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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暗潮汹涌 ...


  •   大渝皇宫内有一片华丽的殿宇,宫殿角檐的风铃都是夜光石制成,风铃表面刻着游龙戏凤的图案,夜里会发出淡淡幽光,风灌的铃声清脆悦耳。彰显了宫内主人非同寻常的身份和地位。
      这宫宇便是大渝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池雅所居,宫内布置陈设富丽堂皇,极尽奢华,连大渝正宫皇后都比不上。
      世人皆传言渝宫内池贵妃容貌惊为天人,渝皇帝陛下爱若珍宝,专筑珍宝宫用以金屋藏娇。珍宝宫三字也体现了池贵妃的荣宠程度。
      数月前某日,南部小国专门进献了百坛国酒春心醉。此酒窖藏时间久,有淡雅果香味,最重要的是它酿制方法繁琐,得之不易,一坛值万金。贡酒进宫不久,八人成列的一排内官一人抱了一坛小心翼翼地前往珍宝宫。要知道,除皇帝外赏赐出去的以外,陛下亲自留下的也不过才十坛,而皇后只得了两坛,其他后宫众妃总共也得不了十坛。
      午后,池雅命人在汤池放了热水,一边沐浴一边饮酒。不知不觉间三坛酒见了底。池雅纤纤玉手推开宮婢递过来的酒杯道:“本宫小憩片刻,莫要叫人烦扰。”
      醉意朦胧中,池雅梦见了数千年前在山中修炼的景象,彼时她还是一条银环腹锦蛇,她的堂兄与她两个经常在一起,缠绵双修,情意绵绵,幻成人形后,爱撒娇粘人的她还常用尾巴缠在堂兄身上,不肯下来,那时候,她的堂兄对她也很是宠爱。
      池雅梦到这些,突然水下腰身一摆,现了原形。
      一旁小宫婢本安安分分的跪守在汤池边,见此一幕,大惊失色,急忙后退,不小心打翻了小桌上盛着酒杯的银盘,大叫一声,便吓破胆死了。
      池雅被宮婢惊吓声吵醒,她缓缓睁开那双魅惑人心的凤眼,扭动着水下的蛇腰,看了眼被她吓死的宮婢,自言自语地叹息一声:“哎呀,怎么就死了!可惜了这漂亮的小脸蛋儿,死的这么难看……自我入宫以来,好久都没尝过人味儿了,今日,便拿你下酒,也不枉你死的这么……冤!”
      池雅的蛇身将宮婢的尸体紧紧缠了几圈,将她骨头绞碎方才张开血盆大口吞了下去,防止下肚后硌了胃。
      池雅没注意的是,这一幕完完整整的落在了屏风后另一个宮婢眼中。她吃完那小婢女后又恢复了人形,半倚在汤池中饮了两杯酒。
      屏风后的宮婢趁此机会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她奔出珍宝宫后迎头撞上了前来跟母妃问安的沈蚺。
      小丫头毕竟还年轻,刚刚经历过那惊心的一幕,恐惧之情还没褪去。她颤抖着惊惧地看了一眼沈蚺,躬身请了个安,便风一样的跑了。
      沈蚺手停在半空,口中刚蹦出菱角两个字,小宫婢身影就掩到树丛后去了。沈蚺摇摇头,轻笑了一声。
      宫内其他宮婢和内官都被池雅提前使了出去。沈蚺一路也无人阻拦。他径直走向汤池。他的母妃池雅半截身子在水里,水面一层玫瑰花瓣遮挡着玲珑有致的曲线。沈蚺来到她身后坐下,他用手撩起池雅又黑又密的头发,用木梳轻轻梳展开。
      半刻后,他放下梳子,双手环上了母妃的脖颈。池雅肤白如雪,柔滑又细腻。他双手在她皮肤上轻轻摩挲,不一会儿汤池内便缓缓腾升起一股缠绵的雾气。
      她假意抗拒,娇嗔道:“蚺儿的手再不规矩点,本宫就要生气了!”
      沈蚺手中的力更霸道:“我是从你腹中出来的,还不知道你吗?”他吐出口中信子舔舐着池雅的肌肤。池中情欲之味更浓。
      池贵妃却话题一转,捻看着玉指道:“本宫刚刚才吃了芙蓉那丫头,这会子腹中涨满,没那个心情。”
      沈蚺狐疑之情一闪而过,他放开池雅,问道:“母妃可唤了菱角进来伺候?”
      “你不说本宫倒忘了,这丫头常伺候本宫沐浴,今日泡了这许久,也不见她进来服侍,真是越发懒怠了!”
      沈蚺拿起一旁的贡酒一饮而尽道:“母妃,你怕是藏不住了!”
      菱角逃出珍宝宫后,躲在了御花园的一处假山后,小小年纪的她无意间得知了宫中惊天的秘密,此时,冷汗湿透了衣襟,她只觉得身上黏腻的难受,胸中那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有力的节奏声连她自己都听得到。这件事令她无比震惊,难以接受。
      小宫婢将头埋在双膝间,思绪飞转间双肩止不住的颤抖着,泪水混合着汗水湿了衣裤。
      一个负责洒扫的小宫婢路过,隐约听见了树丛中一阵呜咽之声,她小心的放下手中杂物。拨开层层树叶走近假山。
      小宫婢在远处伸长脖子听了一会,确定那边有人方才走过去。见菱角独自在此哭泣,以为又是一个想念家人的。
      她从一边树枝上折了一支海棠。
      折枝的声音惊动了菱角,她身体一颤,立即抬头看,嘴巴微张,好像下一刻就要惊呼出声,眼中满是惊惧。
      这表情吓到了洒扫的小宫婢,她犹豫了一会,还是缓步前来。
      菱角瑟瑟发抖地往石缝里缩。
      倒是闹得小宫婢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她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将手中海棠递上给菱角道:“我心知这宫中日子不好过,有时候我也会不小心招惹到各宫的娘娘,遭受打骂,可我家里穷,父母年纪大了,做不动活,弟妹还小着,家里还要靠我,一想到这些,还是得咬着牙坚持下去,等过个几年,年纪够了,银子也攒上了,就能出宫嫁人了,我看姐姐应该比我大,再看看待不上几年了就能出宫去了。”
      她见菱角迟迟不肯接她手中海棠,索性在她身边坐下,“所以姐姐不必忧烦,咱们宫中的下等婢子很少有家境好的,都是苦日子中熬过来的,大家都是相互扶持安慰,心中才有劲儿。”
      小婢女粗糙的手握住菱角的手道:“姐姐若有烦心的事,不妨拿我当个话篓子,全吐出来就舒服了!”
      菱角见这小婢女是真性情,便反握住她的手,郑重说道:“妹妹心思玲珑,只是想法过于天真,今日之事,我实在不知是否该告诉你。”她顿了顿,犹豫了一番,又道:“告诉你也无妨,但你要保证除了皇后娘娘,绝不能告诉旁人,即便是皇后娘娘,你也要找到合适的时机去说!”
      小婢女见她一副严肃,不知要告诉她什么天大的秘密,心想绝对是件非同小可的事。

