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神秘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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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城堡安静地伫立在山谷中，玫瑰色的天幕为浅黄色的外墙披上一层华美神秘的面纱。城堡的建筑风格非常华美，不似一般中世纪的建筑那样古板单调，城堡的大门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像是一团肆意生长的藤曼。
这里地处南威尔士的开阔地带，古老的城堡已经许久未有人造访，如同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老人站在暮色中。
莱戈拉斯沿着古老的旋转扶梯走到一层，看到海格和陶瑞尔正围着纽特说着什么，半巨人的脸上满是沮丧的神色。
“纽特先生，海格，陶瑞尔。”莱戈拉斯与三人打招呼，阿罗德从大开的门洞中飞进来，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精灵浅金色的发梢。
“你瞧，先生，就是这么回事。”海格嘟囔，对神奇动物学家半真半假地抱怨，“想养一只鹰隼做信使真的那么难吗？阿罗德当时可是一下自就选中了我。”
“我恐怕它是选中了另一位，不是吗。”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腼腆的学者也不禁侃侃而谈起来。纽特有些惊奇地看着与阿罗德互动的金发巫师，“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将它们驯服到这种程度。”
野生动植物的驯化一直是贯穿人类历史发展的重要课题之一，既猫头鹰之后，一些学者和供应商开始将目光转向另外一些猛禽。
莱戈拉斯礼貌地纠正：“并不是驯服，而是我与阿罗德彼此选择。”精灵绝不会奴役任何良善的生灵。
陶瑞尔笑出声，指了指脚底下的手提箱：“海格翻遍了南威尔士所有的猫头鹰供应商，都没有找到第二只可以做信使的矛隼。”
“确实如此。”纽特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看着他的眼神愈发温和起来。他已经八十岁了，但是精神仍然很好，因为常年和单纯的动物打交道，自有自己的一套行为方式，在旁人眼里是个心不错的怪人。但在精灵看来，他的灵魂就像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岁月与生活只是磨去了它的一些棱角，但内里的光泽却依然闪耀如初。
这是被精灵所偏爱的那一类人，因为他们富于生机但却始终如一。
纽特从莱戈拉斯手中小心地接过阿罗德，细细地观察者它。许是这个人的独特气质，或是出于对莱戈拉斯的信任，矛隼温柔地收起了自己的利爪，小心翼翼地站在动物学家的手上任他打量。
“它真漂亮。”纽特感叹。
墨蓝色吞噬了最后一丝玫紫，月色于星光交相辉映。家养小精灵点燃了城堡内的油灯，这些古老的烛台是延续自许久之前的古董，在黑暗中散发着宁静又沉重的气息。
这座城堡是邓布利多安排给斯卡曼德一家暂时安身的场所，没有人知道白巫师是如何拥有这样一座城堡的，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白巫师认为这里意味着安全。城堡里的家养小精灵除了为几人的日常生活服务外再也问不出一个多余的字。莱戈拉斯受校长所托送斯卡曼德三人从伦敦出发到达南威尔士的藏身之处，当四人到达这个时间之外的城堡时，先行探路的陶瑞尔和海格已经在此等候他们多时。
阿罗德听懂了他的赞叹，有些得意的展开双翅，带起的气流吹动了静谧燃烧着的烛台。
“对鹰隼的驯化很早就开始了，但是成功的寥寥无几。”纽特说，“它们热爱自由，比起猫头鹰更加固执。”
“那我是很幸运的了。”
“确实如此。”纽特说，手微微放下又猛然举起，阿罗德借力腾空而起，在大厅里盘旋了几圈又落回了精灵的肩上。莱戈拉斯能感觉到它很喜欢这里。
“您说驯服的人寥寥无几，那么也是有过人驯服的？”海格捕捉到一个充满希望的关键词。
“如果一直没有人成功，那么这股热潮不会持续这么久。”纽特点点头，“事实上，传说里梅林的信使就是一只山鹰。”
“还有传言梅林是精灵的儿子呢。”半巨人小声嘟囔，偷偷看了两位精灵一眼，得到陶瑞尔一个无语的表情。
纽特并不知道这里面的秘密，继续说道：“还有一位与霍格沃茨关系密切的巫师，有可靠的资料证明她当时驯服了一只红腹雀鹰作为信使。”
陶瑞尔无意识重复了一遍：“红腹雀鹰？”
纽特把重心从一只脚挪到了另一只脚，似乎对这样长久的交谈有一些局促：“是的，在其他人的回忆录里有很多记载。”
“那位女巫是霍格沃茨四位创始人之一和第一任校长，赫奇帕奇学院创始人，赫尔加·赫奇帕奇。”
“赫奇帕奇，”莱戈拉斯有点惊讶，他对这个名字既陌生又熟悉。赫奇帕奇作为四巨头之一无疑是英国巫师界无人不晓的存在，但比起另外三人，这位女巫留下的遗产却寥寥无几，“据我所知学校内对她的记载几乎没有。”
“赫奇帕奇女士也是一位优秀的神奇动植物学者，传闻里她甚至能和很多动物交流。神奇动物保护课和草药学就是她设立的课程。”赫奇帕奇固然在四个学院中最不起眼，但他们仍然很尊重这位包容仁慈的创始院长。
莱戈拉斯心中动了一下。
