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九殿下实录》羊阿白

13、第 13 章

　　若是父皇真信了奏折上所言，而不是多问了她两句，那她会如何，父皇方才已经告诉她了。

　　冷汗簌簌地流下，手不自觉地捏紧了奏折，这人是想害死她！

　　北魏律法第二条，犯尽十恶之人罪恶滔天，株连九族满门抄斩。

　　虽说这件事还没那么严重，但三十大板也不是闹着玩的，就她这身板不死也会掉层皮。

　　磨了磨后槽牙，萧衍看向末尾署名的地方，却只有孤伶伶的一个“奏”字。

　　也是，既是颠倒黑白之言，又怎么会留名呢？

　　心里冷笑一声，萧衍合上了奏折，又叩首恭维道：“父皇明鉴，儿臣感恩不尽。”

　　“起来吧。”遂帝示意他坐下说话。

　　“谢父皇。”

　　跪的时间太长，双腿早已麻木到快没了知觉，萧衍咬着牙站起身，尽量自然地走到椅子前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借着袖袍的遮挡，偷偷地按揉着。

　　瞥他一眼，遂帝道：“此事虽因安王世子而起，但你也难辞其咎。罚你抄写北魏律法百遍，何日抄完复旨，何日出宫归府。”

　　“儿臣遵旨！”萧衍应道。

　　遂帝这才稍稍缓和了脸色，问道：“脸上的伤还疼吗？”

　　“回父皇，不疼了。”

　　遂帝颔首，又问：“纤云宫里可有衍儿看得过眼的宫女？若是没有你便同皇后说。”

　　萧衍愣了一下，什么叫看得过眼的宫女？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个？

　　遂帝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摆了摆手道：“衍儿若是不懂，便回纤云宫问贵妃罢。”

　　“棘斯。”

　　棘斯公公进来躬身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送福王回宫。”遂帝吩咐道。

　　“是。”棘斯公公欠身应下，扭头对萧衍道，“福王殿下，请吧。”

　　萧衍怀着一肚子疑问起身行礼道：“儿臣告退。”

　　回宫的路上，萧衍一直在想着心事，没闲心和棘斯公公说话，两人便一路无话到了纤云宫外。

　　棘斯公公微笑道：“咱家就送您到这了。”

　　萧衍点点头，回以笑容道：“多谢棘斯公公。”

　　“福王殿下客气了，那咱家先回去复旨了。”

　　“棘斯公公慢走。”

　　挥别棘斯公公，萧衍一路小跑去了苏贵妃那，苏贵妃正坐在软榻上刺绣，见她回来了，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柔声道：“慢点走，慢点走，瞧瞧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萧衍笑着坐到苏贵妃的身旁，边给自己倒茶边道：“衍儿有疑问想让母妃解答，所以着急了些。”

　　“嗯？什么事？说来听听。”

　　萧衍一口气喝完杯中的茶，喉间的干涩之意稍稍缓解了些，才答道：“方才父皇问衍儿，纤云宫里可有看得过眼的宫女，衍儿回来时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父皇是什么意思。”

　　一听这话，立在两旁扇蒲扇的宫女瞬间红了脸，低下了头。

　　不远处的翠儿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忍住了笑。

　　苏贵妃的面色微微有些发白，解释道：“衍儿，皇子成婚前都要有一至两个通房丫头，为免圆房之时闹出什么笑话或是不悦之事。你尚在宫中，所以你父皇才这么问你。”

　　“通房…丫头？”萧衍的脸色瞬间白了。

　　虽然苏贵妃已经说得比较委婉了，但她还是听懂了，换句话说就是这么做是为了教皇子怎么行那档子事，免得夫妻不睦，抑或是别的。

　　有一个颜清悦已经够麻烦了，还要再多一个通房丫头？！

　　原本她打算洞房那晚想办法灌醉或者弄昏颜清悦，之后再寻个身子不适之类的由头和颜清悦分房睡，虽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但好歹能拖上一段时日，到时候再想别的办法。

　　可这个通房丫头显然是要和父皇或母后复命的，那不全露馅了？！

　　萧衍一想到露馅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就觉着遍体生寒，连握着茶杯的手都开始发抖。

　　“你们都下去吧。”苏贵妃挥手道。

　　“是。”翠儿和两个摇扇宫女福身退下。

　　殿里没了外人，萧衍慌张地握住了苏贵妃的手，欲哭无泪道：“母妃，这可怎么办啊？您想办法救救衍儿，若是被父皇或母后知道了，衍儿就死定了！”

