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琴与剑》冥歌by

5、第五章 事出有因

　　皖城的铜钟敲响三下，是庄稼人该起床下地的号召声，即便现在是初春不用种庄稼，每家还是得按时喂牲口然后洗衣做饭，末了就是挨家挨户串门打牌。
　　晚来的日光斜斜的射进窗户，映在慕子澈床前的帘子上。叶轩已经起了床洗漱完毕，蹲在慕子澈的床前，用一根手指轻轻在帘子上拨出一个缝隙。日光穿过帘子，流淌在慕子澈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有几缕散开的碎发在脸上捣乱，熟睡中的嘴角微微上扬。
　　“噗，这是梦见什么好事了吗？”叶轩拄着头看着他的睡颜。
　　叶轩注意到好像有两根头发被慕子澈吃进嘴里了，手指在嘴唇附近的头发那挑了挑。啊，碰到嘴唇了，，好软。
　　慕子希遵循慕家的教诲，每日清晨在练武场练半个时辰扎马步，说是练习不过是扣扣石缝里的蚂蚁，或者看看树上的鸟。不过今天早上一听说哥哥跟荆王哥哥睡在一屋心情就格外愉悦，还叮嘱婆婆晚点叫他们吃饭。
　　再有不到一个月桃花就要开了，慕子希就十三岁了。但是慕子希看起来好像还是个孩子，她从小就被保护的太好了，之前有阿爹阿娘，现在有子澈哥哥和荆王哥哥，要是有一天他们都不在了，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一定会有一天，希希也可以保护哥哥的，一定。”
　　慕子希又爬上那座长满青苔的大石狮子上，站在上面视线跨过围墙可以看到整片习武场。父亲曾经演示过的招式在她脑内一个一个重现。
　　慕子希跟父亲小时候一样，不喜欢习武，贪玩馋嘴，却在武艺方面天赋异禀。只要是父亲打完的招式慕子希马上就能在脑子里重现。
　　慕子希当时就坐在这里看慕府家丁习武，她当时特别不理解为什么一个招式要来来回回的练习。这么简单明明一看就会了啊，有时间斗会儿蛐蛐不好玩吗？
　　父亲曾经指责过她习武懒散的事情，直到她在父亲面前完整打完一整套玄女拳法，父亲才最终确信：这就是个天才。

　　“子澈，该起床了。”
　　“嗯。”慕子澈只是嘴里哼哼，身体根本一点动作都没有。
　　见没有反应，叶轩俯下身附在慕子澈耳旁，轻轻的：“子澈你再不起床，我要掀被窝了。”
　　三
　　二
　　一
　　叶轩默默的在心里又数了一个零，然后开始了熟练度动作。
　　掀！被！窝！
　　慕子希摆完碗筷和菜，总觉得该去哥哥卧房看看了，从座椅上跳下屁颠屁颠哼着小曲离开了厨房。
　　过了不大一会儿，睡眼朦胧的慕子澈就穿好了衣服跟叶轩一起走出来卧房。用凉水洗漱完毕慕子澈已经恢复了清醒，自己洗漱的大缸倒映着人影还有头顶的枝条。“床幔上绣的那棵树就是它吧？”慕子澈看向叶轩，一滴水还不自觉的从他额前的发丝间滴下。
　　那是一棵长的极为扭曲的树，粗壮的枝干相互盘恒，坐落在慕子澈的院子里，它从慕子澈记事开始就一直存在。这也是棵怪树，之前从来不开花，现在每年还是不开花但每个枝头都会结花苞。
　　吃过早饭，慕子澈习惯性的练了剑，又准备去茗庄见师父。“一起去吧。”叶轩牵了马站在门口。
　　“你不骑那匹棕马吗？”慕子澈眨了眨眼疑惑的问，“不了，骑不习惯。”叶轩摇了摇头，笑着看向手里牵着的马。
　　“胭脂。今天让我骑你一会儿好不好？”
　　“嘶——”
　　“乖孩子，走吧。”
　　就这样，自从慕子澈归乡之后，俩个人就天天黏在一起，每天早上一起洗漱吃饭，白天就是茶庄看看师父喝喝茶，晚上一起回屋睡觉。有时候慕子澈疑惑，自己接旨回家探亲就罢了，叶轩这个荆王怎么整天游手好闲的？好奇却又不敢问，他怕一问，叶轩就真的会离开他，就这样呆在他身边便是最好。
　　背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了，这是他第一次伤好的这样完整。眼见小巷子里的桃树渐渐泛起光泽，便知道今年的赏花会又要开始了。慕子澈并不是很期待去参加，花卉明明开的那么宁静祥和，每每一群官宦贵族们去观赏，写诗作画故作风雅。叶轩问他有多么不喜欢，他说就像吃了苍蝇屎一样。
　　不过自己作为镇西将军回来了，今年的苍蝇屎他是在劫难逃了。