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环》爱家威

23、上课

　　程松这头疼过了一个小时才缓和了，还想着吃油条，被牧凡制止，被迫喝了粥，被迫睡觉。

　　睡了整个白天，到了傍晚程松才醒过来，才觉得彻底舒服了。

　　清醒过来，程松就从床上爬起来，从卧室出去，看到牧凡在打扫房间，拿着抹布在擦客厅墙上那些相框。

　　牧凡看到她，停下动作，“你好了吗？怎么下床了。”

　　程松弯着胳膊，比了个大力士的动作，“完全好啦！”

　　程松还在看墙上的照片，指着一张笑：“哈哈哈，我小时候好蠢啊，我哥要去上小学，我不肯，抱着他书包不撒手，一直哭。结果把我哥也带着跟我一起哭，我爸就站在旁边看着笑，我现在还能记得他笑得有多大声。”

　　牧凡笑了笑，“小孩都喜欢哥哥姐姐。”但也不是所有的哥哥姐姐都值得喜欢。

　　程松看了看牧凡，唉了一声，“都过去这么些年啦，我哥都三十二岁了，步入中老年人队伍。只可惜，年纪大了就没意思了。”

　　牧凡不解地看着她。

　　“我搞不懂他，完全不懂。”程松摇着头，“哦，对了，把你手机拿来，给你装个程序。”

　　牧凡随手把手机给过去，问：“就是你通宵写的那个？”

　　程松点点头，毫无愧疚，“没错，绝对是最结实的墙，谁也穿不透。”

　　程松把牧凡的手机连在电脑上一通捣鼓，“成啦。”

　　弄完牧凡的手机，程松又捣鼓了自己的，一边弄还一边自言自语，“我就要看看，你们把地球翻个底朝天，能不能找得到我。”

　　牧凡觉得这时候的程松有点可爱。

　　程氏工业的总公司就在蓬京，程松恐怕不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是她对自己技术的自信吧。

　　牧凡靠过来，看着程松电脑上密密麻麻的编码，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程松其实还是那个他崇拜的程松。

　　他突然想跟程松请教一些专业问题。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没忍住，实在是偶像的力量太强大。

　　程松听到牧凡的话愣了三秒，突然哈哈哈笑起来，笑得牧凡脸都红了，不怪他，长得白，藏不住。

　　程松也就是笑了那么一阵子，之后就严肃认真地解答牧凡的问题，结果这一解答，程老师小课堂就开了很长时间。

　　直到程松的肚子“咕噜”响彻云霄，好学宝宝牧凡才停下来。

　　程松坦然的坐在那，任由肚子争鸣，甚至希望叫得更大声，证明她自己从早到现在就只喝了一碗白粥的惨状。

　　牧凡放下自己的笔记本，红着脸去做饭。

　　程松一想到牧凡刚刚那认真听讲的样子，就觉得有趣的很。

　　晚饭很丰盛，四菜一汤，香喷喷的，程松扑上去就一通狼吞虎咽，完全没有昨天碎花连衣裙时候那优雅端庄的气质了。

　　牧凡觉得挺神奇的，感觉随着妆容不一样，程松整个人都像换了个灵魂。

　　真不知道她那身体里装了多少个魂。

　　“看我干嘛？”程松吃着吃着抬头问。

　　“没干嘛。”牧凡低头往嘴里扒饭。

　　“你多吃点菜啊，别省钱，没钱了我可以去赚的。”程松信誓旦旦。

　　程松现在还是个黑户，除了一张临时身份证之外，什么都没有，而且为了防止被查到，所有的账户，网络她都不用，整个人都是隐身状态。

　　所以，赚钱是不可能赚钱的。

　　最重要的是，牧凡根本没办法想象程松这位程氏工业的掌门人，天才机械设计师，身价不知道多少的、他的前偶像，能去一个小店里当打工仔。

　　跟客户点头哈腰，笑容以待？

　　牧凡赶紧撤销了这个想象。

　　所以，牧凡早就找好了工作，他把手机上拍的宣传单给程松看。

　　“嗯？什么？”程松嘴里还塞满了吃的。

　　那宣传单是一家机械服务中心，招募清洗工，还是临时工。

　　“这是要干嘛？”程松一头雾水。

　　“明天开始我就去这上班了。”牧凡说。

　　程松整个人都写满了疑惑，“为什么去上班？”

　　牧凡看着迷糊的程松，低着头轻笑了一声，解释道：“车上的现金只有一千块，买了车票之后，就剩四百多了。”

　　“哦。”程松愣愣地，突然咽下嘴里的饭菜，怒骂道：“代亦那个王八蛋，她跟我说给我放了一万块！”

　　牧凡抿了抿嘴，笑着看对面的女人暴跳如雷，随后又不好意思地低头：“我之前也没攒下钱，所以……”

　　程松缓了口气，看着低着头的大男孩，有点心疼，“唉，之前你没攒下钱是为了养我！”
　　接着话锋一转：“明天开始，你还得继续养我！”

