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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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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郑秀才做别之后,李景山骑着小毛驴往西城去了
。
高先生每日给他布置的课业,他须得先去高先生处交上昨天布置的课业。
每日高先生都要去学馆上课,今日的课程在下午,于是他只有在上午去向高先生上课。
如今家里的宅子大了,还多了个小福需他照料,他不耐烦每日把时间花在洒扫上,于是买下人这件事就被提上了日程。
他一向是个不拖延的性子,昨晚和小福商量之后,就决定今天就去。
去到高先生处才知道,高先生近日也匆忙,此时的燕州可不是后世般人才济济,高先生作为举人,除了在学堂处做先生,还要监理一些州府的账务。
李煦学习的进度很快,高先生给他讲解了昨日读书时遇到问题,又留了些课业给他,叹道:“自从燕王来到封地,燕州府各处的账务都要与燕王常使两厢交接,这段时间我这边恐怕忙的顾不上你,咱们北地科举门槛不高,你天资聪颖,这段时间的进境我看在眼里,明年的乡试你哪怕中不了秀才,中个童生还是绰绰有余的,到时候,你也能在衙门帮帮我的忙了。”
李煦也知道自己的水平大约在哪,并不过分自谦,谢过了高先生,衙门的事不是他一个没有丝毫功名的人能随意插嘴的。
高先生有的没的和李煦说了两句,临走的时候听李煦说起买下人的事,告诫了他一句:“燕王府带了许多高手来,最近又在严查人口的事,你去买下人,定要查好根底,别惹上麻烦才好。”
李煦一怔,不由得想起在学堂上学的小福来,转念一想小福已经来家里很久了,也没出什么事情,大约牵扯不上燕王府这样的特权阶级。
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多问了高先生一句:“燕王府是在找什么人么?”
高先生摆摆手,“天潢贵胄的事少掺和,他们爱找什么找什么,咱们小老百姓管不着吗,你一向稳当,我倒是不怕你惹着燕王,但是燕王手下那群高手有许多是江湖人,一天到晚的毛毛躁躁的,连知府知州大人都离得他们远远地。”
高先生又说到自己的堂兄,正是在西市的管事高管事,当初李煦建好房屋,还是高管事领人来勘验的房屋质量的。
因为高管事一直管理着西市的交易籍契,所以这段时间被燕王府的人看管起来,每天和燕王的属官们根据籍契底档四处抓人。
李煦深深的为高管事掬一把同情泪。
因为堂兄被燕王府霸占,所以他这个一向很爱清静的堂弟只好结果堂兄手里的工作,如今是秋收过后,农人交完税的时候,燕州府各个粮仓等着入账进仓,高管事本人并不擅长数术,今年的账本整理的乱七八糟的,着实令人头痛。
当初郑秀才带他来,高先生眉头紧锁地划来划去,便是被高管事的一笔烂账气得不轻。
高先生在考教他之后也知道李煦善于数学算术,所以教导他的时候格外用心,恨不得李煦明天就能取得功名。
然而李煦现在还是白身,高先生在正事上还是有分寸的,衙门有些账务要紧,再忙也不会让一个没有功名的人插手账务的。
高先生有事,李煦不再多做打扰,于是和高先生作别之后便骑着小毛驴一路往坊市的方向去了。
自读书之后,他成了文和斋的常客,从文和斋又买了两刀纸。
纸笔买完,想起买下人的事儿,索性牙行并不远,他转身往牙行去了。
牙行的买卖并不和西市的人市买卖方式相同。
西市是那种各种各样的人往市场一牵,像卖牛羊一样,用栅栏围住一大圈人,买家在外面挑挑拣拣,这场面,正常的穿越人士,都接受无能。
而牙行就对于他这种假仁假义的穿越人士来说,就温和多了,你要什么样的人将条件说出来,牙行的老板把符合条件的人通通拉过来,让你挑选。
甭管你要什么样的人,都给你打扮的干净利索,齐齐整整,不似西市那样,屎尿骚臭的,苍蝇蚊子满天飞。
牙行的下人来源很多,有的是从西市人市买来调教的,也有的是灾荒年卖儿卖女卖媳妇自卖自身的,也有拐子拐来的漂亮的孩子,只是甭管这些人进牙行之前是什么身份,从里面出来,卖到人家里,都有个清清白白的来历。
牙行的掌柜是个四五十岁的女子,名叫金枝,从前程老帮主买人的时候,李煦也跟着和金枝打过交道,但是一个极厉害的女人,文和斋的老板那样八卦的人,也很推崇金枝牙行的信用。
西坊市的各种行当中,牙行是一个比较奇特的行业,整个燕城三十六处牙行,只有十三处牙行,是只做人口的生意的。
对于李景山来说,所有的生意当中与人打交道的生意是最容易做也是最难做的。
所以除非上次那样的突发情况,像是家里添人进口这样的事他还是愿意交给专业人士来做,听取高先生的意见,他找的牙行也不能图便宜了,专业的牙行至少在下人的籍契上事干干净净的。
从前跟随程老帮主和金枝牙行打交道见过金枝,如今出来接待他的倒不是金枝本人,而是牙行的掌柜。
这掌柜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和李煦也是熟人,平日里大家称他周掌柜。
报明来意之后,周掌柜询问李煦要什么样的人。
李煦想了想,“要一个看家护院的,一个能够做饭的还要一个洒扫卫生的,再添一个小书童,做饭的手艺需要好,这活儿要干净利索,书童年纪稍微大一些,八九岁的男孩儿。”
周掌柜的听到他的要求,摇了摇头,“其他的都好说,但这书童却没处去寻。”
李煦微微诧异,“选一个书童有何难的?几个月前我还在西市买了个书童呢。”
周掌柜左右看了看,悄悄地与他说。“你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我旁边的牙行?”
