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青川》渊郁

29、第二十八章

　　第一波攻击发生在第六天的夜里。
　　恰好是医疗忍者也到达之后，智子姐姐在忙着清点物资，我送了饭团过去。
　　她憔悴了一些，听说火核五天前走了，轻轻笑了一声：“走了也好。他一向坐不住。”
　　想起火核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心里也松快了一下。

　　在据地警报响起时，爱流立刻做出行动。附近约有百来人，大部分的查克拉量多于常人。宇智波玄之已经带人准备好，一部分留守，一部分迎敌。
　　“小心，”他说：“我有什么意外，这里就由你维持，直到前方做出决断。”
　　我惊住了，一时间没有说话。
　　火光起伏，我让人把漩涡一族的几个战俘带到空地上，漩涡水户沉默的站在众人前面，凝重而端庄，漩涡重华一看到我，视线立刻避开了。
　　“漩涡小姐，这些人是为了你来的。”我随意的说了一句。
　　她脸色一白，微微一笑，道：“阁下说什么，我并不清楚。要如何处置，还请自便。”
　　我面无表情的恭维她一句：“不愧是千手柱间倾慕之人，我怎么会如此不识趣。”
　　把她放在一边，我依稀感到了许多感知系的忍者在附近徘徊，宇智波玄之被拖住了，属于我们这一方的忍者，大多都在东南角落里。
　　陷阱的触发变得密集，我咬破手指，开始画通灵术的纹路，紧按地面。
　　吠叫的地狱犬浑身发红，毛发虚张，冲我吠叫了几声，我闭上双目，履行通灵契约上的条件，夺走三种感知，驱赶它深入林中。

　　黑暗的森林刮过狂风，低矮的灌木成为了视野里不断变幻的黑影，鼻尖荡起鲜明的异味。
　　那是一种和林间的植物截然不同的浓烈和引诱，我伏低一些，悄然移动，视野里的人类，视线从高处缓缓移动过来。
　　这一瞬间，我一扑而上，咬住他的肩膀。他痛叫一声，手臂挥了过来。
　　我在痛苦之中哀鸣，身体随着光芒劈开，又迅速的分裂成另一部分，愤怒的狂吠。
　　两种意识让我的脑海短暂的陷于混乱之中，但攻击的欲望熊熊燃烧，我率先疾冲过去，而另一匹疾奔到了背后，跳到敌人背脊上，张开血口白牙，凶残的咬了下去。
　　血盈满了口唇。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意识快要飘到远处，但很快，有人发现了我，惊叫着冲过来，扶住被我养死的那个人——

　　脑袋很痛，模模糊糊的视野里，爱流担心的眨着眼睛，旁边是烛台，还有智子姐姐的背影。
　　“敌人已经撤退了。”智子姐姐柔声说：“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我浑身都充满了奇怪的酸痛，好像狂奔了很久，爱流把我扶了起来，我接过了药碗，慢慢小口喝了下去。
　　“很苦的，前辈，吃点东西吧。”
　　“嗯。谢谢。”我接过了今天的食物，看了一眼，还是拿过了旁边的果子：“我昏睡了多久？”
　　“一个时辰。”智子姐姐走了过来，神色淡漠的看着我：“现在是晚上。”

　　漩涡一族的人发起了第一波攻击，在被阻击之后撤退。漩涡水户和漩涡重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防守也直线上升。
　　我醒过来，饿得有点晕，坐在火堆旁边的石块烤火。不一会儿，有人走了过来，坐在旁边。
　　“你醒了”宇智波玄之说：“辛苦了。”
　　我笑了笑，跳过各种虚话，客气的说：“谢谢。”
　　“以你的战斗力，在前方会更合适。”宇智波玄之稍稍转过去，捡起树枝，拨了拨火堆：“如果不是我那天提出，你本来也该去本阵。”
　　不，不，兄弟你搞错了，奈奈让我去本阵，绝对不是觉得我能打。
　　我这样想着，把烤着的饭团递给他：“吃吧。”
　　火光驱散了夜晚的黑暗，但那只是极小的一片。在稍微远一点的距离里，一切都是陌生的，不可控制的，这片战场和桔梗山附近一带不同，潜伏太多的不受控制的因素。
　　漩涡一族只是其一。
　　其他的忍者家族，多少也在暗中窥伺。以后方的位置来说，我们迟早会发生转移，最艰难的时刻，就在战争的中后期。

