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九殿下实录》羊阿白

73、第 73 章

　　“那我便自行前往，等到了许州再来找小九，如此可好？”颜清悦笑着问道。

　　萧衍不解地眨了眨眼，“可这与笙儿同我一起前去有何不同？”

　　“自然是不同的。”颜清悦声音轻柔地回答道，“我只是恰巧在许州碰见小九罢了，可不是因为小九私携家眷前往。”

　　“我不是不愿带笙儿去，只是这重灾之地混乱不堪，一路衣食住行定当从简，外加上半月有余的舟车劳顿，我不想让笙儿受这苦。”萧衍拢着眉心低声道，“其实左不过数月罢了，等解决了此事，我就能一直留在京中陪着笙儿了。”

　　“傻小九，你怎么总是喜欢皱眉？”颜清悦摩挲着萧衍的眉骨，柔声道，“小九不要皱眉，我会觉得是我对小九不够好。”

　　萧衍闻言立刻松开了眉头，微微摇头道：“若笙儿对我这般还算是不够好，那这天下就没对我好的人了……”

　　颜清悦见萧衍说着说着忽地顿住了，奇怪地问道：“小九怎么了？”

　　萧衍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摇着头轻声道：“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有话想与笙儿说，可是到了嘴边却又忘记了。”

　　颜清悦看了她一眼，微垂着眸子淡声道：“嗯……那等小九忆起了再同我说好了。”

　　萧衍抿了抿唇，用拇指轻扣着余下四指的指甲，声音极低地说：“笙儿莫生我的气，只是这事我自己都还未曾想清楚，不知道该如何同笙儿说。”

　　“小九不必同我解释，我知道小九必然有自己的苦衷。”颜清悦轻握住萧衍的手道，“小九在我这，永远都不需要觉得为难的，我与小九说过，小九是我的夫君，无论小九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小九的。”

　　“笙儿为何总是唤我小九，而不唤我别的？”萧衍疑惑地问道。

　　“小九不喜欢我这么唤你吗？”颜清悦轻声反问道。

　　“倒也不是。”萧衍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好奇罢了。”

　　颜清悦声音温润轻柔地解释道：“因为我初识小九时，小九并未与我互通名讳，我只知晓小九的宫人唤小九为九殿下，便就一直这么叫了。”

　　萧衍挠了挠头，赧然地笑道：“那时年幼，宫中的人俱认识我，我极少同人提起大名，都未想到这一点。”

　　“那小九可是想让我换个称呼？”

　　“不不不。”萧衍连忙摆手，“笙儿喜欢如何唤我，便如何唤我就是。”

　　颜清悦噙着笑看了萧衍一会，轻声唤了几句：“瑾瑜？小衍？衍儿？”最后她摇了摇头，“好像还是小九好听些。”

　　“嗯？”萧衍歪着头不解道，“笙儿为何不唤我夫君呢？”

　　这次颜清悦倒是回答的很快，“因为不好听。”

　　“不好听吗？”萧衍更加的不解，“可是笙儿不是喜欢我唤你夫人吗？”

　　颜清悦勾着嘴角道：“我还是更喜欢小九唤我颜姐姐。”

　　“可是笙儿又不是我姐姐，笙儿是我的夫人。”萧衍不满地鼓了鼓腮帮子。

　　颜清悦轻轻戳了戳萧衍的脸颊，眼里晕着宠溺柔和的笑意，温声道：“可是我的年纪比小九大呀，自然也是小九的姐姐，而且小九不是想要特别一点的称呼吗？除了小九外，可没人唤我姐姐。”

　　萧衍撅着嘴拉住颜清悦的手，嘟嚷道：“可是笙儿这么说，我总觉得笙儿把我当成了小孩子。”

　　颜清悦温柔一笑，“小九本就还是个孩子。”

　　“我可不小了！别人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孩子都有了呢！”萧衍皱着鼻子反驳道，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好好好，小九不小了。”颜清悦眼里笑意更甚，顺着她的话头逗她道，“小九是大孩子了。”

　　萧衍一噎，气声道：“笙儿！”

　　颜清悦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像哄孩子一般哄她道：“我逗小九的，小九都能保护我了，怎么还会是小孩子呢？”

　　萧衍总觉得这话听着好像哪里不对劲，可还没来得及细想，眼前忽然笼下一道阴影，而后她便说不出话来了。

　　颜清悦的掌心紧贴着萧衍的后颈，动作温温柔柔的，却还是让萧衍感觉有些透不上气来，大脑都快要缺氧了，令她完全没办法继续思考。

　　情深意浓的时候，颜清悦轻抚着萧衍的眉眼，声音低哑地诱哄她道：“小九，叫姐姐。”

