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谁还没脾气了》路过侠士

12、思念是预兆

　　顾北又恢复到了以前开小灶的生活，打的旗号是“师姐你多教教我，我就能早点斩妖除魔，多救几个人了”。商楠想了一下觉得有点道理，但又担心逾越，于是找了涂泊师兄把顾北单独分了出来。
　　能得到大师姐单独授课，同期弟子当然是嫉妒的，但是顾北独住，他们连他影子都摸不到，这些就不重要了。
　　商楠拿着一本剑法秘籍坐在树下看，不远处顾北一手持剑，一手练习掐诀。顾北看了看商楠，她没给半个眼神，不由得胸闷，故意掐错了一个手势，本来已经聚拢的风刃“唰——”地散开了。
　　“不对，你这个术式连错了。”术式由修士凭空掐诀所成，手势和口诀配合一点都不能错，商楠只用余光就看出了顾北手势的细微差别，一个一个手势示范给他看。
　　顾北又掐了一次错误的手势，商楠定住了，眉头皱起上下打量顾北，他们熟悉起来后，商楠也少端着那副仙女的样子了，“你怎么这都能掐错”恨不得写在脸上。顾北也不想啊，掐错只有六个手势的诀怎么想都觉得这个人是不是没有慧根，但是为了引起商楠注意，他决定丢脸一回。
　　商楠抓起他的手，恨铁不成钢地将他大拇指抵在中指顶部，说：“你看，午文是掐这里的，就是顶部，你怎么这都能记错呢？”
　　商楠在缥缈门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双手温温软软的，顾北直愣愣地看着她的手，任由她摆布。商楠察觉到他的走神，一手拍在他手背上：“看什么呢？诀不好好掐，剑法倒是舞得天花乱坠，你想跟妖魔肉搏吗？”
　　商楠这一手拍得一点都不疼，顾北觉得自己挺变态的，就这么一瞬间接触的几乎，他仿佛感觉到商楠手心也软软的，只指节上有薄茧。
　　顾北委屈地揉揉手背，随意辩解了一句：“师姐手真干净，一点疤痕都没有。”
　　商楠的衣裙袖子宽大，可以遮住半个手背。她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把左手往后藏了藏，给了顾北一个脑瓜崩儿。
　　“别贫了，再把斩风诀多练练。”
　　顾北重新试了一次，顺利掐出了斩风诀，将术式附在剑刃上，长剑便削铁成泥，是缥缈门基础术式之一。
　　顾北炫耀似的将长剑给她看，商楠也非常捧场地给他鼓掌，心里觉得好笑：果真是个小孩。一晃眼间，顾北心口处出现了一个黑洞，商楠愣了愣，黑洞就不见了。
　　商楠怎么可能忘了那个黑洞，上一个世界本来差点就能完成任务了，但是怎么这时候顾北的魔种就出现松动了？商楠非常不解，难道单纯的少年就是这么好解决，轻轻松松就能感化他？
　　山中岁月容易过，人间繁华已千年。虽然没有真的一千年，但商楠真的没什么感觉，一年就已经结束了。
　　孙致丰闭关的石室的门依旧纹丝不动，看样子大乘期不是那么好突破的。商楠本来也想偷偷懒，无奈她的人设背着深仇大恨，只能捏着鼻子每天早早起床，打坐、练剑、看书，抽空教教顾北。
　　在山门的生活是非常单调的，每个人都在往更高的境界修炼，商楠本身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总有种雾中看花的感觉。似乎每个人都以飞升为目标，可是飞升之后呢？获得了无限的生命，每天都干什么呢？
　　她最开始以为应该是为了维护世间安稳，神仙嘛，总得有点奉献精神，可是日日这么看下来，山门安排弟子出任务的时候，也不是每个人都心甘情愿的，她甚至看到了有人表面答应了，背地里却十分惶恐。
　　修真真的很无趣。商楠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顾北修炼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一年就到了筑基五层，商楠也没有人可以对比，他学得来她就多教点术式和剑法，结果顾北远远甩开了和他同期进来的弟子。
　　按照缥缈门的规矩，筑基五层就可以由师兄师姐带着实战了，已经定了这次他们去的地方在滨州，离缥缈门足足有五百里。
　　“你就这么闲吗？明天就要出发了，现在还在我这偷懒？”商楠放下手里的秘籍，一把夺走顾北手里的竹枝。
　　顾北经过一年的时间，脸皮越发地厚了，四百岁的高龄还装作小少年拉着商楠的衣袖卖乖讨好，还不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把竹枝抽回来，比量着距离在竹枝上掏洞，边打磨边说：“就是因为这次去的远，所以我才要给师姐做点能打发时间的东西，你看。”
　　顾北说完，竹枝也打磨好了，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竹笛。商楠接过来，试吹了一下，笛声清越悠长，可惜她吹得毫无章法，她遗憾地把玩着笛子：“声音挺好听的，可我不会吹笛子啊。”
　　“不会才能打发时间啊。这次要出去那么长时间，可就没人陪师姐了，要是师姐无聊了或者想起我的时候可以学学吹笛子，学着学着说不定我就回来啦。”
