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爱不爱 ...
-
10月31日，A市港口，一艘装饰着彩灯的游轮迎来了络绎不绝的宾客，络绎不绝的宾客谈论的话题只有一个——薛嘉越和赵媛订婚。
薛母敲响了薛嘉越的房门，门开了，看到的是收拾整齐、笑容得体的儿子。薛母欣慰儿子终于也要成立自己的小家，说：“换好衣服就出来吧，你爸爸和哥哥都招呼不过来了。”薛嘉越颔首跟上。
一个男孩子调皮地爬上甲板的栏杆，指着远处海面说：“妈妈快看！那有个人！！”男孩的妈妈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海面波光粼粼但空无一物，漫不经心地说：“宝宝看错啦，海面怎么会有人。”“真的有！他看到我就缩回去了。”“也许是鱼呢，下次我们带着望远镜出海，宝宝就可以仔细看看了。”
薛嘉越从众多谈话声中准确捕捉到母子的对话，他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方向，就像女人说的，海面什么都没有。他把视线收回来，不让人发现他一时间走神，无论是不是那个海妖，都不会影响到今晚的订婚宴。况且太阳还没下山，这里人来人往的，她不会轻易出现的。
与此同时，A市警察局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他们手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案子堆积，比如之前发现的青岱山女尸案，疑点众多，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件，失踪者也没有和她对上号的，他们是查来查去，好不容易才查清死者的身份。死者父母双亡，现在独自打工过活，邻里说曾经有个男朋友，但大半年前就分手了，更早之前还结过婚，听说与他闹得很不愉快，两人离婚前的日子经常大打出手。无论如何，还是需要前夫来认领尸体的，但是这个前夫似乎对死者十分厌恶，好话说尽也不愿意出面。
“……孙先生，等等等等，你先不要挂我电话……”局里一个小师妹不知道是第几次拨通他的电话了，她决定这次再不成功就真的要上门去拽人了，电话那头孙选的语气非常不好听，满嘴都是“死女人关我什么事”、“她那么贱你们把尸体丢进海里喂鱼好了”。
小师妹几乎是忍着火气在和他沟通，女死者预估的死亡时间他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他的收支都没有问题，没有买凶杀人的可能，还有他已经没什么朋友了，只有一个王姓的死党常住B市，两个月前回过A市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要不是所有证据都洗干净他的嫌疑，就凭他对女死者的恨意，她早就把孙选列为头号嫌疑人物了。
小师妹最后还是没能劝动孙选，挂了电话后被气得无声尖叫发泄了一下。“怎么了？”隔壁负责薛嘉越案子的师兄问她，“怎么那么生气啊？”小师妹大吐苦水：“这个人真的是烦，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来认领尸体，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嘛，就不能让人入土为安吗？”
“怨偶离婚哪那么多情谊，我看看。”师兄点开孙选的资料，上面还是他年轻时的一寸照，但是人的骨型不会变，即使他现在变得浮肿、凶狠，满脸颓丧、怨气，都不影响师兄把他和这个一寸照联系起来。薛嘉越案子找了那么久的嫌疑人终于找到了！
“小师妹我回头请你吃饭啊！”
另一边商楠本来只是偷偷浮起半个脑袋的，想不到这都能被发现，和男孩子对上眼神那一刻她立刻缩进海里，再不敢露出狐狸尾巴。她远远跟着游轮，也不知道薛家怎么想的，竟然还敢召集那么多人登上游轮，他们都不怕被一锅端吗？
太阳和月亮交班，再过两个小时宴会就要正式开始，加上晚上海风大，甲板上的宾客开始有选择地进到宴会厅，先享受一些餐前小吃，或者三三两两坐下来休息。等到最后一个客人都离开了甲板，水手也最后巡查一番，只留两个人在船舱顶的天台上视察。
商楠一直在等这个时机，她渐渐接近游轮，不敢贴得太近以防被卷入，在一定距离外追上游轮的速度后齐速并行，然后鱼尾飞速甩动一口气接近游轮，破水而出，一手抓住了栏杆最下缘吊在游轮外壁。
天台上的水手听见了异样的水声，两人都往异动的方向看，什么都没看见，以为是鱼。
一层甲板开着照明灯，门口还有闪闪发光的彩灯，商楠不可能一件衣服都没有大咧咧地走过去的，所以只能……
“系统系统，给我一件衣服，球球啦！”
“……你上次救了薛嘉越有5积分，只能换一件连衣裙。”“没问题！”
刚说完，商楠身上就套了条碎花吊带裙，单层布料，裙长过膝，质量就跟9.9包邮一样，那图案，要多村有多村。
商楠：“……你不觉得前胸至少该多缝一块布吗？”
算了这时候也没办法计较太多，商楠翻身越过栏杆，还好远了看大牌和地摊货也是没什么区别的，只要合身。商楠就在水手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进了船舱，想找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藏了起来。
