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再访禁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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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霍格沃茨的学生已经开始焦虑地准备期末考试，图书馆和自习室的位置几乎在开放的每一分钟内都有人使用。其中自然有西弗勒斯和莉莉这样平时就成绩优异的学生想要巩固知识保证战绩的优秀生，也有艾略特和卡罗尔这种平时吊儿郎当现在临时抱拂脚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的学渣。
艾略特一点都不觉得向比自己低两年级的学弟请教魔药学丢人，面子能有分数重要？他不耻下问的精神甚至感动了格兰芬多小女巫，莉莉主动提出在午饭后帮他补习魔药，西弗勒斯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假装没有看到棕发青年挤眉弄眼的表情，心不在焉的翻着手中的教材。
卡罗尔坐在他对面，感觉空气里充斥了诡异的气氛，紧张的连手里的羽毛笔都要握不住了，只能梗着脖子装鹌鹑，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课本上。
这个奇怪的组合还要归功于艾略特。本来他和西弗勒斯独占了一张四人桌子，这还是他特地起了一大早才占到的座位，位于图书馆最里面的角落，温暖、光线明亮，并且隐蔽，做为西弗勒斯帮他补习的一部分报酬。
莉莉和卡罗尔出门晚了一点，当时整个图书馆已经密密麻麻地坐满了各个年级的学生，就在二人失落之余准备回宿舍学习的时候，嗅到机会的艾略特当机立断，先斩后奏邀请二人坐在了旁边。
海顿·艾略特，一个拥有和赫奇帕奇一样八卦之心的斯莱特林，霍格沃茨优秀的僚机驾驶员。
瞥了一眼艾略特那张每天都在为自己优秀的僚机能力洋洋得意的脸，西弗勒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但是没有提出异议。
四个人表面上平安无事地学到了闭馆时间，在分岔路口礼貌性地告别后两两往宿舍走去。艾略特看着西弗勒斯的表情就明白了什么。
“你难道都不用睡觉的？”棕发青年用一种浮夸的语气和表情惊叹道。
西弗勒斯冷淡地回答：“一天睡六个小时就足够了，睡那么多是怕活跃的大脑影响脑子里的芨芨草生长？”
艾略特夸张地吐了下舌头，啧啧感叹道：“实不相瞒，我真的很想看你和马尔福斗嘴，那个场面一定毒液四射鲜血淋漓~虽然我无意冒犯，但是他回家参加老马尔福的葬礼真的让我每天呼吸到的空气清新许多。”他不等西弗勒斯回复，加快了脚步往前蹿了一点，脸上又挂上了招牌的假笑，“提前祝我们的斯内普先生禁林探索之旅顺利，以及明天早上醒来斯莱特林的计分漏斗里的宝石不会变少。晚安啦。”
西弗勒斯随意的挥挥手算作道别，脚下转了方向，避开人流溜出了城堡往禁林的方向去了。其实他今天因为连续几天的整日复习而有些精神萎靡，但是他不得不抓住今天这个机会。
两位猎场看守上周末离开学校去威尔士采购新的猫头鹰补充霍格沃茨的公共信使，至今还没有回来。而莱戈拉斯和邓布利多一早就离开了学校，虽然不知道二人是不是同行，但是这个机会不可多得：精灵和校长都不在霍格沃茨，这是为数不多风险极低地潜入禁林和白屋的机会。
自上次遇袭被带入白屋之后，他也曾在宵禁后潜入过几次禁林，但都一无所获。被发狂的蛛群追杀时，西弗勒斯一度只是单纯的被精灵带着逃跑，根本无暇注意周遭的环境。第二天返回时他有特意做一些记号，但在广阔神秘的森林中，一个人类迷失方向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那些高大古老的树木在人类的眼里千篇一律，而与它们有所联系的精灵却能准确地辨别出方向。他今天抱有着一丝希望，但是也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
