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童话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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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薛嘉越又来到研究院，现在它已经正式成为海妖研究中心了。赵淞依旧是这里的投资人，虽然权利没以前大了，但还是能带薛嘉越去看看新来的海妖。
研究中心现在只专门研究海妖，四下可见多不胜数的水缸，但基本都是空着的，只有三四个注了水以备不时之需。还是在地下三层那个巨型水缸，一个海妖在水里游来游去，他看起来很年轻，外表雌雄莫辨，发现有人走近后懵懂地看着薛嘉越和赵淞。
薛嘉越不明白海妖为什么没有被套上束缚，赵淞说：“因为它比原来那条温和，也许是还在幼年期，分不清人类和海妖的区别，它比原来那条亲人。”
赵淞让助手给海妖喂食，海妖几下就咬住被丢下来的活鱼，双手捧着“咔呲咔呲”囫囵吞吃入腹，鱼血在水中氤氲、稀释，海妖在一片血色中依旧懵懂，回味般地舔舔嘴唇。
“被吓到了？你没见过朝阳进食吗？”赵淞把新的海妖命名为珊瑚，把最开始的海妖命名为“朝阳”，因为它就像童话说的那样，“在清晨第一束阳光的照耀下化为了泡沫，拥有了永恒的灵魂”。
“见过……但……”薛嘉越有些无法接受，“他的”海妖从来没有这么野蛮进食过，除了一开始有些不习惯筷子，后来一直表现得非常像人类。赵淞十分乐意听它们之间的不同，朝阳消失了，它所有的表现只有薛嘉越知道，这也是为什么请薛嘉越来的原因。
赵淞让人爬上水缸顶部并把盖子打开，然后用音响播放音乐，海妖似乎被音乐吸引了，侧耳聆听，身体在水中画了一个圈，跟着唱了起来。赵淞抬手示意关掉音响，海妖的歌声没有停止，他的歌谣也没有继续跟着原曲，而是无缝接上了他们都没有听过的歌。
海妖在水里自娱自乐，唱着没有人懂的歌，他的歌声空灵，似乎在述说过去。
“我们发现在它的歌声里，DO SO RA SO这个小段频繁出现，也许有什么含义，最有可能就是他们是通过歌声交流的。”
“我们现在在教它说话，朝阳能和你交流，那珊瑚也应该可以，不过可能是因为它大脑没有发育完全，至今都不懂我们的意思。”
“而且珊瑚一直都是海妖的形态，出了水也不能变成人形，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它没长大，还是只有朝阳能变成人形。啊啊啊，要是朝阳还在该多好，它是最重要的！”
朝阳是特别的，因为她是人鱼。薛嘉越不打算把这点告诉其他人。
珊瑚的歌声一直不停，薛嘉越能听出他和朝阳歌声有很大的不同，珊瑚的歌声能穿越时间，代表的是没有感情的神谕，但是朝阳的歌声更接近人类，讲述微风和浪花，讲述一切身边的美好。
他回想起第一次看见朝阳，她趴在船沿上。
“嗨！我叫……你叫什么？”
“我救了你，你感动吗？”
可恨他从未用心记住她的名字，以至于只能和所有人一样叫她“朝阳”。
商楠刚回到纯白的系统空间，就听到系统说：“欢迎回来，宿主解决了重要节点，获得10积分，恭喜恭喜。可惜没能拿到魔种，下次再接再厉吧！”
“世界核心对宿主还是有情义的，但是宿主实在太不谨慎了，建议下次更用心一点，多关心一下世界核心，敞开心扉爱护他，这样世界核心才会也对你放下心防。”
“……你当世界核心是三岁小孩吗？我还得当奶妈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他奶大？”
商楠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托着下巴对不知道在哪的系统说：“我觉得这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给我这个人鱼的身份本来就不对，薛嘉越那么多疑，一个脱离现实、没有任何人了解的人鱼本来就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请宿主不要推卸责任，人鱼心思纯净，个性亲善喜人如同新生婴孩，没有人类会觉得这样的物种会是个威胁的。”
“那你怎么解释薛嘉越？”
“宿主反省一下自己拿回智商后，身上反映出来的人类劣根性。”
“……”
商楠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虚假的微笑，说：“没关系，我们跳下一个世界吧，下个世界我肯定可以。但是你不要再给我安排非人的身份了，人和动物只有从属关系，我真的没办法用一个宠物的身份去感化世界核心。”
“没问题，新手世界已经结束，以后的世界宿主需要遵守规则，不可以违背所占用躯体的性格，如有违反，需要接受电击惩罚。”