李煦疑惑,“我隐约看见旁边的牙行好像关了门。”
那掌柜道,“可不是,不知怎的触了燕王的霉头,我听说,旁边那家牙行卖了男童去金国,被燕王查到了,如今那牙行上到掌柜下的伙计还在牢里待着呢,煦哥儿,你要买书童,得再等一阵子,不过其他的人可以进挑。
没了书童,他也不强求,确实书童对他来说是最无关紧要的,于是说:“我家的活儿不轻,你给我挑些身强体壮的。”
“那咱们先挑护院的吧。”
李煦同意。
周掌柜招呼伙计,盏茶功夫,伙计带来了一串儿人,都是四五十岁的精壮男子。
细细的看过去,还是有些不同的,这一溜有九个人,头三个的身份做派看起来不像穷苦人家出生的。
掌柜的在他的目光落在头三个人身上,于是向他介绍,“不是我糊弄你,这三个确实是大户人家里做工,被发卖了出来,你放心,要是大奸大恶之徒,牙行断不会收的,无非是些小偷小摸的坏毛病,你要买了他们回去,身契在你手里,好好调教规矩便是,这大户人家出来的人,虽然滑头那些,但也有好处,很会看人的眼色。”
李煦问其他六个人,“这几个是穷苦人家出身吗?”
周掌柜道:“这几个都是本地卖来的,过不下去了,变卖了自己一家老小,实际上每年冬天来之前,都会有一些穷人卖了自己,大户人家做奴仆的日子虽然难熬,但好在有一处温暖的房子可以过冬,咱们燕城的日子也算不错了,可哪里都有穷人不是。”
“这几位都是有家小的。”
掌柜的指了指下面三个人,“这几个一家都在我们牙行,本来他们孩子也在牙行里的,但被燕王的人把孩子都提走了,剩下的都是大人,煦哥儿,你要图个方便,买一家子也成。”
除了大人,就是老人了,因为这样一家子的没有孩子了,这三个有家室的都有些蔫儿,客人来了也不爱买,砸手里挺长时间了。
周掌柜的又指了指剩下的三个人,“这几个家里已经没有人了,煦哥儿,你要找个看门护院的,所以我挑的这几个人都没什么手艺,只有这一把子力气,这样的人比带手艺来的便宜。”
李煦家里只有他和小福两个人,若是买了一家子人口,少不得这些奴仆团结起来,奴大欺主。
他家里就有个孩子,这些人又刚失了孩子,人心难测,他不指望这些人待小福如己出,小福本就奴仆出身,这些人见小福过得少爷一般,而自己的孩子不知所踪,一旦妒心大发,做些什么事儿,他连后悔的地儿都找不着,所以中间的三个直接省略了。
从条件看,他心里属意后三个,问周掌柜,“他们从前都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卖身为奴。”
周掌柜道最善察言观色,心里估摸着,李煦可能会从这三个人中选一个,便道,“我让他们自己跟你说,我记得也不清楚。”
于是敲了敲桌面,“少爷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刘大,你先说。”
那三个人当中的一个愁眉苦脸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
“少爷,我从前是燕郊李庄的一个佃户,家里祖上是逃荒过来的,家里的妻小都死在荒年头里了,在李庄也没有田地,于是过了几年便过不下去了,卖了自己,好歹给自己挣条活路。”
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没有太出色,也没什么不好的,他看向看下一个,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
那老头子也上前一步,“小的今年有四十五岁,从前做过木匠,家里有一个儿子,去年赌钱输了,家里欠了外债,没办法,只能卖了自己给儿子还债。”
这个人难得有一门儿手艺,但是平日里李煦自己都离的赌坊远远的,更不可能养一个赌棍的爹做下人。
第三个不用他招呼直接上前,嗫喏的介绍自己,这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从前在工坊里做苦力的,兄弟众多,他父母顾不来他,一辈子没什么手艺,到老了工坊里的活儿也干不动了,于是只能卖了自己。
李景山沉思,说不出来满意不满意的,目光又投向了刚开始三个从大户人家出来的下人。
那三个不愧是从大户人家里做过事,比前三个人要机灵。
不用李煦招呼,便开始自我介绍起来,他们所犯的事都写在身契上,所以撒谎也是没有用,便一五一十的讲自己所犯的事,头一个在大伙儿人家里也是做门房的,因为平时喜欢喝两口便误了事,被人家发卖了。
第二个原本是做洒扫的,因为院儿里的姨娘犯了忌讳,被连累的出来。