　　“漩涡一族的人，我打算放回去两个。”他突然说：“这里有一封信。”
　　我接过纸，只看了一眼，就被巨大的信息量震撼了。

　　这是一封措辞客气的求婚书，宇智波玄之以自己的名义写信，向漩涡一族求娶漩涡水户为妻。
　　“呃……”
　　“如果，这封信送到漩涡一族，隔几天之后，送到千手一族的手里——漩涡一族和千手一族会怎么想。”
　　勇气可嘉，我抖了抖信纸，还给他。
　　“漩涡一族如此看重此女，拿来威胁他们，不如用婚约和结盟离间。我为自己求娶……其实本来想为了斑大人求娶的。”
　　“别，”我连忙劝他：“这封信很有可能触怒漩涡一族，不见得是好事。”
　　他说：“我知道。”显得挺遗憾：“其实为斑大人求娶也不错，更有……”
　　我咳嗽了一声，打断他的妄想。

　　这个意见，第二天就被斑无情拒绝了。
　　不仅如此，斑还拒绝了用漩涡水户去威胁漩涡一族的提案，原因是我们和千手一族的战争已经逼近眼前，没必要再去浪费多余的精力交涉。
　　伤者从前线送了过来。智子姐姐立刻带人投入了疯狂工作模式，而我也开始护送补给来回于本阵和后方。
　　第一轮交战之后，营地的气氛顿时一变，到处都是受伤的人，我忙于输送物资，玄之除了调度附近的情况，也要及时检查这附近的安全。
　　漩涡水户突然提出要见我，这让我有点诧异，她神色安然，养在屋子里，还有点白了。
　　我们这次的食物还很多，但是接下来就没空光顾着看守他们姐弟了。有关于这一点，漩涡水户不知道清不清楚。
　　“放你弟弟离开？”
　　我重复她的要求，觉得不可思议，她点了点头，轻声道：“作为交换，我不会从这里逃走。”
　　宇智波玄之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浪费时间，走吧。”
　　我也觉得是浪费时间，这种毫无意义的提问，显然不该是她提出来的。我的意思是说，她并不是毫无经验的忍者，怎么会认为我会答应这种毫无好处的事。
　　“还有……”漩涡水户目光一闪，隐忍的垂下头，透出一丝愁苦：“我愿意，答应贵方的求婚。”

　　我和旁边的宇智波玄之都没有说话。
　　“不行。”我看了宇智波玄之一眼：“这件事不能同意。”
　　他没有说话，漩涡水户并不多么难堪，沉静的说：“我会让重华转告我父亲，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劝父亲远离这场战争。”
　　宇智波玄之说：“好。”

　　气氛冻结成冰。我深深觉得这是一个大坑，是漩涡水户转败为胜的一手，但她脸上只有愁色，勉力不露出更加负面的情绪，我实在不知道她为了什么一定要这么说。
　　我不该同情她——至少不是战场上。
　　“玄之，利用两个人传信，由我来见证漩涡一族的人发誓不再提供帮助。这样也能打到目标。”
　　“你总不会是在同情他们，前辈。”
　　“带她下去吧。”我吩咐旁边的族人，漩涡水户也站了起来，深深看向我。
　　我的思绪有了短暂的分裂。
　　确实，如果是漩涡水户本人的意思，大概效果会很强烈。
　　但显然谁都明白这绝不是互相之间的善意缔结的婚姻，最后漩涡水户送走了她的弟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我只说一句，”我打断他的沉默：“易地而处，你会不会因此选择和漩涡一族结盟？”
　　他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
　　“不会，这个机会实在可惜……”
　　漩涡一族并不是普通的小家族，易地而处这个设想，在他那里站得住脚。
　　“让我来处理他们吧。”
　　我不能再让这几个人扰乱我们的思维，浪费我们的精力了，很快，前线战争会波及这一带，连派人看守他们都是浪费人力。
　　宇智波玄之点头同意了，他看着我的目光，终于像是看着同伴的目光。

