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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萧衍本因为终于能离开皇宫的愉悦心情,因为这件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路愁眉不展地走到了福王府。

      与她的烦闷不同的是,王府内此刻热闹非凡,除了跟她一起出宫正在打扫和整理的下人们外,王府里还有许多生面孔,各个或捧或抬着锦盒、箱子等物在往正厅里搬。

      看着王府门口停着的长长的马车队,萧衍讶异道:“这是什么情况?”

      温恒曾见过其中几辆马车,回答道:“王爷受封那日,几位殿下不是说过要送贺礼给您吗?这些人应当是替几位殿下来送礼的。”

      “皇兄们当真是消息灵通。”萧衍哼笑道。她才出宫多久?这些送礼的反倒是比她还先到了。

      温恒眉心稍拧,这么多人紧盯着他家殿下,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这么快就派人来送礼,倒不像是祝贺,反而像是一种警告,也就是说他家殿下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握当中。

      “好了,别那么严肃,进去看看我那些好哥哥们都送了什么。”萧衍双手负于身后,神色很是平淡地走进了王府,正在忙碌的下人们见了他纷纷行礼,然后又各自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到了正厅,厅内的地上杂乱地摆放着许多锦盒,一份份的礼单随意地放在主位旁的桌上,萧衍拿起那些礼单看了一眼,砸砸嘴念道:“鸳鸯莲瓣纹金碗一对,七彩琉璃珠一对,鎏金飞廉纹六曲银盘一对,黑金陨铁扇一把……”

      “哥哥们好大的手笔啊。”萧衍一张张看过去,视线最后停在了位于最底下的那张礼单,礼单上写着的并不是金银异宝,也没有署名,只写着画卷九幅,连每一幅是什么画都没写。

      她唤来一个小厮问道:“这份礼单上的东西放在哪里?”

      那小厮看着礼单想了许久,才指着一个箱子道:“回禀王爷,应当是这个。”

      “那你可知这份贺礼是谁送来的?”萧衍又问道。

      那小厮摇了摇头,“今日来王府送礼的人众多,小的也记不清是谁了。”

      萧衍摆了摆手,“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等小厮走后,她才拢眉道:“温恒你这两日先暂且从府上寻一个能管事之人,瞧瞧这满地的箱子,像什么样子?还有这些礼单,就这么随意地放在桌上,甚至连东西是谁送的都不知道。”

      “等明晚之事解决了,你再去集市上寻个有经验的管事。”萧衍吩咐道。

      “属下会尽快办好的。”温恒应道。

      萧衍这才点了点头,打开了那个装着画卷的箱子,那九幅画分别装在九个锦盒里,她拿起最上面的那个锦盒,把其中的画卷取出来展开,上好的衬布上画着一个剑眉星目风姿翩翩嘴角噙笑的青衣少年,俨然就是萧衍自己。

      她眼含惊讶的把余下的画卷一一展开,越接近箱底的画卷,画工就越粗糙,画中人的年纪也看起来越小。而最后一幅画卷画是一个身着银白暗纹锦袍的孩童 ,手里握着一小截桂花枝,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模样。

      她大概知道这份无名贺礼的主人是谁了,只是她年幼时从未出过宫,又不喜参加各种宫宴,除却祭典外,颜清悦应该是没机会见到她才是。

      且祭典之时也不能穿这素白的衣袍,只能穿玄黑色,颜清悦是什么时候见过她的?又怎知她从年幼至今是何模样?

      再瞧这后几幅画卷墨汁的颜色,显然不是同一时期画的,还有那画工,不像是精通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所作,倒像是刚学作画之人画的。

      所以这些画应当是与画上的她年岁相同时所作,就譬如她最开始看的那一幅画,极像是年初上元节那日宫宴时,她的衣着。她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上元节那日有宫人不小心把酒水洒在她身上了,所以她换了一身旧袍,因此还被她八哥调侃了好久。

      若真是如此,颜清悦比她大三岁,那这幅画是颜清悦九岁左右时画的?她那么早就喜欢她了?

