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取义》我自成山

4、第 4 章

　　云山中学每个级部都有20个班，每个班50人，一个校区不算老师也有3000人，为了确保学生的用餐质量，云山中学的餐厅也是Q市中学里数一数二的优秀。四个餐厅连成一排，均是落地的玻璃门窗。

　　段章、曲逸走在前面，林守山和傅余稍稍靠后一些。曲逸不笑的时候，眉眼有些冷冽，倒也难怪林守山说他有当大哥的气质。

　　几个人到餐厅的时候，还没到饭点，补课的高三学生还没下课，只有一些零零星星的高一新生端着餐盘在窗口打饭。

　　到达一个新环境时，人总是不由自主地会产生对未知事物的好奇。林守山拖着傅余去参观各个窗口，剩下段章和曲逸在挑位置。曲逸挑了个窗边的长桌，透过落地窗能看到空旷的操场还有场边挺拔的青松。

　　外面阳光很好，隔着窗户晒进来暖洋洋的。

　　段章看他自然地靠着窗户坐下，笑了笑：“你这么喜欢坐窗边儿？”

　　曲逸转头看着他说道：“嗯，视野好。”

　　段章四下看了看发现林守山还在挨个窗口纠结，不由得笑着问：“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看看？”

　　曲逸摇了摇头，皱着眉头，摆出一副研读国家大事的模样说道：“因为，好奇心害死猫。”说完见段章愣了，于是摆了摆手，“没什么好好奇的，在这儿上三年学，只要不被劝退，什么事情摸不透。”

　　段章看着他刚刚一本正经的说了个冷笑话，一时间竟没反映过来。曲逸眼睛迎着光看去，清透极了，真像一双猫眼。于是他问：“那你是猫吗？”

　　这下轮到曲逸愣住了，然后立马反应了过来。

　　他刚说好奇心害死猫，段章就问他是不是猫。这算占哪门子便宜？

　　段章趁着他愣神摸了摸曲逸的头发：“来，叫一声？”段章一只手插在校服外套的口袋里，一只手搭在曲逸的头上，稍稍偏着头看着曲逸，整个人看起来随意又散漫。

　　曲逸的头发在阳光下看起来有些偏棕，和阳光接触的部分被勾出了浅浅的一道边，边缘都好像有些融进光里了。

　　他拍开段章的手，段章笑了：“真和猫一样啊，我家猫也不喜欢我摸它的脑袋，每次摸都得挠我两下。”

　　段章和曲逸说起了自家的猫，是一只白色的布偶，叫主子，傲得很。

　　被拍开的手收回到了校服口袋里，指尖摩挲了一下，回忆着刚刚手指间残留的触感。

　　好软。

　　“哎！段哥，你们还没去啊？和你们讲，我刚和林子转了转，有一说一，云山的伙食质量真心不错，最边上的窗口还卖饭后甜品啥的，趁着人少你和曲哥还能好好挑挑。”傅余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盘子找到了他们，打断了段章的思绪。

　　傅余把盘子往桌子上一放，举着勺子催促着段章和曲逸。段章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二点，再不打饭的话，补课的高三生就要放学了。虽然说他们并不赶时间，但是排队的确是一件枯燥烦人的事情。

　　段章扭头对着曲逸说道：“走吧，位置让鱼腐看着就行。”

　　曲逸点了点头，起身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细长的食指捻过细软的发丝，还有不自觉流露出空白的表情，都被段章看在了眼里。

　　云山中学的伙食质量的确值得称赞。四个餐厅连在一起，用玻璃窗间隔开来，每个餐厅有七个打饭窗口，菜汤面饭样样俱全，最后有一个小窗口，用来提供每日的甜品。

　　段章绕了一圈，点了一份麻辣烫。曲逸端着蛋包饭找到段章的时候，段章正靠着窗口的出餐台发呆，辣椒浓烈的香味挑逗着味觉细胞，是刺激并裹挟着攻击性的美味。

　　曲逸问道：“你能吃辣啊？”

　　Q市是北方一个沿海城市，口味多偏向清淡，曲逸本以为段章的口味也是如此，他身边很少有能吃辣的存在。

　　段章笑了笑：“我爷爷是C市人。”

　　曲逸了然，倒也难怪。C市以吃辣出名，无辣不喜，无辣不欢。

　　正说着话，餐厅的大妈扯着清亮的嗓子吆喝了起来：“哎——麻辣烫好咯！”

　　“谢谢阿姨。”段章伸手接过餐盘，冲着大妈笑了笑。段章笑起来的时候，总让人忍不住松下防备。

　　餐厅大妈也不例外，见着个长得俊的小伙子，笑起来又讨喜，说话也礼貌，心里一高兴，手也不抖了，痛快地给段章加了满满一勺小菜。大妈递过餐盘说道：“拿好啊，小心烫。”