威尔士整年多雨，入冬后天气更加阴沉恶劣，少有晴天。但今天是少有的晴朗天气，面对山谷中瑰丽的风景，天空中闪亮的星河，精灵很难无动于衷。
莱戈拉斯与陶瑞尔一前一后走在静谧的山谷里，享受着如今大陆上少见的自然气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星星的柔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长而模糊，恍惚间竟然有一种回到了尚未被暗影侵蚀的大绿林的错觉。
阿罗德在他们头顶盘旋，山谷里冷冽的空气从它的羽毛中窜过，将矛隼的身体越拖越高。
“阿罗德很喜欢这里，”莱戈拉斯目视着白色的身影往山谷上方飞去，“我从未见过它这样轻松自由的样子。”
“你怎么碰到它的？”陶瑞尔与他并肩而立。
莱戈拉斯沉思了一下：“命运？”
陶瑞尔笑出声来，这确实是一个很精灵的回答。
“我曾经听说洛汗人试图训练猎鹰帮助自己捕猎，如今又有巫师想将它们作为信使。”陶瑞尔举手召回了撒欢儿的矛隼，她抬高手臂让阿罗德舒展地站在小臂上，“我常常为人类感到惊奇，似乎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当作工具的。”
“次生子生来如此，这难道不也是伊露维塔赋予他们的权力？”莱戈拉斯轻声说，“尽管常常被滥用。”
“你说赫奇帕奇的雀鹰？”
莱戈拉斯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在了解事件的全貌之前不要轻易置评，这是他在惨痛的战争中学到的深刻一课。
“说到红腹雀鹰，我想起另一个人。”
“唔？”
浅金长发的精灵微笑起来：“褐袍瑞达加斯特，你还记得他吗？那个一心只爱雅凡娜造物的埃斯塔力。”
褐袍的帽子里住着一窝雀鹰的幼崽，当他第一次来到幽暗密林时，埃斯塔力特立独行的打扮被精灵们围观了许久。说到那位迷糊善良，整日与动物相伴的褐袍，陶瑞尔也笑起来。阿罗德伴随着她嘴角扬起的弧度扬翅起飞，去广阔的天地中寻求刻在骨血里的向往。
“我记得他，但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莱戈拉斯同样摇摇头，褐袍居住在被黑暗污染的森林深处拯救那些将死的树木与动物，似乎很少与外界交流。当甘道夫和蓝袍巫师完成使命西渡后，竟然没有人记得这位古怪、不太有勇气，但善良的褐袍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二人跟着阿罗德的身影在山谷里行走，即使没有道路对于精灵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大概二十分钟后，眼前的景色廓然开朗，莱戈拉斯才意识到二人跟着阿罗德走上了山谷，此时正站在一处开阔的地带俯瞰整个山谷，远处城堡的塔楼犹如士兵的长矛直冲云霄。
“莱戈拉斯，你看那里！”
辛达循声望去，只见红发精灵手指着脚下山谷某处，枝桠掩映之中，赫然是一座小木屋。
木屋外表看起来破旧非常，显然是被荒废了许久。一部分屋顶和墙壁甚至有与身边的古木合为一体的趋势，建造者大概没想到漫长的时光过去，房屋周围的树木会生长到如此巨大茂盛。
木屋坐落在山谷高处的一处天然平台之上，走近后可以看到屋前的山坡上用大块的青石板铺出了蜿蜒的台阶，一直通往山谷底部，如今几乎完全湮没在了丛生的杂草中。
陶瑞尔绕着小屋走了一圈，又四下打量。木屋地处高处，视野开阔，风声凛冽，对于精灵并无大碍，但并不是一般人类会享受的地方。
莱戈拉斯注意到木屋附近的土壤与别处不同，有许多枯萎了的植物躯体凌乱地散落在山坡上，与褐色的泥土几乎合为一体，表明这里曾经被茂密的植被覆盖。
木屋内部保存的要完好许多，桌椅家具虽然破旧但仍保持干净，显然是被悉心打扫过的。屋子的吊顶很高，显得整个空间空旷又有安全感。右手边是一扇巨大的窗户，星光镶嵌着树的影子铺在木地板上，照亮了角落里橡木打造的桌椅。桌椅上镌刻着美丽的花纹，尖锐的棱角都被精心的磨圆，显出一种温和又活泼优美的格调来。
“这儿的主人和城堡应该是同一个。”莱戈拉斯手指划过柜子上的熟悉风格的花纹说。
陶瑞尔随手拉了一个抽屉，里边果然空无一物，显然是被废弃很久了。
城堡里的家养小精灵曾经坦言城堡主人的家族早在很早之前就没有直系后裔了，而由于特殊的原因旁系后裔没有权利继承家族财产，因此除了忠诚的家养小精灵，几百年来还没有人造访这里。
那邓布利多又是如何得到城堡的使用权的呢？除非白巫师是那个家族的直系后裔。否则，为了斯卡曼德找一个安全屋实在不值当如此大费周折。
莱戈拉斯凝视着那蔟像舒展着的藤曼一样的花纹，疑问如同在夏日的雨水与阳光中迅速生长的植物，从名为迷茫的土壤里破土而出，很快的就占据了能力所及范围内的一切空间。如果是以前的莱戈拉斯，他会直接奔走各处开始调查，寻找答案，在星空璀璨之时的风中向神祷告，在受到诸神与精灵祝福的林间冥思以净化自己的身心。
但此时被人间的规则所束缚的莱戈拉斯只能顺从的在他人为自己划好的范围内打转，这种无力感与失控感让这位战士感到烦躁。
得不到妥善处理肆意过分生长的植株会压迫所能压迫的所有东西，最后连带着自己一切变为死地。
阿罗德降落在窗外的树枝上，漆黑的瞳孔正与精灵的湛蓝对望。莱戈拉斯能察觉出它的心情异常的好，像是久别重逢回到故地的喜悦。
那么这里，是埋藏着答案的坟墓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神秘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