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琴与剑》冥歌by

4、第四章 出乎意料

　　管家婆子打着灯在府门前等候着两人的归来，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不远处灯光摇晃着，是两个人回来的讯息。
　　“小姐已经安排睡觉了，少爷也尽快回屋吧。”婆子转过身牵走了马，慕子澈正准备辞别荆王。“你在家这几日我暂住在慕府。不用跟我道别了。”荆王微笑着用手按住了慕子澈正准备行礼的胳膊。
　　啊？慕子澈有点惊讶“那你就住在客用卧舍？”荆王点点头，表示已经派人收拾过了。慕子澈感觉脊背一凉，倒不是因为天天要躲着荆王，毕竟现在还是初春夜晚还凉，万一把荆王冻个一了百了那还成？初春天气还让慕子澈想起一个人来，一个他不敢让叶轩独自面对的人。
　　“晚上太凉了，跟我一屋睡吧。”可能是由于某种原因慕子澈说完后还加上了一句，“两个人就没有那么冷了不是吗？”
　　慕子澈只觉荆王的眸子在黑夜中闪动了一下倒也没有在意，接过灯拿起叶轩的行李一起走回自己的卧房。
　　不过这又多了一个让慕子澈头疼的问题，由于荆王在场，换药怎么办呢？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
　　慕子澈坐在床沿上百无聊赖的踢了踢自己脱在地上的外衣，叶轩已经铺好了地铺。“子澈，我想给你看样东西。”叶轩眯着眼轻笑，拿出慕子澈墙角的一盏灯，是熟悉的仙音烛。
　　慕子澈想起孩童时期在南城逛灯会，那时自己和叶轩还有一个孩子一起，偷偷甩掉大人在人群里胡乱的穿梭，结果误打误撞路过一家艺伎们在表演。由二十来位艺伎组成，边跳边唱，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仙音烛，根据节奏快慢形成不同阵势。慕子澈一眼便喜欢上了这灯，后来也试着自己制作仙音烛但是都以失败告终。
　　叶轩点燃了底座的蜡，灯面上的图案开始转动。图案跟市上卖的不大一样，上面的图案不是司空见惯的战车战马，而是移动的景物。有一个小人在金色的建筑物里狂奔，最后跳出了一道墙，骑上一匹快马消失在了一片树丛。还有一个小人佩着剑，蹲在地上喂小鸡。挂起了一道风，佩剑的小人抬起头，另一个小人骑着马出现在了他面前，他们的后面是一棵飘着花雨的大树。“这个图案是院子里那棵大树吗？”慕子澈指着灯问，叶轩点头示意。“真奇怪，那棵大树可从来不开花的。”慕子澈楠楠的说。
　　灯光把屋子都填满了，焰火在烛芯晃动。 慕子澈坐在床上用手拄着头默默的看着，如果时间可以停止他可以一直看着它，这是叶轩给自己做的，是属于自己的仙音烛，内心不断的升温，刚准备开口。
　　“子澈，现在把你床两边的床幔打开试试。”叶轩转头看着慕子澈。什么？慕子澈没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这是要准备睡觉了吗？自己还没看够呢。可是床幔下摆被自己的行李压着呢，慕子澈手忙脚乱的摆弄起来。“我来吧。”叶轩向床边走去，解开两边都床幔，慕子澈就在一旁看着叶轩解帐的手，白皙且骨节分明，真好看，慕子澈喉结动了动。
　　床幔如薄雾一般笼罩在了床的周围，像牛乳一般飘动在空中，仙音烛依旧在转动，光随着转动忽暗忽亮。慕子澈看到床幔上有浅浅的图案，是他最喜欢的莲，在烛光的明暗交替之下满池的莲花也千姿百态。
　　“这是我制作的图样，找南城的绣娘绣的，你看如何？”叶轩盯着慕子澈紧张的等待着他的回复。
　　“真好看，不过那里是不是绣错了？”慕子澈手指向一朵莲，一根茎上长了两朵莲花。叶轩笑了“没有绣错，那是并蒂莲。”
　　“并蒂莲？莲花还有这样长的？”慕子澈怀疑的看着他，自己在茗家看了那么多年莲花还未曾看见过这样的。
　　“起初我也不相信，但有一次我受邀去了南城的莲花坞。那湖中心确实有株这样的莲花，坊主说那是并蒂莲。可惜你不在，我也想让你看看它。”叶轩对慕子澈讲起并蒂莲的出处，慕子澈发觉自己离开的这几年叶轩经历了很多去了好多地方但是这是第一次听他讲起。
　　叶轩讲完笑了一下“不过我可不是因为它稀奇才绣在上面的。”慕子澈没有接他的话，因为这个男人离自己好近，坐在自己身边双眼直视着自己，那深栗色的眼睛是猜不透的现在却充满温情。慕子澈有点看呆了，只是淡淡的说“真的很好看。”
　　“子澈。”
　　“嗯？”
　　“你以后还是叫我叶轩吧。”
　　“嗯，。嗯？唉？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你这么叫我。就像以前一样，叫我叶轩吧。”他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慕子澈的床，走到灯前吹灭了蜡烛，动作连贯的仿佛是为了阻止慕子澈接下来的回绝。