　　商楠敷衍地“嗯嗯”应道，惹来顾北一阵不满，非要她答应一定学会一首曲子给他听。商楠背过身子开始装死，顾北则声声如泣地控诉：“师弟这次出去少说也要三两个月，平时师姐白吃、白玩我的东西就算了，我们一年的同门情谊竟然比纸都薄。特地做了个笛子给师姐，哪怕师姐想起我的时候吹奏两下，三两个月后也该能吹一首小曲了，师姐难道一次都不会想起我吗？”
　　“想，想想想，我吹还不行吗。”
　　“师姐这话说得像是我逼你一样。”顾北像个小媳妇一样叨叨，哪还有他刚入门时的戾气模样。
　　商楠最是招架不住他这个样子，赶紧转移话题：“我听说商州的皮影戏是一绝，他们的腰鼓和绢花也特别好看，你要给我带点回来。”
　　“师姐……我们是有任务在身的，不是去玩的。”顾北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想不到他还比不上一些小玩意，“师姐已经是金丹中期了，为什么从不见你下山？要不你跟涂泊师兄说一下，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了。”
　　顾北越想越觉得可以，甚至还有点美滋滋，要是商楠一起去商州，他肯定更有动力，斩除了妖魔后他们还能在商州好好游玩。
　　商楠倒是想下山，但是琉璃净瓶借了出去，她体内的妖气越来越多，函焘长老他们把她看得很紧，下山后的意外太多，拖了后腿的话她就真的是罪过了。
　　商楠恨透了妖类，除了掌门和长老，没人知道她体内有妖气，她不知道这个妖气对她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也许会彻底污染她的灵根，让她也变成个半妖，这种想法让她十分煎熬，并且耻于向别人说起这件事。
　　人设如此，商楠自然不能说。
　　“涂泊师兄他们带初级弟子绰绰有余，我就不下山了，更何况师兄师姐们出去了大半部分，我要替他们授课。”
　　顾北也没再劝商楠，他是觉得时间太赶了，即使涂泊师兄答应了，商楠今晚肯定也休息不好。而且商州也不是什么名胜，等下次有机会了再劝商楠也不迟。
　　第二天商楠送走了顾北，高兴得就像当年送孙致丰闭关一样——可算是把这个牛皮膏药给送走了，他一天天粘人得很，她终于有时间干点自己想干的事情了！
　　她看似表面平静，实则脚步生风回到舍庐，偷偷从床褥下拿出两本话本子，这是林念姝给她的，平时都是偷偷看的，还得防着顾北随时出现。在这个牢笼般的山门里，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娱乐了。
　　商楠花了两天时间就看完了话本子，剧情跌宕起伏，她看得津津有味。可惜话本子都比较薄，不耐看，她着实有些无聊，只好又花一天时间重新看了一遍。
　　话本子看完了，林念姝也没有了，商楠只能恢复单调的修炼生活，把缥缈门祖传的剑法是练了一遍又一遍。一想到飞升后还是持续这种生活，商楠就一言难尽。
　　这是图啥呢？
　　商楠反手收剑入鞘，回到舍庐给自己倒了杯水，剑搁到桌子上的时候碰到了竹笛，笛子“咕噜噜”地滚落，商楠急忙从半空中把它捞了起来。她摩挲着笛身，顾北的手工还是很细致的，笛子一点毛刺都没有，就是太素了，淡黄色，连个络子都没有，灵魂是精致女孩的商楠有点接受不了。
　　商楠鬼使神差地吹响了笛子，摸索着吹了首《小星星》，断断续续的音调她自己都觉得伤耳朵，而且《小星星》跟笛子配在一起感觉怪怪的。
　　但是不吹了，舍庐又好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往常这时候她都是偷着在看话本，因为太紧张会被发现，有时候都会幻听到顾北的脚步声。但是今天谁也不会出现在舍庐，连幻听都没有。商楠只能又吹了一遍，比刚才顺畅了一点，舍庐也有了点人气。
　　商楠思考了一下，不得不承认顾北说的是对的，这才第几天啊就开始怀念他“骚扰”她的日子了。她琢磨着顾北是不是已经摸清她的性子了，知道她的清冷都是装出来的，才给她做了个这么吵的乐器。
　　但商楠还是决定去藏书阁找本乐谱，学首简单点的曲子。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就快多了，商楠暂时用学笛子代替了顾北的陪伴，她特地学了首欢快的《春来报》，特别像顾北在她面前叨叨的样子。商楠每次一吹心情就极好，特别想看到顾北听到的时候的表情，还想看到告诉他《春来报》像他的时候，他会有什么表情。
　　算算时间，他们这次下山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按照顾北的习惯，他带回来的礼物只会多不会少。商楠美滋滋地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思念顾北。
　　一天，商楠坐在舍庐里吹她的笛子，林念姝第一次这么慌张地冲进来，连礼都来不及行，说：“师姐，涂泊师兄他们回来了。好几个弟子都受了重伤，顾北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