船舱一层和甲板相通，进去就是大堂，两边是电梯。二层的一头是宴会厅，平时游轮接旅客的时候就充当西餐厅，另一头是自助餐厅，包括厨房，像今天这种薛家包下游轮的情况，自助餐厅就会关闭，只留厨房备餐。负一层是客房，负二负三层是货舱，还有游轮工作人员的住处等等。
商楠只能去了三层，三层被打通成一个开阔的空间，只有玻璃墙围着，天花板也更高些，可以在这里眺望大海。也许是为了营造氛围，三层只开了一部分暖光灯，商楠坐在靠近玻璃墙的美人靠上，等着明天游轮返航。
一个巡逻的水手发现了三层有人，礼貌地问道：“女士，需要帮您开灯吗？”
商楠连忙拒绝了，在明亮的灯光下她的裙子肯定会露馅，今天在船上可不会有穿着地摊货的客人。水手只当她想一个人待会儿，说“有事可以直接叫我”就离开了。
商楠侧躺在美人靠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大海，系统基本上不怎么和她说话，有时候她会以为自己本来就是小世界的人，系统也许是她精神分裂的产物，但今天系统显然想和她谈谈心。
“不觉得现在你现在就像小美人鱼吗？”
“你指哪一点？”
“救下海难的王子，为了他用生命交换双腿，但是王子却娶了邻国的公主。你的时间不多了，等你变成泡沫就完全是小美人鱼的翻版。”
“可我不爱王子啊。”
“你和他接吻，还深入交流，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心动？”
“心动大概是心动的，但怎么说呢，多亏了这个身体吧，如果是人鱼的话，他们肯定会因为这种程度的悸动就相守一生了，可我不是啊。我不能拒绝这个身体的愉悦，但却因为它，我更加冷静地知道这只是人鱼的天性，不是我的。”
“……我觉得他好像挺看重你的。”
“你指哪一点？是准备娶公主，还是为了掩人耳目把我送回海里？”
系统说不出话，虽然薛嘉越之前看似对商楠有特别的感情，但他后来的行为怎么看也不像是爱上了商楠的样子。
“而且就算我们之前相处得还算愉快，可我没拿海妖的匕首啊。”商楠无辜摊手，“我们有过很多个吻，如果都不是真爱之吻的话我就要变成泡沫了。”
“你早该拿上的，毕竟你变成泡沫的话我们就要强制脱离这个小世界了。”系统指责道。
“没必要啊，这个世界就一个节点，我觉得肯定还是跟他被绑架有关系，我有种直觉今天应该可以结束了。”
“你觉得任务能完成？”
“应该可以完成吧？我觉得薛嘉越现在还是很正常的，你看他几次都有惊无险的，一点伤没受，我看他心态还挺平和，就是那种佛系，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危害世界的人。对了一直都没问你，如果我失败了会有什么惩罚吗？”
“……不会，我们是友善系统，但我希望宿主这次任务能完成，毕竟以后的世界难度更大、限制更多。”
商楠没有再说话，没有惩罚她怕个锤锤哦，这还叫任务吗？这简直就是异世界度假吧？但是她没有跟系统说她的疑问，她怕提醒了系统。
她在三层里随意走动，突然听到一层起了骚动，走过去一看才发现甲板一侧站满了人，而她脚下的位置有一个穿着救生衣的男人，举刀横在一个女人颈前，商楠一眼就认出了是三个男人之一。她还看到了薛嘉越在对面人群前，朝孙选伸手，似乎在安抚他。
但孙选情绪非常激动，刀更加贴近女人的脖子，嚷到破音：“跳下去！你跳下去我就放了她！”商楠听到女人害怕的呜咽声，孙选一把拉住她的头发，迫使她向刀暴露出脖子。薛嘉越见孙选随时都可能伤人，只能按照他的要求让保镖和水手都退回船舱里。
也许是某种默契，薛嘉越余光终于瞄到了三层的商楠，虽然震惊但他不敢多看，因为他一直都很紧张，孙选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玻璃墙每隔几面就有一面设计成可以打开一半的窗，而且为了游轮行进，墙面都是倾斜的。商楠打开一扇窗，翻过去，她的身手很好，可以悄无声息地顺着墙面下滑到二层。
薛嘉越还在一点点地靠近孙选，吸引他的注意力。也许是因为孙选的目标本来就是薛嘉越，所以他没有阻止薛嘉越的靠近。
“你把她放了，我跟她交换，你的目标不是我吗？”
“你滚远一点，现在就跳下海！我数十秒，十秒过了我立刻杀了她！”
他们说话的声音能掩盖商楠的脚步声，她抓住机会一跃而下，瞄住了孙选的肩膀，从背后搂住他，一手固定了他的小臂，一手率先插入刀锋和女人的脖子之间，紧紧握住，拼的是受伤也让刀伤到人。
商楠强迫孙选右手抬起，给了女人一个逃跑的机会，薛嘉越和保镖立刻冲了过来。但孙选的力气大得超乎想象，在他们还没起跑的时候，孙选已经弯腰给了商楠一个过肩摔。商楠手和背都疼得发麻，看见孙选一刀刺下来也来不及抽回手，只能利用翻转背部的的一点点距离避开刀尖。
但是来不及了，刀尖从商楠腰上一直划到肩胛骨，发出了肉被割裂开的声音。
薛嘉越听到了她喉咙里发出的嘶哑气音，他从没觉得这段距离有这么远。
“又是破坏我好事的女人！贱人，我要你死！！”孙选已经不能用常人思维去理解了，他一把拖起商楠，又在她喉前割了一刀，直接把她丢进了海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爱不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