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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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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走了两个漩涡一族的人质,漩涡一族很快给出了官方回复:他们不会插手这场战争。
随着送过来的伤者,后方人手不足了。
我负责送物资到达指定地点,但随着战争的激烈化,分散的族人很难维持一个安定的地点,在这种情况下,斑在前线的战斗有隐隐落败的痕迹。
在弥漫着鲜血和呻吟的空气里,我看见走来走去的宇智波玄之几次欲言又止,露出为难的神色。
“请让我去前线吧,我想打XX——”
这种声音快要跳出来了。
如果他这么说了,我会站起来声色俱厉的把他骂一顿吗——多半不会。
后方人手不足,前方一样很惨。
在帐篷里帮右斗裹上了绷带,爱流突然走了进来,穿过帐篷里的担架。
最后她站在我身后,声音虚弱极了。
“前辈,”她说:“初太受了很重的伤。”
右斗抬了抬头,转了一下眼睛,嘶哑的说了句什么。我把毛毯拉上来,盖在他的伤口上,轻轻道:“睡吧,明天我来看你。”
我和爱流匆忙的穿过了帐篷,到了智子姐姐专门用来做手术的帐篷里。
灯光把她照在了帐篷上面,我停下脚步——直到这一刻,熟悉的悲痛和晕眩突然复活,一阵阵的敲打脑袋,让我自以为冷静的情绪升起难以呼吸的痛苦。
初太躺在木床上,智子姐姐退到了后面,平静的看了我一眼。
“爱流,”我试图安慰前面的小姑娘:“别看了……”
爱流没有说话,怔怔的站在那里。
我离开了帐篷,带着一种怪异的疑惑和脱节,脚步虚浮,仿佛踩在白云,不知哪一步就要失重掉下去。
宇智波玄之来找我,他看了看我,难得的露出疑惑和犹豫:“青川前辈,我想离开这里。”
我用冷静的声音提醒他。
“这里也很重要,需要人手,”我咬着牙,牙关里被针尖一下一下戳着:“你要留在这里。”
“我知道,”他殷切的看着我:“可这里还有你——抱歉,但是我们之间,我更适合支援前方。”
“呵呵,”我笑了一声,他不以为意,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道:“你足够冷静,也有实力,其他人也尊重你……”
我打断了他的话。
“不行。”
“……你也希望尽可能的支援他们。”他恰好把这一句说完。
他们。
泉奈,斑,这两个对我来说,在生命之中无比重要之人,让我沸腾的痛苦,变成恐惧失去的痛苦,从而在失衡的心态里陡然冷却的名字。
我无可奈何,无话可说,甚至恼羞成怒的觉得这人真是从头到尾,都往我讨厌的地方私戳。
可他眼里闪闪发光,无比期待,希望我把重任挑过去,好让他奔赴战场——他不冷静,不能大局为重,也没有我这样反复衡量之后,要把人质送走的软弱。
他是个充满了力量和欲望,和泉奈差不多的,骄傲又冲动,认清现实之后又会很快服软的宇智波。
我点头的时候,就已经后悔起来。
后悔自己追随感情冲动,而不是衡量实际的需要。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建立多少功勋,就像一颗钉子不该巴望着成为房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既定的责任。
这责任在我就是保护好后方。
我用最后的一丝理性,仿佛从干涸的河床里抽走最后一滴水滴提醒他:“除非本阵同意……”
本阵同意了。
前线的压力很大,宇智波玄之很快就把补给和人员配齐,本来他想把爱流留给我,但我拒绝了,前方运送补给的时候,感知系忍者很有用。
“他们都走了。”我疲惫的回到了营帐里,智子姐姐正在清洗双手,背对着我:“害怕吗。”
“嗯。”我没有隐瞒她:“这几天,我就没有睡好过。”
“青川。”智子姐姐转过头来,道:“为什么你会答应他的请求。”
——因为泉奈,也因为斑还在前线。
我这样想着,那种浑身冰冷的、自我燃烧的冷热交织的感觉,稍微缓和了一点。
“火核不知道在做什么,”她自言自语,声音很轻:“去年他回来的时候,带了一盒胭脂给我。若不是有人提醒他,哪里想得到这个。”
我稍微分了心,想象那一幕,轻微的蛰了一下。
从帐篷里出去,夜色又沉落下来。
我还是无法平静,绕着驻地周围走了一圈,有些人在附近巡逻,看着远处。
有人看见我走过,稍微扬起手来,表示一切如常,没有问题。
穿过了树叶交织的细缝,月光落在我脚下。泥土地陷的浅坑,之前的积水,透过了鞋底。
我低下头看去,挪开了脚,柔软的地面溅起一点细微的水光。
不知道为什么,我抬头看了月光一眼。
弯月如钩。
缥缈的月色落在幽暗的森林里,周围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静,只有远处的据点冒出一团橘色的光。
我面无表情的往前走,背后的手指结印,感知忍术到第四个印,又停下来。
天空比平时更黑。
因为是晚上,也因为这个忍术,名为“黑暗行之术”,通常在白天使用,晚上就显得更不起眼。我咳嗽了一声,转过身,抬头看向树上:“有烟吗?”
