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疫苗》剑思文

46、第46章 艳晴遇刺

　　次日清晨，楚河开车来到红珠休闲度假酒店。
　　在一楼自助餐厅吃了个早饭。吃完早饭，独自一人在酒店四周走走停停，边看边思考下步如何走。
　　江明与父亲楚庄阳这段尘封往事让彼此关系走的更近些，省掉很多麻烦。但是，人都是会变得。旧情只不过加深彼此认识进度，但距离完全信任还有不少距离。
　　拉江明入局，对他来说，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将来胜算更大；赌输了，亏掉一百万不说，他与孙艳晴身家性命都很堪忧。
　　所以，他不能掉以轻心，确保江明站在他这边，而且关键时刻不能倒戈。那唯一手段，就是要把他最核心的利益与自己捆绑起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形成坚固稳定、牢不可破的攻守同盟。
　　到了九点，楚河看看时间差不多，便前往酒店来到302房门前，敲了三声。
　　很快，江明穿着睡袍打开房门，笑道：“来的挺早啊！”
　　楚河目光朝里看了几眼，试探道：“江叔，没打扰你清梦吧？”
　　江明笑道：“你要是不来，我都要给你打电话了。吃早饭没有？”
　　楚河走进房间，环顾四周，道:“吃了。对了江叔，昨天晚上睡的可好？”
　　江明乐呵呵道：“那是我这八年以来睡的最舒服、最逍遥、醉生梦死的一夜。小楚，让你费心了！”
　　楚河谦虚道：“江叔，您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也就这点本事，今后还仰望江叔多帮衬、帮衬。”
　　江明自信道：“其他话不敢说。你交给我的公司，我肯定不会让你亏，保证让你赚。”
　　既然谈到正题，楚河就顺着话说，道：“江叔，说真的，您老坐镇我放一万个心。您看这样。这前两年，您的薪酬正常开支。公司净赚所得，40%作为留存收益，保证公司正常运转。另外60%都归您。这个钱，到时候我直接打到这张卡里。”
　　说着，楚河从口袋掏出一张招商银行卡，递给江明。
　　“江叔，这卡密码是888888。钱到账后，您自己看着办就是。”
　　江明接过银行卡，震惊道：“你这大礼分量不小啊。你就不心疼？”
　　楚河不以为然道：“反正这钱又不是给外人，没啥好心疼的。关键是，江叔您得收了这份礼物才行呀。”
　　江明由衷叹道：“你小子所图甚大呀。不过这样也好，这人吧，不折腾几下，都不知道自己本事有多大。既然你都放心让我去折腾，那我不折腾个样子出来，还真对不起你了。”
　　楚河会心笑道：“江叔，一会我带你去公司办公地方和住的地方看看。后面，咱们公司的人员招聘、业务拓展这些事情都由您一个人打理了啊。”
　　江明年轻那会就是从基层干起，一步步走到领导岗位。机关与企业虽然不同，但大道理或者逻辑还是相同的。
　　“这个你放心。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叫上你。”
　　江明今天心情特别好。昨天晚上十点，老领导孙爱田亲自给他回了个电话，让他先好好休养一阵子，后面等他电话，找个地方见面聊。
　　这通电话让江明吃了颗定心丸。如果有孙爱田在后面相助，公司很多事情都很好操办，想赚钱都不难。
　　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楚河带着他来到长明区万达广场A座写字楼16层的1601房间。
　　房间面积大概150平米，一间总经理办公室、一间小的会议室，其他都是大开间。办公家具、电脑耗材、绿色植物一应俱全，直接拎包进驻，现场办公。
　　转了两圈，江明看的非常喜欢，对楚河的安排非常满意。楚河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对于孙艳晴提前筹划、精心安排，内心佩服至极。
　　“江叔，这两份档案袋里装的是公司和你个人的材料。”
　　楚河边说边从其中一个档案袋中抽出两份劳动合同和一支中性笔，正准备先把劳动合同递给了江明看看。哪知，江明直接把笔和劳动合同拿了过来，爽快地签上大名。签完后，一份自己留着，另一份递给楚河，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我想也快了。”
　　楚河会心一笑。
　　离开万达广场，楚河开车去了距离万达广场三公里的恒大开发的“翠竹园”小区。
　　楚河给他租了一套两居室，位于3栋1单元302室。
　　“江叔，这房子面积有点小，您老先将就着哈。等后面，经济条件再好些，给您换套大的。”
　　江明摆摆手，神情严肃道：“小楚，你这么费心帮我解决后顾之忧，你的这份心意江叔心领了。其他话我也不多说，只要我老江在一天，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楚河诚恳道：“谢谢您，江叔。有您老这句话，比吃定心丸还要舒坦。那江叔，我就不打扰您休息，先走了。有事您叫我。”