      萧衍被自己这个荒诞的想法逗得想笑,自己的脸皮会不会太厚了一点?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把那些画卷一幅幅重新卷好放进锦盒里,而后吩咐小厮把那箱画卷搬去她的书房,余下的便搬到库房去。

      待到整个王府都收拾妥当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萧衍躺在自己院子里的躺椅上,微眯着眼睛看着院墙边那一排花繁枝茂的桂花树,脑子里想的还是那副画。

      她隐隐感觉她和颜清悦很久以前的确是见过的,且绝对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令颜清悦这般待她好,可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而她年幼时伺候照料她的宫女,大多都年满了二十五自行出宫婚嫁去了,还未出宫的宫女或太监,也被新来的替换掉转去别的地方了,偌大的宫里要寻几个从纤云宫出去的小宫女小太监何其困难,就算寻到了他们也不一定会记得了。

      “你说你为何在我五岁那年就恰好出宫学武呢?”萧衍有些埋冤的对站在一旁的温恒说道。

      温恒被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得有些茫然,“王爷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这样至少我想知道一些自己的童年趣事时,还能有个人问。”

      “王爷不妨去问贵妃娘娘,娘娘肯定知道的。”

      “母妃又没有时时与我在一起,知晓的大多是我犯了什么错,听着有什么意思?”萧衍撇了撇嘴道。

      温恒想了想,提议道:“若是王爷当真对自己的童年感兴趣,不如属下替您去寻当年伺候您的宫女?”

      “不必麻烦了,我只是觉得无聊,一时兴起罢了。”萧衍伸了个懒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去叫厨娘准备晚膳吧,我有些饿了。”

      “是。”

      萧衍瞧着温恒离去的身影,想着的确要尽快找个机灵又有经验的管家了,不然温恒既要保护她,又要同她商议事情,还要替她处理这些杂事,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实在也是够累的。

      以后他也不是领朝廷的俸禄了,而是由王府发月钱,月钱也该多给点的,毕竟没有足够的银子,哪有钱娶媳妇养家不是。

      说起来温恒的年纪也不小了,虽然只虚长了她三岁,但有机会还是得替他寻个合适的姑娘才是。可是什么样的姑娘才会喜欢温恒这种,古板正经话少又无趣的男子呢?

      萧衍摸着下巴想了许久,都没想出个结果来,有些颓然地叹了口气。她虽是个女子,但自小就被当成男子来养,又养尊处优的,对这些东西实在两眼一抹黑。

      以前她总天真的以为,她可以自己处理好大大小小的事情,哪怕以后温恒要娶妻生子,而她要只身一人离开京城,应当也是没什么问题。

      但从进了王府到现在,就这短短半日的时间,她发现其实以往只是温恒和她母妃,替她把绝大部分的问题解决了而已。

      她在这院里躺了小半日,来找温恒的下人两只手都数不清,各种各样的问题也是一筐接着一箩,每月的月钱怎么算、每月哪一日发啊,厨房采买每日限定多少银子、多久支取一次啊,下人们的食宿怎么安排等等等等,听得她头都大了。

      这还不止,因为跟着她来王府的下人们,大多是不了解她的,所以还有许多偷摸着询问温恒她的喜恶、习惯之类的事情。

      就算以后她买个小别院,只有三两个下人,若是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来问她,她估计不被累死,也会被烦死。

      她八哥刚去肃王府那会,就跟她说过王府没个女主人真的不行,那个时候她没亲身体会过还觉得不以为然,现在想来她八哥说的还是多多少少有点道理的。

      眼下王府的一切才刚刚开始,基本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温恒在处理。连平日里泰山崩于前都能巍然不动的温恒,都隐约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如果换作是她,既要处理好外面的事,又要把一个诺大的府邸管理得井井有条,可能还要顺带解决一下下人们之间的矛盾,光想想就觉得头疼。

      这么琢磨了一番后,萧衍果断在晚膳时给温恒加了个鸡腿,还说要给他涨月钱。

      本来温恒就死活不同意和萧衍一起用膳,但奈何不过她的软硬兼施才同意的。眼下看着他碗里油得冒光的鸡腿,有些费解,“王爷,您今日怎么了?”

      “嗯?”萧衍嘴里正叼着半根鸡翅,听见温恒问她抬起头来,含糊不清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今日太累了罢了。”

      “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温恒端正地坐着,说话时筷子也整齐地放在筷架上。

      萧衍咽下嘴里的鸡肉,边用帕子擦着嘴边无奈地说:“你总这样以后怎找得到媳妇?”

      “属下未曾想过娶妻。”

      “你就快十七了,别人家的孩子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会满地跑了,你居然还不想娶妻?”

      “属下只想保护好王爷的安危。”

      “这两件事并不冲突。”萧衍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两下。

      “若是有了家室,属下便不能一心一意辅佐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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