　　夕阳西下，我坐在前面，后面的马车咯吱咯吱叫唤个不停。入了城中，东拐西弯，在一处宅邸停下来。
　　我前去敲了敲侧门，家仆铺好了木板，让马车进去。漩涡水户掀开帘子，她先下来，接着漩涡重华也跳了下来。
　　前后的房间都收拾的干净，我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爱流也把附近逛了一圈，回过神来，漩涡水户神色复杂，轻轻道：“谢谢。”
　　“漩涡小姐，正如之前的约定，只要这段时间里，你和你弟弟呆在这里，不作任何离开的尝试，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尽力为你们争取人质交换，或是别的离开的机会——前提是，不可向漩涡一族和千手一族，或是主动离开这一代。”我又一次和她确认这一点：“我想你弟弟很清楚违反这个约定，会带来双方都不乐意的见到的结果。”
　　漩涡重华狠狠灯我一眼，没有说话。
　　“是，我们同意，”她柔声说：“也接受后果。”

作者有话说

　　小番外-2
　漩涡水户被绑架了。
　　消息传到了千手一族，仅用了两天，千手的营帐内，大家如临大敌。
　　漩涡水户是千手柱间的即将订婚的未婚妻，也是漩涡一族的族长之女，其优秀的资质，温婉的性情，早已是大家心里认同的族长的妻子。
　　该死的宇智波！
　　临时召开的会议，大家神色凝重的围绕在地图上。
　　
　　正如事前的预估，宇智波一族的行军不算太快。大家都这么多年的交手了，绝不会犯下光顾着赶到战场而忘了敌人正在养精蓄锐等待的疏失。
　　战争不仅是人力、物力、优秀的指挥和判断的综合，也包括了如何避免犯错，和抓住对方犯错的机会。
　　“柱间，你不许去。”
　　年纪最大的千手土间一下子喝止了千手柱间的小心思，弟弟扉间对他警告的瞥了一眼。
　　“我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但宇智波一族跃跃欲试，等的就是把你从前线调走的机会。”
　　千手柱间一下子消沉起来：“那该怎么办……我去是最好的办法。”
　　“我去，”扉间凉凉的说：“不过，不是现在。”
　　“你要小心，先等后方的情报，我们再商量商量。”柱间立刻担忧的说：“这一次和别的任务不同，而且我也担心你又撞上呜呜呜呜——”
　　扉间松开蠢蠢欲动、意图弑亲的手，青筋跳了一下。其他长老移开了目光，过了一会儿，有人恍然道：“宇智波一族是想威胁漩涡，离间两族，使我们断绝往来？”
　　“奸险小人！”
　　“不，还不能这么说……”柱间弱弱的说：“以我对斑的了解，他怕是看到了也不会在乎的——远距离作战的负担对我们双方都一样沉重，所以我们的战术也是以此为前提，围绕着我和斑的胜负来决定。”
　　“大哥！”扉间打断他的话：“他们绑架了水户姐姐，这是事实。”
　　事实胜于雄辩。
　　千手柱间乖觉的闭上了嘴，看向地图，其他人虽有不满，在扉间已经强烈的批评族长的前提下，也不再纠结于柱间立场上的摇摇晃晃。
　　一边是千手，一边是宇智波斑。
　　族长常常挪来挪去，且不分场合，如果不是他能打，在战场上也没有放水，千手一族抗议的声浪只会更加强烈。
　　“那么，柱间，你们之间的婚约……”
　　柱间没有说话，气氛却悄然转向另一个方向。
　　被敌人俘虏过的女忍，现在漩涡水户还没有回来，就已经背负上了这个难以启齿的负担，柱间心里对于这桩婚事，本来并没有十分的热情。
　　漩涡水户很好，两族之间的关系很重要，他需要子嗣，需要做的比别人更加像话。
　　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
　　于是他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
