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谁还没脾气了》路过侠士

6、送回海里

　　也不记得是哪一天晚上，薛嘉越在商楠房间多留了一会儿，顺其自然地，干了点酱酱酿酿的事情，等第二天出来，她就很默契地搬到了薛嘉越的房间。薛嘉越问她：“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知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伴侣了。”商楠把字给他看，薛嘉越只笑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有什么好说的呢，海妖哪里懂人类“妻子”和“情人”的区别。
　　他也懒得解释。
　　薛嘉越半睁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海妖的发旋，乌压压的黑发披散在她的身后，他如今才发现她的头发不是纯黑的，透着墨绿色，就跟海藻差不多。他撩开海妖脸上的发丝，捏了捏她软糯的小脸，看她无意识地嘟嘴，似乎有些不满。薛嘉越好笑地埋首于她颈肩，深吸一口她身上的馥香，又用牙齿去磕她颈侧。
　　商楠终于被他弄醒了，恼怒地一掌呼到他脸上，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企图继续赖床。薛嘉越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往上提了提，蹭着她的发顶含糊地说：“该醒了，太阳晒屁股了，快去帮我拉开窗帘。”
　　商楠被他搅得完全清醒了，在床上撒泼打滚表示了她的不满，薛嘉越就缩在床的一角，淡定看她闹脾气。等她滚够了，“唰”地一下拉开窗帘，薛嘉越迎着阳光，觉得自己就像个吸血鬼，慢慢滑进被窝里等自然清醒。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懒了，仗着难得的休息日还学会赖床了。听着商楠“蹬蹬蹬”地跑下楼，薛嘉越又花了点时间唤醒自己，慢悠悠洗漱下楼，客厅果然没有那个海妖的身影。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起床后必定会消失半个小时左右。
　　薛嘉越坐在餐桌前，翻开报纸挑了点重要新闻看，抬眼看到兰姨从二楼房间出来，站在楼梯上微微朝他摇了摇头，薛嘉越若无其事地垂眸继续喝咖啡。
　　等了一会儿商楠还是没有回来，薛嘉越决定今天就去看看她究竟有什么小秘密。
　　薛嘉越最后是在别墅后面找到商楠的，她蹲在地上发出了咀嚼的声音，薛嘉越不禁反思自己，难道没给她没吃饱吗，偷偷躲到这里吃独食？
　　听到他的脚步声，商楠转过身，露出了地上一个圆脑袋，埋首在碗中“吧唧吧唧”吃得飞快。商楠看了看薛嘉越，又看了看橘猫，侧迈一步挡住它，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薛嘉越感到无语，他只知道她可能会喜欢毛茸茸，但没想到她这么执着，还把橘猫带回了家，薛嘉越说：“你要真喜欢，就带它去打疫苗，做个美容放家里养。”
　　商楠摇摇头，“困不住的，它喜欢外面”。
　　薛嘉越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爸爸”，薛嘉越边往回走边对商楠说：“那你不要让它进家，摸了记得洗手，要是被爬了衣服就单独拿去洗。”说完就接起了电话，跟薛父谈正事去了。
　　商楠还是蹲在地上薅猫，对着橘猫说了句：“呸呸臭男人。”可她发不出声，只有气音“嘶嘶”作响，橘猫十分赞同地“咪呜”附和。
　　薛嘉越在午饭前赶回了主宅，家里只有薛父一人，薛母也有自己的事业，很少在家里待着。薛父照常问了下薛嘉越工作上的情况，薛嘉越一一回了，两人又开始讨论近期的重要企划，少不了要谈到东城城郊的地。
　　现在是有一半的村民愿意当前的补偿方案，但要求把祖坟妥善迁徙，这个薛氏自然没意见，他们不说薛氏也会迁走，度假村可不能有这么煞风景的地方。而另一半的村民出于各种心理，始终不愿意签订合同，薛家又是正经公司，除了威逼利诱，实际缺德的动作根本不敢做，以至于大大拖慢了企划的进度。
　　实在不行，他们也只能提高补偿金额，但就怕村民得寸进尺，不过这也不是薛父和薛嘉越该想的事情了，下面自会有人处理。
　　“今天我叫你来是想聊聊你的终身大事的。”薛父给儿子夹了块酿苦瓜，薛嘉越一言难尽……他不爱吃苦瓜……薛父自顾自地说着：“前两天我约了你赵叔叔，他带着小媛一起来，你还记得小媛吗？小时候你们常一起玩。她现在长大了，从国外回来后一直在荣辉学习打理生意……”
　　“爸……我还不想结婚。”薛嘉越无奈地看了薛父一眼，他在式兴工作多年，和薛父之间就差了把椅子的高度，怎么样也算是半个成功人士吧，找个妻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何必现在就定下来。
　　“你不要开口就拒绝我，有空也跟小媛见个面，聊一聊，很快就能找到共同话题了。”
　　“那也不是不可以，正好跟她谈谈城东那块地。”
