也回怼了过去。
      “你开一个我看看。”
      “嘁。”
      见沈翊的视线投了过来,我和杜城这才意识到这不是以前,都有些收敛了。
      而后,我和沈翊都开始看起了墙上的画。
      这时,杜城问道:“这红点是什么意思?”
      “这代表的是交易次数。”
      杜城看向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的我,又问:“然后呢?”
      “然后……具体的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百晓生。”我理所当然地回道。
      杜城:“………”
      沈翊在一旁,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似乎这两人只有碰头的时候,他才能看出二人身上从前的影子。
      “一般像摄影作品,版画这些可被复制的。每交易一次,会标注一个红点。”沈翊解释完后,又有些疑问,“可是像这种油画,一般被买下来,就会直接从墙上撤走。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标记。”
      沈翊说完,就又走远了些,去观察了其他的画作,而后,他走了回来:“有问题。”
      闻言,我和杜城都看向了他。
      “油画放置时间长了,表层光油会被氧化,表面看起来发黄发暗。从表层光油的效果来看,这些大多都是两三年内画的作品。可他标注的绘制年份却是从九七年跨越到了零六年。”
      听着沈翊的分析,我将话接了下去:“意思是,这些标注的时间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作画时间。”
      沈翊点了点头,而后又说:“从画框和墙面的磨损痕迹上看,这些画,应该从挂上去之后,就没再移动过。”
      “可墙上的标注却显示它们被交易过多次。”杜城盯着这些画,结合刚刚沈翊所说的,说出了这个疑点。
      “最关键的是从绘画技巧上看,这个画廊的每一个作品,无非就是两个人的手笔。”沈翊顺着杜城的视线也朝画看了过去,“可上面标注的作者,却各不相同。”
      我突然联想到什么,不禁皱起了眉:“这就说明他们交易的不是画作。”
      一说完,前台小姐姐就拿着托盘过来了:“请喝水。”
      “叫你们老板下来。”
      “不好意思,赵总现在在楼上见非常重要的客人。”
      “你跟他说,楼下的客人更重要。”
      我:分局我城队,人拽话不多。
      (时间分割线)
      “北江分局刑侦大队。”赵梓鹏看着手上的警察证,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而后抬头环顾了一下我们三人,视线经过其中的女警时停了一下,似是有些惊艳,最终落定在杜城身上:
      “不是,警察同志你、你们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杜城也没跟他废话,上来就直入主题,将手机上任晓玄的照片递了过去:“这个人你认识吗?”
      赵梓鹏接了过来,似是仔细辨认了一下,而后把手机还给了杜城,摇摇头:“不认识。”
      趁着刚刚,我在系统那里得知了这真正交易的是什么之后,心中止不住的恶心感在翻涌,开口间,语调都低沉了不少:“你之前在北江七中做老师,难道连自己的学生都不认识吗?”
      “不是,我交过那么多学生,我哪能记住每一张脸啊?”
      光是看见他脸上的假笑我都觉得辣眼睛:“记不住?呵。”
      我看向杜城,他意会,开口道:“行,那换个地方帮你想。”
      (地点切换——警局)
      “警察同志们,我也是懂法之人!你们不能因为我记性不好,就把我逮这儿来了!”
      杜城的视线紧盯赵梓鹏:“跟记性没关系。”
      场面安静了片刻,赵梓鹏看了看一脸凶相的杜城,又看向他身旁面无表情的沈翊,装作松了口的样子:“我承认,我卖过假画!”
      隔着一面玻璃,我看着审讯室里的情形。
      杜城:“你觉得我们是因为假画的事才把你叫过来的?”
      赵梓鹏:“那、那还能有啥事啊?”
      杜城:“你卖的真是画吗?”
      赵梓鹏:“………”
      杜城:“你卖的不是画——是人。那些画上的时间,不是绘画的时间,而是女孩的出生年份。”
      赵梓鹏:(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沈翊:“那副亚威农少女是毕加索的仿画,毕加索本想给它取名为罪恶的报酬。他周围的画作都是写实派,代表的是成年女性。而这副看不清人脸的立体派,年份显示的是二零零六年,说明女孩的年龄,只有十五岁。”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而低哑:“你在把十五岁的少女,当成商品来交易!”
      杜城:“你经营画廊为虚,组织卖/淫/为实。”
      赵梓鹏看着面前神色严肃的两人,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警察同志们,我说你们真有想象力,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艺术品经销商。”
      “严肃点!”杜城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是不是真的有,我们跟着你的客户名单查一下就知道了。”
      事到临头,赵梓鹏才真的松口:“组织卖/淫的事我认,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我争取立功!”
      杜城翻开了笔录本:“先不说别的,任晓玄。”
      “我、我没杀她!”