　　“准备睡觉吧子澈。”
　　啊，啊？这就熄灯了？慕子澈撅了撅嘴，解开了发，一头倒在了床上。嘶，完了劲猛了后背好痛。
　　“晚安子澈。”
　　“晚安，，叶轩。”
　　黑夜中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困意便已溶于这微凉月色之中。
　　慕子澈一边叮嘱自己不要睡着一边等待。
　　过了许久，
　　“叶轩。，，叶轩？”慕子澈小心的喊了几下床下的叶轩，没有动静。松了一口气，自己还得得换药啊。偷偷下床点了一小块油灯，借着微弱的光在行李里摸索。
　　叶轩就在黑暗中默默的看着，他并没有睡着，当他看见慕子澈背后的渗着血污布条，那个可怕的念头被证实了。
　　“唔，有点难办啊。”慕子澈在微光中摸索着上药的方法。
　　黑暗中一个声音：“需要我帮忙吗？”
　　“额，你醒了？”慕子澈连忙吹灭油灯，他不知道那个人从一开始就看在眼里。
　　那个身影站了起来走向他，再次点亮了油灯，伸手接过药很小心的剥开带着血污的步。
　　“很疼吗？疼就告诉我。”叶轩温柔的说。
　　“不怎么疼的，你随便弄弄就行。嘶，啊！”取下的布条上粘连了几丝溃烂的肉，红呼呼一片。
　　叶轩的眉头紧缩：“这伤怎么来的？”慕子澈咬牙哼道“嘶，最近西边胡人总闹事还是夜袭，晚上没看清被偷袭了。”
　　“发炎了，我去取点酒。你先披上外衣别着凉。”叶轩打着灯离开卧房。啊啊，自己明明不想让别人担心的，慕子澈挠头叹息。都怪自己太笨了，换药也换不好，现在是之前也是，自己都太笨了。
　　取回酒和热水，借着烛光叶轩坐在了床上给慕子澈消毒伤口。
　　“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子澈。”叶轩用尽可能轻的手法给伤口消毒上药。一切结束之后，叶轩洗了手，收拾了东西，看向快要哭出来的慕子澈。
　　叶轩的手轻抚在慕子澈的额头上，额头因为疼冒了一层虚汗，湿湿的。慕子澈也看向了叶轩，“叶轩，结束了吗？”慕子澈弱弱的问。碧色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水汽，声音都带着一点鼻音。
　　“结束了，可以休息了。”叶轩安慰着眼前这个小可怜。慕子澈真的很好看，怎么看都好看，就连快哭出来都这么诱人。移开敷在慕子澈额头的手，叶轩向前附身，在慕子澈的额头上轻轻的留下了一个吻。
　　“那么，晚安吧子澈。”叶轩狡黠的笑着，吹灭了床头的烛焰。
　　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依旧是如水的月光，一样是温暖的被窝，却有两颗不安分的心在狂跳。慕子澈坐着愣了好久才机械般的钻进了被窝，刚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