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取义》我自成山

5、第 5 章

　　把餐盘送去餐盘放置处后，段章和曲逸离开了餐厅。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并不算燥热，山上气温要低一些，靠海吹来的风还裹着凉意。

　　段章双手抄在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拉链大开，露出了里面纯白色的短袖。他和曲逸并排走在操场上，操场还算热闹，有几个人在打篮球，大部分是像他们一样散步的人。有老师，也有学生。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着最近上映的新电影，话题并不固定，从电影聊到原著小说，又聊到导演和配乐，聊的内容很有延展性。曲逸不管说什么、做什么，表情都是淡淡的，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很有距离感，但是却能和段章聊这么久。

　　段章觉得曲逸这个人，倒也不是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难相处的。

　　回到宿舍的时候，林守山和傅余正在打游戏。云山中学不禁止学生携带电子产品，但是不允许在课堂上使用。还没进门呢，就听着林守山和傅余的声音传了出来。

　　“卧槽，鱼腐，A！A上去！别怂！”
　　“林子你他妈别送，撤回来，撤回来，跟着我！”
　　“行行行，傅哥带我飞！”
　　“放心，跟着我，躺赢。”
　　“叼！傅哥牛批！”
　　“怎么样，刚刚那个预判，你就说，怎么样！”

　　“服了，以后游戏里你就是我亲哥……哎？段哥你们回来了啊！”林守山正说着呢，回头一看段章他们已经回来，就招呼着问，“段哥、曲哥，打游戏不？咱四个开黑啊。”

　　段章拖了个椅子反坐着，手臂搭在椅背上，问道：“什么游戏？”

　　“生存，段哥来不？曲哥要不一起呗，咱四个一起大杀特杀。”林守山朝曲逸挥了挥手。

　　曲逸靠着桌子笑了一下，说道：“我不太会玩儿游戏。”

　　段章也跟着说：“我也不太会。”

　　林守山摇了摇手，指着傅余说道：“没事，不会玩儿没事，咱有鱼腐，让他一带三。”

　　“放心放心，再来十个也能带！”傅余把自己瘦弱的胸膛拍的“啪啪”作响，曲逸看着都觉得疼。

　　“俗话说得好，游戏是男人增进友谊的利器！”林守山摇头晃脑地说道，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己胡编乱造的，段章看着他俩一唱一和的，还是败下阵来。

　　毕竟一人一句吵得他头疼。

　　其实段章是玩儿生存的，只是偶尔想起来了才打开一次玩儿几局，他不太喜欢排位赛上输了就到处推锅骂街的氛围，所以段位一直也不算太高。

　　“那也拉我吧。”曲逸叹了口气，说道，“提前说好，我是真的不会玩儿。”

　　林守山应着说没事没事，然后动了动小手，把段章和曲逸组进了队里。曲逸的名字也好玩儿，叫别和我吵。

　　一局游戏也就二十多分钟，几个人连着打了三四把后，林守山跪了。

　　林守山掐着哭嗓说道：“啊！！你们这群骗子！什么我不会玩儿，我也不会玩儿，玩儿来玩儿去还是我最菜，苍天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狠毒心肠的人来欺骗我这个孤苦无依弱小无助可怜巴巴的无辜小孩啊！！”

　　段章忍着笑想安慰一下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躺赢不好吗？”

　　林守山义正言辞地说道：“躺赢是一码事，你们欺骗我是另一码事，问题很严重，我感觉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我要自闭一会儿。”

　　一旁的傅余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又补了一刀：“明明被带的爽的不行，虚伪，林子，太虚伪了！啧啧，我从道义和人格上要对你进行强烈的谴责！”

　　一旁的曲逸耸了耸肩膀，说道：“但我是真的不会玩儿。”

　　林守山一时无语。

　　你说曲逸不会玩儿吧，他几局游戏下来把把MVP，输出暴力，抢人头第一。但你说他会玩儿吧，他又硬生生把一个合作竞技玩成了单兵作战，永远游离在边缘进行收割，不扛不挡不合作，一个人杀出一条血路，而林守山就是这条血路上的殉难者。

　　是了，他，一个弱小无助的脆皮，永远得不到应有的支援。

　　卑微、弱小、且无助。

　　难怪曲逸游戏名要叫“别和我吵”，林守山捶胸顿足，这么个玩儿法怎么可能吵不起来。

　　最后林守山只能忍住悲愤的表情，拍着曲逸肩膀说：“曲哥，你打游戏太生猛了。”

　　曲逸笑了，拍了拍林守山的肩膀：“下次你给我当辅助。”

　　林守山僵硬了一下说道：“我给您当肉盾吧还是，辅助太没有安全感了。”

　　四个人在宿舍里有打了几局游戏，觉着有些累了才各干各的事情去了。段章戴着耳机看着英文原声电影，曲逸拿了一本《红与黑》，林守山在刷微博，傅余在看美剧。

　　寝室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互不打扰。空气缓慢地流动着，连带着时间都变得慢了起来，时间像是被赋予了颜色，是放学后的黄昏，悠长悠长的影子还有慢慢静下来的操场。

　　段章首先打破了这份寂静。

　　他关上了手机，摘下了耳机。长时间佩戴耳机，耳朵并不算舒适，段章用一只手揉了揉耳朵，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快饭点了，去吃饭吗？”

