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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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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斯公公手捧诏书，徐徐展开，高声念道：“北魏皇帝令，皇九子萧衍雍和粹纯，性行温良，今册封为福王，赐字为瑾瑜、赐居水清别院，另赏赐长安街府邸一座，今后称福王府，钦此。”
满朝哗然，百官纷纷小声地交头接耳，萧衍喉头微动，眼底一丝喜意都没有，举起双手，声音有些细微地发抖道：“儿臣萧瑾瑜接旨，谢主隆恩。”
遂帝瞧着下面跪着的萧衍，一脸平和，眼角却有几分慈祥地笑意，抬了抬手道：“棘斯，还有一道圣旨一并念了吧。”
“遵旨！”棘斯公公又拿出一道圣旨，继续念道：“北魏皇帝令，兹闻丞相颜楠淮之女颜笙娴熟大方，温婉端庄，贤良淑德，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皇九子已束冠之年，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颜笙待字闺中，与皇九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皇九子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烦请颜丞相代为谢恩吧。”
颜丞相同萧衍一样，脸上一丝喜气和笑意都没有，板着一张脸出列下跪谢恩：“老臣接旨，谢主隆恩。”
棘斯公公倒是笑眯眯的，走到跪着的两人面前，把圣旨分别放在两人手里，遂帝才道：“平身吧。”
“谢父皇！”
“谢皇上！”
萧衍紧握着圣旨站回原来的位置，垂着头脸色苍白，她能感觉到百官之中，有各种各样的眸光。
其中，有几道犹如淬了剧毒的利箭，恨不得让她万箭穿心，她即便是俯首都能感觉得到，背上更是冷汗直冒，混着本就因厚重的朝服而冒出来的热汗一起，浸透了里衣，紧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此刻她只盼这漫长的时间能快点过去，赶紧下朝回宫。
好不容易精神恍惚地熬到了下朝，萧衍还没来得及离殿，就被十几个官员团团围住，一声声的恭喜之言不绝于耳，吵得她脑瓜子生疼。
首当其冲的就是她的几个皇兄。
安王萧博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难怪昨日小九不需要大哥替你说亲，原来是心中早有属意的佳人了啊，居然还和大哥说不想娶亲。”
萧衍狠狠地用指甲扣着自己的掌心，好让自己清醒些，勉强地挂起笑容道：“大哥说笑了，弟弟也是今日才得知此事。”
楚王萧景铄搂着萧衍的肩膀，大笑道：“今日小九真是双喜临门啊，赐了封号和府邸，还抱得了美人归。本来五哥想再过不久就能常常见到小九了，没想到往后五哥想见你还是得跑宫里来呢。”
萧衍的眼角几不可觉地抽了抽，扯着笑道：“五哥还是这么喜欢取笑弟弟，日后弟弟肯定长居福王府的，五哥若是愿意来，是弟弟的荣幸。”
“过两日五哥定会送份大礼到小九府上。”萧景铄笑眯了眼道。
“那弟弟就先谢过五哥的好意了。”萧衍拱手道。
“都是兄弟，不必客气。”萧景铄道。
肃王萧文翰附和道：“恭喜小九，改日八哥也差人送礼到你府上，不过不是什么厚礼，小九可别嫌弃。”
萧衍一听连忙摆手，“八哥千万别这么说，这么说真是折煞弟弟了，八哥一片心意，无论贵重与否，弟弟都是喜欢的。”
三皇子晋王萧和畅，六皇子康王萧俊誉，七皇子齐王萧乐成也一一上来恭贺。
好不容易打发了这些皇兄和大臣们，萧衍在心里庆幸，还好二哥坐守边疆，四哥大病一场好些日子都没来上朝，不然今日不知道得应酬到什么时候。
松了一口气，她准备去找温恒一起回宫，结果一扭头就对上一张满是褶子的笑脸。
萧衍吓得一抖，扯起嘴角道：“棘斯公公有何事？”
“福王殿下，皇上在御书房等您。”棘斯公公笑道。
“让棘斯公公久等了，本…”突然要改自称，还有些不习惯，还好萧衍反应极快的改口道，“本王马上就去，还请公公先过去吧，本王有事要交代两句。”
“不妨事的，咱家在这等您。”棘斯公公道。
萧衍干笑两下，“那劳烦公公等本王片刻。”
其实她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想拖延点时间，晚点去面对即将到来的惩罚罢了。
可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萧衍慢慢吞吞地走到温恒身边，把濡湿的袖袋里化了大半的冰块塞给他，小声吩咐道：“温恒，回宫之后替本王准备好笔墨纸砚和北魏律法吧。再和母妃说一声，本王估计不能回宫吃早膳了。”
温恒点点头，同情地看她一眼，道：“王爷，您多保重。”