上面憋着嗓子,应了一声,过了片刻转过来,面朝着我,掏了一下口袋:“没了——我问问。”
他吹了一声唿哨。
我站在树下,结完了最后一个印。
乍然的火光照亮树林之间,深沉的夜色陡然驱散片刻。在那一刻,右肩避之不及的挨了重重一撞——在火光、烟灰、树叶翻飞的火种照耀下,千手扉间失手掠过。
唿哨没有回音,我退后几步,冷笑一声。
近距离作战,我不是他的对手,这是实话,也是自知之明。但深入敌阵之人,只要不是自寻死路,在惊动对手之后就会撤退。
他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要留下他吗——我自问不是他的对手,但联击和车轮战也许有可能赢。这短暂的瞬间,千手扉间往后退了几步:“漩涡水户还活着吧,只要她死在这里……”
那漩涡一族就会把这笔账记在宇智波头上。
我对他的威胁毫无反应,看着他一步步退入深林之中。
不能去追。现在我的责任,我的作用,不在于追击一两个敌人。
返回营帐之后,我已经决定要带人离开这个据点。
首先是通知智子姐姐,让她统计伤者的情况。
她没有惊慌,领命而去,接着联络的感知系族人,很快联系上了本阵。
我站在营帐里,为了这个临时的决定,再三检验自己的决定——
一,在战势已经变化的现下,这个据点已经不太适合迅速补给和接受伤员。
二,千手扉间夜探据点,之后有可能会带人来突袭补给物资。
三,伤者过多地情况下,我必须考虑转移一批族人从安全的渠道回到白山。
这就是远距离战斗的不便。
危险之处在于,首先,转移本身就会有一定的困难,伤者众多,保护的人员很少。
其次,下一个据点从转移到驻扎,有可能被中途狙击,接下去的补给也有一定的变数。
但我又很快划掉了这两条——运送伤者和物资,我可以通过借助通灵兽的方式提高效率和安全性。
另一条,在千手扉间刚刚探知之后,立刻采取袭击行动,准确来说,在十二小时内采取行动的概率很低。
“青川大人,本阵发回消息,这是斑大人和各位干部的最终决定。”
我接过了他递上来的纸。
——诸事自决。
一个多小时之后,智子姐姐回来了。同时,负责物资储存的族人也已经叫好了人手,准备把物资打包,起出搬运。
“我们的下一个据点在这里。”我圈出地图上的位置:“大概要行进一天,也是出阵前的参考地点之一。”
“一天恐怕不够。”智子姐姐说:“和来的时候不同,现在有很多人负伤,速度没有那么快。”
“我知道,我打算通灵忍兽,让不便行动的人以另一种方式赶过去。”
智子姐姐点了点头,我又看向旁边:“到达之后,要烦劳你带着不能作战的族人先回到内陆,蝉一在附近有两个隐秘的据点,先脱离战场。”
这样一通会议,几乎都是我的独断专行。
濡女大佬出现的时候,尾巴扫了扫,轰然倒塌的大树压垮了附近一片野草。
“好久不见,你小子还是这么胆小啊。”
我坐在她肩膀上,她轻松地游过黑沉沉的树林,不时有细微的水光反射入眼。
就是缺了这一点水光。
黑暗行之术用在夜里,用在漆黑的森林之中,如果不是我一不留神踩了水,也就不会发现光线比正常情况下偏暗。
如果我立刻用了感知系忍术,几乎立刻就和千手扉间打上照面,一旦惊动,大概千手扉间会毫不犹豫的先攻击我。
这一点来说,我不得不承认,没有硬杠是因为实力不足以取胜。
“好久不见,您倒是精神更好了。”我柔和的摸了一下它的肩膀:“和奈奈相处的怎么样?”
它懒洋洋的叹了口气。
夜空里青色羽翼扇动翅膀,发出尖锐的怪叫声,从头顶滑翔,没入远处的山峦里。
“是姑获啊。”它扭了一下,后面传来高高低低的惊呼:“你也真的很努力了呢……它是怎么和你定下契约的?”