　　曲逸合上了书，揉了揉眼睛，问道：“几点了？”

　　“六点半了。”段章回答。

　　补课的高三生并不住校，五点四十就放学离开了，学校里一下子就空了不少。

　　四个人一起去餐厅吃饭，曲逸还是不紧不慢地吃着，林守山和傅余吃完后打个招呼就离开了，又剩下段章一个人陪着曲逸。

　　曲逸用餐时几乎贯彻着“食不言”的习惯，脊梁挺直，神情冷淡的，自带了一层生人勿近的气场。

　　七点半要进行班会，段章和曲逸从餐厅出来时已经七点了，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干脆也不回寝室，直接去了班里。

　　班里人很少，曲逸推门而入的时候，本来还有些交谈声的班里忽然就安静了。曲逸皱了一下眉毛，不知道这群人什么毛病，他又不是教导主任，用得着这么害怕？

　　但他也只是想了想，半垂着眼皮懒懒散散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倒是段章被穆婷婷她们拦下来闲聊了几句。

　　段章离开后，穆婷婷的同桌许安然才捧着脸对穆婷婷说道：“啊，好帅啊，真的好帅啊，又帅又温柔，呜呜呜，妈妈，我又可以了，我上辈子拯救了宇宙才能这么遇到这样的同学吧？太帅了太帅了……”

　　穆婷婷撇撇嘴角，说道：“擦擦、擦擦，你口水都流出来了。”

　　许安然哼了一声才继续说道：“唉……可惜曲逸太凶了，这种帅哥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啊。”

　　穆婷婷笑嘻嘻地说道：“你怂了你怂了你怂了！”

　　说的许安然锤了她好几下，才笑着求饶转了话题。

　　曲逸并不知道这些事情，见段章回来了就打趣道：“不错啊，段哥。”

　　段章有些无奈地弹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但凡多笑一下也轮不到我。”

　　“段哥天生丽质。”
　　“比不上曲哥冷艳娇媚。”

　　“你找死？”曲逸闻言，眉毛一挑，冷冰冰地问道。

　　“没活够呢。”段章赶紧顺着哄哄，反正他家主子闹脾气的时候，顺着毛撸总归是没错的。

　　七点半的时候，陈如莺踩着高跟鞋进来了。此时班里已经坐满了人。

　　“晚上好。”陈如莺笑道。

　　“晚上好，莺姐！”班里传来的回答突然引起了一阵哄笑。

　　陈如莺并不生气，只是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说多了估计你们也不愿意听，所以我长话短说，你们也不要调皮。今天晚上的班会只有两个内容，一是选一下班里的班委，二是说一下军训相关的事情。”

　　“那先来第一件事吧，班委的话我们需要选出一个班长，一个副班长，一个学习委员，一个宣传委员，一个生活委员，一个体育委员和一个纪律委员，以及各科的课代表，课代表有意向的可以等上课的时候和各科老师进行沟通，那今天先把班委选出来吧。”陈如莺在黑板上写下了七个班委的职称，然后继续说道：“首先是班长和副班长，有意向的可以举手上来演讲。”

　　班里安静了片刻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几个人看起来有意向，又犹豫不决的，手举起来又放下，然后犹疑不决地看着其他人。

　　最后穆婷婷举起了手，冲着陈如莺笑道：“老师，我想试试可以吗？”

　　陈如莺说：“当然，上来吧。”

　　穆婷婷起身走上讲台，腰背挺直，落落大方。开口声音也是脆生生的好听，带了些笑意，让人听起来就心生好感。

　　“大家好，我叫穆婷婷，今天我想竞选的职务是实验一班的班长，说实话，上来还是有点小紧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初中的时候我有三年的班长经验，所以我想我有能力协助好老师的工作，维护好同学关系。所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一下吧！”

　　说完冲着台下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的，是很耀眼的一位女孩子。

　　陈如莺对她点了点头，示意穆婷婷可以回位之后，才说道：“穆婷婷同学给我们带了一个很好的榜样作用，让她来做实验一班的班长，大家有意见吗？”

　　“没——有——！”

　　“好，那么其他职位还有人想上来试试的吗？”陈如莺温和的笑着问道。

　　在穆婷婷的带动下，陆陆续续地又上来了不少人，很快便安排好了班委人员。陈如莺好像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低头看了看表，比预计的用时要短上不少。

　　“那我们继续吧。”陈如莺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对着纸上的内容向学生一条一条解释了一下军训时的事项。

　　最后她说道：“那么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军训了，军训的时间表一会儿会下发给你们，这一个月的军训，不仅要军训还要进行初高课程的衔接，还有校规在之前你们报道的时候就已经下发给你们了，所以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尽快适应云山，适应老师。”

　　“明白了，老师！”学生回应着。

　　“好，那么散会吧，各自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见。”陈如莺走到门口才转头，冲着班里眨了眨眼睛，笑道，“对了，你们的语文课是我教。”

　　班里爆出一阵欢呼，像是曼妥思扔进了可乐里，又像是深水鱼雷在海里炸开了，总之闹腾极了。

　　曲逸趴在桌子上，周围的热闹与他格格不入，他只是皱着眉说：“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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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中曲哥：我不会打游戏。
游戏中曲哥：看我大杀四方！！！
段章（鼓掌）：老婆说什么都对，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