　　牧凡抬头看她。
　　程松看着牧凡的眼神，问：“咦？你有条件？”
　　“有。”牧凡回答。
　　程松突然娇羞一笑，冲牧凡抛了个媚眼，捏着嗓子说道：“我现在就剩下这皮囊了，官人您看如何？”
　　那拐的山路十八弯的语调，让牧凡差点就地跪了。

　　“不，不是。”牧凡脸又红了，“是想让你有时间再给我上课……当然你没时间也没事，我有、有义务养你的。”

　　“噗。”程松笑了声，又故意用忧伤的口吻说道：“唉，人老色衰啊。”

　　“没有的！”牧凡突然提高音量，认真纠正，说完又觉得自己太激动了，默默缩了回去。

　　程松哈哈哈又笑了一通。

　　“但是你做种工作太屈才了。”程松轻声说，她记得牧凡那很优秀的设计图，还有这个男孩在面对机械时那专注热切的目光。

　　“能生活下去就好。”牧凡小声说。

　　程松听到男孩平缓的声线，回过神，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第二天一早，牧凡六点起床，下楼跑步，回来收拾好去上班了。

　　程松起床的时候，就看到餐桌上新买的还热乎的豆浆油条，就是昨天她没来的及吃的那个。

　　小孩儿真细心，程松坐下来开心吃早饭。

　　吃完早饭，程松继续粘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捣鼓。

　　直到中午，手机的震动声才把程松从电脑上拉下来，是牧凡打给她的。

　　“喂，工作怎么样？”程松问。

　　“嗯，都挺好的。”牧凡回答：“午饭在冷藏，早上走之前我放在那了，你在微波炉叮三分钟就能吃了。”

　　程松眨了眨眼，再次被小孩的细心给震撼了。

　　挂了电话，程松打开冰箱，拿出那盘爱心午餐。盖着保鲜膜的白色大圆盘里，米饭，鸡肉，西兰花，荤素搭配，就连摆盘都非常精致好看。

　　程松突然萌生了个想法，这么好的男孩子，以后他的妻子可真是要幸福上天。转念又一想，现在这个幸福上天的不就是她么。

　　程松得意地嘿嘿了两声，吃得一干二净，回了卧室继续跟电脑亲密接触。

　　牧凡跟程松打完电话，转身回店里，他自己带了两个饭团子，几口吃完了事。

　　店里的活太多，一个接一个，他根本没时间休息。店长抓了他这个认真干活的临时工，自然得好好压榨一下。牧凡不多说话，自己埋头认真干活。

　　虽然牧凡非常沉默且低调，但他帅气的脸，挺拔结实的身形，早就落到了其他人眼里。

　　其中最在意的是张珂，她今年二十六岁，早些年在机械修理学校毕业，但也就是个三流学校，教学质量一般，她学得也马马虎虎，毕业了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工作，在很多店里都当过修理工，最近一年都在这家做。拿着基本的工资钱，勉强过活。

　　但即便是这样，张珂也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在性别上就是优势。现在女少男多，男的又有基因病，需要女人给治病，那女人就等于香饽饽，干放着就有很多人往上扑。

　　外加张珂长得还算不错，也勉强能列入美女一列，平时脸上的妆画的也很精致，双眼皮贴，假睫毛，美瞳，眼线、眼影，光是眼妆，就做的够足了。

　　因此，张珂在自己的职业生涯里，最骄傲的事情就是，工作里遇到的男人，几乎都跟她发生过关系。

　　所以当牧凡第一天来上班的时候，张珂就眼前一亮，把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了。

　　张珂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这种质量的小帅哥，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

　　而且牧凡虽然长得帅气，但他气质很温和，透着乖孩子的感觉，张珂跟店长打听过了，牧凡才二十岁，非常年轻，体力好，正是人形马达的年纪。

　　牧凡在洗车的时候，张珂递给他一瓶饮料，温声说：“你都做这么久了，喝点水休息会儿吧。”

　　牧凡看了看张珂，没有接那瓶饮料：“谢谢你，我带水了。”说着指了指旁边放着的黑色保温杯。

　　张珂笑着说：“喝白水没滋没味儿的。”

　　牧凡抱歉道：“我不太喝饮料，真的谢谢你。”

　　说完继续擦车。

　　张珂也不再勉强，微微弯腰，离得牧凡近了些，“今晚大家出去玩，一起去吧。”

　　牧凡只觉得香水味扑面而来，让他猛地憋住了气，憋得脸都红了。

　　张珂还以为牧凡是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牧凡直起身，后退了一步，吸了口新鲜空气，认真道：“我晚上还得回家做饭。”

　　张珂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她先前已经跟其他人扬言说，肯定能带牧凡过去。没想到这个人这么不上道。张珂只能解释是这孩子年纪小，还有点傻，她打算以后慢慢来。

　　牧凡下班后，领了当天的工钱，急忙买菜回家，因为他收到程松的消息，说今晚回去给他上课，顿时就高兴地健步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