      小婢女从御花园小树林出来后,脚步有点虚浮。她谨记菱角姐姐一遍遍的叮嘱:除了皇后娘娘,万万不可让旁人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就拿着这封血书去找皇后娘娘!
      菱角年龄不大,胆识和头脑却不小,她内裙撕下的一小片布用指尖血写明了她所见到的一切,也就是这一小片裙布,婉转地改变了大渝将来的局势!
      半个时辰后,珍宝宫宫人尽数出宫,说是奉了池贵妃之命,要搜拿监守自盗的罪奴菱角。
      除了皇帝陛下和皇后居住的宫殿外,其他地方被搜了个底朝天,连杂物间一口缸里的死老鼠尸体都被搜罗了出来。
      后晌,莲花池荷叶底下漂了一具女尸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渝皇宫。
      此时,各宫婢女都不得外出,池贵妃话曰,要查出杀人凶手!
      洒扫的小宫女知道,为了不让池贵妃屈打成招供出她来,菱角决绝的选择了投湖自尽,将她的命保了下来,谁也不知道她们在短短的时间内接触过。
      负责搜查的内侍们除了仔细搜查宫人的住处之外,还挨个问了各宫宫人的当值时间和地点,着重问了莲池附近当值的宫人。还好洒扫的小宫女离莲池较远。
      菱角交给她的那片裙角被她仔细地叠好后绾进了发中。那小片布和菱角之死像块千斤重的石头一样,压得她抬不起头来。
      无从查清,池贵妃心高气傲,自觉胸中有办法,此事便不了了之。
      次月二十六,皇后宫中正好有两个女婢到了年龄出宫去了,酉时刚过,管事太监从外领了两个新婢子进了中宫。
      其中一个便是那御花园中巧遇菱角的洒扫宫女袁彩儿。
      袁彩儿心细手巧,嘴巴甜人又勤快,很快便得了皇后赏识,允许贴身服侍。
      又一日,阳光正好,天气晴朗无风,皇后在院内晒她的乐谱,她平生最大的乐趣便是谱乐和刺绣,这两样功夫举国之内怕是无人可比。她身后两个婢女闲话中谈到了最近宫中婢子经常无故消失的事情。
      其中一个声音清脆:“我猜是宫中闹了吃人的妖怪,把宫女们都抓走吃了!”
      另一个掩嘴笑道:“妹妹平日里最爱欺负人,真有妖怪也应先将你捉了去……”
      话音断断续续落到了皇后耳中。她转身薄怒道:“不可胡言!这话莫要叫旁人听了去!授人以柄!”
      晚上亥时三刻,袁彩儿当值,依例服侍皇后梳洗安寝,皇后躺下后,殿内宫人陆续退了出去。只有袁彩儿还定定地立在皇后床边。
      皇后见她俯首而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指节泛白。便问道:“你,可是有话要跟本宫说?”
      闻声后袁彩儿扑通一声跪下,她将一枚素银发钗取下,解开发绳,从散开的发间取出一片染血白布,双手恭敬呈到皇后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娘娘,宫中近日异事,并非谣传!”

      夏去秋来,可夜晚还是没有一丝凉气,那夜,猫头鹰在屋顶檐角啼鸣,空气更显黏腻,皇后半靠在软垫上,殿外值守的婢女打起了哈欠,坐在门外摇摇晃晃地睡着了。
      皇后就保持着那不变的坐姿,一直到天边火色朝霞中逐渐升起一轮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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