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Happiness》梦里烟花

53、终点站 二

　　面前巨大的门扉向内缓缓展开，宽阔而无物的房间里显出一个人影。黑发男人和白发少年见此不再半跪，而是站起来后立刻走了进去。
　　我慢了半拍才跟上了他们，逐渐走进这间和入口的门成正比、大的离谱的屋子。蓝紫色的地面四壁和天花板，光滑剔透如同水晶屋一般，天花板比理所当然地比那扇门更高，这次我是真的几乎看不见顶端。而这个房间粗略估计，也有大概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虽然从这座塔的外面看的确是差不多的，但是真正到了里面来看，才让人亲身感觉到了惊悚和不可思议。
　　房间中央有一块高起来的部分，像祭台一样。精致雕刻的阶梯层层向上，形成了一个等梯形，最上端坐着一个人影。
　　我眯眼打量了一会儿才看清了他。——然后懵掉了。
　　黑发男人又一次单膝跪了下来，清冷的声音在大房间里回荡。
　　“我们回来了。”
　　他说了什么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关键在那个上位人的脸，已经让我无比震惊了。
　　“他乡遇故人？”
　　记忆中，还没穿越之前曾与朋友之间有过这样的一次简短的闲谈。
　　“一般来说大概会觉得熟悉吧。”有个朋友说，“但是更多的，其实是震惊和无法相信？喂，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真的！”
　　明明已是很多年前的小片段，此刻却快速地在我脑子里清晰地回放过去……
　　此刻我有点想大叫，虽说已经看到了两个“第二个”的实例，但是我没想到连她也会看到。
　　熟人称不上，即使曾是室友我们始终也没有互相说过什么，关系并不能说好。那个人毕业后也立刻就不见了踪影，但•是，起码这张脸我还是记得的。
　　——长谷川由香里！真央时期我和小惠的那个贵族室友！
　　黑色长发，清秀却显得冷峻的脸孔，还有那双似乎不带感情的浅青色眼眸……以及周身散发出的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诡异气质——严肃，沉默，无口少女……
　　即使是认识的脸，但我通过这两个男人的例子，我也能判断出眼前的长谷川由香里并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家伙。但是同样经过这两个家伙明明长的一模一样，但性格却似乎有点不同的例子，我也不能相信这个从长相到气质都和我认识的那个长谷川一模一样的人，是另一个人。
　　等一下——
　　从这个情形来判断的话——
　　这个人是……掌控者？
　　我又觉得迷茫了。这种情况对我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好理解的，毕竟除了那次袭击之外，我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追寻关于这次敌人的事情……
　　“由香里桑，我们回来了。”温和版的冬狮郎也和沉稳版的乌尔奇奥拉一样单膝着地，非常尊敬地向长谷川说道，“……还有就是，我们从尸魂界带回来这位小姐，希望您分辨一下。”
　　长谷川——也许不是——将视线从黑发男人那里转到我身上，态度依然是雷打不动的沉默。在真央那几年我就很想劝长谷川由香里去现世看看心理医生，毕竟自闭这种病可是……
　　【你又跑题了笨蛋】
　　……好啦我知道了啦。
　　抿抿嘴，我抬起头去，和长谷川对视。奇妙的是，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迷惑，这让我总算感觉到了两个长谷川也是有所不同的，要知道我和长谷川对视从来都没能看透她在想什么。
　　“分辨……？”我试着发出疑惑的字音，希望能得到解答。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仍然没能理清头绪——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带我回来呢？
　　静默了一会儿后，长谷川总算开口了，用一种叫我惊悚的口吻——竟然非常柔和，虽然依然是平调，但却带着丝丝暖意。的确和那个严肃的长谷川是不同的人……
　　“不是的。”她轻声说，但在空旷的房间里也依然靠着回音而显得非常清楚，“虽然有些特殊体质，但并非我们的同类……不过，你的来历似乎也并不一般。”
　　对此我不可置否地耸肩。也不是没想到她在指什么，只不过穿越这种事，在这种情形下说出来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毕竟除了不是这个位面空间的人之外，我和这个世界的人在本质上是没有任何差别的。
　　至少我现在也是二维人物了。
　　“找错人了吗……？”白发少年歉意地向我投来一眼，“很抱歉，这样鲁莽的把你带回来还弄错了……而且现在，我们也不能把你立刻送回去。”
　　“什……？为什么？”担心我泄密不成？不过，我也不觉得我知道了什么值得泄密的事情啊。
　　“并不是的。”我问的是那个冬狮郎，然而回答我的却是长谷川。她轻微摇头说，“事实上，我们现在将你送回去是把你推进火坑……”
　　我一滞。的确，如果我被掳走又毫发无伤的回去，这算怎么回事？就算以队长们的脑子能想到我这种小人物跟敌人扯不上关系，可流言蜚语也够我受的了。
　　“而且……战争很快就要开始了。”她忽然像是自言自语般地低喃起来，“这场战斗……不可以……现在还不能够……”说了什么，我只是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并没有完全听到，因此又是一片迷雾。
　　“……总之请你先留下吧。”长谷川说道，“虽然很失礼，但现在只能请你先委屈一下，等到了时候我们会将你送回你的伙伴身旁……那么你的名字是？”
　　“若雪，”我听见自己回答，“我叫风若雪。请问你是……？”
　　“我？”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微笑，长谷川的笑容实在令我很不适应，“嗯，是呢……我是长谷川由香里。”
　　听到那名字，我忽然不禁笑起来。
　　“呵呵……”
　　她疑惑地转动眼珠：“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不过这里产生了点疑问而已。”我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真是奇妙呢……不管是日番谷冬狮郎也好，乌尔奇奥拉•西法也好，还是你也好……”我缓缓看过三个人身上，才说下去，“我全都知道哦。”
　　长谷川微微一愣，随后微笑，“是吗……你认识我的【真身】啊。”
　　“啊，学生时代的舍友，虽然并不是特别熟悉，但也算是认识的。”我说，“乌尔奇奥拉•西法则是听说过而已，现任虚圈的掌权人，就是因为他的决策才能让虚圈和尸魂界保持一个平衡……而日番谷冬狮郎。”
　　我停顿了一下，也看到了白发少年脸上露出的尴尬。
　　“怎么？”长谷川问。
　　我扬起微笑说，“我认识的那个，可是我刚刚确定关系的恋人哦。”
　　“……日番谷君的真身吗？”长谷川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那还真是……”
　　我立刻打断她，“别的事情我没有兴趣，我只是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认真地看着她说道，“要是别人，我还可以不管，可是出现两个男友，任谁都会想要知道真相的吧？”
　　长谷川停顿了一会儿，但她并不是不想告诉我，而是在想应该怎么说。
　　理清了思绪之后，她开口了，“这么说好了…………”