　　薛父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又渐渐变成了“我家的猪怎么不会拱白菜”的痛心，薛嘉越只当做看不到。缓了一会儿，薛父开口道： “我知道你收了个女人在红霞湾，听说她那天晚上救了你。现在不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那一套了，你玩归玩，订婚之前必须给我处理干净。”
　　“如果荣辉和我们合作很多年了，彼此知根知底，小媛能力强，人也长得好看。如果你要娶妻子，她是不二之选。”
　　“你好好考虑一下。”
　　薛嘉越觉得好笑，爸爸还真把他当成被爱冲昏头脑那种人了，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必急于一时而已。既然他老人家那么紧张，那和赵媛媛见一面，聊聊私事也可以，权当安抚他老人家了。
　　但他真的想不到结婚会是什么样子，纯白的婚纱，梦幻的马卡龙色气球和缎带，人们脸上满溢热情的笑脸，祝福着新人和和美美、长长久久，这些都离他好遥远，单凭想象，他就像一个观众，冷漠地看着周遭的一。家里多个女人的生活他也想不出来，是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还是男女各顶半边天？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觉得会比现在的生活更加舒坦。
　　薛嘉越抱着商楠在大腿上，问她：“你们的世界，伴侣是什么样子的？”
　　“一起出去猎食，一般鱼类都可以轻松捕食，但大型的就需要两个人配合。如果有小宝宝了，两个人就会轮流留一个在家里看护。我们领地意识比较重，居住地之间不会隔得太近，如果有恶意侵入，那就必须打出个结果来。”
　　“伴侣一旦结成就是一生一世，老去的伴侣会一起落进海底的裂缝迎接死亡。”
　　薛嘉越边看边玩商楠的手指，她越来越像一个人类，指甲被兰姨修建得整整齐齐，泛着珠贝般健康的色泽。他将五指一点点分别交叉于商楠的指间，手掌贴着她的手背，一下下地收拢，商楠就感觉手指像被什么东西夹住了一样，不太舒服，嗔怒地拍了下他的手。
　　“你救了我两次，就像我的护身符一样，可是你为什么不求回报地跟着我？”商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附身给了他一个吻，用的是他教的方法。薛嘉越反手摸向床头开关，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魔种啊。
　　那么“你有没有一点感动”，薛嘉越看着手机上这句话，沉默良久，说：“感动。”看见海妖眼睛“噌”地一下亮起光，他笑容淡淡，似雾中看花。薛嘉越拉下她举着手机的手，再次和商楠交换一个吻，唇齿之间是模糊不清的音节：“感动……”
　　又是一夜帐暖春宵。
　　天还没亮薛嘉越就把商楠拉起来，她迷迷糊糊的，被薛嘉越一松手她又倒在被面上，任由薛嘉越给她套睡袍。
　　商楠是被冷醒的，她还陷在睡梦里，突然海水涌来，冰了她一个激灵。薛嘉越见过她碰水的样子，知道她能变回人鱼。她仰起头浮出水面，一脸懵逼地看着薛嘉越。薛嘉越拍拍她的头，说：“你先回海里，等我……等我这边事情解决了再接你回来。”
　　商楠完全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她的任务就是一直跟着他，找到这个世界唯一的节点，所以十分不情愿回到海里。她一笔一划在薛嘉越手心写道：“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暂时不知道，但是我有空的话，晚上就会来这里找你。”
　　商楠还是不愿意，但表面装作听话的样子，眼睛“滴溜溜”地转，薛嘉越看出来了，揉了两把她的头顶，说：“你不要想着自己偷偷跑回去，我是真的忙，没空管你。”
　　商楠皱着眉头，下半边脸沉进海水里，她虽然说不出话，但还是可以做出唇形，海面登时起了一连串泡泡，“说话”引出海水“咕噜咕噜”声和泡泡破碎的“啵啵”声，薛嘉越可以明白她在“叽叽咕咕”地表达不满。
　　“小鱼生气啦？但我肯定不会抛下你的，我身上还有你喂的毒对不对？”
　　闻言，商楠眉头皱得更深了，浮出海面，想了想，又沉了回去，十分犹豫要不要告诉他那个血没毒。商楠最后还是沉默了，双眼看着海面掩饰心虚，告诉自己这不是在骗他，只是为了不被他甩开的权宜之计而已。
　　薛嘉越看着她的纠结，把她后来的沉默当做是默认。
　　商楠还是同意了，浅浅浮在海面，摆动尾巴离开了这个海滩。黎明前的海滩周遭都是一片混沌，只有海水有一点亮光，薛嘉越看着海妖身后划开的波纹，渐渐地她沉入海水再寻不到踪迹。
　　薛嘉越又开始过上了正常的生活，家里和公司两点一线，抽点时间和赵媛约会。赵媛如同薛父所说，足够聪慧明智，如果夫妻联手，相信式兴和荣辉都会再上一个台阶。薛嘉越看着她就像看到了自己，两个人非常优秀，生活上有一点偏好，但都算不上爱好。他们试着发展感情，一致认为可以继续，因为很少有摩擦，即使有，各自的宽厚包容也能迅速磨合。
　　就像两个齿轮一样，配合紧密，人人见了都不能不夸一句“天生一对”。
　　但是人总是犯贱，“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薛嘉越觉得他的生活其实也可以有点小变化、小波澜，不用这么循规蹈矩，马不停蹄地跑向根本看不到的终点，刺激和心跳是会让人上瘾的。
　　他在月光下倾身吻向海妖，这个瞬间足以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