　　江明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这两天你忙前忙后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等我把公司整运转了，我再给你电话。到时候，咱叔侄俩再喝个天翻地覆，不醉不归。”
　　“那我就等江叔的好消息。”
　　江明站在阳台上，注视着楚河开车离去，脸上泛出复杂神情。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对楚河虽有好感，也确实想借此机会回报楚庄阳的恩情。但人情世故无法保鲜，时间久了也就淡了。再加上，他刚从监狱出来，内心深处依然存有畏惧。
　　八年牢狱生活经历种种苦难，让他对如今自由更加珍惜和向往，他不愿意再以身涉险。他看得出，楚河所求甚大。
　　而与官合谋，犹如行走在刀锋之上，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
　　对蹲过大牢的人，这个社会本就带着有色眼镜去看，想要过上体面的生活无异于白日做梦。
　　思来想去，楚河抛出的橄榄枝太过诱惑，但诱惑背后隐藏巨大风险。在利益与风险之间，江明依然没有抉择。之前说的那些漂亮话，更多出于情感和生意层面说的。
　　倘若真要把楚河推到孙爱田座上宾这个位置，那必须需要下沉到核心利益层面。这也就意味“暴雷”概率将呈指数级暴涨。
　　孙爱田这个人，他太了解。
　　可天下没有免费午餐。你想要吃饭，想要吃好的，就必须承担风险、付出代价。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老子干他娘的！”
　　在楚河的车驶出小区时，江明最终做出抉择。在做出决策那一瞬间，他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既然选择，那就义无反顾往前走。
　　离开翠竹园小区，楚河准备回元峰上班，但一想到回去也没啥事，便打算直接回家。
　　就在他准备右拐掉头时，接到兄弟刘浩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刘浩的声音很急促。
　　楚河一听不对劲，急忙问道：“你出啥事了？”
　　刘浩粗喘着气说：“她出事了。现在在医院抢救！”
　　楚河心中一颤，问道：“谁出事了？”
　　刘浩直言不讳道：“晴晴！”
　　楚河心神一震，注意力失控，差点撞到前面的车子。楚河急忙往路边靠过去，打了个双跳，停下车来，紧张问道：“怎么回事？”
　　他没有想到，刘浩竟然跟孙艳晴在一起，这让他特别意外。另外，孙艳晴在这个档口出事，让他不由自主想到是不是何池明他们开始动手了？
　　刘浩过度紧张，脑子里一片空白，颤抖道：“我在市人民医院，你赶紧过来再说。”
　　挂了电话，楚河直奔市人民医院。
　　半个小时后，楚河在抢救室门前看到刘浩，只见他坐在长排椅子上，衣服上沾满血迹，脸色发白，神情紧张。
　　“到底发生什么事？”
　　刘浩见他过来，急忙站起来，紧张道：“我这两天正好休假，闲的慌，就开车到你们公司，想偷偷看看她过的怎么样。没想到，我刚下车，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子扛着一个蛇皮麻袋。凭我直接，那袋子里装的可能是个人。我看情况不对劲，就上前拦住他。那知道，这家伙丢下麻袋，掏出匕首，就朝我刺过来。我就想…”
　　楚河听的有些不耐烦，立马打断他，追问道：“她伤到哪了呀？”
　　刘浩立马反应过来，断断续续道：“那个，那个，腹部被刺了一刀，现在还不清楚情况。”
　　楚河焦急道：“那凶手还抓到了？还知道是谁？”
　　刘浩道：“抓到了，已经被带走了。这个我还不清楚。”
　　楚河吼道：“那你赶紧问一下啊。”
　　刘浩被他吓的有些发愣，从认识他开始，就没见过他发过这么大火。
　　半晌，刘浩这才想起来要做什么，赶紧打电话，通过内部关系把凶手情况打听清楚。
　　“我问到了。这个人叫吴文胜，好像是你们公司销售部的前任经理。因不满被公司辞退，怀恨在心，这才打起报复晴晴的念头。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当听到吴文胜时，楚河心生愧疚，充满自责。如果不那么着急辞退吴文胜，也不至于逼的狗急跳墙，导致孙艳晴受到如此大的伤害。如果她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他恨不得直接撞墙而死。
　　“楚河，你大嫂怎么样了？”
　　赵树阳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周雪梅。
