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取义》我自成山

3、第 3 章

　　座位安排完了之后，班里的人都在抓紧时间和周围的人熟悉起来。

　　段章靠在椅子上打量了一圈，就看到林守山哭丧着脸冲他招了招手。段章顺着看去，果不其然，林守山还是没能打破“男同桌”的诅咒，果然梦想只有做梦想想的时候才叫梦想。

　　林守山，惨。

　　排完位子后要去领新的教科书，陈如莺在班里问了一圈有没有愿意主动帮忙领书的男生，就看见段章和曲逸举起了手。陈如莺点点头，又叫了几个男生一起过去。

　　段章和曲逸一前一后的出了教室门，班里才小声地讨论起来为什么大家都是女娲造人而他们就是泥巴点子甩甩，他俩就是女娲炫技手捏？

　　曲逸不太记得路，就跟在段章身旁一路走到了图书馆。新的课本都在这里领，他们来得早，也不用排队等着。段章向图书馆的老师报了班级之后，老师将他们带到了十几摞书前面，告诉他们这就是了。

　　云山中学军训的时候也是要上课的，而这十几摞书并不是正式课本，只是初高衔接的教材而已。

　　一摞书至少也有五十本，抱着一摞书走回教学楼再上两层楼，也不算太轻快，好在来的都是些壮实的男生，一人跑上两趟，很快也就搬完了。

　　曲逸看着瘦，但跑了这么两趟下来也就是出了些汗，喘得倒是不算多严重，再就是脸稍微红了些。

　　回到座位上，段章擦了擦额头的汗，拍着曲逸的肩膀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

　　曲逸瞥了他一眼说道：“彼此彼此。”

　　没擦干净的汗珠挂在曲逸的额角，在太阳底下熠熠发光。

　　分完书，陈如莺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都安静一点。

　　“一共发下去十三本书，都对一下课本数目对不对，多了的交给我，少了的报一下，再去图书馆拿。”

　　过了一会儿没人说有问题后，陈如莺低头看了看手表。折腾了一上午，时间差不多也快到十一点了，是该去吃饭的时间。

　　陈如莺撑着讲桌说道：“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散了，把书带回寝室放起来，然后就可以去吃饭了。今天下午的时间你们自己安排，晚上七点半回到教室开班会，明白了吗？”

　　“明白了！”
　　“行，散吧。”

　　陈如莺说完后，班里慢慢动了起来，男生女生都三三两两地结伴回了宿舍，这时林守山才越过小半个教室凑到了段章面前。

　　“段哥啊段哥，小弟实惨啊！”林守山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拍着段章的桌子哭诉着世道不公，“都是两个眼睛一鼻子，怎么鱼腐就那么好的狗屎运，你问他，你问他！从小到大，他换过多少女同桌了！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饱汉不知饿汉饥，苍天无眼啊！”

　　说着说着还把手都举了起来，让人怀疑他下一秒是不是得跪在地上唱窦娥冤了，一开口方圆百里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那种。

　　傅余拍着林守山的肩膀，忍下幸灾乐祸到要飞起的眉毛，憋出一脸沉痛的模样说道：“兄弟，没办法，这就是命啊。”

　　段章站在桌子旁边看着他俩表演相声，笑着对傅余说道：“少说两句，嘴上积德。”

　　正说着，林守山突然看见曲逸也还坐在凳子上，嘴角挑了一下起来，像是笑了。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冲曲逸笑了一下说道：“哎，同学你好，我叫林守山。”

　　曲逸出于礼貌点了点头，说道：“你好，曲逸。”

　　“哦，我记得你的名字！你好你好，我叫傅余，咱几个都一个宿舍。要不，咱们几个一起回去呗？”傅余小心地提出建议，说实话，曲逸冷着一张脸吓人得很，看起来就不好接触。

　　只是曲逸还没应声，段章就替他答应了下来：“好啊，那一起走吧。”

　　说完转头冲曲逸笑道：“没意见吧？”

　　曲逸摇了摇头，说：“没，走吧。”

　　曲逸和段章走在前面，傅余和林守山跟在后面看着俩人的背影，傅余暗暗地冲着林守山给段章竖了个大拇指。

　　“段哥就是段哥，面对冷面杀神都面不改色，高，实在是高。”傅余啧啧赞叹。

　　“卧槽，鱼腐，你中二病吧？还冷面杀神，啧啧……”林守山听完鄙夷地看着他，皱了皱鼻子说道，“幼稚！”

　　“怎么？不合适？你不觉得曲逸很有那种冷傲不羁的学校一霸的气质吗？”傅余撞了一下林守山，却换来林守山的一个白眼。

　　林守山的这个白眼翻的真的是彻彻底底，全然看不见眼瞳，眼睛一闭眼珠子一转，就翻完了一个白眼，他说道：“我觉得你有病。”

　　傅余和林守山吵吵闹闹地进了宿舍，段章早就已经快收拾好了书桌，曲逸不在屋子里，林守山就问了一下曲逸去哪儿。

　　段章指了指淋浴间说：“搬书出了一身汗，在洗澡。”

　　林守山点了点头把摞在书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哎，段哥，你怎么和曲逸这么快熟络起来的，我感觉他挺不好相处的哎。”

　　段章撑着桌子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曲逸冲他笑起来的样子，没忍住嘴角带了些弧度，摇了摇头，一边儿翻着书，一边儿说道：“他还挺可爱的吧。”

