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derwood》古楼钟鸣

13、Chapter 13 //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有些惊疑，应该不是房东，房租一向是通过微信转账的，邻居连他的名字都叫不上来。
　　那还有谁？
　　从猫眼向外看去，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咖啡店老板，余明达。
　　他迟疑了一下，打开门。
　　“哟，滴血认主呢，召唤了啥神兽啊。”余明达一眼瞥见程故手腕上的伤口，吓了一跳，血迹未干，看上去颇为渗人。
　　“要去医院包扎一下吗？”他收回打趣，正了正神色。
　　“不用了。”程故不动声色的把手往袖管里缩了缩，脸上满是疑惑：“你怎么......”
　　余明达拉过他的手，确定伤口的血已经止住，确实不需要包扎，于是没再说什么。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杜源的大学室友，名字你知道的。”看了一眼愣住的程故，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头：“不先请我进去么。”
　　“哦……”程故侧身，给他找了双拖鞋。
　　进了屋，余明达倚在卧室门上，环顾了一圈房间，看到桌上沾着血迹的小刀，皱了皱眉，然后目光停留到程故身上，若有所思。
　　程故还是觉得有些头晕，于是顾自在床上坐下了。
　　“是杜源让我来的。”想了一会，他缓缓开口。
　　程故看着他，眼里是满溢的疑惑。
　　“这个我收走了啊。”他走到床边，拿起折叠小刀对着程故晃了晃，揣进兜里：“他还真了解你，连你会去咖啡店打工都知道。
　　“这一大早的……杜源说你不接电话，怕你出事，估摸着他一宿没睡呢。”
　　余明达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大概也是一大早被杜源从被窝里拉出来。
　　“怎么不来上班了，平时也不出门，想见你一面可真难。”他拿起床头的药盒。翻看着背面的说明，再瞥见被尽数拆开的药板，想到了什么，咻的抬头，表情严肃：“什么时候吃的，吃了多少！”
　　“正好吃完了而已。”程故低着头，声音很轻。
　　余明达狐疑的看着他，见眼前的人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似乎确实没什么大碍。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让杜源自己跟你说吧。”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喏，电话给你打通了。”
　　一个粉红色外壳的手机递到了程故面前，上面的通话显示已接通。
　　程故接过手机，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才凑到耳边，轻轻的叫了声：“杜源。”
　　“你怎么样，没事吧。”那边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
　　“没什么事……”程故答完又停了下来，等着对面说话。
　　杜源沉默了一会，组织了一下语言：“很抱歉，你走之后，我找人查了查你的去向，知道你在Y城，就让明达帮我照看着点，咖啡店是我出资的”，我记得你说过，喜欢这样的店。
　　程故回想起，某次出去找地方打工时，杜源曾经问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店铺。
　　当时他想了想，说道：“咖啡店吧，最好在一个安静的小街，每天中午才开，黄昏就关门，有几个客人陪着一起消磨一整个下午，不过哪有人会开一家这样的店，肯定赔。”
　　“那咱以后开一家。”杜源摸了摸他的发梢。
　　那时他叹了口气，扳上鞋跟：“算了吧，我就是说说。”然后出门了。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找到你，本想着换个环境，或许会好一点，如果一个人会让你感到更舒适，那也挺好，我知道去找你没有意义，但是现在这样不行，程故，不要折磨自己了。”
　　杜源的语气逐渐急切，而后又放缓了些：“医院那边，有定期去复诊吗，药要按时吃。”
　　“嗯……”程故没作表示，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最近怎样，伯母呢。”语气平静。
　　“我很好，我妈她......”杜源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不该说。
　　“也挺好的。”
　　说完这句话，两头都沉默了，良久，程故轻叹了一口气：“有空多陪陪伯母，没事我先挂了。”
　　“等等！程……”声音消失在电话那端。
　　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余明达。
　　手机的铃声又马不停蹄的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杜源，余明达瞥了一眼程故，拿过手机接起电话，去门外了。
　　走前，余明达又去附近的药店买了些酒精棉和消炎药，回来时程故依旧呆坐在床头，想得入神。
　　见此，他只好给杜源回了个暂时解决的消息，叮嘱程故处理好伤口，然后起身离去。
　　听了他的话，程故也没什么回应，只愣愣的点了点头。
　　提前体验了一把当爹的感觉啊。出门后，余明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