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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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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有一个想法。”
万俟琮和青风说:“是这样的。我和鄢川合作,与程竹的研究所签了协议,就是关于新能源的合同。”
青风点了点头。他在郦地罕见的水土不服,喝凉水都能上火。他现在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说话都是一种负担,所以青风只能颔首或摇头。
“这个放在其次,”万俟琮清了清嗓子,“我已经找好可以用于研究的地方了。”
青风再次颔首。
“再等三个月,等那边收拾好就能去。”
万俟琮顿了顿,迟疑着问:“你要在这里待上多久?”
青风奇怪地盯着他。
“是这样,”万俟琮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杜若吗?”
青风点头。瞧见万俟琮了然地眨了眨眼,便打开手机输了一行字。
“我认识他,怎么了?”青风发给万俟琮。
手机响了一声。万俟琮划开锁屏,毫无准备地打开信息软件,看到了这则消息愣得眨了眨眼。他诧异地瞧向青风,正打算说话,又不言语了,低下头往输入栏打字再发送。
“你……你们怎么认识的?”
“啊,他之前在大齐企业负责一个项目,原本是我部门的人,”青风顿了顿,还是调侃着反问,“你很惊讶吗?”
万俟琮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看着手机说:“你们身上似乎总有我不了解的经历。”
“这没什么奇怪,”青风快速地摁下发送,“毕竟你其实好长时间都不在大齐,不了解也很正常。”
似乎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有点儿伤人,便又补了句:“你好久没回家了吧?”他摁下发送以后抬起眼皮瞧向万俟琮,万俟琮抿着嘴一时半会儿没说话。
“也没有吧,”万俟琮说,“我不是刚待了半年吗?”
青风沉默地望着他,看得万俟琮浑身不舒服,又不知从何说起。青风轻轻地叹了口气,往输入栏打:“你不要想太多了。”万俟琮本想反问想什么想太多,转念又想这人比他大,说不定他有自己没感觉到的被摆上了脸,所以最近其他人对他的态度才怪怪的。于是万俟琮下意识摸了摸下巴,只好关上手机,和青风讲他前不久在常安机场见到了杜若,人还是他接的。
青风伸手自一旁拿起水杯要喝,仍然看着他,眼神似乎并无惊讶。
“还有戏云旗,”万俟琮往旁边的墙壁看过去,他这才发现旁边的墙上挂着副富贵花的针织画,“戏云旗是杜若的师父。”
青风一口水就控制不住地吐出来了。水还是温热的,尽数落在了白色的床单上,溅湿了一大片。
“纸,吸水纸!纸!”青风嘶哑着声音,低声地喊着,听起来像是撕扯着声带发出的声音,“我的天!我晚上要怎么睡觉!不会水已经浸床垫了吧?天啊!”
万俟琮重新撕了一盒吸水纸。他们手忙脚乱地试图挽救这个局面,结果自然失败了。青风和万俟琮各坐一边。后者瞥了眼青风,又不好意思地转移了目光,没看着青风直盯那片水痕叹气。
“其实,”青风掏出手机给万俟琮发消息,“你应该知道吧。我在上高中时和你家长们是同学。也是好友。”
这回轮到万俟琮点了点头。
“我们的班主任是戏云旗。”
万俟琮颔首,说他知道。
“我认识杜若,”青风打字的速度很慢,“我也认识和杜若齐名的那两个人。苏黎,朱炯。跟你说也没关系,就是理起来比较乱。”
万俟琮知道这个时候不该他说话。
“苏黎是我爸的半个老师……也不能这么算,苏黎收养了我爸。不过那个时候我爸是青少年,所以我爸和他们熟,”青风沉默了良久,大概在脑海里理清混乱的思绪,“因为我爸和他们熟悉,所以我就和他们也很熟。这个你能理解吗?”
“我能理解,”万俟琮皱了皱鼻子,“大概就是我和你的关系?因为你是我爸的好朋友,所以我才会认识你。”
青风沉默了良久,神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能脱口。“虽然有些奇怪,不过应该是这个意思。”他说,万俟琮恍然大悟,刚想说话,手又不自觉摁在床单湿了的地方。在青风的凝视下,万俟琮立时收回手,乖乖坐在床边。
“我会认识戏云旗。因为我和他合作过,”青风说,“但我不知道他们是师徒关系……我甚至知道戏云旗原来是学戏的,唱的青衣……是青衣吧?我不太记得了。”
“别问我,”万俟琮晃了晃脑袋,“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是刚知道的。”
“不过杜若没和我说过,我连他的黑历史都知道,”青风忽然胡乱打了串乱码,又快速地撤回了,装作若无其实地继续写:“戏云旗来郦地做什么啊?”
万俟琮捧着手机扬起头,开始往四周探头吸气,最后闻到一股极微弱的味道。他循着味道走到书柜旁边,蹲下身拉开下面的小木柜。青风本来正眯着眼睛,瞧见他这番动作便赫然惊起,又差点自己绊倒自己摔上地面。
“我说你怎么吃了半个月的药都还没好,”万俟琮自柜里拎出瓶白兰地,晃了晃,贴近瓶底的酒水拍上瓶壁,“原本以为是你身体不好,体质的原因。没想到啊。居然是这样。”
“我就只是喝酒啦。又不是多大的事情,”青风用嘶哑的声音振振有词,“这是我的个人爱好,你不能剥夺我的爱好。”
“你要是别人,要是像墨少,我根本管都不会管你。但你是我的朋友、亲属,”万俟琮拿起酒瓶,把柜子重新合上,“何况你之前的病还没好彻底……虽然你那个病没办法根治吧,你怎么这么多灾多难?总之,于情于理,我都得管你。这瓶酒我拿走了,我也会告诉前台的。”
青风看着万俟琮,最后说:“那你打算怎么处理酒?”
万俟琮恶寒地耸了耸肩膀:“你不会是对瓶吹吧?”
“我才不会!”青风试图大声反驳,“那是对好酒的浪费!”
“我拿走了,”万俟琮晃了晃手,“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