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九殿下实录》羊阿白

23、第 23 章

　　“儿臣这几日都在调养身子，未曾见过她们，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萧衍摇了摇头道，“只是儿臣不能纳妾。”

　　“这是为何？”

　　“儿臣心悦清悦姑娘，只愿与她白首共相，不愿娶她人为妾。”

　　“小九，深情固然是好事，可是纳妾乃是为了延绵子嗣，这是你的责任。”

　　“可是儿臣已答应清悦姑娘，此生永不纳妾。”萧衍脸不红不心跳地撒谎道，“若是儿臣没有做到，儿臣岂不成了言而无信之人？太傅教导儿臣，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可这皇室的亲胄们有谁不曾纳妾？”

　　“正是因为不曾有过，所以才显得愈发珍贵。”萧衍顿了顿，放软了声音，露出几分软弱的模样，“而且清悦姑娘乃是颜丞相的掌上明珠，若是儿臣待清悦姑娘不好，儿臣怕……”怕什么不言而喻。

　　皇后爱怜地摸了摸萧衍的头，安抚道：“小九是皇子，颜丞相只是臣子，就算小九真有什么不妥之处，颜丞相也不敢对小九怎么样的。”

　　萧衍抿着唇没有说话，俨然一副怕极了的模样。

　　皇后见他这样，轻叹道：“若是小九当真不喜欢她们，那这纳妾之事便先缓缓罢。”

　　萧衍眼底闪过一丝欣喜，忙不迭地行礼道：“儿臣谢过母妃。”

　　“你这孩子，快起来。”皇后起身走上前扶起萧衍，有些为难地说，“只不过这事乃是皇上的旨意，本宫若是没有替小九寻到良妾，皇上怕是会怪罪于本宫。”

　　萧衍一下就听明白了皇后话里的意思，忙道：“儿臣自会与父皇言明，母后不必担心。”

　　皇后这才好像放心下来，又同萧衍闲聊了几句，便放他回去了。

　　听得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三皇子萧和畅从内殿走出来，看着萧衍离开的背影，讥笑道：“胆子这么小，连纳个妾都不敢，当真是个废物。”

　　“泽儿！”皇后蹙眉唤道。

　　“难道儿臣说错了吗？”萧和畅冷哼一声，“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居然把颜丞相的千金许配给这个废物！早知道他如此软弱，儿臣也不必费尽心思地寻到珍儿送去纤云宫了。”

　　“兴许你父皇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把颜丞相的嫡女许配给小九。”皇后浅声道，“若是你父皇把颜清悦许配给楚王，你和安王他们还坐得住吗？”

　　萧和畅想了想，觉得皇后说得也有道理。在还未成婚的皇子里，把颜清悦许配给除萧衍以外的任何一个，对于其他的皇子来说都是威胁，那娶回去的可就不是美娇娘，而是活阎王了。

　　“那父皇最好期望小九没有多余的心思，不然……”萧和畅阴冷地笑道，“做哥哥的怕他活不过五更。”

　　“泽儿！这里是皇宫，不是晋王府！”皇后警告般地扫了他一眼。

　　“母后怕什么？这殿里又没有外人。”萧和畅毫不在意地笑着说。

　　“你需得知晓隔墙有耳。”

　　“有武振在外面，别说是什么阿猫阿狗了，连只苍蝇都靠近不得，母后尽管放心。”

　　“他们都在等着你犯错，你还是谨慎些为好。”

　　“母后放心好了，儿臣心里有数。”萧和畅拱手一笑，“儿臣府里还有事，便不陪母后用膳了，儿臣告退。”

　　皇后望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人人都说九皇子玩世不恭不堪委以重任，可是她的泽儿又何尝不是不听劝告目中无人？

　　*

　　萧衍回到纤云宫后直接去了书房，今日温恒当差，她便唤了来宝和十几个小太监，马不停蹄地搬上装满罚抄的箱子去了御书房。

　　棘斯公公远见他浩浩荡荡地带着一群人来御书房吓了一跳，忙迎上前问道：“福王殿下，您这是？”

　　“棘斯公公。”萧衍示意宫人们停下，回答道，“本王前来复旨。”

　　棘斯公公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您差人来告知咱家一声便是，不必亲自前来。”

　　“本王正好有事禀告父皇，就不劳烦棘斯公公跑一趟了。”

　　“皇上正在御书房商议国事，福王殿下还是晚些再来吧。”

　　“左右本王也没有旁的事情，在这等等也无妨。”萧衍侧身指着那堆箱子道，“棘斯公公不妨先查看一下？”

　　宫人们把箱子放在地上一一打开供棘斯公公检查，每一箱棘斯公公都稍稍翻查了一下，笑着对萧衍道：“福王殿下辛苦了，咱家这就去禀告皇上。”

　　萧衍：“？？？”