　　现在情况变成这样，他反而觉得松了口气——还好和水户订婚的人是他。
　　“嗯，到时候还是尽快缔结婚约，订婚的话，以后还要再来一趟，变数太大。”他头也不抬的说。
　　
　　人们都离开了，扉间整理好了沙盘，回到了桌边。一手按住了地图一角，柱间对于弟弟探寻意味的视线，警觉地抬起头。
　　“你在想什么，大哥。”扉间问道：“刚才在想什么，表情怪怪的。”
　　柱间不由得松了口气——之前每次离家回去，都要经受扉间的无情拷问，已经留下了下意识的反射。
　　“没什么，我在想斑会把后方据点设置在哪里。”他指了指地图上一个拗口：“是我，就放在这里。还有这一带也不错。”
　　“我们挪不出人手。”扉间实话实说：“我也想试试——现在漩涡一族还在商量要不要直接救人，他们动手的话，我就带人去附近。”
　　“不要以攻击为目标，以情报搜集为主。”柱间说：“还有，你还记得我提过的那个人。”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杀了他，”扉间道：“你预判他有可能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又对他赞不绝口，这种人会成为我们的大敌——”
　　“他太弱了。”柱间笑道。
　　扉间瞪着兄长，深深呼吸，才能把怒火平息下去。对于早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也就只有接受这一条路了。
　　虽然如此，一想到一个威胁近在咫尺，很快就能解决。兄长柱间却假装没有看到一样，不仅跑过去请教对方的理念，还试图通过攻略对方，拉拢对方说服宇智波斑和谈。
　　……他就想撞墙。
　　
　　宇智波阵营。
　　正是其他族人向本阵汇报情况的时刻，泉奈接到了后方的情报，送到了兄长桌前。
　　盔甲披身的斑正在皱眉看着地图的一点，送来的情报递到旁边，泉奈默不作声的绕到了旁边。
　　“和向导确认过了地图，”他轻声说：“辎重也到达了指定地点。今天智子姐姐送信过来，还有六个小时左右，也会抵达附近。”
　　斑曲起手指，敲了敲情报：“这是玄之送来的情报……你觉得如何？”
　　建议写信求娶漩涡水户，从而离间两族的情报。
　　泉奈的眼皮跳了一下。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不过，也有一试的价值。”泉奈试着委婉的说：“我们可以直接送信要求谈判。”
　　“不，没有这个时间了。”斑兴致勃勃的敲了一下桌子，道：“很有意思，不过，漩涡一族想要帮忙，就不会拖到今天。”
　　他一句话下了定论：“不用送信，什么都不必做。”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泉奈悄然松了口气。
　　
　　不希望兄长被这种无聊的理由打动，卷入不期待的婚姻。和漩涡一族联姻，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外族人不值得信赖，说到底，刻意提出让自己的兄弟离开，那个女子的真正用意是牺牲自己，救下一起被俘虏的兄弟罢了。
　　泉奈对于兄长一瞬间的判断，陡然领悟，赞叹不已——果然斑哥做的决定，一贯都是正确的，只要维持一切不变就够了。
　　漩涡一族大概会试探一到两次，这一点要回信，通知青川不可。
　　在后方也不一定安全。
　　当时果然应该强硬的要求，在他身边才行吧——以后要记住这一点，不能再给其他人阻挠的机会。
　　暗暗下定了决心的泉奈，吐出一口热气，从袖子里抽出布袋，倒出了一块夹满了松子的半透明的糖块，扔进了口中。
　　空气之中，弥漫着淡淡的甜，很快消散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