今天是个无月的夜晚，厚重的灰色云层沉默地覆在天幕上，将森林染上自己的影子。大部分树木的树叶都早早飘落了，只有森林外围的几棵松柏尚且保留着一丝绿意，然而在凛冬的包围中也呈现出一种压抑的墨绿色。西弗勒斯在魔杖尖点亮了一团明亮的荧光，小心地循着熟悉地道路走去。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就看不太清楚，此时不得不招摇地举着一个大光球穿越森林，只能寄希望于不要惊醒什么沉睡的生物。
虽然学校明令禁止学生靠近禁林，但实际上神奇动物保护课的场地就在森林的外围，无形之中大大削弱了禁林在霍格沃茨年轻的男巫女巫心中的恐怖程度。学生中又一向不乏蔑视规则或勇敢无畏、热爱冒险的人，说是每天都会有学生偷偷潜入禁林或许夸张，但是绝不是少数。与掠夺者四人一样，西弗勒斯也一直是这里的常客，斯莱特林无视规则追求强大未知的性格特点在这位男巫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传承和发扬。
凭着对禁林的熟悉，西弗勒斯很确定自己的方向并没有错误。他轻车熟路地跟着只有自己才看得到的记号往森林深处走去，当最后一个记号消失后，他再一次停下了脚步。
在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他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是唯一的声响。再一次迷失方向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他迫切，但是并不莽撞。蛇类在捕食时往往有着惊人的耐心，它们可以仿若静止一般隐藏自己，直到时机到来时伺机而动、一击毙命。
他让魔杖的光更亮一些，右手举着魔杖绕着周围走了一圈。他清楚的记得在进入白屋的结界之前有一片明显的空地，两棵山毛榉的树干像信徒祈祷时弯曲的脊背，两颗古木树冠相触，形成一道与门相似的轮廓。
而眼下什么也没有，只有低矮的灌木和干枯的植物伸展着光秃秃的手臂，沉默地在黑夜里与擅自闯入的人类相对。
西弗勒斯一直猜测只有精灵才能触发结界，在禁书区记载古魔法的古籍里，他曾经看到过这一类早已失传的魔法。与其说是魔法，不如说它们更类似于某种契约，只有曾经立下约定的人或者流着与他们相同血脉的人才能破解。那本禁书似乎几百年来一直躺在图书馆的角落无人问津，如果不是那次偶然的机会就连他也不会注意到。它的材质十分奇特，并不是人类常用的羊皮，而像是某种植物的纤维制成的，经过特殊处理的纸张在长久的时光之后仍然崭新。书的作者对许多古魔法如数家珍，那些听起来像是讲给麻瓜小孩的童话的传说从作者笔下娓娓道来，许多细节栩栩如生，十分详细，给人的感觉像是作者亲眼见证过一样。全部手写而成的文字字体灵动、秀丽而不乏沉稳，他凭字迹猜测作者是一位女性，那种独特的字体带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他用语言难以形容，但是心里却会有一种强烈的触觉，就像人很难用文字去完美表述自己呼吸到雨后森林里的空气是什么感受，因为身体会比大脑更有反应。
这个结果仍让他心有不甘，西弗勒斯思索了一会，尝试着念了几个破解咒语，空气似乎静止了，他的魔咒像被海绵吸收的水一样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周围有什么东西，显然那个维持结界的魔法远远高于他现阶段的造诣，它好像有意识一样拒绝不请自来的人进入。
西弗勒斯举着魔杖的手停顿了一会，突然甩出了一个咒语。无声的气刃打在一棵巨树裸露在地表的根系上，立刻斩断了那根结实的木头，留下了一个光滑整齐的切面。一道银白色的光从地上飞速弹起，顺势缠绕在了粗壮的树干上。
白银蝮蛇没想到自己悄无声息的行动会被发现，这个看起来尚且年轻的巫师的咒语也让它一惊，所幸蛇类敏锐地感觉器官让它得以逃过一劫。
它立起上半身，黑色的眼珠滴溜溜地打量着被斩断的树根，尾巴尖有点烦躁地拍了一下身下的树干。它是被莫名其妙的光亮弄醒的，本来以为碰到了一个送上门的储备粮，现在看来这个它蛇生中第一个见到的人类也并不是什么善茬。
最重要的，这个人看样子来自森林外的那座城堡，而它的家族曾与那里的人有约定，不能伤害城堡中的人类，作为回报，它们的后代可以自由地生活在自己的领地里，那个人会约束那群聒噪愚蠢的巫师不让他们进入森林。
白蛇有些无趣地晃着身子，早知道不过来了，好奇心累死蛇。储备粮没有，还是个惹不得的大爷。