　　“可爱？！”林守山听完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就要起身试试段章是不是发烧了，摸着段章的额头说，“哥，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段章笑着把林守山的手给拍开了，说道：“认真的，你多接触接触就知道了。”

　　林守山一脸不相信，但是看段章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也就勉强地相信了他说的。

　　傅余在听了一会儿后就勾住了林守山的脖子，一脸的狼牙山五壮士一样悲壮的表情，说道：“没事兄弟，我与你同在。”

　　几个人正说着，曲逸脖子上搭了一条白色的毛巾擦着头发就走了出来。曲逸换了一件白色的宽大短袖，头发还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刚洗完澡的眼睛也比平常看起来温润了一些，像是冷泉中刚刚出露的玉石一样，又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眼神一瞟，林守山和傅余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

　　曲逸不知道他们刚刚在说什么，只是有点奇怪怎么自己一出来大家就不说话了。虽然是这么想着，但也只是在心里疑惑了一下，没放在心上。

　　“我好了，你去吧。”曲逸坐在椅子上低头擦着头发，毛巾挡住了眼睛，他对着段章说道。

　　“行。”段章看着他低头擦头发的样子，鬼使神差地伸手隔着毛巾轻轻地按了一下曲逸的脑袋，才错过身子拐进了淋浴间。

　　段章的动作很轻，几乎就是贴着毛巾碰了一下，曲逸隐约地感受到了触碰又不太确定是不是错觉，擦头发的动作微微一愣。

　　段章却没说话，只是觉得曲逸的反应有些好玩儿还有些可爱，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像是刚刚逗弄完家里的猫一样满足。

　　虽然用可爱来形容一个男生有些奇怪，但段章却觉得这是最合适不过的词。

　　两个当事人还没有什么反应，两个旁观者却是看得目瞪口呆。两个人暗地里给段章竖了个大拇指。

　　段章去冲澡之后，宿舍里一度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只有曲逸安静擦头发的声音以及淋浴间里传来的模糊不清的水流声。

　　林守山和傅余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还是傅余耐不住性子，抓了抓头发对曲逸说道：“那什么，你饿不饿？”

　　话刚一问出口，林守山就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他不认识这尬聊白痴。

　　傅余见曲逸愣着看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搭话水平有多糟糕，正打算说点儿什么把这令人哭笑不得的气氛缓和一点儿的时候，他听见曲逸说：“还好，有点。”

　　“那、那等段哥洗完澡，咱一起去吃饭呗？”傅余把手背在身后拍着林守山的肩膀，像一把灵活的小蒲扇。

　　林守山马上就收到了兄弟的信号，不负兄弟所托，在一旁帮腔说道：“哎对，听说云山中学的食堂还挺不错的。”

　　傅余听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没忍住地说：“卧槽，大哥，人那叫餐厅，食堂食堂的我感觉我是来劳动改造的。”

　　“怎么了，学业改造不是改造了就是？”林守山和傅余吵吵闹闹惯了，不怼上两句总觉得这话没法好好的说下去一样。

　　曲逸看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你一刀我一枪的闹着，笑了一下。

　　林守山和傅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林守山塌下肩膀趴在椅子上笑道：“兄弟，你会笑啊，你这一天都绷着个脸的，吓死我了。”

　　曲逸弯了弯唇角，五官忽然就温和了起来，连带着周身冷冰冰的空气都暖和了不少。

　　男孩子心思直，只要把态度摆开了就没有绕不过去的事情。本来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曲逸不好相处，如今曲逸先笑了也就把之前的猜测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傅余靠在曲逸旁边的柜子是笑嘻嘻地说道：“嗨！段哥说的果然没错。”

　　“他说什么？”曲逸挑眉问道。

　　“没，他就说你其实挺好相处的。”傅余默默把剩下半句“挺可爱的”给咽回了肚子里。

　　曲逸点了点头，忽然又问：“对了，你们为什么叫他段哥？”

　　林守山蹬着凳子身子往前一探，凑到曲逸跟前说道：“有没有觉得这样很酷？特有那种江湖意气？”

　　曲逸皱了皱眉，斟酌了一下：“我怎么觉得更像□□老大。”

　　林守山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哎，无所谓无所谓，都差不多。”

　　话音一转又接着说：“既然咱都认识了，我以后也尊称您一声曲哥，等回头小弟有难，曲哥别忘了支援一下。”

　　“我也？”曲逸眼皮一撩，反问了一句。

　　“哥，你这外形条件，这气场，一个字牛啊，两个字拉风啊。这走出去，多气派，是吧。”林守山像一个推销员一样给曲逸把好处娓娓道来，到最后曲逸没办法了也就任他去了。

　　云山中学每个人报道的时候都发了一张校园卡，学校里的吃穿用度的钱都从卡里出。而淋浴间更是要插校园卡才能使用，按秒计价，要是磨蹭起来洗次澡都少不了二三十去。

　　学校美名其曰：加强学生时间意识。

　　好在男生洗澡本来也用不了多少工夫，不一会儿淋浴间的门就开了。

　　段章看着三个人聊得还挺开心的，就笑着问：“你们在聊什么？”

　　林守山坐在椅子上晃晃悠悠地回答：“跟曲哥在说等你出来，咱们四个一起去吃个午饭。”

　　段章点点头说：“行，那等我找个校服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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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干嘛！你干嘛！你俩才认识一天！不许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