“祝宿主此行顺利，早日完成任务。”
自云鹤仙人修得大道，飞升时惠及下界，使得天地间灵气净郁，或得天机、或得传承的凡人纷纷踏上了修真这条路，期望有一天也能得到飞升，成为一方神灵。
但灵气人可用，妖魔也可用。千百年过去，妖魔在下界无孔不入，肆意危害人间，修真者也各自成立山门，以除妖斩魔为己任。
妖魔除之不尽，修真者也折损颇多，但好在妖需百年才能修得神识，三百年才能修出人身；魔则由心智不坚之人所化。总体来说凡人对于修真还是趋之若鹜的，年年都有资质优秀的弟子加入修真一途。
缥缈门是东海边上最有名气的门派，弟子众多，门规森严，护佑东海一方平安。开山老祖缥缈翁独创的功法叫缚妖诀，连带着山门所学法令都以针对妖类为主。缥缈门每隔三年会开山门收新弟子，检测灵根之后，通过笔试、从试炼之地找出指定物品的成绩，分为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
缥缈门掌门孙致丰论辈分其实不大，算得上是几位长老的徒孙辈，但已经是合体期后期，前途无限，十几年前在几位长老一致推举下担任掌门一职。商楠这次的身份的父母皆是修真者，除妖途中不幸身亡后将商楠托孤给孙致丰，作为辈分不高的掌门的徒弟，商楠其实是山门里大部分弟子的师妹，但看在掌门的面子上，弟子们还是会叫一声大师姐。
商楠这次受命和师叔伯一起监考入门测试，她规矩地站在长辈后面，下面是一百余个男男女女，梳着统一的弟子发髻。如无意外这一批应该全是内门弟子了，只是分给哪一位长老或者是前辈的问题而已。
“你看右边三列最后面低着头那个，顾北，这一次的世界核心。”商楠听到系统说话，假装随意地瞄了一眼，他低着头看不到脸，只有一个黑漆漆的发髻。商楠默默地和系统对话：“看不到啊，不过他低着头看起来有点可怜，该不会是懦弱小奶狗吧？那我觉得这个简单点，只要把他……”
商楠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抬头偷觑了上首一瞬，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看起来就不好惹……
商楠：感觉自己身上插满了旗子……
系统听到商楠的话没有反驳。小奶狗，宿主胆子有多大梦就有多大，这次的世界核心原名南北客，是能把小孩吓哭的存在，原因在于他是个妖道。南北客本身是孤儿，拥有风火双灵根，一个狼妖捡了他回去教习妖术，把他教得半人半妖。
南北客在大陆行走多年，性格乖张，有时候也会行善事，大部分时候路过哪里哪里就有命案。因为修习的妖术不适合人类，既腐蚀□□令他倍感痛苦，又限制了他的修为，使他在金丹末期不得寸进。
但是缥缈门有一个法器琉璃净瓶，能吸妖气、剔妖骨。唯一难的是他身上有妖气，恐怕
还没靠近缥缈门就被灭了，于是他下死手废了自己的修为，将妖气挤压到丹田，用灵气掩盖住它，这才得以参加缥缈门的测试。
系统听到商楠咽了口唾沫，安慰自己道至少世界核心看起来眉清目秀的，不像是大恶之人。
好看吗？他批的是人皮。南北客恶名昭彰，城镇村户皆有他的画像，为了躲避也为了省事，他干脆杀了一个和他同系灵根的入选弟子，直接顶替他来参加试炼之地的考试。
当然以上种种，系统是不会告诉商楠的。
它只会告诉她：“对啊对啊，他小时候是孤儿，过得不太好，好不容易能进缥缈门，对他来说等于一次重新投胎！”
商楠信了，一时间对世界核心万分同情。
函焘长老宣读本次试炼之地的范围，是缥缈门周围的一座山峰，这次的目的在于找一株叫夜半美人的药草。这种药草顾名思义是夜半的时候才好找，而且必须要在雨后几天，多长在山涧附近或者是蕨草、植被之下。等到丑时前后，会结一种含有异香的果子，果子卯时中就会脱离药草，连药草带果子一起采下才是一株完整的夜半美人。
夜半美人是做固元丹的基础药草，固元丹主要用于根基不稳，或者是元气不足，缥缈门多数时候出山都是对上妖类，妖气入体不得不防，所以固元丹在整个缥缈门相当于是基础丹药，每个月都是一茬一茬地发给门下弟子。
商楠当年父母被害，她同样也被妖气侵蚀，这缕妖气诡异，不仅遍寻无踪，还不停侵蚀商楠的运转的灵气，连琉璃净瓶也不能祛除，只能定期吞噬增长的妖气。所以对于商楠来说，固元丹也是糖豆子的存在，没事就得吃一点。
既然全山门对于夜半美人的需求都这么大，恰好昨夜也下了雨，干脆让这批新入门的弟子以此为试炼，谁找到更多的夜半美人，谁的成绩就更好。
这也不算假公济私，因为夜半美人难寻，十分考验新弟子的耐心、洞察力，而且这次试炼为期三天，也十分挑战他们的应急能力，只要他们不是有生命危险，这批考官都不会插手试炼的。
妙啊。月月为夜半美人头秃、并且折腾手下徒弟徒孙的函焘长老笑眯了眼睛，右手直捋山羊胡。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童话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