至于犯了什么事,他是不肯说的,含糊了过去。
第三个人,单量矮小长得也瘦瘦巴巴的,佝偻着腰混在九人之中,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偷瞄李煦。
见李煦好像不太满意后三个人,就捅咕他旁边的两个人赶紧做自我介绍,那两个人说完之后他也站了出来。
“小的是金陵人,原来的老爷是做生意的,今年陪着老爷跟随商队来到燕城挑选货物,哪里想到在大名府遭了山匪,老爷只能卖了小的等仆从,筹集路费回家去了,小的从前万万可不敢作奸犯科,随着牙行辗转来到了燕城,也没什么手艺。多亏了金枝老板心善,才能吃得饱饭。”
这个人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机灵,他们家只是买个看家护院的,到不需要这么机灵的人,李煦从他们身前走过去去。
他心里沉吟,除了那三个拖家带口的人,那个儿子赌博的人绝对不能要,剩下的五个人。只从样貌上来说,从大户人家里出来的三个人,确实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索。头两个低眉顺目的,第三个机灵一些,目光更加大胆,只是脸上有道疤痕有碍观瞻。
他看向其中一个人,就是年轻时做散工的人,“就这个吧,看门扫地够用了。”
犹豫了一下,伸手指了指那个眉眼机灵,脸上有疤的瘦小男子,“把他也带上吧。”
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得劲儿,这个男人看起来平平无奇,只一双眼睛亮的很,但是他偷瞄他的眼神儿,总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种熟悉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一时间他脑子里闪过什么,没抓住,这样的人,哪怕没有用,也要抓在身边,若要害他,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比放在外面安全。
接下来再选一个厨娘就成了,他从四五个厨娘中挑了一个面相老实的。
这是个从饭馆里出来的伙计媳妇儿,她男人死了,自己又没有孩子,在娘家待不下去,在婆家也待不下去,便自卖自身来到了牙行,身后没有拖累,又从餐馆里学了一手好厨艺,所以她的价格是最高的,足足二十五两银子,剩下两个壮年男人,一人十五两。
“这几个人家里不够用,只要是家里没麻烦的,老实不滑头的给我再挑几个男女,一家子的也可以。”
周管事笑着道:“得,煦哥挑的人我都知道啥样儿的,我这几天确实不敢留许多人在店里,再过个一个月,我这儿的人就多起来了,到时候我给你留几个力壮的。”
两人结了帐,通往西坊市去了。
一应身契手续都需牙行的人和李煦一同办理,西城的办理地点便是在西坊市,高管事无事时常驻西坊市管理户籍的变更,此处牙行距离西坊市最近,牙行的人和李煦带着三人一同往西坊市去了。
李煦今天早晨就从高先生处得知,高管事并不在西坊市,果不其然,西坊市户籍变更处,是一个年轻的小吏守着。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他急着领三个人回家,不在西城这边多逛,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坊市那里一闪而过,他没有在意,往回赶路去了。
那个老实巴交四十多岁的男子姓黄,叫黄三,那个眼神很灵光的男人姓严,契书上写着叫严守约,那名厨娘唤作马氏。
此时还没到小福的放学时间,李煦将三人领到内院。
他没那份善心白养闲人,在他眼里,也没什么人人平等的概念,他买人就是做活儿的,先把规矩立好了。
李煦端坐在内院的石凳上,道:“这院中有两个主子,一个是我,一个是我的义子,你们晚点会见到,以后无论是出门还是在家里,须称呼我大爷,称呼我的义子为少爷,我不管你们从前在谁家里侍奉,怎么行事的,以后在我家里,必须守我的规矩。”
他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三人,黄三和马氏的脊背顿时紧了紧,有趣的是,严守约虽然面色显得紧张,但是双肩垂落,右腿微屈,显然紧张的的很敷衍。
有意思。
“黄三。”
目光落在黄三身上,黄三赶忙上前一步身体微躬,“老爷。”
