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科举做官的日子》毫升菌

15、转班风波

　　刚走进小学班里，与坐在门口的同窗陆沛对上视线，就发现对面的人蓦地僵硬了一瞬。

　　不待他多想，原本嬉笑嘈杂的班里人也突然安静下来，像是看到什么令人惊讶的东西。

　　有问题。

　　虽然凝滞的气氛只维持了一秒，但许向北不是傻子，还是感觉出背后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正要往里走，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许向北，来这边坐。”闻声望去，正是韩琪律。

　　忽然想到了什么，许向北看向自己原本的座位，却发现常坐的条案前已经坐着一个陌生的脸孔，对上他的视线时还莫名露出了几分不屑的神色。

　　周围的学子们虽然还是如先前一般说话看书，但时不时飞向许向北的眼神和指指点点的模样，许向北了然：

　　看来不过一个多月没来，又有人搞事情啊。

　　心里冷笑一声，也不纠结，径直走向韩琪律的方向。

　　刚在韩琪律背后的空座位坐下，便对上韩琪律胖嘟嘟的和气笑脸，许向北也缓了脸上的神色，笑着与之打招呼。

　　韩琪律却是眉头微微挑起，指控道：“你干嘛不让我早上接你啊？手都没好就爱逞能。”

　　手都没好就爱逞能，是老爷子最近的口头禅，倒是没想到，被近来时不时上门的韩琪律学了去。

　　自打那日去了一趟乘田村，韩琪律的态度就发生180度大转变，不但不再与他为难，反而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又是上门找他玩耍，又是老实听话帮忙干活，别说，胖乎乎的小模样倒是挺讨温氏的喜欢。

　　许向北却是不知道，下乡改造一日游的韩琪律，就像是突然明白了自家生活的幸福，不挑嘴了，还主动要干家务了，被自家奶奶和老爹抱着一顿好亲，一个劲儿夸他懂事儿了。

　　打小没被自个儿爹这么夸过的韩小胖，心里越发肯定跟着许向北一定有好果子吃。

　　许向北对上韩琪律的埋怨也不介意，解释道：“范闻宇在我家住着呢，不让他干点活，他得多不自在啊。”韩小胖家在城东也不顺路，何必麻烦他。

　　默默下巴，许向北啧了一声，“怎么回事儿啊？怎么都这么对着我……”指指点点的，手指对着人群小弧度转了一圈，不用说出来，韩琪律也懂了。

　　却是挠挠头，一副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模样。

　　许向北眼睛一转，试探地问道：“我也知道最近有不少关于我的不好的传闻……”

　　韩小胖有些惊讶又不禁松了口气：“你都知道了啊，你也别往心里去，过段时间就好了，甭理他们，他们就是酸的。”

　　心思微动，许向北点点头：“我也知道之前考第一名可能让某些人不高兴了……”回想这一段时间，恐怕也只有这么一件事有可能了。

　　韩小胖听了他的话果然格外气忿：“管他们干嘛，他们一群嫉妒得瞎了眼的，他们不高兴他们的，下次你还考第一看他们有什么说的！”

　　下次……？

　　许向北心下一沉，荀父子之前给他说的话他还记得清清楚楚：马上就要将他调到应试班的。可是如果荀父子已经公布了这件事，为什么韩琪律还说下次考试？

　　要知道应试班和小学班的考试，根本不在一个榜上排名！

　　隐隐有所感觉的许向北，抬头正想多问一句，便对上了荀父子的目光。

　　“许向北，跟我出来下。”安排好诵读，荀父子便率先走在前面。

　　许向北站起身，拍了拍比他更惊慌的韩小胖，顺着条案间的通道往前走。不用回头看，他也能感觉到诸多看好戏的眼神聚集在他背上。

　　这样的注视，若换了其他学子恐怕早就露出怯意恐慌了，但对许向北来说却是任何不适，神色自若得仿佛是去领奖。

　　这样的淡定落在沈鹿眼里却仿若挑衅一般，将他心里的不快按耐下，抬头直视向朝着这边走来的许向北，轻轻点头，脸上带着一个略带歉意的笑。

　　许向北有些诧异，心下兀的对这个从未有过交集的同窗生出些警惕，这个时候冒出来的人，十有八九与之有关。

　　挑挑眉，回了一个更肆意无畏的笑，便快步离开了教室。

　　沈鹿对这个意料之外的肆意笑容尤为不快，条案下的手紧紧攥住衣摆，连青筋也冒了出来。

　　哼，看你一会儿还笑不笑得出来。

　　……

　　转过一个回廊，许向北又走进了荀夫子的备课室，却见到备课室里的另一张桌案后还坐了个年约三十的男子。

　　许向北并不熟悉这个人，却也知晓他就是京云学馆的另一名夫子，主管应试班的卢夫子。

　　早就听闻了不少卢夫子的传闻，这却真正第一次与之接触。据传这位卢夫子年仅20出头便中了秀才，后虽没能一次通过乡试成为举人，但以他展现的才学名声，人们相信下一次乡试他必会通过。