      这句话让杜城和沈翊的视线都集中在赵梓鹏身上。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杜城一脸探究地问。
      “任晓玄当年虽然转学了,但是她失踪的消息很快,就在我们老师之间传开了。”赵梓鹏缓缓解释说,“这几天又听说七中操场挖出尸/骨,你们又问起她,那一定就是任晓玄了。”
      杜城:“把你当年猥/亵任晓玄的事交代一下。”
      赵梓鹏:“猥/亵?”
      杜城:“任晓玄的日记本里都写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我是讲述时间的分割线———
      “警察同志,这些都是误会啊!那、那根本就算不上猥亵!”看见杜城和沈翊两人的眼神,赵梓鹏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再说,我也没得手啊……”
      沈翊对赵梓鹏的狡辩不予理会,只是问:“来的那个学生长什么样?”
      赵梓鹏:“我、我真记不清了。”
      见此,杜城沉声道:“再好好想想。”
      赵梓鹏:“我真、我真记不得了,警察同志。我当时也喝了酒,我就那么晃了一眼。再说我也不敢盯着他看啊,我还怕他看见我呢。不是,警察同志,你们要相信我,我也想尽快找到他,他能证明我那天什么都没干!”
      沈翊拿起画,面向赵梓鹏,问道:“跟这个人长的像吗?”
      赵梓鹏看了看,回想了一下,还是说:“我真的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很瘦,然后个子不高。哎哟!十几岁,半大的孩子都长的差不多!跑不了,一定是当年美术组那几个坏孩子当中的一个!”
      (审讯室另一边)
      我支着下巴,细细地磨了磨:很瘦,个子不高……嘶,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上来了。到底是哪里奇怪啊……
      系统:“宿主,别光顾着剧情啊,想想攻略!攻略!”
      我:“知道了,要不是每次你只给我一段剧情,我用得着想破脑袋吗!”
      系统:“怪我咯?”
      我:“(威胁地笑)不然怪我?”
      系统:“怪我……”
      我:“唉呀,瞎说什么大实话。”
      系统:“………”
      ————时间分割线————
      (七中)
      这层楼内,略显空旷的地方除了在黑板前两人的交谈声,就是另外坐在那两人口中咬饼干咬的咔嘣响的声音。
      “谢谢你帮我们组织这场同学聚会。”
      “咯嘣咯嘣——”
      “毕竟是认识的人,我也想知道真相。”
      “咔嘣——咔嘣——”
      “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要留下来。留在这里当美术老师,会埋没你的才华。”
      “咯嘣咯嘣——”
      “那你呢?你为什么当警察?”
      “………”“………”
      “我看过你的画,水平远超一个普通的画像师。”
      “画家,半年不一定卖出一张画。画像师,可以按月发工资。”
      “(笑)我才不信。”
      “咯嘣咯嘣——”“咔嘣——咔嘣——”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以你的才华,完全可以去国内一流的美院继续深造。去跟更优秀的艺术家交流,为什么要留在这?”
      “艺术……纯粹的艺术太难实现了。名利和虚荣很容易让人迷失,我更愿意留在学校,教那些真正热爱艺术的孩子们。”
      (隔间内)
      我突然觉得刚刚自己和杜城出奇地一致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去听瞿蓝心的提问,是多么难得地默契啊!
      杜城将画架移开,故作无意地淡声说:“你刚才没说实话。”
      沈翊一直盯着外面的情况,回道:“只是你早就预设好了答案,不管我怎么说都不对。”
      而我,则一直在盯着瞿蓝心,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我总觉得她有值得我注意的地方。
      外面正在聚会的众人都很开心,翟蓝心提出玩游戏,她先抛砖引玉地带头开始画,最终所有人都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描绘人物,这段人物的介绍就来自于任晓玄的日记。
      隔间内的三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外面已经开始画的那些人。
      我看见有个人一直干站在那,迟迟没有动笔,很是可疑。
      突然,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想起,在安静的隔间内显得尤为突兀。
      “嘘——”沈翊立即止住道。
      杜城:………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啊。
      我看了看情况,而后视线一直盯着那个没动笔的人,拍了拍沈翊:“我刚刚看见你拿了点吃的。”
      沈翊也没移开盯着外面的视线,直接将饼干拿出来递给我,我又递给了杜城
      杜城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直接接了过去。
      “咔——”
      “嘘!”/“嘘!”
      杜城:“………(逐渐小声)咔………”

  • 作者有话要说:  画饼大师檀健次!
    檀健次:不是大冤种的戏我不接。
    带着爸爸去留学看的我好气哦!
    一回家就看见了檀健次机场被挤的消息
    追星不是摘星,而且现场有很多都是代拍,被挤也就算了,差点被误机,希望多多的粉丝能理智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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