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的爱情》这个香梨不太甜

9、第九章

　　“怎么，今日心情不好？”王家二少爷王博成从大厅回到卧室，看到沈婉如一个人趴婴儿床旁，左右都没有侍女，沈婉如的神色黯淡，双眼通红，好像是哭过一场。
　　“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架。”沈婉如微微侧了脸颊，不让王博成看自己。
　　“听你这个语气好像是你想吵架。”王博成心想着女人可真是给脸不要脸。
　　过了一会儿，沈婉如听到王博成找东西的声音，于是抬起头，发现他正在摆弄一个木匣子。
　　“这是你父亲今天送的玉项圈。”王博成看见沈婉如抬起头，解释道。
　　沈婉如点了点头。
　　王博成又开始翻找些别的东西，沈婉如听得头疼，但一直隐忍着。
　　“这是什么？”王博成从一大堆金银首饰中挑出了一个黑匣子，打开，里面竟然装着的是一件唱片。这应该是四妹送的吧，沈纯熙心想。
　　“四小姐也太不懂规矩了吧，送件唱片算什么意思。”王博成看到后面的小楷写的姓名，惊呼道。
　　“王博成，没有规矩的是你吧。”沈婉如终于忍不住了，“我要是你，被人赶回来了，就应该好好躺下来睡觉，而不是在这里大呼小叫。”
　　沈婉如的聪明让王博成彻底失了面子，刚刚在大厅里，自己由于碰倒了茶盏，弄湿了宋子文的文书，父亲竟直接呵斥自己回去卧房，而自己的岳父则安慰说让他回去陪沈婉如，算是给了他点面子。
　　“沈婉如，你是不是找死啊。”王博成的这些粗言烂语也是平日里在青楼待久了，已经改不了的口头禅。
　　“王博成，你最好清楚现在外面的人是谁，如果你再敢说一句话，我就出门告诉父亲，看你到时候怎么收拾局面。”沈婉如的语气平静，但一字一句都说的很清楚，你不要惹我，我也是有后台的。
　　王博成到此处噤了声，沈婉如见状柔了声音说:“你今夜也就别闹了，便歇在此处吧。”
　　王博成脱了衣服，躺到床上，沈婉如正犹豫自己要睡哪里，王博成就已经打起了鼾，沈婉如也就放下心来，合衣躺到了床的另一边。
　　看着秦玲河畔的星星灯火，沈婉如的思绪飘回到两年前。在香港大学的梧桐树边，她捡到了一片梧桐树叶。梧桐树的叶子最适合做书签，她随手将叶子夹到了她手里拿着的《东方杂志》中的某一页。
　　她回到图书馆继续看书，“同学，请问有没有还回来的《东方杂志》啊”她抬起头，看见一个年轻男子站在离自己不远处。“抱歉，这本书刚刚借出去。”“这样啊，如果有的话请尽力通知我一声，我是大三的宋景明，谢谢啊，谢谢。”看得出来，这位叫宋景明的同学很失落，只是当时阅读《东方杂志》的人太多了，沈婉如这本还是托人去上海买的。
　　第二天，那位叫宋景明的学生又来了。
　　到了第三天，他又来了。
　　沈婉如也不记得到底到了第几天，她把手中的书借给了宋景明。到了春天，梧桐树上开出了一朵朵淡紫色的小花，后来她喜欢在每一期的杂志中夹上一朵梧桐花当书叶，因为梧桐花的花语是情窦初开。
　　直到有一次，她惊讶地发现在还回来的书中夹着两朵梧桐花，这是迟来的爱吗？她战战兢兢地跑到宋景明身前，抛开自己的面子地询问他，甚至去质问他，可他什么都没回答，只是含笑着看着自己。
　　后来的后来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一起读同一本书，然后分享读书的感想。
　　直到大学毕业，看着其他情侣因彼此各奔东西终将难以厮守而哭得难舍难分，他们俩对彼此都未曾说过一句“爱”字。
　　他说萍水相逢即是缘分，可却没想到在两年后的今天再次遇见了她。
　　沈婉如的匆匆离开让沈纯熙心不在焉，于是她和宋景明两个人就看着沈阙放烟花。
　　不一会儿，一个小厮过来叫他们三人回大厅。
　　大厅内，沈四海等人在前厅商议事情，各位女眷则在后亭聊天。
　　大厅的正中央，一位穿青衣的女子正在弹古筝，边弹边唱戏。
　　她唱到“东西横贯入长江，绰约风姿锦绣乡。十里秦淮思鼎盛，六朝金粉历沧桑。文人荟萃笙歌醉，商贾留连财富藏。船橹声中溶岁月，流光溢彩更辉煌。”
　　“好”众人都拍手叫好。
　　可宋景明心中只想起杜牧《泊秦淮》中的一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
　　夜已深了，众人也就各自乘车回家去了。
　　这回去时，车上的格局发生了大变化。宋子文与沈四海两人在席面上相谈胜欢，沈四海表示要送送宋子文，所以两人回去的时候搭了同一辆车。沈阙同宋景明乘了同一辆车，二姨太则和沈纯熙乘了同一辆，只有沈婉兮夫妇照旧。
　　唐娇和沈纯熙车内，唐娇一直在有无意识地摆弄今天沈四海在席面上送她的金手镯，沈纯熙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漆黑一片。二姐今天肯定有事瞒着她，只是她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事。
　　“纯熙啊，你觉得二姨戴这个手镯好看吗？”沈纯熙转过头去，看见唐娇一脸娇羞的神色，“我觉得是蛮好的，只是这纯金的镯子会不会显老气。”
　　那不刚好配你，沈纯熙在心中暗想。只是面上还是夸赞了几句。
　　或许是因为听了沈纯熙的夸奖，唐娇显得格外高兴。
　　另一辆车上，沈阙醉了，嚷嚷着要见今天弹古筝的青衣女子。宋景明虽没喝酒，可却也像是醉了。车停到沈阙的住处，沈阙一敲脑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景明，明天三哥带你去个好去处。”
　　“去哪儿啊，三哥？”宋景明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
　　“当然是当然是”沈阙的声音突然变大，“醉仙楼啊，哈哈哈——”
　　宋景明一脸的无奈相，想此人定是想这个青衣女子想疯了，但还是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