　　苏贵妃覆住她不住发抖的手，安抚道：“衍儿莫急，母妃会想办法的，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母妃，要不趁着母后还没派什么丫头来，衍儿假死逃出京都吧？”

　　“荒唐！”苏贵妃的眼神沉了沉，“若你逃出京城了，母妃怎么办？”

　　“那您便跟衍儿一起离开这，这些年衍儿攒了不少银两，应该够逃至边疆或是邻国。”

　　握着萧衍的手紧了些，苏贵妃脸色黑了大半，声音也冷了不少：“衍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母妃，您抓疼我了。”萧衍皱着眉挣扎了一下，却挣不开苏贵妃的手。

　　苏贵妃充耳未闻，继续道：“你可知你方才说的那些话，任何一条都是杀头的重罪！”

　　“以下瞒上本就是死罪一条！”萧衍咬了咬牙，辩驳道，“左右都是一死，还不如趁着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前这么做，也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若是等父皇发现了，整个纤云宫都难则其咎！”

　　“胡闹！”苏贵妃气极，抬手一巴掌甩在了萧衍的脸上。

　　萧衍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苏贵妃，“母妃!”

　　苏贵妃撇开头，寒声道：“你这几日给本宫好好在书房反省，其他的，本宫自会替你想办法，旁的那些你想都不要再想！”

　　说完便唤道：“翠儿！”

　　翠儿应声而入，福身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把殿下带去书房好好反省，没本宫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半步。”

　　“是。”翠儿点头，侧身对萧衍道：“殿下，跟奴婢走吧。”

　　萧衍双目通红地看向苏贵妃，不甘心地喊道：“母妃！衍儿说错了什么？！衍儿也是为纤云宫好啊！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您能帮衍儿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就算旁的人都不会发现，颜清悦总会发现的！”

　　“殿下话太多了。”苏贵妃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母妃？！”

　　翠儿会意，从腰间摸出一块手帕，对萧衍欠身道：“殿下，得罪了。”

　　说完便把萧衍的手反扭在背后，把手帕塞进了他的嘴里，半推半拉地带着他往殿外走。

　　萧衍奋力地挣扎着，“呜呜”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殿门口，苏贵妃才转过头望向萧衍消失的方向，轻声叹了一口气，起身出了大殿，往纤云宫下人们住的院子走去。

　　另一厢翠儿好不容易把萧衍‘送’进了书房里，关上了书房的门，两只手用力地拉着门，一边吩咐几个宫人去把门窗都给封好。

　　萧衍一把扯掉嘴里的手帕，用力地拍着门，吼道：“翠儿！放本王出去！”

　　翠儿歉然道：“殿下，您别怪奴婢，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叫温恒来见本王！本王有话和他说！”

　　“殿下，恕奴婢不能从命，娘娘吩咐了，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这书房半步。”

　　说完对一群宫人中的两个小太监吩咐道：“你们两个留在这守着殿下，无论殿下说什么，都不许放殿下出去，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仔细你们的脑袋！听明白了吗？”

　　“是，是，奴才明白。”两个小太监点头如捣蒜。

　　“殿下，奴婢告退。”翠儿朝屋内的萧衍福身道。

　　“翠儿！翠儿！你别走！”萧衍急忙喊道，可是门外已经没了回应。

　　气恼地一脚踹在门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把门外的两个小太监吓得一哆嗦。

　　紧接着就听见屋内，传出了各种各样的物件被砸在地上的声音，更是吓得两个小太监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的人许是累了，抑或是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书房里的动静终是消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瘦弱的小太监，对高个子的太监小声道：“进喜，殿下怎么没声了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进喜赶忙捂住他的嘴，细声道：“你不要命了是吗？什么话都敢乱说！”

　　瘦弱的小太监来宝拿开进喜的手，低声道：“你难道都不担心殿下吗？要不要想法子去看看啊？”

　　进喜道：“这门窗都被封住了，怎么看啊？！”

　　“这还不简单？”来宝指着窗户道，“我们可以把窗户纸戳一个小洞，不就能看见里面了吗？”

　　“要看你自己看。”进喜头摇得像拨浪鼓，“若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打板子的！”

　　一听这话来宝也有些为难，踌躇道：“那要不问问殿下还好吗？”

　　“你没听着殿下正在气头上吗？”进喜道，“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守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若是有什么事殿下会叫我们的。”

　　来宝看了看进喜，又看看了那扇窗户，最终还是妥协地点了点头，“好吧，听你的。”

　　这话刚落音，他们身侧的门后就传来一声问话：“外面的，你叫什么名字？”

　　两个小太监互相看了一眼，忙答道：“回殿下的话，奴才叫进喜。”

　　“殿下，奴才是来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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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