　　＃＃＃＃＃

　　冬狮郎清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大概是在一家民居里的。回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好——再就是后悔没把刀带着，不然也不至于让若雪被带走。
　　其实这次的敌人是什么人，瀞灵廷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对敌可以说是虚圈和尸魂界联手的，但查找文件这事儿还真就只有瀞灵廷能做，谁让虚圈相当于无法社会，虚这种“生物”也是最初只有最单纯欲望的，现在有乌尔奇奥拉管辖就不错了，更不要说古代文献之类的东西，那在虚圈里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花了几乎五六年的时间，瀞灵廷才从废弃了很多年的祭祀遗迹中找到了数万年前的文献记录，确认了敌人——“终点站”这个空间里生存者的存在。
　　终点站，意为不确定物终点站。所有不被现世、尸魂界、虚圈接受的事物都会前往那里，也可以说就像个垃圾站，一切被丢弃的东西都遗失到了那个空间。而这个“遗失之物”的界限却大得吓人，可以说凡是被丢弃的东西都可以——也就是说“人格”也是可以的。
　　身为垃圾集中点的“终点站”也可以说是其他三界的一个镜像位面，因为不可能有人拥有一切，总是丢弃过什么的，所以这些被他们丢弃的东西就会在终点站的空间中聚集起来，形成另一个“丢弃物的主人”——和“真身”长得完全一样，性格之类的却又几乎都不相符的存在。
　　也就是说，那个日番谷冬狮郎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就是他自己，也不是他自己，也可以说——是过去的他的集合体。那个日番谷冬狮郎所拥有的东西，都是这个日番谷冬狮郎曾经丢掉的。而那个乌尔奇奥拉，恐怕也是由虚圈的那位丢掉过的人格凝聚起来的。
　　说起来，他听黑崎一护说过的来着，乌尔奇奥拉曾经和井上织姬扯过点关系，对于人类和死神所拥有的“心”的含义产生过极大的困惑与好奇。
　　这么说来，乌尔奇奥拉便是并不拥有“心”的，相反的，终点站的乌尔奇奥拉便拥有心，和那个情感缺乏的破面不同，他在心境上恐怕和普通人类没有分别……
　　——还真是讽刺。
　　他想。不光是乌尔奇奥拉的例子，还有若雪的事……另一个他带走了她，这叫什么事儿？
　　“你醒了吗？”民居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了，一个面貌清秀温婉的女子打开门走进来，亲切地询问道。
　　“谢谢你救了我……”冬狮郎撑着床板坐起来。现在关键还得先回瀞灵廷去，若雪被带走一定还有什么原因，也许会成为战争的突破口也说不定……最重要的是，得尽早把她带回来。
　　“哎，你别动啊。”她急忙想要阻拦，“那么重的伤势怎么可以起来呢——”忽然有人又从外面走进来，将手搭在她肩膀上。
　　“惣——”
　　冬狮郎一开始还没抬头，但听到接着响起来的男声，动作猛地滞住。
　　“美奈子，你先回去休息吧……你的身体也很差了。”
　　即使已经过去很久，他也能感到自己血液冲上大脑，一瞬间头脑发热。带着仇恨的目光瞪着那个出现在门口的男人。
　　“————蓝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