“从今日起,你便是家里的门房,每日晨起,前院洒扫,喂驴,是你的活计,有人家中来往,你往内院通传,前院倒坐房的第一间归你住,往后要是添人,也会与你同住。”
黄三连说话都扭捏,几十岁的人了,他也没有锻炼人的想法,他家来人少,倒不算为难他,每天看好门就行。
他们家的大门开在东南角,前面一排屋子当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如今正好,分给下人居住。
黄三大喜过望,他只是个土老帽,这样大的宅子只见过没住过,没想到,他到老了还能得一铺城里流行的炕睡。
“马氏。”
马氏赶忙上前。
“你以后负责厨房的事儿,我以后每月给你采买米粮银子,只一点,我不喜欢贪得无厌的人,我这家小,没有大宅院里的油水,可懂。”
马氏面相老实,众多会厨艺的厨娘中,他相中马氏的一点,就是长得老实,至于是不是个刁面憨,身契在他手上,若不老实,只管卖了就是。
马氏在牙行里呆了个把个月,哪里不知道卖身之后身家性命都在主人手里,不过她一个无子的寡妇,只有一点灶上的手艺能拿得出手,这般大的年纪了,卖身为奴总好过被娘家人婆家人日日欺凌,她忙不迭的应了。
说到底,李煦家里不是什么正经的大户人家,只有厨房里有些许油水。
“前院的倒坐房里,你住在第二间。”
她是家里唯一的女性,住在角落里,怕有外人爬墙来欺负她。
剩下的就是严守约了,这人买回来就是个充数的,瘦瘦巴巴的,不是很像能做活儿的人。
“你说你是跑商出身的,会认字算数么。”
严守约的眼睛一亮,立刻挺直了腰背,欢喜道:“小的以前学过写字算数,管账绝对是一把好手。”
暗示李煦他绝对可以做管家。
李煦哦了一声,“那挺好,不过我这儿用不上你的才能,以后,你管内院洒扫吧,内院除了正房,其他屋内院里都归你打扫,劈柴打水,都是你的活儿,还有啊,看见这四个花池子了么,明年春天种了花,也归你打理。”
你都用不上,还问我干什么,听起来粗活累活儿都是我的啦。
严守约……
“是,大爷。”他委委屈屈答应了。
“嗯,你不用住在前院,你就住在内院的西厢房。”
严守约立刻就昂首挺胸,虽然他的活儿最累,但是他住的离主子近啊。
李煦挺满意自己的安排,接着说他们家的规矩,“我安排的职位,就是你们以后最基本的要做的活儿,以后如果有其他活计,我会重新安排,但有一点,我安排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不准越界,不准偷懒,不准仗着自己勤快就干别人的活儿,也不准为了少干活儿就让别人帮忙,明白了么。”
三人应是。
“第二点,马氏做完活儿退出内院,在内院里做活儿时不得高声聊天儿,黄三同样也是,无事不得往内院里钻,你们在前院儿做什么我是不拘的。另你们三人不能拿家里的事儿到外边说嘴去,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不介意自己多几个哑仆。”
马氏与黄三懦懦应是,严守约的目光便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这小门小户又不是大宅院的,不准说话的规矩太变态了吧。
“第三点,不准随意喝酒,赌钱,不准犯事儿,若有人触犯律法,我亲自送你们去衙门,这是最重要一点,可懂。”
懂。
“最后一点,虽然你们是签了死契进来的,但只要干满十年,若有人想要恢复良籍,边提前半年向我报备,另外自备赎身银两,你们每个人卖进来多少钱,自己心里有数,我这儿不是开善堂的,要赎身,身契上的银两的五倍数额送上来。”
黄三和马氏早就绝了赎身的念头,自然称是,严守约也没什么意见。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除了规矩还有福利,“只要你们做好分内的事儿,不犯我的规矩,每人一个月会有四天的假期,每月五百钱的月钱,若做的好,八月十五,年底,都会多发一个月的月钱,若做的不好,月钱这一项就省了,每个季度两套衣服,两双鞋,就这些了,以后想起什么,会再补充的。”
问过三人还有什么想要的,黄三严守约便是没什么想要的,马氏要了三尺棉布,李煦答应了。
“你们散去自己拾掇一下自己的屋子吧,家里没有多余的行礼,我拿钱给你们,一会儿自己去买行礼吧,明日起便各司其职,好了都下去吧。”
三人应是。
李煦松了一口气,以后有三个人分担家务,他可不用这么劳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