　　楚河看了一眼刘浩，然后迎了上去，安慰道：“爸。大嫂现在还在抢救室，暂时不知道什么情况。”
　　赵树阳痛惜道：“这大白天好好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啊？”说完，他把目光落在刘浩的身上。没有办法，刘浩身上沾满血迹，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这位是？”
　　楚河急忙解释道：“爸，是他见义勇为，出手救的大嫂。”
　　赵树阳急忙上前，拉着刘浩的手，感激道：“谢谢你，小伙子。这份恩情，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刘浩赶忙婉拒道：“这个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谢的。”
　　周雪梅上前劝说道：“这年头，见义勇为的人太少，报答恩情是应该的。你就不要拒绝了。”
　　刘浩有些为难，目光望向楚河。楚河假装不认识他，加入劝说的行列，道：“你就不要拒绝我们家人的好意。你留个姓名和电话，到时我联系你，登门拜谢。”
　　刘浩先是没反应过来，正准备脱口说“你不是有我电话”，突然看到楚河跟他微微摇头。
　　“那，那好吧。我先留个号码。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刘浩报出手机号码后，立马离开医院。先回趟家里换个衣裳，再回局里打听吴文胜的审讯进展情况。
　　一个小时后，孙艳晴被两名女护士推出抢救室。
　　赵树阳急忙走上前，询问道：“晴晴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女护士道：“暂时没有性命大碍。不过，要在ICU监护室观察几天。具体情况你们问医生吧。”
　　周雪梅看了几眼昏迷中的孙艳晴，嘴角泛出一丝冷笑。虽然大难不死，但毕竟身体受到重创，没个大半年很难恢复元气。
　　要知道，赵崇志是他左膀，孙艳晴是他右臂。赵崇志死了，左膀没了。孙艳晴重伤，右臂也算没了。
　　那赵家的重任就只能落到楚河身上。这个局面，周雪梅原先也不愿意看到。
　　可好在前些日子，何池明大概跟她透了些口风。之后，她才把楚河看作是暂时的自己人。
　　所以，在孙艳晴养伤期间，她与何池明就有较为充足时间将楚河推上元峰公司总经理的位子。
　　等到时候逼退赵树阳，控制楚河，那么赵家就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心里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可眼睛不争气也是事实。周雪梅伤心欲绝，哭的是梨花带雨，好不让人怜惜。
　　赵树阳跟主治医生说了说，大体情况也摸清楚，心里石头算是放下一半。另外一半石头，得等到她离开ICU监护室才能落下。
　　楚河自告奋勇留下来看护孙艳晴，赵树阳甚是欣慰。安排妥当后，赵树阳和周雪梅便离开医院。
　　楚河站在ICU病房外面，凝视病房上的孙艳晴，神情哀伤，痛如刀绞。
　　过了片刻，他掏出手机，给李颜菁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下孙艳晴受伤的事。
　　李颜菁挂了电话，跟刘霞交待几句，便从家里赶到医院。
　　当她赶到ICU监护室，距离楚河只有两米多远时，忽然停下脚步。
　　她从侧面看到楚河脸上沉浸的悲痛，还有那充满爱怜关切的目光，她的心痛了，甚至有种想要退却的冲突。
　　她一步一步走向楚河，可他竟然没有一丝察觉，整个人目光都落在孙艳晴身上。她很生气，甚至想上前扇他一个耳光。
　　可是，当她看到躺在病房上的孙艳晴时，心中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她还好吗？”李颜菁轻轻问道。
　　楚河这才发现，李颜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而他浑然不知。
　　关心则乱。
　　孙艳晴突遭变故，让他方寸大乱。后果就是，整个人精神恍惚，注意力分散。
　　此时此刻，他满脑子想着一个问题：当亲密战友突然离开时，自己是否还有当初毅力或决心继续往前走？
　　这个问题，好像没有答案。
　　当一个人没有答案，就会变得迷茫，变得不知所措，如同迷路羔羊。
　　楚河收回思绪，沉声道：“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不过，要看这几天观察情况。好的话，过两天就可以从ICU住进普通病房。”
　　李颜菁没来由问道：“你很在乎她？”
　　楚河顿时怔住了。他没想到，这个时候，李颜菁竟问他这么难以回答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