“呃……”我在考虑要不要直说。
“反正是见不得人的手段吧,没关系,让妾身开心一下。”濡女兴致很好,看来她和姑获倒是没什么交情。
我回想起了旅程的起点,一开始离开白山的时候,我本来想要寻找龙地洞。
原作里具有仙术的地方,我只记得三忍的通灵兽——龙地洞,湿骨林,和妙蛙山。
龙地洞相对要更容易寻找,因为附近会冒出奇怪的查克拉,就算没有重吾这个坐标,我还是选择了龙地洞作为首选目标。
“是因为妾身吧。”濡女高兴的说。
“当然,也是和您的缘分,让我对龙地洞更有期待。”我顺着她的话说道:“只是……”
当我去各地搜集龙地洞的情报,我又一次走偏了。追寻古怪的事故,找到了枯木之巢。
和姑获鸟签下通灵契约的前提,是我从它的行迹之中得知了它的特性就是诱拐幼崽。
无论人类的幼崽还是其他生物的幼崽。
最终我付了一笔钱,让附近的村民在每年的春天把鸟类和鸡鸭的幼崽,放在枯木之巢附近的草地和木箱里——以此满足姑获鸟本身的养崽子心愿。
“除了姑获之羽,其他的都是没有什么脑子的笨蛋呢,”濡女叹了口气:“妖怪也是要生活的啊,没有运气的时候,后代就会变成单纯的无知之物。”
“妖怪也会结婚生子吗?”我从怀里掏出药瓶,谨慎的嚼了两颗,刺激快要用完的查克拉。
“真是失礼的说法呢,妖怪和妖怪也不一定相同,”濡女大佬说:“妖怪后代再多,也只有一两个能够继承上一代的力量。没有心智的后代算不上是传承,如果有明确来历的人类所化,连制造后代也是白费功夫。”
落在指定地点的时候,我立刻解除了写轮眼,姑获鸟也迅速消失。
只有濡女大佬还有些意犹未尽,现在它的契约靠泉奈维持,之所以响应我的召唤,还是靠我们之间的关系好。
“泉奈那里,还请你多照顾他啊。”我走了过去,抚摸它巨大的蛇身:“大佬,我就不留你了。”
它垂下来蹭了蹭我,化为白烟离开了。
重建据点的工作基本上不是我来指挥的,在转移据点的之后我就昏睡了一整天。
大家都体贴的让我这个查克拉耗尽的家伙尽情休息。
一天过后饥饿和焦渴让我挣扎着起来喝了点水,换了身衣服,出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
感知系的忍者正在和本阵联络,看了我几眼,指了指旁边的媒介水球。
“青川哥?”
泉奈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楞了一下,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我在。”我沉住气,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转移顺利的完成了。明天新的补给就会运送到指定地点。”
一阵沉默。
我看向负责联络的族人,他冲我点了点头。
“我很好,你有什么情况要转达么?”我柔声说道:“别担心,泉奈。”
他沙哑的声音穿过来:“我们也很好。”
“哦。”我不自觉的笑起来,眼睛里一阵阵的生疼:“濡女回去了,战斗的时候要小心。”
“好,你也是……”泉奈突然说:“斑哥,你要不要说什么。”
对哦,斑也在。
我赶紧抽了一声,咳嗽一下,以免被他嘲笑。
“你做的很好,”斑沉冷的声音传来:“后面就交给你了。”
我怔了怔,揉了一下脸,恢复了冷静。
“当然。”我故作镇定的说:“保持联络。”
通讯切断了。
前方的情形再怎么糟糕,我也不会再担心了。在休息了一天一夜之后,按照之前的计划,我带着两个人清点剩下的物资,看着智子姐姐把不能战斗的人员名单一个个统计检查之后,打算再一次通灵姑获鸟,把他们送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不用了。”智子姐姐说:“蝉一带人过来。”
我很放心那个后辈,于是继续安排补给。
食物还有,但顶多维持二十多天,这一点之前已经汇报给本阵。
如果没有猜错,这二十天里,斑会有一场避无可避的战争——千手一方的情况,显然也没有比我们更好。
抱着前所未有的热情恢复工作的第七天,我亲自护送了补给从一天崎岖的路线,前往指定地点。返回据点的途中,下了一场急雨。
我没有放慢归程的速度。
轻微的寒冷无法对现在的我造成干扰。抵达营地的路上,折断的树枝和凌乱的脚步指向了营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