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九殿下实录》羊阿白

24、第 24 章

　　苏贵妃一见萧衍脚步轻快的模样，笑着问道：“何事让衍儿如此高兴？”

　　“母妃，父皇准许儿臣去府上了！”萧衍行了一礼，声音里满是愉悦。

　　苏贵妃微微惊讶道：“衍儿这么快就把百遍律法抄完了？”

　　萧衍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是啊。”

　　“那衍儿准备何日归府？”

　　“今日便去。”

　　“如此着急？”

　　萧衍挠了挠头，把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避的重自然是她把父皇惹生气一事。

　　哪想到苏贵妃一眼就看穿了她，“衍儿如此着急出宫，莫不是又惹你父皇生气了？”

　　“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母妃的眼睛。”萧衍干笑道。

　　“衍儿这次又做了什么？”

　　萧衍抿了抿唇，心虚地说：“儿臣只是同父皇说，不愿要母后选的那个宫女。”

　　“胡闹！本宫不是告诉了你，这件事情本宫会替你解决吗？”

　　“可是父皇已经同意了儿臣的请求，儿臣可以在纤云宫挑选一个宫女带回王府，这样不是更妥当吗？”

　　“是更为妥当，可你不能因为这种小事惹怒你父皇。”苏贵妃拢眉道，“你要做何事应当同本宫商量才是。”

　　“儿臣保证日后有事一定会同母妃商量的。”萧衍凑近了些给苏贵妃按摩肩膀，讨好道，“母妃不要生儿臣的气了。”

　　“你啊，莫老是犯了错后再来本宫这里卖乖。”苏贵妃的话虽是这么说的，但表情还是挺受用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萧衍抿着唇笑，一副乖巧的模样。

　　“好了。”苏贵妃按住她的手道，“坐下吧，本宫有话同你说。”

　　“母妃请讲。”萧衍做出洗耳恭听状。

　　“你马上就要及冠了，也马上就要为人夫了，切莫再想从前一样贪玩耍性子了，知道了吗？”

　　萧衍点点头，“儿臣知道了。”

　　“你出宫之后要好生照顾自己，万事都要当心些，不要让本宫担心。”

　　“母妃放心，儿臣不是小孩子了，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萧衍笑道，“再说温恒也会一直跟着儿臣，不会有什么事的。”

　　“这天气炎热，你莫要贪凉，小心伤了身子……”苏贵妃絮絮叨叨地嘱咐了近一柱香，萧衍都一一笑着应了，末了苏贵妃叹了口气道，“你与颜三小姐的婚约虽是万不得已，但你也莫亏待了人家，就算不喜欢，也要相敬如宾，知道了吗？”

　　“嗯，儿臣都记住了。”萧衍点了点头，站起身郑重的给苏贵妃行了一礼，“儿臣不在宫中，母妃也要好生照顾自己，得空的时候，儿臣会来看望母妃的。”

　　苏贵妃不舍地扶起萧衍，柔声道：“时辰不早了，衍儿快去收拾吧。”

　　萧衍也极为不舍地看了苏贵妃一眼，眼底生热，拱手道：“那儿臣先走了，母妃您多保重。”

　　“嗯，去吧。”

　　待萧衍走到自己殿外时，温恒已经打点好一切，带着要一起去福王府的宫人们在院里等她了，见她回来，温恒上前几步抱拳道：“殿下，一切准备妥当，即刻便可出宫。”

　　“那些文书你可处理好了？”萧衍压低声音问道。

　　温恒微微点了一下头。

　　“那便出发吧，今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是。”温恒拱手应下，把萧衍扶上了肩舆，二十几个宫人抬着箱子跟在他们后面。

　　本来按照北魏的宫规，整个皇宫只有皇上、正二品以上的嫔妃、太后及太上皇等，才可以在宫中坐车辇或肩舆，余下的不管是大臣还是皇子公主都只能在宫中步行。

　　除了两种情况，一是皇帝特赦，二是当皇子赐了封号之后，出宫那日才可以乘肩舆离开皇宫，也算是一种新身份的宣告。

　　不过就算是平日里可以坐肩舆，萧衍也不喜欢坐，谁喜欢被当成耍猴人手里的猴子看？被看就算了，每个瞧见她的宫人和侍卫还要朝她行礼，每逢遇到行礼的人，那轿子就要慢一些，这时快时慢的，晃得她直想吐。

　　到底是哪位先祖定了一个这么折磨人的规矩？！

　　好不容易晃晃荡荡地出了宫，十分煎熬的萧衍立马吩咐抬肩舆的人停下，让他们先去王府去，她要自己走回去缓一下。

　　温恒见她脸色难看，担心地问道：“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哪都不舒服。”萧衍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换你被晃一路试试？”