西弗勒斯警惕地盯着碗口粗细的白银蝮蛇，很快发现对方对自己似乎并没很强的兴趣。白银蝮蛇是一种魔法生物，外形与普通蛇类误以，但最与众不同之处就是它们不用冬眠。蝮蛇的鳞片、蛇皮和毒液都是很好的魔药材料，鳞片和蛇皮可以促进伤口组织飞速再生，甚至有传闻可以让断掉的手指重新长出来；后者则是极好的解毒剂原料，白银蝮蛇的毒液毒性极强，它们的食谱范围广泛，有时甚至以毒蛇同类为食。除此之外，蝮蛇的鳞片富有一种独特的闪亮的光泽，像是破碎的星星落在湖面上一样闪耀，在十二世纪时一度是巫师们十分钟爱的饰品原料。在世界各地的巫师持续几个世纪的疯狂捕杀后，这一种族一度差点灭绝，现在已经被英国魔法部列为特级濒危保护物种，巫师捕杀白银蝮蛇作为魔药药材是被严令禁止的，严重的走私罪行最重可能会被判处阿兹卡班监禁十五年。
他没想到禁林里竟然还会有一条这样珍贵的白银蝮蛇。
“别找了，你进不去的，只有精灵才能找到正确的道路，这么容易就被你找到了他们不要面子的？。”白蛇嘶嘶地吐着信子，好心劝慰道。结果那个人类听到后面色凝重，反而更加不怀好意地举着那根小木棍对着自己。白蛇不耐烦地摇着尾巴，才想起来一般人类听不懂蛇语。它的家族没有什么关于人类的记忆，唯一知道的一个人类在一千年前，那个人似乎和蛇类没有交流障碍。它见到的第一个人形生物是个精灵，一个与大部分动物没有语言沟壑的物种。如今见到一个不懂蛇语的人类，倒是不免有些扫兴了。
弱鸡。
它慢吞吞地滑下树，大摇大摆地准备离开。虽然它不知道自己是被保护的濒危物种，但是暂时也还没把一根小木棍放在眼里。在它的认知里，有双向契约在先，没有互相找麻烦的道理，它根本没意识到现在城堡里的人类和一千年前的根本不是一样的人了，传承在世间万物间的痕迹总是不言而喻理所当然的，唯独对于人类来讲并非如此。有时候他们连自己直系血亲的事情都不甚了解，个人短暂又庸碌的生命占据了次生子太多的精力，他们甚少记得过去。
西弗勒斯察觉到了白蛇的意图，微微放松了一下，尽管他不知道白银蝮蛇家族和霍格沃茨的约定，但是他知道白银蝮蛇是保护动物，他暂时没有兴趣去挑战魔法部神奇动物管理司的监管能力和阿兹卡班看守的脾气。他不失警惕地盯着白蛇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姿态，目光无意间扫过白银蝮蛇线条流畅的尾部，突然小声的“嗯”了一声。
白蛇全身都覆盖着闪烁着细小银色荧光的细腻鳞片，唯独在尾部缺失了一些，裸露出了鳞片下白色的皮层，宛如被扒了一部分的玉米穗，十分滑稽。
这一点动静没有逃过白蛇的感知，它意识到对方的视线后怒气冲冲地回头，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冒犯。
没有一条白银蝮蛇会愿意自己的鳞片表现出这种惨状的，极富自尊和爱美之心的蛇类唰的一下收回了尾巴，把那截鳞片参差不齐的尾巴尖藏在盘起的身体之下，它的头部高高抬起，紫色的信子在空中威胁性的抖动着。
都怪莱戈拉斯，如果不是他差点搞瞎了一个学生，自己怎么会被拔了尾巴上的鳞片！
还有Elvea那个见色忘义的四角兽，完全不顾多年的邻居情谊助纣为虐！
西弗勒斯：……
他倒是从未听说，白银蝮蛇会因为感觉外表受到了鄙视而被激怒。
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想到自己看过的书中记载白银蝮蛇的鳞片可以促进伤口恢复，它们惊人的效力是导致对它们捕杀一度差点灭绝的根本原因。毕竟十二世纪时巫师才开始佩戴鳞片做成的首饰，在八世纪、九世纪甚至更早的战争年代，治疗才是巫师眼里白银蝮蛇的最大价值。他的左手深入衣服口袋，一个小玻璃瓶静静地躺在里面，银色的液体因为人类的体温而被赋予了一点额外的温度。西弗勒斯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瓶粗糙的木塞，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
白蛇还不知道自己心爱的鳞片制作成的饱含它蛇类尊严结晶的成果就躺在对面人类巫师的口袋里，它飞速地在灌木之间灵巧游动，很快那一条闪烁着美丽银光的飘带就消失了，像是一场虚幻的梦境，森林再次归于黯淡的沉寂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再访禁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