　　方才不是还说父皇在商议国事让她晚些再来吗？

　　感觉自己被戏弄了的萧衍扯着笑道：“那就劳烦公公了。”

　　“福王殿下客气了。”棘斯公公欠了欠身，转身进了御书房。

　　棘斯公公进去了整整一柱香的功夫才出来，躬身对萧衍道：“福王殿下，皇上有请。”

　　萧衍道了声谢，径直进了御书房，却见礼部、工部、吏部、户部尚书和颜丞相都坐在里面，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

　　萧衍被看得有些尴尬，垂下头尽量让自己无视那些直勾勾的视线，跪下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遂帝挥了挥手，侧头对几位大臣道，“诸位爱卿先回去罢，此事明日再议。”

　　“是。”几位大臣纷纷起身行礼，“微臣告退。”

　　待他们都走后，遂帝才开口问道：“衍儿今日来御书房是有何事？”

　　“回父皇的话，父皇罚儿臣抄写律法百遍，儿臣都已抄完，今日便是来复旨的。”

　　“若只是复旨，你只需差人来寻棘斯即可。”遂帝扫了他一眼道，“恐还有旁的事情要同朕说吧？”

　　“父皇英明，儿臣的确有事想要禀告父皇。”

　　遂帝“嗯”了一声，“说来听听。”

　　“儿臣不愿纳妾，恳请父皇收回成命。”萧衍屈膝道。

　　“纳妾？朕何时让你纳妾？”遂帝疑惑道。

　　一听这话萧衍更是不解，“父皇不是让母后替儿臣挑选两个宫女去纤云宫吗？”

　　“那只是为了教你行房罢了，并非让你纳她们为妾。”

　　萧衍被遂帝的直白弄得老脸一红，幸而是跪着的，所以遂帝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还是把头埋得更低了些，“儿臣不喜欢她们。”

　　“那便换一个，宫中宫女众多，衍儿喜欢哪个宫的，只管告诉皇后便是。”

　　“可是……”萧衍硬着头皮道，“儿臣都不喜欢，儿臣只喜欢清悦姑娘。”

　　“你要知晓这与喜恶无关。”

　　“儿臣不喜欢她们，也不会娶她们，这么做岂不害了她们一辈子！”

　　“此事不用你担心，朕会派人安顿好她们。”

　　萧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恳求道：“儿臣私以为这种事只能与心爱之人做，还望父皇成全。”

　　萧衍一而再再而三的顶嘴，终于磨光了遂帝为数不多的耐心，他沉着脸道：“你当朕的旨意是什么？！还能讨价还价的吗？！朕平日里是不是太过娇惯你了，你才敢这么放肆！”

　　见遂帝生气了，萧衍刚抬起来的头又磕了下去，“父皇息怒！儿臣不敢放肆。”

　　“既然不敢放肆就给朕滚回府里去！”遂帝怒声道，“明日朕就派人把皇后挑选的那两个宫女送去你府上。”

　　萧衍愣了片刻，才应道：“儿臣遵旨。”

　　“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快滚！”遂帝生气地呵道。

　　“儿臣告退。”萧衍连忙站起身行了一礼，而后匆匆离开了御书房。

　　皇上的怒斥声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回纤云宫的路上，来宝一直很担心地看着萧衍。

　　本以为自家殿下挨了骂，心情应该很不好才是，可是走了没多远他却惊奇地发现，自家殿下居然笑了！莫不是被皇上的龙威给吓傻了？！

　　萧衍若是知道来宝此刻在想什么，肯定会气得给来宝一个爆栗。

　　她不是被吓傻了，也不是气极反笑，而是因为有点感动。

　　她父皇看似生气，其实何尝不是刻意装给门外的‘耳朵’听？若当真不同意，大可以直接把人送去她殿里，结束之后再放她出宫归府。

　　而现在先让她去福王府，还给了她一天的时间，不就是给她准备和安排的机会？

　　且她父皇还说了，她可以随意挑选自己喜欢的宫女，那便直接在纤云宫挑一个信得过的宫女演一出戏，结束之后给她一笔银子，再把她们送离京都，替她们寻一个好人家就是了。

　　苦恼了好几天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萧衍除了觉得有些不真实外，剩下的便都是开心了。

　　等了十几年，终于等到了能出宫的机会，虽然还是没有远离京都，但比起住在宫里，还是自由了许多，在自己府上也没有那么多顾虑与担心。

　　若不是刚刚才惹了皇上生气，身后又跟了一群宫人，萧衍简直开心得想要吹小曲。

　　按耐住止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她吩咐来宝道：“来宝，去告诉温恒，他不用当差了，速回纤云宫收拾东西，同本王去福王府去。”

　　“是。”

　　萧衍又吩咐了几个宫人去收拾她的书和衣物，而她自己则是去找了苏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