萧衍咬牙切齿地横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假笑去找棘斯公公。
去御书房的路上，萧衍小声问落后她半步的棘斯公公，“棘斯公公可否知道，父皇找本王去御书房所为何事？”
棘斯公公笑起来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处，道：“福王殿下去了便知。”
萧衍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银袋，偷偷塞进棘斯公公手里，低声道：“烦请公公提点一二。”
“殿下可千万别这么说，咱家担当不起。”棘斯公公脸上的褶痕更深，“皇上叫殿下去御书房，许是想关心关心您。”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老狐狸！把我的银子还给我！
萧衍心里气得在滴血，脸上还是得带着笑，“多谢公公。”
“殿下客气了。”
到了御书房门口，棘斯公公停住脚步，躬身道：“咱家就送殿下到这了。”
道了句谢，萧衍走进御书房里，遂帝正坐在桌案前批阅奏折，她便下跪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遂帝头也不抬地说，“坐吧。”
“多谢父皇。”萧衍忐忑不安地坐下，视线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好垂眸盯着脚下的地毯。
批改好手里的奏折，遂帝才抬起头看向他，淡声道：“衍儿，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果然…萧衍咽了口唾沫，道：“回父皇，儿臣昨日与人切磋，不小心弄伤的。”
“瞧瞧你的脸！哪像是与人切磋！分明是与人斗殴！”遂帝怒道。
萧衍吓得一震，连忙跪下，“父皇息怒！”
遂帝拢眉问道：“北魏律法第一条是什么？”
萧衍心里暗道不好，硬着头皮回道：“回父皇，十恶不赦治罪。”
“可知道是哪十恶？”
“十恶分别是谋反、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萧衍对答如流道。
遂帝风轻云淡地问道：“那衍儿觉得安王世子犯了几恶？”
“父皇？！”萧衍惊愕道。
“说！”
喉头耸动了一下，萧衍低眸道：“两恶。”
“哪两恶？说来听听。”
“安王世子萧奕，谩骂长辈，是为不孝。”舔了舔发干的唇，萧衍继续道，“殴打自己的皇叔，是为恶逆。”
“那衍儿觉得，朕该怎么治他的罪？”遂帝手指轻扣着桌面道。
不重的声响一声声传到萧衍的耳朵里，震得她的心砰砰直跳。
父皇这不是在为难她吗？
说了，得罪大哥；不说，得罪父皇。
说与不说，她都里外不是人。
淡淡地瞟他一眼，遂帝问道：“衍儿觉得为难？那朕替你说如何？”
“如此不孝恶逆之人，当打三十大板，削其爵位，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入京。”
“衍儿觉得朕这么判，如何？”
一滴冷汗自额间滑落，萧衍道：“一切听凭父皇处置，儿臣不敢妄言。”
“好一个不敢妄言！”遂帝冷笑道，“你怎地如此的懦弱！连一个以下犯上的晚辈都不敢处置！”
萧衍连忙叩首道：“父皇息怒。”
遂帝冷着脸没有搭理他，手指来回地敲动着，在诺大寂静的御书房里带起点点回响。
许久后，遂帝才开口道：“衍儿觉得，朕为何要在宫中赏赐你一座别院？”
“儿臣不知。”
“那你觉得，朕为何要把颜丞相的千金许配给你？”
“儿臣亦是不知。”
“起来说话。”遂帝摆了摆手道。
“儿臣不敢。”
“那你便跪着听吧。”遂帝淡声道，“贵妃同朕说，若是你封王后赐了府邸便要出宫，她舍不得你，所以朕在宫中赐你一座别院，若是她挂念你，你也能留宿宫中。”
“颜丞相同朕说，他的千金为了你三年不愿出阁，所以向朕求了这门亲事。”
“朕体恤贵妃和丞相的爱子之心，都允了。”
“你虽未有一官半职，但也应当知晓娶丞相的嫡女意味着什么吧？”
萧衍缓缓地点了点头，艰涩道：“儿臣知晓。”
遂帝轻叹道：“衍儿，朕不要求你有什么治世之才，但你至少要学会求得自保，朕能护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
萧衍愕然地抬起头看向遂帝，“父皇？”
遂帝把手中的奏折扔给他，“你自己看看罢。”
萧衍拿起面前地上的奏折，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她昨日与安王世子在镜月居斗殴一事，只不过完全颠倒了黑白，说她辱骂萧奕在先，萧奕气不过才动手与她打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弱弱的问一句，我是不是该改个书名
就挑我文案里的其中一个行不行？
（ps：这是明天的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