　　段章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了校园卡，用卡机扫过后，又笑着冲大妈道了谢，才端起餐盘和曲逸一道离开。

　　傅余和林守山已经吃了一会儿了，两个人见段章端回来满满一碗红彤彤、油亮亮的麻辣烫的时候，也愣住了。段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从筷筒里抽出一双筷子拌了拌手里的麻辣烫，热气卷着香气扑鼻而来，闻起来勾人得要命。

　　段章尝了一口，虽说不上正宗，但味道也算是不错的。麻、辣、香，配料浸透了味道，在红色的汤水里泡着，粉条盘在一起，软而不趴，让人食指大动。

　　“段哥，辣不？”林守山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馋的，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段章抬头，夹起一筷子粉条，说道：“我觉得还行，你尝尝？”

　　林守山看着粉条上红红亮亮的辣椒油，怂了。

　　段章没等他拒绝，已经把粉条放进了林守山的碗里，林守山和碗里的粉条大眼瞪小眼，欲哭无泪地戳了戳这坨不属于他的东西。最后还是放进了嘴里。

　　刚进嘴里时味道并不强烈，随着咀嚼，辣椒的味道慢慢侵入了味蕾，刺激着舌头产生了痛觉，但在这层痛觉之下，香辛料混合出的美味慢慢覆盖了上来。麻辣烫就是这样，越吃越辣，越辣越上瘾。

　　“卧槽！段哥，不愧是你，这还不辣？”林守山咽下去后，“嘶嘶”的倒抽着凉气。

　　“还成吧，鱼腐你要不要尝尝？”段章夹起一块豆腐泡问道，见傅余摇了摇头，又把筷子转向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曲逸：“曲逸呢？”

　　曲逸犹豫了片刻，把自己的盘子推了过去。

　　他不是很能吃辣，但也不像傅余那样一点儿都吃不了。事实证明，云山中学的麻辣烫味道的确不错。

　　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林守山和傅余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段章时不时问上两句，倒也算是热闹。

　　曲逸是有些喜欢这样的气氛的。

　　“哎对了，莺姐说几点回班来着？”林守山突然问道。

　　“你金鱼脑袋吗？七点半开班会。”傅余无语。

　　林守山也懒得搭理傅余，赏了他一个白眼之后，继续说道：“今天晚上班会应该要选班委之类的吧？段哥有没有想法？”

　　段章突然被叫到，有些恍神：“嗯？我？算了吧。”

　　傅余咬着吸管说道：“咋，段哥你要去竞选，就你这气质，你这模样，这不稳稳的没问题？”

　　段章失笑，说道：“算了，我没兴趣，你们要是想去我一百个支持。”

　　林守山叹了口气，又转头问向曲逸：“曲哥呢？有想法不？”

　　曲逸挑眉，笑了一笑，说道：“你觉得我适合吗？”

　　林守山啧了一声：“的确也是，不过人总是要勇于尝试嘛！”

　　曲逸想了想，说道：“不要，麻烦。”

　　傅余也说道：“的确麻烦，我觉着当班委最吃力不讨好了，真难。”

　　林守山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唉……我本来还想要是咱们宿舍出个班委，有人罩着那敢情多好。”

　　这个话题略过去后，四个人又闲说了几句话，男生本来吃饭就要快些，就算是一边聊天一边吃，碗里也没多久就见了底。只剩下曲逸还在细嚼慢咽地解决着面前的蛋包饭。

　　曲逸看他们都吃完了，一直等着自己，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你们要是吃完了就先走吧，我还要等一会儿。”

　　段章看了看曲逸盘子里所剩不多的饭，就和林守山他们说道：“你们先走吧，我在这等他就行了。”

　　曲逸正想说不用，只是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又掉回了肚子里。林守山挠了挠头，端起盘子说道：“那行，段哥、曲哥，我俩就先走了啊。”

　　“嗯，拜拜。”段章笑着和他们挥了挥手。

　　曲逸皱着眉说道：“你也不用等我的。”

　　段章笑了笑，只是说：“反正我也没事干。”

　　“不过你怎么吃饭这么慢？”段章接着问道。

　　“胃不好。”曲逸垂着眼帘回道。

　　段章哦了一声，又叫他慢点吃不用急，然后自己撑着头看着曲逸。

　　曲逸低着头慢条斯理地解决着午餐，清清冷冷的，像是在府邸进餐的贵族少爷，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窗外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人的眼睛里，好像看什么都柔和了起来一样。

　　“我好了。”曲逸说。

　　“嗯？好。”段章收回目光，对曲逸笑了一下，说道：“一会儿去操场上走走吗？”

　　曲逸扭头看了看外面刚刚好的阳光，应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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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说一，凌晨写稿的我，想吃麻辣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