　　可惜着实时运不佳，临近第二次乡试时却遇到他家里父亲过世，因为丁忧三年期间不做官、不婚娶、不赴宴、不应考的儒家礼教要求，他不得已又守孝了三年。

　　后来为了维持家里开支，也为了日后赶考的大笔花销，才与荀父子一同开了这京云学馆。但是人们始终相信，以他的学识，中举是迟早的事，而他也一直这般相信着。

　　许向北向两位夫子行礼问了好，便行为恭敬神态自然地站在两人面前等待他们开口。

　　沉默了一会儿，两位夫子对视了几眼，却始终无人说话。

　　荀夫子看着眼前的学生有些无奈，不知如何开口，前些日子自己主动提起的事，现在却生了变故……

　　卢夫子故作不知荀父子的为难，在他看来他与许向北并无交集，亦非他闹下的事，怎么也由不到他开口，当这个恶人。便只神情漠然的瞟了许向北两眼依旧缄默不言。

　　荀夫子似是看出了卢父子的想法，还是率先开了口：

　　“之前与你提到过转班的事你可还记得？”

　　许向北轻轻点头：“学生记得。”

　　怎么可能忘！

　　“上一次应试班招人已是一年多前了，这期间卢夫子与我商定了一个新招入学的条件，之前与你说起时未来得及与你说明。”

　　这话许向北自是不信的，荀夫子并非什么年老忘性大的人，不可能忘了入学应试班的要求。而且若真是这般，大可在下学后，任意找个时间私下里与我说明，不必在上课时间与卢夫子一同来见我，毕竟都是要脸面的人，若真是自己的失误，怎么也不会当着另一个夫子的面提及。

　　但许向北只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请夫子明示。”

　　荀夫子顿了一顿，看向一直观察着许向北的卢夫子，见他收回视线颇不耐烦地点点头，才又继续道：“年末岁考排名前列的学生，方能有机会转入应试班。近日应试班虽空出一个位置，你虽是近期月考第一，但去岁年末却是沈鹿拿了第一名，为此，我们决定根据今年岁考的成绩再决定转班的名额。对此你可有异议？”

　　不待许向北开口，就听旁坐的卢夫子高抬着下巴，低哼一声：“哼，能给他机会就不错了，有异议就乖乖呆在小学班吧。左不过是一时运气罢了。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还以为自己能有多大能耐，就想进应试班了。”

　　一番话说得毫不客气，许向北却没有如他想象中变得羞恼愤怒，甚至没有一丝动容，只神情自然地向他轻鞠一礼，又同样对着荀夫子鞠了一礼，微笑说道：“学生无异议，谨听夫子安排。”

　　许向北虽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敌意，但想看他不情不愿惊慌出丑？再给他扣一个不敬先生不遵师命的帽子？甚至直接把他踢出考验？

　　想都别想！

　　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一时爱阔天空！许向北催眠自己，露出了一个憨厚中带着诚恳，诚恳中带着感动的笑容，硬是把卢夫子的后话堵在嘴里，就是吐不出来。

　　看着卢夫子如鲠在喉的模样，荀夫子却是偷偷勾起唇角，看着许向北的眼里多了丝意味深长的滋味儿。卢夫子对许向北说的话，全然就是荀夫子的心声。

　　两人虽面上和气，但卢夫子一向自持年轻，有更进一步的可能，偶尔便会因此在荀夫子面前露出自得的神色，令荀夫子颇为尴尬不快。

　　许向北能忍受嘲讽，将这张臭嘴噎得不轻，着实令他老怀甚慰，欣喜异常啊。要知道这次，若不是卢夫子不知打哪儿听了消息，非说许向北作弊，人品有问题，不愿相信他的解释，也不会闹这一出，让他平白失信于他人。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丢了他为人夫子的威严信力。

　　被打发出来的许向北自然猜不到荀夫子的心思，但是他已经可以肯定，在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不但迫使荀夫子改变转班的流程，还让卢夫子对他有所厌恶，甚至还将沈鹿牵扯其中……

　　想到先前对他歉意一笑的沈鹿，许向北微眯起眼，视线穿过院子落在对面的教室里的沈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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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开始我很好奇，为什么守孝一般是三年，后来看到有一种说法：
当你父母把你生下来之后，还要把你抱两年才能放下来自己走路，加上怀胎一年就是三年，子女为了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所以要守孝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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