　　“属下给您准备了酸梅，您要不要尝尝？”温恒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小布包，提议道。

　　萧衍眉毛一挑，伸手拿过那个小布包，颇为满意地说：“算你想得周到。”

　　把酸梅扔进嘴里含了好一会，那种恶心感才被压了下去，她的脸色跟着好了不少，说话也没之前那般有气无力的，“温恒，有件事交给你去办。”

　　“王爷请吩咐。”

　　萧衍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温恒，温恒听完点了点头，“属下知道了。”

　　“仔细些，别留下什么把柄。”萧衍低声嘱咐道。

　　“王爷放心。”温恒简短地回道。

　　萧衍“嗯”了一声，还没走几步，又突然想起了在御书房看见的几位大臣，询问道：“温恒，我没去上朝的这几日，朝中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温恒想了想，摇头道：“并未发生什么大事。”

　　“你确定吗？你该不会也像我一样上朝的时候走神了吧？”萧衍丝毫不脸红地质疑温恒道。

　　温恒：“……”

　　萧衍见他这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笑的，我自然知道你不会走神的，不过这就奇怪了。”

　　“王爷觉得何事奇怪？”温恒疑惑道。

　　“今日我去御书房，看见了除兵部和刑部外的四位尚书，还有颜丞相，他们在同父皇商议什么。”萧衍摩挲着下巴道，“照理来说，这应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如此，可是朝堂上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岂不是很奇怪？”

　　“或许几位大人所为的不是同一件事情。”

　　“我自然知晓吏部和礼部尚书所为何事，可是户部和工部尚书又是为了何事？难不成哪处又发生了灾情？”

　　“近来天气干燥，未曾下过一场雨，偏北的城镇的确有可能发生干旱。”

　　萧衍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皱着眉头像是在想什么。

　　温恒见状，忙劝道：“就算当真有灾情，王爷也切莫去趟这趟浑水。”

　　萧衍眉头皱得更深，看起来很不开心，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嗯，我心中有数。”

　　她知道朝廷拨款赈灾一事，自然是逃不开各级官员的剥削，而有胆子行贪污之事的官员，一般都与某些有权势的大臣或是皇子有所往来。

　　若是要想顺利赈灾，必先将这些蛀虫连根拔起，这比兴修水利还要难，毕竟这其中牵连甚广，此事不管交与谁做，都是一份得罪人的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近些年国库花在赈灾上的银两甚多，可当真解决了问题才不过两三件罢了，原因为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他父皇也无可奈何，因为当真彻查起来朝中起码有过半的大臣参与其中，怕是天牢都容不下这么多人，更别说大批官员被革职查办，空置下来的职位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能补上，

　　而且朝政动荡不安，定会导致民不聊生、外敌趁机入侵等，北魏王朝就此覆灭也不是没有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慢慢的、不着痕迹的，把那些人一一清理掉，亦或是找一个并不怕得罪人也不怕死的人去赈灾。

　　不管是哪一种，都如温恒所说，这是一摊浑水，碰不得更趟不得。

　　她当然知道温恒在担心什么，若是威胁了那些人的利益，下场必然不会太好。但她同样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北魏的子民受苦受难，更不想赈灾一事又同往年一般不了了之。

　　不过她现在在朝中孤立无援，若是想参与此事，首先要获得某个有实权的大臣的支持，再者她不能主动请求，得想法子让别人推举她去。

　　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她舅公，但她的舅公身为鸿胪寺少卿实在不适合去提这件事，而且舅公一定会告诉她母妃，她母妃定然会同温恒一样，不允许她去的。

　　那应该去找谁才好呢…

　　萧衍绞尽脑汁地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人，若是没有那本无名奏折和与颜清悦的婚事，她可能会去找楚王或安王，但眼下除了八皇子萧文翰，余下的皇兄们她一个都不相信，可她八哥又从不参与朝堂之事，让他去提实在显得突兀。

　　还有一个人，既不会显得唐突，又符合情理——她的岳父——颜丞相。

　　其实她与其在这自寻烦恼的去猜测是不是发生了灾情，还不如直接去问颜丞相。哪怕那日几位大臣所为的不是同一件事，但颜丞相肯定都知道是什么事。

　　可是宣旨那日颜丞相对她的态度实在是不怎么好啊，就差没在脸上写着他很讨厌她了。

　　想想也是，以颜丞相的身份和地位，他的嫡女应该是嫁给太子才对，现在却嫁给了一个最无权无势还声名狼藉的皇子，不待见她也是正常的。

　　萧衍轻叹了一口气，还是算了吧，她的脸皮也没厚到上杆子地跑到别人府上遭受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