　　那一声声“姐姐”，是难以克制的低吟，也是饱含情意的浅唱。

　　安然入眠的前夕，萧衍有些恍然地想，笙儿绝对是故意的吧……

　　最后萧衍还是说服了颜清悦，让她在京都等她回来。

　　临出发前颜清悦替她整理着衣袍，一边不放心地叮嘱道：“近来天气变化不定，忽冷忽热，小九要注意添减衣物，切莫因为贪凉嫌热受了寒，若是有哪里不适一定要及时告知温恒或碧羽，知道了吗？”

　　萧衍有些好笑地点点头，“笙儿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若是遇见什么麻烦，或是有何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传信回来，我会与二哥商议，想办法帮助小九的。”

　　“嗯？”萧衍疑惑地问道，“颜侍郎不去吗？”

　　这灾情是颜梁博发现的，他也是最有可能接替户部尚书之位的人，户部尚书居然没让他随行？

　　“二哥要留在京中处理商贾赠银一事，由另一位侍郎大人同你们前去许州。”颜清悦柔声解释道，“我也希望二哥能随行，若是有事二哥还能帮上小九不少，可这是皇上与父亲的意思……”

　　颜清悦微微拢了拢眉心，“所以此次前去赈灾，一切都得靠小九自己了，小九定要事事小心，凡事多留个心眼，莫让有些人有机可乘。”

　　“放心，我会的。”萧衍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捧着颜清悦的脸颊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我该走了，方便时我会令人传信回来的，笙儿也要注意身子，照顾好自己。”

　　两人就站在王府门口，周围还有不少下人和护卫在看着，颜清悦不好意思地垂下双眸，轻声“嗯”了一句，“我会的，小九莫要担心我。”

　　萧衍眼里含着笑，把半夜用了宵夜后准备好的信拿出来交给颜清悦，“这信待笙儿想我时再拆开吧。”

　　说完她虚虚地抱了一下颜清悦，才恋恋不舍地踏上了马车，趴在车窗上朝颜清悦挥了挥手，一直到那张温柔娇俏的容颜完全看不见了，才缩回了探在窗外的脑袋。

　　她半靠在车厢上，微阖着眼眸摩挲着腰间的名佩，有些出神地想：也不知道笙儿看了那封信后，会有什么反应。

　　待萧衍离开后，颜清悦打发了门口送行的下人，而后回了院子，坐在院角的凉亭里仔细又小心地拆开了那封，写着‘笙儿亲启’的信。

　　依旧是隽秀工整的字迹，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张宣纸，看得出来执笔之人极为用心，那冰冷的字眼仿佛都带了温暖的情意。

　　【笙儿，
　　不知你看见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多久，也不知这段时日你在京都过得如何，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但我知道我很想你。
　　我在这边过得很好，有乖乖听你的话，好生用膳好好休息，笙儿不要担心我。

　　笙儿，待我解决了两州的灾情，我就带你出去游山玩水吧，不然笙儿总是待在府里都会闷坏的。
　　不过等我回来可能已经立冬了，好像也不适合出游了，那我答应笙儿等到了春日，我们就离京，去看那浮岚暖翠，水秀山明。
　　……】

　　萧衍絮絮叨叨写了很多，在信末用很小的字写道：

　　【笙儿，大哥待我很好，随行的大臣们也待我很好，我一切都很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笙儿不在这里。
　　我其实不是怕别人嚼舌根，也不是怕他们去父皇面前弹劾我，而是不想笙儿跟着我受苦。
　　笙儿会理解我的对吧？】

　　落款处，萧衍用更小的字写道：

　　【一切安好，颜姐姐勿念。】

　　【萧瑾瑜留。】

　　颜清悦垂下眸子，眼底氤氲着水汽，指尖抚过柔软如丝的纸面，唇角慢慢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她取下腰间的香囊，将信折好放入了香囊里，轻声对一旁的洗砚道：“洗砚，去备一辆马车，再命人去告知二哥，我要随小九去许州，计划若有变我会再派人传口信给他。”

　　“小姐？”

　　“你只管去便是了。”

　　“……是。”洗砚福身行了一礼，快步离开了。

　　颜清悦将香囊重新别回腰上，起身回了屋内，随意地收拾了几件衣物，又将几封早已写好的信交给颐轼，低声吩咐了他几句，末了嘱咐道：“我不在京中时莫要出什么岔子，若是有人来王府寻我，第一月你便说我身子不适不便见客，第二月你便说我去了京外的寺庙为北魏祈福，归期未定，也未曾告诉你等我去了哪里，明白了吗？”

　　颐轼看清信上的名字后，小心地把它们收进袖袋里，点头道：“属下明白，王妃您一路上小心。”

　　“嗯。”颜清悦颔首，“若有何事，你让薛掌柜同我联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